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白骨列車

白骨列車在黑暗之中穿梭，陰冷的風從兩旁灌了進來，體質弱點的巫師都瑟瑟發抖起來。

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坐在火車頭的駕駛室中，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憑藉你們的銘牌上車。如果有人渾水摸魚，惡靈爵士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這裏應該就是希克斯說的地方了。」蘭斯從懷裡取出希克斯的信件，低頭走了進去。

列車緩緩開動。之前的小插曲並沒有太多的人來關注，畢竟巫師們都相當冷漠，他們只關心自己的事情，對於別人的事情，很少有主動關注的。

他順著冰冷的石階走下去，遠遠地就能聽到一陣陣火車開動前的汽笛聲。

「看來只能去巫師商場看看了。肯定有關於傀儡城更多的資料。」蘭斯有些失望地想到。

最先的學徒從容的上了車，然後用自己的銘牌在列車上的插槽里劃了一下。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城堡身份：公費生。您本月還有二十九次乘坐白骨列車的機會。」

話音剛落，嘩啦啦的一陣聲音響起，每一節車廂都有七八跟白骨向上下收了回去，一個個寬敞的車門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轟隆隆！」

四周圍陰森森的黑暗讓人不寒而慄，幾個綠色的火盆高高地掛在山壁上，顯得分外陰冷。好在站台上的人挺多，蘭斯來到的時候，至少已經有四五十個穿著紅袍的巫師學徒在等待了。從修依卡爾那裡了解到，只有巫師學徒才會乘坐白骨列車，二級巫師們都會擁有自己的魔毯，可以自行出入城堡。

……

前方的一個人走了上去，終於輪到了蘭斯。

「理查德，你聽說那個任務了么？傀儡城？」

低低的響聲傳了過來，黑暗之中，兩道閃亮的光線打了過來，繼而是一個猙獰的骷髏頭。

蘭斯走入人群之中，非常低調地站在一片，同時暗自聽著其他人的交談。

蘭斯隨著人流向上走去，很快就來到了地表上。陽光洋洋洒洒地照了下來，照的蘭斯身上暖洋洋的。

站台之上，大多都是類似的議論聲。有抱著僥倖心理想要試試的，也有老成持重的；有自信滿滿表示一定要奪得魔幻傀儡的，也有疑慮重重猶豫不決是否要參加的。這裏的巫師學徒，有公費生也有自費生，僕役則是幾乎沒有。畢竟大部分的僕役此時都在工作，不能像蘭斯這樣來去自由。

一個個人影迅速上了車，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巫師們的修養還是不錯的，一個個很自然地排好了隊列，反正總能上車，沒必要急於一時。

「巫師商場到了，請諸位下車。歡迎您乘坐白骨列車。」冰冷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下了車。

「啊？這麼厲害？我還想進去試試呢……說不定運氣不錯，可以賺上一筆。」

這其中大部分的商鋪分別隸屬於三大巫師組織，其餘的一部分是費倫多爾一些小巫師組織的，至於個人開的店鋪則是非常稀少，大多數的巫師學徒只有在東邊的自由貿易市場擺攤的資格，他們可交不起巫師商場大多數店鋪的高額房租。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蘭斯身上。大部分的是驚訝，有些是輕蔑，有些相熟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似乎有僕役來乘坐白骨列車是一件異常稀奇的事情。

蘭斯本人倒是鎮定異常。前世他窮困潦倒，出入各種場合，推銷公司生產的晶元的時候，什麼樣的尷尬場面沒有見識過？有一次，在推銷的過程中，一個美女當著整整一個咖啡廳的人的面，大聲質問他：「你自己都是個窮鬼，沒有用過這種新型晶元，你怎麼知道它好用？你們公司是不是越來越不濟了，居然找這麼爛的業務員？」

「嗯，我也是剛剛聽說。據說傀儡城裡隨便一頭傀儡，都有超過初等學徒的力量。」

而他想要做的，就是頑強地生存下去，追尋更加強大的力量……直到有一天，他會把曾經失去的尊嚴統統找回來。

蘭斯本想從這些學生口中得到關於傀儡城更多的資料，但是發現這些傢伙似乎了解的東西和他也差不多。

這是一個全新的站台，比猩紅城堡裏面的那個要乾淨得多，也溫暖得多。

他神色鎮定地上了車，然後學著其他人的樣子，用銘牌耍了一下。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在新結識的朋友修伊卡爾的指點下，蘭斯在空曠的城堡里繞了好久，才找到了【永夜站台】。

兩旁的石壁刻著活靈活現的浮雕，有魔鬼也有天使，更多的是另外一種奇異的生物，根據蘭斯對猩紅城堡的了解，那種生物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吸血鬼了。

其餘的人依次上了車。不出蘭斯所料，他前面的人全部都是公費生或者自費生，沒有一個僕役。同時他注意到，公費生似乎每個月可以乘坐更多次數的白骨列車，自費生就要少一些。不知道超過了那個次數，是不是要交費。

在這樣的情況下，蘭斯的心變得非常頑強。穿越之後，關於上天肯給他第二次生命，他感恩不盡。

不出他所料，這些人口中大部分的話題都是關於剛剛發布的那個任務：

「城堡身份：僕役！您本月還有三次乘坐白骨列車的機會。」

……

現在那些鄙夷輕蔑的目光，對蘭斯來說甚至連撓痒痒都算不上。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列車緩緩停了下來。

「海妮薇，作為朋友，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抱著僥倖心理進入傀儡城。我的哥哥三年前進入了傀儡城，後來就再也沒回來過。聽一個倖存者說，他中了一種詛咒，變成了傀儡大軍的一員，永遠地留在了風龍峽谷。」

「原來巫師世界的吸血鬼長得是這樣的。」蘭斯暗暗觀察著一切，同時不忘讓狐狸記錄這些浮雕上的生物外貌特徵，以後遇到了也好多些準備。

他只是安靜地找了個位子坐下，面對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他甚至還對他們笑了一下。

「太恐怖了……」

一輛總共三節車廂的列車停在了眾人面前，車如其名，車廂是由一根根可怖的白骨構成的，看上去非常陰森。

當時蘭斯氣的渾身發抖，差點沒當場發作，但是生活的艱難讓他強行忍了下去。最終那一單生意，還是給他做成了。但是事後，他喝了整整一夜的酒。生意是做成了，但是他的尊嚴早已被人踐踏了無數遍。

過來一會兒，黑暗中的汽笛一陣比一陣響亮，幾個有經驗的學生見了，紛紛站好了位置。

巫師商場據說是位於三大巫師組織中央的一座小鎮，裏面非常繁華，是巫師們的一個大型聚居地。此地最多的是各種各樣的商鋪：拍賣場，武器鋪，魔化物品商店，魔法材料商店，藥劑商店等等等等。

向下的石階非常漫長，由於城堡建立在半山腰的緣故，此地深入地底，顯得非常潮濕。每一個台階上都有一塊塊閃爍著光芒的苔蘚，有些苔蘚還會自行蠕動，一旦有人走近了，會突然蟄伏下去，收縮成一團。直到人走遠了，才重新開始蠕動。

十分鐘之後，蘭斯終於站在了永夜站台的八號月台上。

蘭斯查看了一下路標，拜樹者小屋勢力的商鋪都在西邊，他順著大路一直行走，很快來到了一間叫做【羅鍋果樹】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