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守墓人
第五十五節 女殺手
萊昂納多則是打了一個哈欠：「算了吧，雷吉斯。你明顯是被那個小子耍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約定的正午見面，主角似乎還未登場。
「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誠然，你身上的缺點數量幾乎可以和天上的繁星相提並論：貪婪、自負、陰險、狡猾……而且心狠手辣。你非常善於隱藏自己的實力，而在需要的時候，你也不介意展現出自己強大的實力。作為你的敵人，一直是一件非常頭疼的事情。你的思路不同常人，最可怕的是——在大多數時候，你冷漠的就像個其他世界的來客：你沒有原則，沒有底線，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尺子能夠橫樑你的思維。」艾莉婕直視著蘭斯，徐徐說道。
他心裏有點想笑。艾莉婕和他的關係，原本是如同水火。雙方合作的時間多過對立的時候，然而在很多時候，他們都想幹掉對方。上次在艾斯雪域失手，甚至成了蘭斯心中的一個遺憾。
「最壞的時候，我感覺這枚心臟想要徹底摧毀掉我整個身體……我非常驚恐，雖然後來我利用血法師進階手冊上提到的補救辦法強行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是也帶來了一系列的隱患：霧龍的心臟威力大幅度弱化了，而且為此我消耗了大量的生命力，變得如此衰老，隨時可能死去。」她的眼裡充滿了痛苦和迷茫：「我現在都不敢用【命運之花】來檢測自己到底還有幾年好活了。我猜大概不會超過三年。」
「因為我不相信別人。」艾莉婕搖了搖頭：「就算是艾丁格，我也不信。」
「我
在那夜針對巴克特的刺殺行動中，蘭斯的確留下了一點迷霧火柴的痕迹，誤導了彼得家族負責調查此事的高手將追蹤兇手的方向轉移向了彩虹島。然而他留下的另外一個線索，也在後來被人發現。
他對萊昂納多說出自己編造的說辭——人皮藥粉是蘭斯從他這裏購買的，其餘的他什麼也不知道。萊昂納多雖然對此有所懷疑，但是他本人也懶得細細追究，他和他的夥伴接到的任務是找到殺害巴克特·彼得的兇手，至於更深層次的幕後推手，他們可不感興趣。
「三級巫師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一切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在城堡里殺人又怎麼樣？」萊昂納多溫和地一笑：「反正現在猩紅城堡正在開展血帆爭奪戰，到時候嫁禍給吸血鬼就好了。」
「海倫，我記得你就是猩紅城堡的學徒吧？而且經歷過彼得家族的三級殺手訓練吧？」
「一定是出什麼問題了，計劃不可能泄露！」雷吉斯信誓旦旦地說。
雷吉斯點了點頭，旋即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但是他心裏，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他的臉色平靜，心裏卻越來越不安。
而蘭斯，也出奇地沒有產生幸災樂禍的心態，反而是有點惋惜和同情。
「或許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蘭斯皺了皺眉頭，到了現在，他已經有點相信艾莉婕之前說的話了。他從她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蘭斯目前的精神力快要逼近三百點了，想要瞞過這樣的超強感知可不太容易。
「很簡單，雖然我們彼此之間的確存在很多矛盾，但是至少在這麼長的時間里，你我以朋友和仇人的身份相互了解。我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對你的了解，遠遠超過了對城堡里的其他人。哪怕是我的導師。」艾莉婕平靜地說：「坦白的說，蘭斯，你是個混蛋……但至少我在你的性格中，還是能發現一些閃光點的。這些閃光點就是我選擇信任你的理由。」
「你想讓我做出承諾？」蘭斯有點明白艾莉婕的意思了。
「霧龍的心臟？很驚訝你做到這一點了。」蘭斯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名狀的情緒。
「繼續。」蘭斯聳了聳肩。
「手術出現了一絲小紕漏。」艾莉婕無奈地說：「我還是太高估了自己。我的身體和這枚霧龍心臟格格不入，我沒能解決排斥的問題。雖然這一點早已在血法師的進階手冊上提到過，但是我以為僅僅用兩株活化木棉花和一些冰狼蛛的唾液就能鎮壓住的……可是事實上，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
只是詭異的是，當艾莉婕因為換心手術失敗而落得這番下場的時候，她沒有去找別人，而是找了蘭斯。
「為什麼找我？遇到這種事情，你應該找你的導師求助吧？你的導師
蘭斯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熱咖啡，饒有興趣地看著對方：「別告訴我是關於雷吉斯想要對付我的情報，這個情報是我坐在這裏，聽你講這麼一大堆話的報酬。」
令人驚異的是，她胸口的那一片皮膚還算白皙嬌嫩，一如年輕少女一般。
焦躁的雷吉斯和鬱悶無比的彼得家族的人又等了足足大半個夜晚，才確定蘭斯真的不會來了。
「要知道，以前你身上唯一能讓我覺得賞心悅目的東西，現在也已經變成了累贅了。」蘭斯的目光往艾莉婕胸口上瞄了瞄，旋即遺憾地離開。
左邊胸脯上，一道明顯的疤痕猙獰無比地橫亘于其上，蘭斯可以觀察到她的皮膚微微隆起，旋即下落，這枚心髒的搏動似乎遠遠超過了普通人。
「它給了我很多東西。」艾莉婕合上衣服，語氣平淡：「但同樣奪走了我許多東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終一直到太陽下山，蘭斯也沒有出現。
巫師商場，雷吉斯的家中。
這樣的布置，雷吉斯自忖天衣無縫。除了少數親信之外，沒人知道今天針對蘭斯的布局。
「找到那個叫蘭斯的傢伙，然後幹掉他。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萊昂納多再次打了一個哈欠：「真是討人嫌的小鬼，讓我等了大半夜，睡覺睡覺。」
當那個自稱萊昂納多的法師找上門，並在話里話外多次暗示彼得家族只會
於是雙方一拍即合，雷吉斯聯手彼得家族的巫師，在客廳裡布下天羅地網。雷吉斯本人更是在彼得家族的布置之外，暗地裡設置了不少兇狠的手段，目的就是在蘭斯出現的時候，直接將他擊殺。
大廳旁，一個古舊書架后露出的一點陰影低聲道：「別急躁，我們已經做出了萬全的準備，別說是那個小子了，就算是二級巫師，也難以逃跑。」
「怎麼主動出擊？難道你想在猩紅城堡里動手？」雷吉斯詫異道：「他的導師可是卡特琳娜大人！」
蘭斯不置可否地說：「這就是你眼中的蘭斯？一個徹頭徹尾的反派？」
伴隨著萊昂納多的問話，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孩穿著低胸緊身衣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蘭斯猛地瞪大眼睛，旋即果斷道：
不留活口，對雷吉斯來說是最好的結果。這樣一來，彼得家族的人不會找他麻煩，他也能繼續安心做他的藥劑大師。
艾莉婕並沒有生氣，而是平靜地說：「我知道你在找什麼。」
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能交差就行。
「我們必須改變計劃了。」萊昂納多拍拍手：「這小子如果打定主意縮在猩紅城堡里，我們空等也不是辦法，還是要主動出擊。」
說罷，她毫不避諱地掀開自己的外衣。
對方果然點了點頭：「我需要一個容身之所，我這幅樣子沒法出去見人，我需要你的一些幫助以及一段時間內不傷害我的承諾。」
更換了霧龍心髒的艾莉
原本蘭斯只是想給雷吉斯製造一點麻煩，相信以藥劑大師的實力，一直又住在守衛森嚴的巫師商場中，應該不會被彼得家族的人輕易擺平。但是他低估了雷吉斯的陰險程度。
雷吉斯在大廳中緩緩踱步，臉色開始一點一點地陰沉下來。
「我可以給你二級巫師的傳承，血法師、奧秘法師、還有星辰巫師。」
「謝謝。」艾莉婕接過牛奶，居然沒做任何檢查就直接喝了一小半。
眼前的艾莉婕和他一樣，也是更換過心髒的人。不過兩人不同的是，蘭斯是因為生死存亡的關係，被迫更換了自己的心臟；而艾莉婕，則是為了追求更強大的力量。
「反派只是你多個面孔之一，有些時候，你也勉勉強強算個好人——至少是守信用的人。」艾莉婕快速說：「所以我前來此地，是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這些人順藤摸瓜，找上了雷吉斯。
「你不怕我毒死你？」蘭斯好奇道。
「我現在的情況很糟。」小木屋中，艾莉婕艱難地坐在沙發上。
「成交！」
蘭斯順手給她倒了杯熱牛奶。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艾莉婕的身上——他必須隨時防範對方暴起偷襲自己，畢竟眼前的這一切也有可能是法術的偽裝效果。
……
「這……」蘭斯啞然而笑：「不相信別人？恕我直言，你居然選擇相信一個仇人——而不是自己的導師？這是什麼奇葩的思路？」
「關鍵是，艾莉婕小姐，現在的你，能付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