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要對我負責

從那天起白飛飛就消失了。

「流浪？哈，你也太八十年代了吧，流浪是八十年代的人玩的把戲知道不？」

把瞳瞳轉移到特護病房后，系列檢查結果也出來了。瞳瞳基本沒什麼大礙，大部分都是皮外傷，就是大腿被砸碎的車玻璃割掉一快肉，恢復要些時日。大腦可能有少量淤血，但還不確定。觀察幾天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

安鐵手一攤，說：「就算你賴上我這個窮鬼，倒霉的也是你自己，我還巴不得你賴上我吶。」

安鐵的手趕緊從瞳瞳的頭上彈了回來，站起來轉身問醫生瞳瞳的病情。

安鐵說：「假的！」

辦完住院手續，天就黑了。

「出事了，你趕緊回報社，我在這裏等你！」劉芳著急地說。

白飛飛看了看安鐵：「好吧，你跟他們是有點不一樣，跟你說真的，剛看見你，就覺得跟你挺投緣的，我要走了，跟你說一聲。」說完白飛飛低著頭用筷子挑著碗里的菜。

記得剛認識白飛飛並且酒後和她有過一次性關係后，安鐵擔心了好一陣，那時候，受李小娜的刺激，安鐵總是想著破壞一切，破壞自己也破壞別人。他一直在自己設的局裡自我放逐著，我不會對任何事情負責，我為什麼要對別人負責？這是那時的安鐵經常對自己說的話。

白飛飛這時候才說：「瞳瞳學校打你手機不通，然後瞳瞳就告訴了我的電話，你幹嗎去了？」

「那祝你一路順風，多保重！」安鐵說。

安鐵終於鬆了一口氣。

安鐵跟做夢似的清醒過來，看了看周圍，靜悄悄的，瞳瞳正在打點滴，已經睡著了。走廊里也空無一人。這時候，衣服兜里的電話開始振動起來，從接瞳瞳到病房，安鐵就把電話打到了震動。

安鐵說：「那沒問題，不過，高檔飯店我可去不起。」

剛想到這裏，白飛飛推了推安鐵，說：「想什麼吶，這麼出神，醫生不是說了瞳瞳沒什麼大礙嗎？」

白飛飛說：「姐姐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個機會請我吃飯怎麼樣？」

安鐵一天都沒吃飯了，肚子里已在咕嚕咕嚕直叫，但一點不感到餓。這時候秦楓也聞訊趕來，看見白飛飛和安鐵坐在醫院的長條椅上。安鐵看了看秦楓也不想說話。白飛飛站了起來，拉著秦楓的手說：「醫生說是皮外傷，估計沒什麼大事。」

「恩，決定了。」

白飛飛安慰安鐵說：「瞳瞳命大，不會有事的，醫生不是說了只是皮外傷嘛！你餓不餓？」

安鐵和白飛飛到門口的小飯館，要了個包間，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就喝開了。期間，白飛飛開始什麼也不說，只喝酒。安鐵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也沒問。

白飛飛說：「恩，在裏面觀察呢，學校里說統一派人處理，不讓家屬插手！」

有一天，就在酒吧快要關門的時候，白飛飛突然走了進來，對安鐵說：「小子，你有錢沒有？」

白飛飛也長出了一口氣：「真是萬幸啊！」

安鐵看白飛飛生氣地瞪著他，心裏有點發毛，轉念又一想，你今天跟這個男人明天跟那個男人，你想幹什麼？我看看你能鬧出什麼妖蛾子，於是說：「你那麼多的男人，要都對你負責，那還不得把你撕碎啊？」

秦楓把盒飯放在長椅上，對白飛飛說：「我去找院長。」

安鐵說：「你別你們你們的好不？」

安鐵走到瞳瞳面前說：「瞳瞳！別害怕，沒事啊！」然後和白飛飛一起去辦住院手續。

後來的幾個月，白飛飛總是帶著各種不同的男人在過客酒吧出現，和安鐵談笑風聲，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和白飛飛交往的男人大都是這個城市搞各種各樣藝術的，奶奶的，也沒見大連在文化上出個什麼鳥，怎麼自稱藝術家的像蒼蠅一樣多。安鐵也是在這期間認識了許多這個城市所謂藝術家，有一個傢伙居然是專門在土豆上作畫的，那傢伙還神叨叨地對安鐵說，他要的就是一次性，要的就是那種看著他的思想在土豆上腐爛的快感。什麼腐爛的快感，我看你孫子就像在白飛飛身上找到腐爛的快感，扯你奶奶的淡！安鐵總是在心裏罵著。

白飛飛眼睛一亮：「真的？」

安鐵苦笑了一下：「去哪？」

安鐵懊惱地看了白飛飛一眼，沒說話。半天才說：「陪個客戶。」

安鐵看著白飛飛，心裏很複雜。在大連，安鐵最早認識的兩個關係密切的人一個是李海軍，一個是白飛飛，安鐵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

白飛飛緊緊盯著安鐵，突然哈哈大笑：「小弟弟，別緊張，姐姐不會賴上你的。」

安鐵在走廊上壓底聲音說：「有點急事，回頭再具體跟你說，什麼事？」

秦楓看了一眼白飛飛，然後說：「飛飛辛苦你了！晚上我還約了一個廣告客戶，我先走了，你們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秦楓說完就走了。

安鐵終於對秦楓說：「那行！你晚上有事你就現回去吧。」瞳瞳一出事，安鐵就莫名其妙地對秦楓生著氣，現在看秦楓這麼熱心氣也基本消了。

秦楓問：「還在急診室嗎？」

白飛飛說：「沒事，有人，我也不餓。」

秦楓上去不一會就氣乎乎下來了，嘴裏不停地說：「這個學校真差勁，居然說瞳瞳傷得不重，什麼ICU特護病房太貴？你們這是特大責任事故？信不信我給你們暴光？真是的。」秦楓說著就走到了白飛飛和安鐵身邊，對安鐵說，「一會把瞳瞳轉到ICU特護病房去吧，學校說這個病房太貴，我跟院長要了一個特護病房，押金我已經交了。」

「流浪。」白飛飛頭也不抬地說。

「要是去攝影採風那還差不多，真的要去啊，決定了？」

醫生說：「目前看，沒有生命危險，受的是皮外傷，大腿根部被割破，大面積出血，頭部受撞擊，頭部和體內傷我們還要進一步檢查。你們趕緊去辦住院手續！」

秦楓不滿地說：「那哪行，一會我去找院長。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買飯去。」秦楓看了安鐵一眼，看安鐵不想說話，轉身出了醫院。一會，秦楓就買了兩盒盒飯走了進來，來到安鐵身邊，把盒飯遞給安鐵，安鐵悶聲說：「放那吧！」

白飛飛說：「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從來也沒指望過你們。」

終於白飛飛開了金口：「你小子跟我上了床后就一直和我保持距離，你安的什麼心？是不是不想負責啊？」

白飛飛說：「是的。」

電話是劉芳打來的，電話一通，劉芳就開始抱怨：「今天一天你那去了你，電話也不通。」

白飛飛說：「門口的小飯館就行！」

安鐵說：「你讓我請你吃飯，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

安鐵一愣：「幹嘛？」

安鐵說：「不餓，要不你去吃飯吧，你店裡有人嗎？」

「八十年代怎麼了？我就八十年代怎麼了吧我？我去遊覽祖國大好河山，攝影採風不行啊？」白飛飛裝著生氣地看著安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