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誰是誰的過客
第四百八十章 安鐵重生
試圖把我變成它的奴隸
看著瞳瞳貼在安鐵身上，認真地給自己戴著這個鎖片，整理自己的衣服，安鐵心裏感覺很安寧，彷彿回到了瞳瞳剛來之後，自己那一段充滿激情的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奮鬥狀態中。
這把椅子都老了
瞳瞳剝好一個雞蛋，然後塞到安鐵手中，笑嘻嘻地看著安鐵，說：「吃吧！」
「茶几上吧。」安鐵說。
「當然有，紅酒啤酒都有。」瞳瞳說。
兩個人很少喝酒，本來安鐵是很想喝酒的，但怕瞳瞳喝醉了，也就沒有主動提出喝，自己憋著。一聊起來，也就把喝酒的事情給忘了。
「許願啦？許願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我們吹蠟燭吧。」說完瞳瞳嘟著嘴跟安鐵一起吹滅了安鐵29歲的生日蠟燭。
抓住那幾片憂鬱不放
「那我們在餐桌上吃，還是在茶几上吃？」瞳瞳又興奮起來。
「你也沒叫白姐姐啊？什麼事情非得晚上辦啊？」瞳瞳看起來很興奮，看到安鐵一個人回來，又有些疑惑地問。
吃了一塊蛋糕，感覺這蛋糕還很甜，然後，安鐵拿著裝滿了紅酒的杯子，跟瞳瞳示意了一下，就一口乾了。
「不難吃！呃！」安鐵翻了個白眼，噎得打了個嗝。
瞳瞳看著安鐵笑道：「一會還要吃蛋糕，我們先來點蠟燭吧！」
瞳瞳把29支蠟燭全部點亮之後，興奮地朝安鐵招了招手道：「快，閉上眼睛許個願。然後吹蠟燭，對了，等一下。」
最後，安鐵覺得應該讓瞳瞳去睡覺了，瞳瞳撒嬌似的不想去睡，安鐵就把瞳瞳抱進了房間，放到床上，笑著說：「睡吧，明天還上課呢。」
「好嘞！」瞳瞳說完，馬上去廚房端出已經做好的菜，一一擺放在茶几上，然後又拿出一個大蛋糕，擺在正中間，接著在蛋糕上插了29支蠟燭。
它張開細細的爪子
瞳瞳「嗯」了一聲，答非所問地說：「前天
某一時刻的一小塊兒空白
「那就再吃一個！」這時候，瞳瞳又剝好了另外一個，塞進安鐵手裡，滿眼期待地盯著安鐵。
看著瞳瞳，安鐵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僅存的紅色的光影里
我把旁邊的位置
瞳瞳嬌羞滿面地說：「那叔叔在這裏陪我一會，好不好？」
安鐵不得不閉上眼睛，其實他現在什麼也不能想，除了希望父母身體好，瞳瞳和周圍的人健康快樂，安鐵居然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現在有什麼心愿，安鐵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徹底失去了想要什麼的願望，連一個簡單的願望都沒有，也不能有。唯一的一點奢望就是，像現在這樣，就像此時此刻一樣，跟瞳瞳一起吃飯，說話，不去想其他的任何事情。
「好啊。」瞳瞳又興奮起來，接著又擔心地問：「你的嗓子怎麼了？怎麼啞了？」
「可能是感冒了，沒事！」安鐵說，手中還握著兩個熱乎乎的雞蛋，安鐵的手好像有些涼，顯得雞蛋特別熱，安鐵的心裏彷彿也很涼，手心裏的熱度與心裏的涼一衝突，使安鐵的心裏十分複雜，那種五味俱全的感覺現在安鐵算是真正領會到了。
「你怎麼才回來啊，我飯都做好好一會了，等你半天了都，呃？秦姐姐呢？」瞳瞳接著問。
「不是啊，這個鎖片的樣式很古樸，很好看，我喜歡，你應該戴著。鎖片對你很有意義。」安鐵說。
說完之後，好像怕安鐵不信，又強調了一下說：「一點也沒有。」說完，瞳瞳把頭靠在安鐵的胸口，安靜了好一會，然後好像自言自語地說：「要是叔叔能一直這樣抱著我就好了。」
瞳瞳說完，起身動作迅速地跑回房間，一會，等瞳瞳出來之後，范曉萱的那首《豬你生
說完，瞳瞳在安鐵對面坐了下來，從背後把手拿出來，把那塊有點陳舊的銀鎖片拿出來，這塊銀鎖片是瞳瞳剛來大連的時候，身上唯一的東西。
在安鐵目光的注視下，瞳瞳有些害羞地笑著，說：「沒有！」
接著，安鐵熄滅了打火機，黑暗突然又包圍了一切，只有安鐵手中的煙頭那點星火，在一閃一閃地亮著。
安鐵拿著蛋糕，心裏有些發苦，安鐵實在不愛吃蛋糕，可看樣子今晚這個蛋糕是非吃不可了。安鐵笑了一下，問：「今晚沒酒喝啊？」
一句都不想說
范曉萱的歌還在唱，瞳瞳就催促安鐵趕緊許願：「快閉眼睛許願。」
安鐵問：「在哪看見的啊？」
「叔叔，拿著！」瞳瞳打開房門之後，馬上就往安鐵手中塞了兩個圓乎乎的東西，安鐵一看是雞蛋。
「你秦姐姐有點急事，今晚可能會不來了。」安鐵費勁地對瞳瞳笑了一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安鐵不想破壞瞳瞳營造的這個她認為是重要而美好的夜晚。
到了維多利亞山莊，計程車駛到小區的花園附近，安鐵就下了車，然後在花園中的一條凳子上坐下來，摸出一根煙，拿出打火機，打著。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突然亮起來的火光照著安鐵的臉，彷彿黑夜突然出現了一個光亮而孤獨的洞，洞口那張沒有表情的臉，顯得無比悠遠而寂寞。
抽完一根煙，安鐵站起來，拍拍屁股，然後開始向自家樓下走去。上樓后，安鐵站在家門口，停了一下，對著門笑了笑，然後敲門。
范曉萱那幼稚的童聲，讓安鐵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安鐵道：「那可能不是我，可能是你認錯人了吧。」
「今天你生日嘛。我當然要陪你喝。」瞳瞳一邊倒紅酒，一邊說。
瞳瞳又開始忙起了切蛋糕，切了一塊
安鐵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火，然後皺著眉頭，把煙湊到火上，使勁吸了一口，再吐出來，安鐵的臉迅速被煙霧籠罩著，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透明的嘴唇
----微秋凌白《我旁邊的座位是空的》
安鐵看著這個有些舊的銀鎖片，看著瞳瞳的臉，一時沒說話。心裏卻開始翻滾起來，瞳瞳那種完全向自己敞開的把一切交給自己的態度讓安鐵身心震顫又恐懼。看著瞳瞳純凈的眼睛，安鐵突然覺得自己很弱小，安鐵一直希望瞳瞳能不受任何風吹雨打在自己的羽翼下健康快樂無憂無慮地成長，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嗎？自己都亂成一團麻，沒有任何方向，怎麼能讓瞳瞳快樂？
安鐵接過雞蛋，對瞳瞳笑了一下，吸了口氣，塞進嘴裏，看起來很認真地嚼著，還沒嘗出什麼味道就費勁地咽了下去，咽下去的時候，喉嚨里十分難受。
「叔叔，你不是嫌這個鎖片不好看吧？我擦得很乾凈的。」瞳瞳有些悵然若失地說。
瞳瞳站起身，走到安鐵身邊，從安鐵手中拿過雞蛋，在安鐵身上滾了幾下，然後又坐到對面，一邊剝一邊說：「不行，吃雞蛋是滾運氣的，希望叔叔運氣越來越好，做公司賺大錢！」
安鐵心中一動，伸手抱過瞳瞳，讓瞳瞳坐在自己的腿上，有些發痴盯著瞳瞳問：「丫頭，跟叔叔這些年，是不是叔叔讓你受到了很多委屈？」
故作厚道地笑著
「有幾瓶？」安鐵問。
「這個禮物叔叔不能收，聽話，這個鎖片對你很有紀念意義。」安鐵說。
沒想到瞳瞳也把自己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一杯下肚，瞳瞳的臉很快就紅了起來，看著安鐵笑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瞳瞳站了起來，道：「對了，我還有禮物送
瞳瞳看著安鐵，眼神一會熱烈一會有些暗淡地說：「叔叔，我的一切東西都是你給的，也都是屬於你的，我想了想，現在好像只有這個東西是我唯一從別的地方帶來的屬於我的東西，雖然這個不值錢，可我覺得正是有了它，我才能一直平安到現在，送給你吧，希望能保佑你。」
然後瞳瞳就進了房間，出來的時候，瞳瞳的手放在背後，有些扭捏地看著安鐵，不太好意思地說：「叔叔，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麼。」
一大片空空的虛無
安鐵坐在沙發上，點著根煙，看著瞳瞳忙來忙去忙了一大頓終於在對面坐了下來。笑盈盈地看著安鐵說：「弄好了，先吃雞蛋吧。」
安鐵看著手中的雞蛋，現在他實在吃不下任何東西，猶豫了一下，安鐵說：「要不過一會吃吧？」
「要不要吃點喉片？」瞳瞳問。
安鐵就那樣抱著瞳瞳，兩個人東扯西拉漫無邊際毫無主旨卻興緻勃勃地聊了一晚上，瞳瞳在安鐵懷裡，越聊越興奮，安鐵心裏感覺的是平靜而溫暖，彷彿日子一下子變得粘稠而有色彩起來。
「那叔叔就收下來吧，我首飾夠多了，渾身叮叮噹噹的，叔叔你天天戴著這個鎖片好嗎，我爸爸說這個能給自己帶來好運氣的，我不就是因為戴著這個才遇見你的嘛！」瞳瞳看著安鐵認真地說，說完，瞳瞳站起身走到安鐵旁邊把鎖片掛在安鐵的脖子上，瞳瞳伸手在安鐵的脖子上輕輕撫弄著，又把鎖片塞進安鐵的圓領體恤衫里，安鐵感覺，瞳瞳放在安鐵胸脯上的手今天很暖。
「怎麼，很難吃嗎？」瞳瞳問。
「把我的酒杯倒滿。」安鐵道。
安鐵也沒搭話，而是換了個話題問：「學校里同學相處都很融洽吧？」
瞳瞳說：「就在咱們小區附近的一條街上啊。」
你們看，我多消極
擦了又擦
吹滅蠟燭之後，
安鐵握著瞳瞳塞在手裡的雞蛋，什麼也沒說，一下又塞到自己的嘴裏，嚼了幾下，一伸脖子，又使勁地咽了下去，這次，更是噎得安鐵眼淚都快出來了，咽下去之後，安鐵長吁了口氣，使勁對瞳瞳笑了一下，搖了一下頭說：「兩個雞蛋都快吃飽了，一會吃不了飯了。」
「行，你少喝點。」安鐵說，安鐵不想讓瞳瞳多喝，瞳瞳要是喝多了，今晚安鐵可應付不了她，安鐵只想快點結束，然後自己在房間里獃著，他不想自己控制不住情緒讓瞳瞳不高興。
Happybirthday豬你生日快樂但是我口渴，很渴吹完蠟燭趕快請我們喝可樂豬你生日快樂等太久肚子會餓許完心愿趕快把蛋糕吃光光聽著范曉萱唱的這首單純快樂的歌，看著瞳瞳洋溢著幸福笑容的臉，安鐵終於從心裏笑了出來，一股暖流在安鐵冰涼的心裏流動著，表情也開始舒展多了。
「不用！」安鐵說。
可是，這種簡單的願望一睜開眼睛就破滅了，只要睜開眼睛，現實的一切就變得歷歷在目，眼前的一切和瞳瞳的笑容彷彿也變得虛幻起來。
「就別這麼大張旗鼓的了，過生日嘛，人多太鬧了，我們倆一起過不好嗎？」安鐵說。
它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此時，安鐵有一種感覺，只要瞳瞳在自己身邊，自己的心裏就滿了，所有的煩惱都隨著與瞳瞳說的這些話的時候，一點一點消失，在安鐵29歲生日的秋夜，安鐵突然產生了一種模糊的意識，這種意識好像與瞳瞳有關，又好像沒有，安鐵努力睜大眼睛，卻看不清這種意識的全貌。
「有的是，喝完了可以打電話讓小區的商店送上來啊，放心吧，要不我們喝紅酒。」瞳瞳還是很興奮。
我把高腳杯倒置
一次宿醉
它的可塑性很強
生活在不斷開我的玩笑
一場歡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