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封的國度
第二十六節 彼岸（1）
在白水晶光芒照耀之下，朵拉和瓦萊麗發現這兩個小孩並沒有影子。
這些人頭皮膚鐵青，相互擠壓在一起，面上皮膚有些地方甚至彼此黏連在一起。他們的眼睛早已風化，唯有頭髮宛如野草一般瘋長著。
「你親自來對付我，是因為我率先幹掉了那兩隻鬼魂對吧？」薩克拉說：「所以你覺得我是我們五個裡面，最強的那個，不是么？」
「我覺得與其吃掉你，不如再添一個得力的部下比較划算。」
「卑鄙無恥的傢伙，我討厭你。」小男孩冷冷地注視著蘭斯：「你最好不要給我機會。我會一口一口地吃了你！」
「媽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誰他媽給了我一拳？」
就在這個時候，蘭斯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言道：「轉過頭去，堵上耳朵，別看就是。」
朵拉有些黯然地低下了頭。她也知道，蘭斯的做法沒什麼問題，可是對於她來說，折磨兩個孩子，哪怕對方是敵人、是鬼魂，也有些於心不忍。
說罷他手一抖，兩條銀色的細線微微一顫，陰影之中，小女孩攙扶著小男孩走了出來。
「你們的運氣有點差。」蘭斯攤攤手：「這個箱子里的鬼怪是整艘船上唯一能夠對我們的身體造成實質性傷害的東西。」
說罷，他揚了揚手裡的骨灰盒和飛刀，平靜地說：「我和我的夥伴可不想去亡者世界，送我們去【彼岸】，怎麼樣？」
蘭斯低頭一看，只見那個箱子裏面，赫然裝著十幾個早已乾枯的人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悶哼，從一旁的地板上
蘭斯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他猛地握緊了手中的銀線，銀線另外一端，頓時捆地更緊了。
只可惜在那把銀色飛刀的威懾下，那些頭髮也變得安分下來，只能乖乖地縮在箱子裏面，一動不動。
小男孩厲聲呵斥道：「不許告訴他！」
「那個人比我強，船上的其他鬼怪卻比你弱，你說會怎麼樣？」薩克拉反問。
「你可以認為我多才多藝。」蘭斯大言不慚地說：「雖然我不是喚靈師也不是亡靈法師，但依然有一些手段可以克制這些靈體。只不過我的運氣相當不錯，找到了一種最簡單的辦法。」
他的懷裡抱著一隻陳年的骨灰盒，手裡緊握著一柄銀色飛刀。
他痛苦地捂著鼻子，一邊站起來，一邊含糊不清地問：
「瞧，我還是很好說話的。」他眯著眼，對小女孩道：「如果你們無意加害於我，我甚至會樂意和你們做朋友，畢竟我是個很簡單的人。不要繼續挑戰我的耐心了，我給你兩分鐘的時間。」
他滿腔的怒火宣洩在了小女孩的身上：「都是你，拖了我的後腿！讓這個卑鄙的惡魔得逞！」
瓦萊麗卻是搖頭說：「他們存於這個世界上的年紀說不定比你還大了，朵拉。別忘記他們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不是蘭斯先生的話，我們現在已經被他們的同類殺死了。蘭斯先生做的沒錯。」
朵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們看上去還是個孩子。」
紅衣服的小女孩則是十分委屈地低下腦袋，不知
「你說得對，等我搞定了這艘船上的鬼魂，再來談這件事情比較合適。」
蘭斯的語氣很平和，但是這一句句話，卻彷彿一記記重鎚，砸在了朵拉的心上。
薩克拉眉頭緊皺：「你想幹什麼？我不會成為你的部下。」
「不過你的提議有幾分道理，我會先去幹掉那個比你強的傢伙，再來接受你這個新的部下。」
蘭斯愕然道：「你覺得我對他們的態度太兇殘了？」
薩克拉面無表情地說：「沒想到我的法術居然對你無效。你不是一般的靈體。」
就在這個時候，突如其來的七彩光芒照進了底艙。噠噠噠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
「話別說的太滿。」老頭提筆道：「這是一個靈體轉化法陣，並不是每個人死後都能成為靈體的。但是有了這個法陣，成功率至少提升至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蘭斯可沒有興趣繼續聽小男孩嘮叨，他將飛刀高高拋起，然後迅速接住。
就在剛剛，他解決了底艙那對情侶鬼魂之後，他準備走上二樓，看看朵拉和瓦萊麗是否遭遇了靈體的攻擊。
「啊呸！」朵拉的意識漸漸蘇醒，她猛地吐掉了嘴裏的舌頭，狼狽地站了起來。
朵拉吐了一陣，才扶起同樣虛弱的瓦萊麗。兩個女孩在這些頭髮絲面前吃了不少苦頭，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陰影。
蘭斯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他身後跟著咬牙切齒的蘭德里，以及兩個女孩。
「哦？何出此言？」老頭饒有興趣地問。
「靈體？」朵拉望向蘭斯的目光充滿了吃驚
「我這艘船上的船員，大多數沒什麼天分，只有一個小屁孩有些潛力，但是那傢伙不聽管教，脾氣又壞，以後遲早是個橫死的下場。」
這個詭異的過程，已經持續了足足十多分鐘了。
「所以，很抱歉，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聽你的指揮。另外，如果你需要我們繼續的幫助，哪怕我要求你將掌握的關於西瓦雷古堡的所有一切信息共享給我們。否則我選擇退出這場冒險。」
小女孩帶著哭腔喊道：「別再折磨他了。我通通告訴你！」
「你是個好人。朵拉。」
「謝謝你。」瓦萊麗也感激地看向了蘭斯，不過她的心思明顯活絡很多：「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對船上的東西有了了解？」
事實證明，發動偷襲的這個老頭並非尋常靈體，薩克拉足以粉碎一切靈體的聲波攻擊，對這個老頭竟然無效。
「我明白了。」老頭突然詭異一笑：「你是在給自己拖時間，真是聰明的傢伙。」
「顯而易見這是句廢話。」老頭手裡提著一隻鵝毛筆，正在地板上不斷書寫著一個個扭曲的黑色符號。
原本密封的箱子封蓋被蘭斯一腳踹開，漆黑色的木板橫著飛了出去，上面還有一些髮絲正在瘋狂地顫抖。
蘭斯點點頭：「差不多是如此。」
「你好，布雷厄姆船長。」蘭斯彬彬有禮地打招呼說：「我是蘭斯，就這艘船的航向問題，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說罷，他將鵝毛筆放在一邊，站了起來。
「你很強大，我很喜歡你。」
瓦萊麗皺著眉頭說。
雖然她對蘭斯的提議非常心動，但是看到朵拉失魂落魄的樣子，頓時有些於心不忍了。
「蘭斯先生！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原本兇狠的咆哮聲，立刻變成了低低的顫抖和驚呼。
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雙手緊握著拳頭。
老頭微微皺起了眉頭，旋即說：「那又怎麼樣？」
「原來如此。」蠻巫師靜靜地說：「可是你不會成功的。」
一旁的朵拉和瓦萊麗看到了這一幕，面面相覷，面色都是有些古怪。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蠻巫師皺眉說。
「反正我們已經是鬼魂了！死就死了！他們逃不了的，這艘船會帶著他們前往亡者世界，他們死定了！」
小女孩被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很快的，他就被對方放倒了。
老頭肯定不是在做無用功，他本能地察覺到了不妥，可惜此時的他，已經中了老頭的某種邪術。別說法術了，就連動彈也是不能。
「可是你錯了。」薩克拉斬釘截鐵地說：「我並不是最強的那個人。」
小男孩痛苦地跪了下去。
只不過令薩克拉感到奇怪的是，老頭並沒有急於殺他，反而開始取出一支鵝毛筆，在他的身體邊緣寫寫畫畫起來。
「不必了。我已經來了。」
底艙，薩克拉躺在冰冷的船板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
……
蘭斯轉過身去，再度看向了那兩個鬼魂，並示意小女孩可以開始說了。
啪！
這個和閱歷、經歷、年齡無關，純粹是發自內心的善念和同情。哪怕她剛剛死裡逃生
「可是恕我直言，這一路上，因為你的錯誤決策，我們遭遇了不知道多少無謂的危險。從這一點來看，你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的確如此。」
哪怕她們是強大的巫師，在面臨這種古怪東西的時候，也會產生一些常人應有的反應。
被蘭斯一路從第一層拖到第二層樓梯口的某個倒霉蛋悠悠醒轉過來。
老頭一邊寫，一邊笑道：「我都說了，我很喜歡你，所以我不會殺了你。」
「你見過能接觸實體的靈體么？更別提我還寫得一手好字。」
朵拉也反應了過來：「你說這箱怪物是船上唯一能對我們造成實質傷害的東西……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鬼怪？並且那些鬼怪並不能對我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小屁孩，再這幅鬼樣子，我立馬殺了你。」蘭斯森然一笑，掏出飛刀在兩隻靈體面前晃了晃。
在他身旁，盤腿坐著一個老頭。
誰知道他還沒走上樓梯，就被一種詭異的攻擊打的措手不及。
「蘭斯？」她面色蒼白地看了看箱子里的東西，看完之後立馬又吐了一遍。她的聲音沙啞無比，根本不像一個少女，更像老巫婆。
蘭斯手腕又是一抖，放鬆了對小男孩的控制。
前者苦笑說：「蘭斯先生……想不到，您還真有些反派的氣質。」
小女孩立刻拉著小男孩，制止了他。不過小男孩的仍然用憤怒的目光直視著蘭斯。
隨手丟下一塊白水晶，明亮的光芒頓時照亮了整座貨倉。
「接下來，告訴我那個老頭的秘密。」蘭斯說：「放心，我不會殺掉他的，我還要讓他幫我開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