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會議

「現在不是時候，就讓這小子得意一會兒。」南希心中想到，她一把按住滿臉不服氣的碧奇，一邊假笑道：「那就恭喜你了，蘭斯。想不到在那過去半年時間里，你還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蘭斯看了看眾人，衝著滿臉歡喜的艾琳點頭一笑，繼續應付桌上的食物。

「子爵大人，就讓我先開始吧！」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對著蘭斯微微一笑，將手裡的賬本遞給了萊恩子爵：「這是這個月五大領地的稅收情況，請大人過目。」

好半天，蘭斯才填飽了自己的肚子，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

一時之間，城堡里的氣氛突然活潑起來，二少爺蘭斯通過了成為巫師的第一道門檻這個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播著，大到城堡里的巡邏隊隊員，小到馬廄的馬夫花園的園丁，各自談論著這個驚人的消息。

如果說之前蘭斯只是跟著安曼學習法術的話，那麼安曼這句話則是徹底奠定了蘭斯在子爵領地的地位。他將成為安曼巫師的弟子——學生和弟子，兩者之間本身就是兩種關係。後者顯然來的更加親密無間。

安曼搖頭微笑道：「這是你應得的。」

子爵長出一口氣，眼神變得異常複雜。他將手裡的獸皮遞給安曼，沉吟道：「既然你能夠寫出這個符文，就代表可以進入巫師學習的下一步了。教會的事情，就算了吧。」

她鐵青著臉，幾次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一看到子爵那欣喜萬分的神色，就強迫自己將到了喉嚨里的話給咽下去。子爵對於安曼可是相當信任的，再加上他對蘭斯的寵愛，如果自己貿然開口，搞不好會惹怒子爵。

南希差點沒氣的渾身發抖，這一次她乾脆連強顏歡笑的姿態都懶得做了，只是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安曼巫師再一次無比肯定地回答道：「毫無疑問，這是次級冥想術的標準符文……我甚至找不到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蘭斯少爺畫的太標準了。我甚至無法相信，他居然能在三分鐘內畫出這樣的符文，很多二級巫師都無法做到這一點。我只能說，如果這種資質能夠維持下去的話，他將會是一名法術天才！」

「接下來的每一天，你都跟著安曼學習。關於學習費用……」子爵眉頭一皺，學習魔法是非常耗費錢財的，蘭斯跟著安曼的半年裡的花費，對於坐擁西海岸一大片領地的他依然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子爵大人更是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平日里極為注重禮儀的子爵罕見地容忍了蘭斯的粗鄙，反而是微笑著說：「吃飽了么？沒有的話，我讓霍格再做點。」

蘭斯和妹妹們告別，然後和那些陌生面孔以及安曼走進了子爵的書房。離開了餐廳，氣氛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

萊恩子爵看了一眼大夫人，點了點頭：「好吧，暫時維持不變，每個月依舊是三百個金幣。」

蘭斯倒是不介意這些下人們的阿諛奉承，畢竟能吃的好些他也非常樂意。而一旁子爵拿著那張獸皮，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安曼，這是真的么？」

誰知道蘭斯根本沒有將大夫人夾槍帶棒的話聽進耳朵里去，他實在是太餓了，猛地咽下一口麵包之後，又狠狠地喝了一口熱湯。然後他才茫然地看著子爵夫人，口齒不清地說道：「夫人您剛才說了什麼？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餓了哈……」

這就是他能夠在子爵城堡里擔任九年廚師長的緣故。

……

子爵夫人南希顯然無法接受這一點，她狐疑地看著狂吃海喝的蘭斯，又看了看同樣震驚卻帶著欣喜神色的安曼，心中認定了這其中必然有貓膩。

這句話看似是為蘭斯維護，其實是生怕子爵大人高興之下再增加對蘭斯的投資。蘭斯能夠寫出次級冥想術符文，這證明他距離巫師已經不遠了，在這種情況下，子爵不增加對蘭斯的投資已經是萬幸了，大夫人可不指望子爵還能削減這筆費用。

蘭斯搖了搖頭：「多謝父親大人，不過我已經吃撐了。」

蘭斯只能從命。子爵夫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蘭斯努力搜索記憶，找了半天才找到，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是領地里的稅收官，二夫人的表兄，名叫特里。

蘭斯感激地說道：「謝謝老師！」

畢竟他已經餓了一天了。

艾琳和薩比娜滿臉羡慕地看著蘭斯，她們每個月只有十枚金幣的零花錢，蘭斯是她們的三十倍；而碧奇望向蘭斯的目光之中則是帶了不少嫉妒和怨毒，她簡直無法容忍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子爵和眾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是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符文上的輪廓。因為安曼巫師的緣故，眾人都很小心地沒有刻意去解讀獸皮上的符文，否則法術的力量會將他們這些普通人傷害成白痴。

「謝謝父親大人。」蘭斯沒有太過激動，學習法術的確是非常消耗錢財的，他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只有得到整個領地的支撐才有一線可能。

「這個月的情況，從哪位開始？」子爵清了清嗓子，坐在書桌后。

一份熱氣騰騰的肉湯，一小盆新鮮的時蔬水果，三塊抹了黃油的麵包以及其他甜點小餐立刻被送了上來。蘭斯當著眾人的面，毫無形象地狂吃起來。

南希長出一口氣，她心裏非常不爽快，臉上卻要做出一副為蘭斯高興的樣子。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爛筆頭不如基因晶元啊……」

而大廳之中，萊恩子爵結束了對蘭斯的考驗，示意巡邏隊長等人前往他的書房，其餘的人可以自行離開了。

大夫人眼看苗頭不對，突然插嘴道：「親愛的，蘭斯之前每個月的花費雖然挺大，但是為了學習魔法，該要的投資還是要有的。我建議維持之前的水準不變。」

子爵讓蘭斯也在一旁聽，是有培養他各方面素質的意思在裏面，於是他集中精神聆聽起來，同時也讓主晶元狐狸開啟了記錄模式。

蘭斯剛想走，誰知道子爵突然喊道：「等等，蘭斯，你也到書房裡來，哪怕你不懂這些，聽一聽也是好的。」

「廚師長霍格倒是個人精。」一邊吃著，蘭斯心中一邊想到。每一個能夠在子爵城堡里生存的人都不是簡單貨色，至少察言觀色的能力都達到了相當高的水準。比如廚師長霍格，這傢伙負責城堡裡子爵以及其子女的餐食，平時過了飯點，蘭斯想吃到這些東西可不容易。但是就在今晚，霍格硬生生是在三分鐘內安排廚房給蘭斯送上了這樣豐盛的晚餐。

「難道是安曼收了蘭斯什麼好處，故意幫他造假？」想了半天，南希腦海里只有這麼一個可以解釋眼下情況的原因了。如果不是安曼在暗中做了手腳的話，蘭斯怎麼可能從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變成一個法術天才？！

安曼有些欣慰地點頭道：「學習費用方面，老夥計你就放心吧，除了你出的那些錢之外，我也會為蘭斯提供一定的法術材料的。」

眾人面面相覷，安曼巫師和子爵大人都是面帶微笑，剛剛還著急著去召開會議的萊恩子爵此刻似乎突然悠閑了下來，只是坐在那裡等待。子爵大人都在等，其餘的人更是一句話不敢多說。

大廳里一片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發出，唯有蘭斯狼吞虎咽發出的聲音。

而在子爵書房舉行的例會，則是每月一次的，由領地里執掌各方面的人物對子爵進行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