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咖啡廳的下午

「恩！」小女孩有點不好意思，安鐵再給她要了一碗豆漿，說：「現在能說話不？」

秦楓也在盯著安鐵，「死相，那麼盯著人家幹嗎？」

東西是現成的，上得很快。小女孩飯菜剛上桌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根本不理會安鐵在問她話。安鐵也只有跟著她先吃再說，他剛吃了一個包子和一根油條，準備喝豆漿的時候，發現桌子上的東西全吃光了，小女孩正在舔豆漿碗邊。

安鐵暗自有些得意，他不動聲色地盯著秦楓，不說話。

安鐵笑了一下，「小滑頭，你怎麼知道我是好人，跟我走吧。」

「離家出走是不對的，隨便跟人走更不對了，你媽媽得多著急啊！」

「哦，忘了告訴你了，這位是我的一個客戶，約好談點事」這時，秦楓一回頭，連忙站起來，有些慌張地說，「這位是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安總。」

瞳瞳一聽說報案，身體哆嗦了一下，不做聲，最後小聲說：「叔叔是個好人，我一看見你就知道」。

瞳瞳抬頭看了看安鐵，張開嘴又停下，過了一會，輕聲說「不知道！」

安鐵一愣，他從不向人透露他和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關係，秦楓更是知道這一點，天道文化傳播公司是他和一個朋友合開的一家不大的廣告公司，由那個朋友日常打理，除非公司大事，他從不以公司董事長的身份出現。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你怎麼能隨便跟人跑」，安鐵馬上想到了人販子，安鐵追問，「哪個阿姨叫什麼姓什麼？哪裡人？你家在哪裡？」

「好事啊，沒問題，你定個時間，回頭我和大周打個招呼。」秦楓立即表示贊同，「贊助冠名的事有思路嗎？要不要把電視台也一塊拉上？」

在廣電中心的咖啡廳，安鐵透過嘴裏吐出的煙霧看著秦楓。秦楓實在是個美人，這在電台非常少見，電視台看長相，胸大無腦的多，電台聽聲音，聰明的多，電台也的確是聲音大都好聽，而漂亮的少，電台無美女，早已是媒體圈的共識。但凡事有例外，秦楓就是一個例外。

然後不管安鐵怎麼問他家的情況，她就說「不知道」。

「那說吧，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你家在哪裡？誰把你帶到大連來的？」安鐵問。

「衣服都弄髒了！」她居然還在乎衣服弄髒了。安鐵覺得她可憐可氣，又挺可愛。

安鐵笑了。就在這時候，一個30歲左右長得有點像陸毅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秦楓旁邊，臉色有些陰鬱。安鐵覺得奇怪，盯著那人問，「有什麼事嗎？」

「吃飽了沒？」安鐵問。

「貴州哪的？」

小女孩再次低下頭，低聲說，「我叫瞳瞳，我媽老是打我，我一生氣就跑出來了，後來我肚子餓了就跟一個阿姨去了她家，在她家住了一個月，她說帶我到大連玩，今年9歲了。」

「路上那個阿姨不斷和人打手機，我看她不像好人，我就趁她上廁所的時候，跑到另一節車廂里的床下趴著，趴了一天多。」瞳瞳說，她說的床下就是卧鋪下面。

「接受道歉，下不為例！本來嘛，怎麼能拿瞳瞳說事呢，她就跟我的女兒一樣，雖然本人還沒有老婆，但也不妨先有一個女兒嘛，再說這樣不是玷污我們的純真愛情嘛！」安鐵借題發揮了幾句開始轉移話題，「說點正事，最近我在琢磨一個選秀活動，以我們時尚周刊為主，你們台也做一個主辦單位吧，回頭把你們台長請出來吃個飯，碰碰這事，以我們報社和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的名義請，你看行不？」

「不知道，那個阿姨沒說，我也沒問，我家在貴州」，瞳瞳說。

「農村。」

安鐵有些急了，又問：「那你怎麼和那個阿姨走散的？」

「什麼地方？具體點。」

「死相，得便宜賣乖，哎，昨晚的事我正式向你道歉哈，我不該瞎吃醋，我知道你喜歡瞳瞳，就像一個父親喜歡親生女兒一樣，你沒生氣吧？」秦楓化尷尬為嫵媚。

安鐵將小女孩領到火車站旁邊一家小飯店，要了3個包子、6根油條、2碗豆漿，三碟小菜。

「她不是我媽媽，她是我爸爸娶的第二個老婆，我媽早就死了！」她小臉一橫，恨恨地說，說著把袖口往下拉了拉。安鐵還是看到她的手腕上有很大的一塊淤青。

「這樣吧，你敢不敢跟我回家，隨便你，我今天累了，你可以在我那裡住一晚上，明天我領你去派出所報案，找你的家人。」

「恩」小女孩仰著頭，等安鐵問話，安鐵發現小女孩的臉乾淨了許多，估計是她用袖子擦了擦，現在一看，小女孩居然細皮嫩肉，臉頰飽滿，她對安鐵居然感謝性地笑了一下，看上去漂亮而可愛。

瞳瞳跟安鐵這一走，就是4年，這4年，安鐵再也沒有和瞳瞳分開。

「美女啊！」安鐵感嘆了一聲，「看來我運氣也不算壞，電台這麼稀缺的動物居然讓我給碰上了，值得祝賀一下，來，喝點茶，哦，你喝咖啡，那就咖啡香茗泡美女，嘿嘿！」

安鐵開著車走在濱海路上，除了這條路的名字普通之外，這實在是一條美麗異常的路，這條路也是這個城市的一個旅遊景點。安鐵曾經想過一個策劃，把這條路的名字改了，通過冠名的方式把路名拍賣，比如叫某某維納斯大道或者某某愛情大道。濱海路，那個沿海城市沒有一條濱海路啊，忒俗！安鐵甚至寫了一個策劃方案，準備提交市政府，但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下來。

安鐵收起嚴肅銬問的架勢，對瞳瞳笑了一下，瞳瞳趕緊也對安鐵笑了一下。

安鐵有點不高興，又不好發作，只得起身告辭。

安鐵把車拐進濱海酒店，他約了劉大麗在這裏見面。

這是安鐵欣賞秦楓的又一個優點，行動迅速周全，你只要給她筆墨，她立馬就能給你畫出藍圖，安鐵說，「不用，電視台前不久不是搞了一個類似的活動嗎，這個活動就不要他們參与了，到時候，給一些節目組的哥們邀請一下，替我們報報新聞和花絮什麼的就行了」

「嗯，是，讓電視台參与多了他們就得提分錢的事了，他們總覺得自己多重要似的。」秦楓曾經想調到電視台去做主持，甚至在一個節目里試用了幾次，因為一些原因還是回電台了，所以，秦楓談到電視台總是沒好氣。

這也是安鐵喜歡秦楓的又一個優點，她總能在事情快卡殼的時候，輕鬆破局。這一手，尤其表現在她拉廣告的本事上，她們台一年廣告總收入才180多萬，秦楓一個人就包攬了100萬。她的節目即使在晚上12點這個狗屎時段，她也照樣把這個節目辦成這個城市最著名的節目，「秦楓夜話」前面10分鐘的廣告時段從來都是滿滿的，他們頻道的總監一見她就親熱得不行，就跟見了親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