第16卷 楚留香傳奇
第357章 勢如破竹，只手破千軍（下）
因為囂張，向來是強者才有的特權，不囂張？那是人家的恩賜！
葉鋒道：「我殺無花、南宮靈，那是因為他們實在太作，不殺他們，我念頭不通達，心裏不爽快。石觀音、薛衣人雖也殺人無數，但江湖中人，又有幾個如楚留香那般，一個人也不殺的？我對他倆並沒有任何仇怨，但是我仍然找上了他們，胡兄可知我做這一切，為的是什麼？」
「你可以試試。」
唰的金光一閃，眾人眼前出現了驚奇的一幕。
葉鋒輕笑一聲：「單單用這一道水流就想擊敗我，你還是太小看我了！」
眾人嘩然變色，腦海嗡嗡作響，怔怔看著葉鋒，誰也沒料到，宮南燕只說了一句話，就被葉鋒轟殺，比之水母陰姬，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鋒大笑一聲，道：「不錯，正是為了武道上的突破，為了步入更高的境界。一個人若一直打勝仗，一次也不敗，那麼他的武功，永遠也不能夠登峰造極。這也正是我前來挑戰水母陰姬的原因！」
宮南燕道：「哼！」
十余名白衣女人冷喝一聲，身形忽如蝴蝶一般，四面八方攻向葉鋒，劍光起，劍光落，轉瞬之間已織成了一張巨大的「漁網」，牢牢定死葉鋒。
橫空挪移！
轟然一聲，一股巨大的氣流，呼嘯而出，十余名神水宮弟子倒飛而出。
宮南燕怨恨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疑惑。
宮南燕臉色頓時嚇得慘白無比，雖仍舊怨毒瞪著葉鋒，卻再也不敢說話。她隱隱有個感覺，那麼下作的事兒，這人還真做過。
她們卻不想想，跟別人相比，自己非但囂張跋扈，而且更是居高臨下，看待別人完全是神佛俯瞰世間螻蟻。不過，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轟！
水母陰姬道：「哦？」
也正在此時，唰唰幾聲，四面忽然出現十余條白色人影，有的站在樹梢，有的隨風飄蕩，宛如一群來自地獄的幽靈。
葉鋒道：「咱倆只見了一面，啊，加上這面，也不過是兩面。當然，依神水宮的能力，我的性格，你多多少少會有些了解，什麼囂張跋扈、殺人不眨眼之類的。但是你們並不是非常了解我，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們並不知道。」
過不多時，葉鋒已在神水宮弟子的帶領下，來至一片巨大的水湖前。
葉鋒笑了笑，道：「這娘兒們實在是太啰嗦，我再也忍受不了。不要驚訝，這是我跟她兩個人的約定，只要她再啰嗦，
葉鋒扭了扭脖子，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什麼，嬉笑著問道：「老實說，前世我一直對拉拉比較感興趣，你要是覺得無聊，不妨說說你跟水母陰姬怎麼做的？」
葉鋒凝目望去，只見平靜的湖面，驟然出現一條巨粗無比的水柱，那水柱徒然升起三丈，流水潺潺，而水柱的頂端，正盤膝端坐著一個白衣人。
「正要嘗試。」
葉鋒笑了笑，道：「所以現在，請你們帶我去見見水母陰姬好不好？」
葉鋒大笑道：「原本我是怕的，但跟薛衣人一戰之後，卻不怎麼怕了。」
『大手印』！
實際上，葉鋒這三尺氣牆，比之掃地僧，還多有不如。別看外表多麼絢爛無比，但掃地僧那是返璞歸真，真氣運轉如意，早已控制嫻熟。
所有人勃然大怒，那白衣美婦怒喝一聲：「殺了他！」
丫一群人渾身鮮血，全被神水宮的女弟子拿劍指著脖子呢。
宮南燕忽然冷冷道：「大胆狂徒，不知死活！」
說話者正是水母陰姬，她顯然對自己的弟子極有信心，只以為葉鋒身份來頭極大，她那些女弟子不知道該不該殺，將他帶來聽從自己的發諾呢。
單單瞧見這一幕，他就知道，水母陰姬的實力是高出自己的，血液漸漸沸騰起來。
但葉鋒卻還學過凌波微步、橫空挪移、螺旋九影等諸般輕功，哪一樣都是神級輕功，再加上神照經提純了的九陽神功的再度強化，效果之炫，自是不必再說。
啪！
葉鋒呢？
葉鋒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所有神水宮弟子心中皆是這個想法，但是當她們手中長劍就要刺中葉鋒之時，她們卻發現自己錯了，非但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陽光照在葉鋒臉上，彷彿為他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許多人都看得呆住，心神激蕩，就連水母陰姬，也是剎那的失神。
又有人喝道：「什麼阿貓阿狗，竟敢來我神水宮放肆！還不放了宮師姐，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水母陰姬道：「什麼道理？」
不長眼的外鄉人，若是所料不錯，就是胡鐵花、黃魯直、戴獨行那些人了，至於有沒有楚留香，劇情崩的沒邊兒，葉鋒也搞不清楚了。
水母陰姬淡淡道：「哦，那你可以死了。」
葉鋒朗聲道：「因為我突然明白一個道理。」
「算是吧，最近才學
囂張，實在是太囂張了！
其中一個白衣美婦道：「宮師妹，有幾個不長眼的外鄉人正跟宮主相鬥。這人究竟是誰？膽子這般大？」
……
葉鋒轉過頭，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沖宮南燕道：「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痛恨漂亮的女人，尤其是這女人，其實也並不如何漂亮。」
神水宮弟子盡皆愕然。
一記乾脆利落的巴掌響起，宮南燕直接被扇翻在地，半邊臉紅腫一片，噗的一下，直接吐了一口鮮血，鮮血中還帶出幾顆牙齒。
嗡的一聲悶響，就在十余柄長劍，分別自前後左右上五個方向刺向葉鋒，距離他身體三尺距離，忽然撞到了一股氣牆，就似刺中了鋼板，再也進不得一絲一毫。
好深厚的內功！
其他人也是看得目眩神移，尤其是那些絕大部分是想給鐵中棠吶喊助威的江湖人士，此刻心中也充滿了期待。葉鋒、薛衣人決戰于虎跳峽，已是曠古爍今，但毫無疑問，今日這一戰，必定更勝一籌。
好在葉鋒目標只在兵刃，單純想威懾下，並未下狠手，十余名神水宮弟子並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魔鬼！
「怎麼可能？！」
葉鋒悠悠道：「我這個人特別膽小，只要有人威脅到了我，為了自保，我通常會將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如果對方是男人，一般是先奸后殺，哦不，對不起說錯話了，應該是漂亮的女人。像你這麼不漂亮的女人，我一般是將她衣服脫了，供天下人觀賞，心情不錯，殺了她之前，還會拉上一百好幾十人，輪流上了她。千萬別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為這事兒我以前還真干過。現在，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這人，自然只能是水母陰姬。
葉鋒瞧也不瞧，反手就是一掌，一道氣流，狂龍一般席捲而出，直接攻向宮南燕的肚子，鮮血四濺，她整個人倒飛而出，足足被轟出了十幾丈遠。
葉鋒道：「生如夏花之璀璨，死如秋葉之炫美……能死在一心追求的大道上，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庸庸碌碌活一輩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麼，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思？！」
說著話，他右手倏忽拍出，空中登時出現一道道巨大的手掌印，顏色紅火，宛似已經沸騰的開水。
有人失聲喊了出來，更多的人，卻是呆若木雞，頭腦一片空白，怔怔瞧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胡鐵花心下駭然
霎時之間，勁風大作！
不過很可惜，也許他們跟旁人相比，已強了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名氣想必也是不小，但在這神水宮，在水母陰姬面前，他們全都是渣渣……
宮南燕瞪大了眼睛，又驚又羞，又是憤怒又是譏諷，驚的是如此絕密之事，他是怎麼知道的？羞澀是不用提的。憤怒、譏諷自然是無語于葉鋒的下流。
葉鋒笑道：「君子坦蕩蕩，我本來就要來，這又有什麼真來假來。」
『大拍手』！
胡鐵花乾咳兩聲，搶白道：「葉兄且慢！什麼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我們已經準備了好久，就算你要動手，也得排在我們後邊了。」
胡鐵花瞪著眼睛道：「你知道你還來？」
別說是神水宮，縱然是神水宮弟子行走江湖，又有誰敢如此放肆？！
胡鐵花眼睛被點亮，大聲道：「好輕功！」
葉鋒倒吸一口涼氣，神水宮，果然好大的氣派！
眾人都以為這一擊到此結束，殊不料正在此時，水母陰姬冷喝一聲，右手牽引，橫向一擺，原本已散開的水流，重新合而為一，隨著水母陰姬的動作，咻的一聲，直往葉鋒追去！
「你？！」
葉鋒催動真氣，運用起三尺氣牆，但卻不能控制自如，真氣自腳底溢出，身體懸浮空中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葉鋒笑道：「別說的那麼肯定，你也未必便能輕易殺了我。」
除此之外，岸邊更七倒八歪，至少躺著不下二十餘人，鐵中棠的魅力果然不小，這群人顯然是衝破所有關卡，最終殺到神水宮這最後一關。
這人絕對是魔鬼！！
葉鋒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右手一拍水柱，一道水流炮彈一般激射而出，直往葉鋒身上轟去。
葉鋒心中暗贊一聲，此前在逍遙池中，他也曾以水流為武器抵擋金靈芝的進攻，自然知道其中是困難重重，更不消說如同水母陰姬這般了。
叮叮噹噹好一陣聲響，她們手中兵刃要麼互擊，要麼被『大手印』拍中，全都被擊斷，有的是從中斷開，有的則是斷成了寸許來長的十七八節。
誰信你誰就是傻逼！！
她們相互扶著，艱難地站了起來，目中已無輕視，皆怔怔看著葉鋒。
正在此時，山谷中忽然響起清脆的鐘聲，宮南燕大喜道：「有人入侵神水宮！宮中的姐妹已經察覺，這次你想逃也逃不
胡鐵花輕嘆一口氣，道：「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以前我們雖對你沒信心，但你自己卻知道，你有七八成贏面。這一次，你連一成贏面都沒有。」
這一趟來的不愧！
正在此時，水母陰姬突然道：「你想追求更高的境界倒沒什麼，旁人怎麼做的，我也不知道，可這一次，一旦失敗了，就只有一個『死』字，你難道不怕么？」
「哼，你也是一樣！！」
「別以為你殺了幾個阿貓阿狗就多麼的了不起，那群人在宮主面前，簡直跟螻蟻沒什麼兩樣，他們給宮主提鞋都不配！」
眾人集體翻了個白眼，臉上布滿了黑線，不過那『大拍手』，傳自東瀛不說，更是早已失傳，他又是從何處所學？這又是一個未解之謎了。
胡鐵花猛地一拍大腿，道：「說得好說得妙，老胡我真是混蛋之極，又看錯你了……」
葉鋒周遭三尺，驟然籠罩了一層三尺來厚的金色光芒，耀眼奪目！
胡鐵花聽得呆住，他跟楚留香原本都以為，葉鋒做這一切是為了攫取更大的權力，現在看來，自己卻是大大看錯了他。
不等其他人回答，胡鐵花早已轉過頭，苦笑道：「葉兄，你還真來了。」
難不成這人是被嚇傻了？肯定是這樣！
轟然一聲悶響，他腳下土地被轟出一個大坑，而他整個人也漂浮起來。
葉鋒淡淡道：「我知道。」
胡鐵花愣了一下，遲疑道：「為了武道的突破？」
唰！
當然，除了密宗本身武學，葉鋒更以小無相功為根基，催動而出，威力之大，早已不是原版『大手印』可堪比擬。
……
果不其然，湖水岸邊站著三個人，其中一人正是胡鐵花，另外兩個想必就是隨他一同前來的黃魯直和戴獨行，這兩人什麼身份，葉鋒不知道，也不像知道。
曲徑通幽，跨過一道寬約三丈的河流，已算是正式走出山谷，濃霧頓時消失，彷彿是上帝之手在這裏輕輕畫了一條線，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國度。
宮南燕咬牙道：「哼，他也不是誰，不過是個人品下流、狂妄自大的小畜生——」
葉鋒輕笑道：「我什麼怪物也不是，過了今日，你們最好記住，天下高手如雲，江湖藏龍卧虎，不只有你們神水宮稱王稱霸，以後千萬莫要如此囂張……」
效果達到，這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無論他何等囂張跋扈，無論他如何狂妄自大，他們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十分奇異
挺無語的。
「我知道。」
神水宮眾人臉上皆閃過一抹苦澀笑意。
不愧是神水宮門下，好俊的輕功！葉鋒心底暗贊一句。
這一手輕功，正是來自《九陰真經》的橫空挪移！
「你找死！！」水母陰姬冷喝一聲。
轟隆一聲巨響，水流擊中岩石，岩石爆炸開來。
這十餘人方才出現，隨即冷喝道：「你是誰？為何擅闖我神水宮？！」
整個人都被轟成了稀巴爛，斷無生還的可能。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裏可是武林禁地神水宮！！自家地盤，居然還有人敢如此囂張跋扈？！自神水宮創建以來，這是從未有過的！
「我知道。」
「你死定了！」
葉鋒現學現賣，這一招，赫然便是從原隨雲那裡得到的密宗不世絕學『大手印』！！
出現在眼前的，是陽光明媚，鮮花怒放——滿山遍野的鮮花，陽光柔和之極，照在人身上懶洋洋的，五顏六色的蝴蝶，自由自在地穿梭在花叢之中。
拜託，你都敢做，我還不敢說了？若是葉鋒知道宮南燕的想法，這就是他的回答。
說這裡是仙境，怕是也不過分，而上面那段對話，自然是出自宮南燕和葉鋒。
所有神水宮弟子臉色巨變，有人失聲，脫口道：「什麼？！」「怎麼可能？！」「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楚留香輕功妙絕天下，但是論及細節之處，卻是萬萬不如葉鋒的。碧血劍中獲得神行百變，放到現在，那完全就是渣渣，是不必提的。
正在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是誰？不是讓你們殺了他，誰讓你們將他帶過來了？！」
那白衣美婦瞳仁驀地一縮，目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失聲道：「葉鋒！你就是『劍仙』葉鋒！！」
「臭娘兒們，我真是受夠你了，再有下次，殺了你不說，還要脫了你的衣服，放在京城大東門，供天下人觀賞。」
宮南燕已大叫道：「宮主在哪裡？這人是前來挑戰宮主的，你們快去向宮主通報！！」
那水流竟似完全活了！！
無他，龍套爾，何必費腦細胞？
長劍刺來，他仍是一動也不動，最驚奇的是，他臉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笑意，竟然還搖了搖頭。
這卑鄙無恥的臭男人，什麼話也敢說？！
就在那水流閃電般射向葉鋒之時，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形卻如鬼魅一般，驟然往右掠出一丈，就似有人拉著線，牽引著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