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守墓人
第四十六節 魔鬼山
「狐狸。」蘭斯暗暗呼喚了一聲。
兩隻漂浮的眼珠子分列兩旁，瞳孔里射出明亮的光芒。白光照在蘭斯身上，他的臉色異常慘白，明顯是失血過多。
梅森更是厲聲喝道：「艾莉婕！馬上給我交出霧龍的心臟……」
老人狡猾地笑了笑：「原來如此，既然是走投無路的局面，那麼價碼應該要再提升一點吧。」
「打就打，誰怕誰？」
老霍格不滿地說：「亮度調低些……我當然知道這一點。」
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拄著一根銀白色的手杖，緩緩地走了出來。手杖的上方，是一枚猙獰的蛇頭。老人的兩隻眼睛一大一小，並且顏色各異。他沒有眉毛，臉上皺紋橫生，卻偏偏是長了一頭的黑髮。
環形山口下，四方都是坑坑窪窪的峭壁。底下則是不斷蠕動著的橙紅色的熔岩。
「味道還真不賴，這顆心臟就當一小部分的手術費吧。」老魔鬼打了個飽嗝。
老魔鬼哈哈大笑：「幼年的水晶龍真是衝動，不過我喜歡你這個樣子，當年你父親找到我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聒噪！」老婦人的眼裡閃過一絲陰霾，她的聲音說不出的沙啞，「既然你們看到過我這麼丑的樣子，那今天就都給我留下來吧！」
「詭術心臟不靠譜，我還是建議豺狼人。」左眼堅持己見。
山脈平和低緩，其西方，雲霧繚繞之處，一座漆黑色的高山異軍突起。
蘭斯皺著眉頭，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
鮮血淋漓的心臟仍然不甘地跳動著，只是其中的一半，已經被法術破壞了。
漂浮的左眼建議說：「豺狼人，我們的倉庫里還有不少豺狼人的心臟。」
梅森眉頭一皺，他猛地一拉，結果「艾莉婕」立刻變成了一團塵土。黑色的鎖鏈鎖在了空處。
「那他就死定了唄！」右眼哈哈笑道：「詭術自動解除，失去心髒的人類怎麼可能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劇痛將他從無邊的黑暗中生生拽了回來。
一圈圈火光，縈繞在高山之側，彷彿一條條耀眼的腰帶。
倒不是惋惜莉莉絲死在艾莉婕的手裡，而是惋惜自己還沒好好享用過，就這麼死了太可惜了。
「成交。」水晶龍揚了揚翅膀，疾飛而起，剎那間就衝出了火山口。
十分鐘之後，一個靜靜的石台上，蘭斯平躺著。
「老霍格，我真沒聽說過你還會替人做手術。」左邊的眼球嘟囔說。
他拖著蘭斯，緩緩進了山洞。
蘭斯染血的胸膛立刻出現在他面前。
……
「剛剛好，我現在非常缺乏新鮮的血液。」
……
「我天生多才多藝，各行各業都精通一些技藝。」老魔鬼毫不謙虛地戴上一雙白手套，不知從那裡取出一把銀色的手術刀，握在手心。「雖然我沒替人類做過手術，但是解剖地獄的怪物們，可是我的強項。」
右眼則
「算了，我還是用龍語吧，我知道你不會信任我，對我使用心語術的。」
「嘿嘿……不愧是梅森。」艾莉婕的聲音漸漸從沙啞變回了原來的圓潤。吸幹了莉莉絲的生命力之後，她的外表也開始恢復正常。
老頭嘿嘿一笑，另外一隻手直接插入蘭斯的胸膛中，居然一把將他的心臟扯了出來！
雪山之上，水晶龍的身影極速爬升，很快就消失在了艾斯雪域的天空之上。
「雖然我聽得懂龍語，但是你說的太快了。」火山底下的人溫吞吞地說：「你還是下來，慢慢說。」
「真是傷腦筋。」老魔鬼自言自語地說：「這小子的心臟不小心被我吃了，上哪兒給他找顆像樣的心臟呢？」
「我是死了么？」他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魔鬼張開嘴巴，將蘭斯的心臟丟到嘴裏，使勁兒地咀嚼著。一道猙獰的鮮血，自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下一秒，銀色的手術刀直接切開了蘭斯的胸膛，大量的鮮血飈了出來！
他的目光落在了蘭斯的胸膛上，只見分裂開的胸腔中，空空蕩蕩的一片。
老人走路的姿勢並不順暢，甚至是一瘸一拐的。
說罷他舉起手術刀，緩緩切開了時光琥珀。
意識漸漸開始復甦。蘭斯緩緩睜開
黑色的鎖鏈掛在艾莉婕身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水晶龍猛地加速飛行，很快地，她降落在了火山口上。
老婦人的神色變得清爽了許多，她的臉上，依稀浮現出一絲青春活力的色彩。
水晶龍猛地張開嘴巴，將時光琥珀包裹著的蘭斯吐了出來。
老人一把抓住紙條，握在手心：「沒問題！」
老魔鬼踢了一腳被包裹在時光琥珀里的蘭斯，不由嘖嘖道：「又是一個好運的人類。遇到了發情期倒貼的水晶龍，嘖嘖嘖……」
山腹底部，快要接近熔岩區域的地方，有一片突起的平台。平台之後，是一個黝黑的山洞。
老人無聲地笑了笑。
老人嚇了一跳，他驚疑不定地看著去而復返的水晶龍，詫異道：「你不是走了么？」
幾個紅袍兄弟會的人，都是震驚無比，他們紛紛退後，取出法杖，嚴陣以待。
兩隻眼睛悻悻地將光芒投在了蘭斯身上。
一聲怒吼，在他耳旁炸響。
「我需要你把這個東西轉交給他。」水晶龍的語氣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絲不可名狀的情緒。
「俊俏的年輕人。只不過看上去傷得不輕。」老人看了一眼蘭斯，淡淡地說：「看來你是有求於我了。」
下一秒，水晶龍衝天而起，一去不復返。
吼！
「我這是在哪兒？」他勉強直起身子，往四周圍看去。
雙方開始以龍語交談。
「三人一組，給我搜。千萬小心，不要像莉莉絲那個傻瓜一樣，給她機會。」
「看出來了，【格林之指】，是猩紅城堡的傢伙。」老人淡淡地說：「每年都有人死在這個刁鑽的法術之下——雖然殺人者大都不記得這個法術是人類的先祖從魔鬼那裡學習到的了。」
「我要的東西，是【命運茶壺】。期限是十年內。」老人眯著眼，緩緩說：「友情提供一個消息，上一次命運茶壺出現，是在格蘭特的灰燼地宮。」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前方出現了一座黝黑的山脈。
水晶龍揮動翅膀，立馬衝著火山口俯衝了下來。
「蕾小姐，你已經很多年沒有光臨魔鬼山了。」一個低低的聲音，從火山口下方傳來。
右邊的眼球立刻光芒大作：「我很欣賞你的自信，不過你要是不小心把他搞死了，那頭水晶龍可不會饒了你。」
水晶龍提高了聲調：「我知道你可以救他！再說了，除了你之外，我也沒有別的人認識了。」
「加密信息？怕我偷看？我是那種人么？」老人揪著紙條研究了好半天，才憤然道。
……
「他的心臟碎了。」水晶龍怒火衝天的說：「是一個二級巫師乾的。」
「你好，歡迎來到魔鬼山。」
「豺狼人都是一群蠢貨！」右眼暴怒：「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
老霍格怒道：「給我好好照明！我都快看不見了。」
老人攤攤手：「你應該試試找別人。別用你的眼睛瞪我，我可是魔鬼，魔鬼只擅長害人，不擅長救人。或許你該
梅森冷笑說：「虛張聲勢，我知道你剛剛換了心臟，大量失血，透支了生命力。現在，正是你最虛弱的時候，你以為一枚龍心就能讓你馬上晉陞二級巫師了么？」
梅森法杖一點，一條黑色的鎖鏈從法杖尖端纏繞出來，直往艾莉婕的身上繞去。
那是一座常年爆發的活火山。
說罷，兩隻眼睛的衝突開始升級。
蕾快速說：「價碼你說，我知道你不會憑空幫我，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萬一有人識破了呢？」左眼嘲諷說。
她不壞好意地看著眾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而詭異的氣息。她的眼珠渾濁無比，眼白還帶著黃斑，偏偏眼神又異常凌厲。
「狡猾的女人。」他跺了跺腳，看了看地上莉莉絲的人皮，眼裡流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她雙翅平攤開，將飛行速度提升到了極致。眨眼之間，她就飛出了艾斯雪域所在的範圍，往費倫多爾邊境的茫茫虛空中飛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慘白的眼珠幽幽地飄了過來：
「紅袍兄弟會的東西，你就算吞下去了，也得給吐出來。」
水晶龍揚了揚腦袋，嘴裏發出一連串龍吟聲。
水晶龍收起翅膀，緩緩落在平台上。
說罷，一張淡黃色的紙條落了下來。
「可是我仍然相信我的手藝。」老頭舔了舔嘴唇：「這小子死不了的。」
老魔鬼舉著手術刀猶豫了一會人，突然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彷彿自言自語道：「咦……居然還有這個東西。」
主晶元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