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塵封的國度
第八十五節 怪樹和眼球
陰森的怪笑在山洞中響起，其中靠的最近的那隻眼睛突然在樹表上遊動過來，黑貓的身體驟然一僵。
帶著這樣的疑問，蘭斯仔細地觀察著山洞的構造。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這些山洞的石壁十分光滑，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很明顯，這都是人工用巫術和機械開闢出來的，不是自然生成的山洞。
吞掉了一整隻黑貓的眼球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漸漸在樹皮表面上沉了下去。不多時，這根樹枝又恢復了原樣。
「營房裡那麼明亮，為什麼山洞里這麼黑暗？」
變形成老鷹的身體之後，蘭斯發現自己除了主晶元之外，其餘的子晶元都處於無法激活的狀態。
很顯然，莫妮卡和她的孩子就是這個儀式最關鍵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在這個儀式中扮演的是祭品的角色！
這種傀儡無時不刻地運作著，可以驗證自己三十步附近的每一個人的身份，如果不能提供花蝎社的獨門密匙，報警傀儡立刻就會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死了兩個，這三個傢伙幾乎是花蝎社最頂尖的力量了。他們沒有在白河谷地里躲著，反而是在這座山上，一定是在準備著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比如那個儀式。」勞克倫看了看山頂，在那裡，有一座開闊的祭壇，上面已經擺放著大量的祭祀物品，地上還畫著一共十二層的儀式符文。
而除此之外，勞克倫還發現這個實驗基地至少有三名二級巫師坐鎮！
繞過那些礙事的報警傀儡，蘭斯順利地接近了營房。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卻是有點猶豫
「接下來，真的要拜託你了。」老頭認真地對蘭斯說：「我會全力配合你，希望你能憑藉你那獨特的天賦隱身能力快速混進去，找到莫妮卡和小索洛。」
從外表上來看，這是一根粗壯的樹枝，粗壯到幾乎佔據了山洞三分之一的空間。這根枝條從山腹中生長出來，靜靜地擱置在山洞里。
他靠在一塊山石上，想了想，還是取出封印指環。
「這玩意兒實在太邪門了吧！？」他有些后怕地想到。
蘭斯知道，峽谷中央，就是花蝎社的總部白河谷地。根據黃金獅子手中的情報，花蝎社的外圍防禦措施達到了三重，而核心防禦機制則更為嚴密，需要經過十二道嚴謹的手續才能順利抵達白河谷地的核心區域。
「可是他們的防衛很嚴密，警報能力也相當強勁。」蘭斯沉聲說。
除了峽谷中央地帶，其餘的地方，景色一覽無餘。
蘭斯腦袋一蒙，拔腿就跑。
不多時，極高天空之上，兩人站在魔毯上，相互交流著自己尋找到的情報。
比起正常的巫師聚集地來，這裏更像是蘭斯前世見過的密集加工業的工廠，通宵工作加工著精密的零件。只不過這裏的工作者是一級巫師們，而他們手中加工的對象，赫然是一瓶瓶五顏六色的藥水，這些藥水的用途不明，但是每一個瓶子和試管外面都標註了極度危險的字樣。
「難道是有什麼東西？」蘭斯壓抑住心中的恐懼，悄悄靠了過去。
黑貓顯然被這突然的變化嚇了一
勞克倫的追蹤印記只能給出一個模糊的方向，而這座山峰的山腰上，至少有二十來個洞口，至於建立在突起平台上的營地和帳篷，更是數不勝數。蘭斯的時間不多，如果在基地中逗留時間過長，會大大提升被發現的概率。
蘭斯突然意識到——「這是邪魔之心產生的情緒……莫非這棵樹是什麼危險的東西？」
飛過雲層上的重重障礙，兩隻老鷹分頭而行，繞著地上的那個峽谷和兩旁的山峰飛行。
這麼想著，他立刻發動了封印指環上的符文。
不知怎麼的，他看著那個黑黢黢的洞口，心裏竟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咯咯咯！
樹枝是碧綠色的，外表非常粗糙，唯一讓蘭斯感到奇怪的是，這根樹枝的外形太乾淨了——沒有多餘的分支，沒有枝葉也沒有芽，甚至連螞蟻和蟲子都沒有。
「不管裏面有什麼東西，自己去冒險總是不妥的。既然有了這東西，就讓這些小玩意兒替我去探探路吧。」
不多時，一隻靈巧的黑貓降臨在蘭斯身邊。蘭斯揉了揉黑貓的脖子，他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扇昏暗的窗口，透過那個窗口，他可以看到一片灰黑色的場景，那是黑貓的視野。
勞克倫眯著眼睛，細細感悟著什麼。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說：「我能感應到她們的氣息。之前我就在她們母子倆身上設下了我自己發明的獨特法術追蹤印記，錯不了的
很快的，它的眼前出現了一件奇怪的東西。
越靠近山洞的地方，報警傀儡的數目就越少，蘭斯的壓力也越輕。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前方，只是鷹眼畢竟不是夜視能力，只能看到一點點輪廓。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分頭偵查。
眨眼間，黑貓的皮膚生生被那股怪力撕扯走，吞入了眼珠子裏面，露出血紅色肌肉和慘白的骨頭。
每一隻眼睛都貼在樹枝上，眼白突起，眼球眯成縫，看上去正在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在蘭斯的命令之下，黑貓順從而狡黠地鑽入了黑洞之中，一路向前。
「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不能等兩天之後虛妄之星掠過長蛇座的時候再動手。」勞克倫果斷地說：「一旦儀式開始舉行，他們的戒備肯定會更加森嚴……雖說現在動手，他們也不會放鬆就是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山洞的陰影中，一截短短的樹枝正在以均勻的速度伸展出來。
兩人並肩而飛，犀利的目光搜索者北方山峰的異狀。
「我竟然對一棵樹產生了恐懼心理？不對……不是我。」
蘭斯繞著南方的山峰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後，便往北方飛去，和勞克倫化成的老鷹匯合在一起。
粗大的樹枝上，竟然浮現了一隻只碩大的眼睛。
這三座營房倒是很明顯沒有藏了什麼人，但是直接去那個山洞找的話，蘭斯卻感到有點不妥。
靜謐的山洞中，只有靜靜的風流動時發出的聲音
他在之前的偵查的時候，就發現這些實驗室的周邊至少有三個小隊的花蝎社執法隊成員巡邏，而每隔十步，就有一隻【報警傀儡】。
蘭斯瞪大了雙眼，下一秒，他分明看到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無數個幽幽的白點！
花蝎社在這裏挖一個個人工的山洞，究竟是想幹嘛？
在習習夜風中褪去所有的衣服，光著腳踩在冰冷的怪石上，身體的膚色開始自然地變化，徹底融入了夜色和山石之中。
很快的，樹枝離開了洞口，往蘭斯和營房這邊爬了過來，速度越來越快。
而山洞之外，蘭斯臉色一片慘白，額頭上都是冷汗！
白色的眼球不住地抖動著，突然用眼白貼住了黑貓的雙腳，繼而眼皮一開一合，彷彿吸果凍一般，一股強大的力道襲來！
「這座山應該是花蝎社的一個實驗基地了，我之前繞著轉了一圈，發現至少有三百名以上的一級巫師在這個基地工作。他們的守衛非常嚴密。」蘭斯沉吟說：「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好消息——他們並沒有將這座山挖空，把基地建立在山腹裏面。他們的實驗室是一圈挨著山建立的半山洞、半自行建造的建築，如果想要深入偵查的話，至少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他在山石中行進，警惕地躲過了兩波巡邏隊，終於摸到了一座較小的平台上。
就在這個時候，那隻黑貓已經跳到了樹枝上。
而看到這棵樹的那一瞬間，蘭斯只覺得自己心跳不斷加快，那種恐懼感竟然變得濃郁了許多。
黑貓
蘭斯點了點頭，他攥緊了勞克倫之前給他的一份傳訊紙條，然後悄悄降落在北邊山峰一個荒涼冷僻的地方。
「如果莫妮卡和小索洛被關在谷地的最深處的話，那就麻煩了。」蘭斯扇動著翅膀，不動聲色地向一旁的山峰飛去。
這座平台除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還有三座高大的營房。營房內燈火通明，通過窗戶蘭斯可以看見裏面大概有七八個人在忙碌無比地工作著。
雖說不是第一次使用變色龍了，蘭斯依然覺得有點不太自在。不過他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很快就將這方面的注意力轉移，而是開始想辦法如何找到莫妮卡來。
很快的，他們就在這座山峰的半山腰上看到了無數個突起的平台，每一個平台邊緣都放著一隻熱氣球，供來來往往的人員乘坐。從法力上來看，這些人顯然都是一級巫師，沒有使用魔毯的能力，只能乘坐熱氣球上下；而每一個平台和山峰交接之處，都是露出了許多黑黢黢的洞口來。
以他的知識，只能判斷出這是一個關於召喚邪靈或者惡魔的大型儀式。
一直到黑貓死的那一瞬間，洞中的一切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過好在雖然沒有鷹眼輔助，但是老鷹本身的視野就十分不俗。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靜默的大地上，一條開闊的河流緩緩流出森林，貫穿了那座迷霧繚繞的小峽谷，往神秘的東方流去。
白河谷地兩旁山脈山勢崎嶇顛簸，怪石嶙峋，南邊的山峰較為低矮，北部的山峰則是直入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