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巫王之劍
第三節 邪惡之物
似乎是聽到了蘭斯的問候，女傀儡師緩緩地抬起頭。
「很簡單，你我都是邪惡的事物。」女聲低低地說：「所謂的邪惡事物，都是喜歡混亂和殺戮的……先別急著否定這一點，我能從你身上嗅到大量的怨靈氣息，你可是殺了不少人的。」
「我早已說過了啊，因為我們是一類生物。我們都是邪惡的存在，這是天生的，無法改變。」她嘿嘿笑道。
好在這樣的場景，蘭斯也算經歷了不少，漸漸有了一些抵抗力。
「好吧。」他攤攤手，不過依然沒有放鬆警惕。「不過在聽聽你的交易之前，我得先見見你的本人。我想知道你——和我一樣是天生邪惡的你——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啪啦啪啦！
密密麻麻的柏樹立於林地中央，蘭斯隱約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感覺——這些柏樹，似乎是按照某種獨特的規律排列的。
天色突然暗了下來，只有遠處閃現出幾點幽幽的綠色火光。
蘭斯皺著眉頭，小心的注意著四周，同時和瓦萊麗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他隨手丟下一塊白水晶，不多時，明亮的光芒再度閃現出來。
說罷他退後了幾步，再度正視眼前這個龐然大物——
其餘三人，都是一副戒備的神色。唯有瓦萊麗還低著腦袋，一直在哭泣。
「至於我的來意，當然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對方的態度讓蘭斯有點捉摸不定，她沒有直接動手，但是言語之中，似乎也沒有直接放自己過去的意思。
下一秒，眾人都
「別這樣，我的朋友，我會很不好意思的。再者說，從人類的角度來看，我和你是同性別的。」
「這些柏樹，是什麼東西？」
「同伴？」蘭斯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古怪了。
蘭斯猛然回頭，卻發現自己身邊突然變得空空蕩蕩。放眼望去，四周圍都是高大冰冷的柏樹，除了發生了異變的瓦萊麗之外，沒有其他人影。
蘭斯心中一動，聯繫了一下主晶元，立刻推翻了這個構想——狐狸能準確地回復他，證明他的精神仍然處於肉體之中。
到了這個時候，蘭斯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對方認定了自己和它是同類了。
他靠了過去，沉聲道：「瓦萊麗？你怎麼了？」
難道這可以操控人心的傢伙，本體居然是一棵成了精的柏樹？這實在說不通啊。
「你是什麼東西，我就是什麼東西。」
邪魔之心！
「不不不、我想你誤會了我。」瓦萊麗擺了擺手，解釋說：「這片林子雖然是我的領地，但也是我的囚籠……你聽說一個囚犯能肆意指使領地里的那些不安分的傢伙嗎？你的同伴們現在遭遇了一點小麻煩，不過你暫時還不必擔心，因為那個女人非常厲害，那些小角色對付不了她的。」
聯想到薩克拉之前說的，這片樹林連一點植物的氣息都沒有，他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
毛骨悚然的哭泣聲還在持續，突如其來的黑暗打亂了所有人的節奏。眾人都是
自下而上，青苔和灰塵早已掩蓋住了它表面的鋒芒，幾根粗大的鐵鏈拔地而起，雙方糾纏之處，還生出了大片大片的鐵鏽。
因為但凡有靈性的劍，都是殺人之劍；只有邪惡到一定程度的寶劍，才能可能產生自己的靈性，這幾乎是無法撼動的鐵律。
蘭斯抬眼看著走過的一棵又一棵的柏樹，突然有些疑惑地問道：
蘭斯眼睛一眯，終於看清楚了這東西的真容——
「小心其他地方，注意保護好自己。」他提醒了一句，便稍稍往前走了幾步。
慘白的臉色，左眼的眼珠子垂了下來，大量的鮮血正在不住地從眼眶之中湧出來！她的臉上到處都是被抓毀的痕迹和血跡，樣子十分嚇人。
「歡迎光臨，我的朋友！」
這個傢伙口中的「天生邪惡」，恐怕不是指的蘭斯自己，而是蘭斯的那顆心臟！
邪魔之心和魔劍，本來就是一類東西。
這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臉，非常陌生，剩餘的那隻左眼中，充滿了怨毒之色。她嘴裏發出低低的哭泣聲，在幽暗的林子里來回遊盪，讓人毛骨悚然。
「我是什麼東西？」蘭斯皺著眉頭，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蘭斯壓根就沒準備對方會回應他，誰知道這一次，瓦萊麗嘴裏居然吐出了這樣的話。
……
蘭斯猛然回頭，卻赫然看見瓦萊麗正一臉古怪的低著頭，嘴裏發出低低的哭泣聲。
「瓦萊麗」的喉嚨里突然發出這樣的聲音。
就在這個
瓦萊麗似乎被這片密林的主人用什麼辦法控制住了心神，看上去完全就是林子主人的意志在掌控她的肉體。
這是一把足有三十英尺高的巨劍，抖落青苔和灰塵之後，便能看到極具美感的劍身。大量的法術符文和附魔雕刻讓蘭斯看的頭暈目眩，這柄巨劍被八條粗大的鐵鏈鎖在了大地之上，他還在附近的土地上找到了一些禁錮的符文。
他緩緩走了過去，輕輕用手抹掉了一部分的青苔和灰塵。
男性特徵十足的聲音讓蘭斯陡然一驚，旋即訕訕地收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只是有點情不自禁……」
「什麼聲音？」
「我渴望自由，也渴望復讎。」
緊接著她就身體一僵，軟塌塌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說出你的來意。」蘭斯簡單地說：「另外，你把我的同伴們弄到哪裡去了？」
蘭斯走過去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渾身上下並沒有遭遇重創，只不過是處於沉睡狀態，這才重新站了起來，往裡面走了過去。
然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不是瓦萊麗的臉！
「當然，當然。」她低笑著：「那個地方，叫做西瓦雷，是么？」
充滿金屬色澤的外表展露出一個角落，紫紅色的符文和神秘的花紋閃爍其淡淡的光輝。蘭斯有些動容地撫摸著冰冷堅硬的金屬，好聽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是我的領地。你們只要通過我的領地，踏上懸浮階梯，穿越夢魘隧道
聲音傳出，就變成了回聲，反覆在林子里飄蕩。
靜謐的密林中，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地走著。
「這不是她的聲音……」
他沉住氣，大聲說：「我們先帶她離開這裏！」
「為什麼是我？」蘭斯狐疑地問。
幾步邁出之後，一個巨大的輪廓就在迷霧中展現出來。
「我的本體已經如你所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魔劍奧菲伯爾，你可以叫我奧菲。」
蘭斯默然無語，聽到這裏，他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了。
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在他耳旁響起。剎那間，那個巨大的輪廓微微顫抖，狂風驟起，將迷霧統統吹散！
毫無疑問，這是一把有靈性的劍——按照巫師們的說法，應該稱其為【魔劍】。
瓦萊麗頭也不見回，嘿嘿笑道：「他們就是我的同伴們啊……也是看管我這個囚犯的傢伙。」
「你知道西瓦雷？的確，我們就是要去哪兒。」
這樣的能力，讓蘭斯也有些不寒而慄。女傀儡師的精神力很一般，但起碼也是一名巫師。能夠輕易這樣控制她的心智的傢伙，要麼精神力是她的十倍以上，要麼就是有獨特的秘法可以操控人心。蘭斯倒是希望是前者，畢竟如果是後者的話，實在是防不勝防。
朵拉面色微寒，低聲說道。蘭斯揮揮手，示意眾人退後。
迷霧越來越濃，過了一會兒，瓦萊麗停下了腳步，說了一句「到了」。
他保持著
「閣下究竟是什麼東西？」蘭斯緊緊握住了梅肯之劍，水晶之霧也準備完畢，隨時可以發動。
「是幻術嘛？」
「嘿嘿……」
隱隱之中，他還聽到了幾聲低低的嘲笑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朵拉、蘭德里和薩克拉三人，悄然消失在了他身邊。
兩人走了大約五分鐘左右，周邊的霧氣漸漸變得更加濃郁起來。
眾人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這個同伴。後者身上透著一股邪異的氣息，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來自未知的襲擊總是最讓人擔驚受怕的。
蘭斯心中一動，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順利不少，這片林子里的詭異存在居然主動和自己溝通起來，雖然還不能確定對方的來意，但是總比盲目地在林子里瞎找來得好。
「殺人就是邪惡了么？」蘭斯不動聲色地回應說：「我對你這種落後而愚昧的判定方式沒有任何興趣，我和我的同伴只是想順利通過這裏……」
這片禁魔林，實在太邪乎了。
「我被巫王錘鍊，最終在千年之前得以成形。我是如此的完美而驕傲，但是他卻將我遺棄在此地。」
「所以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鷹眼和黑蝙蝠全部開啟，四周圍的地形一覽無餘。
「把你的法杖收起來吧，放鬆點，我很欣賞你身上的邪惡氣息，所以不會傷害你的。」
「這是當然的。」她緩緩地轉身，往迷霧中走去：「跟我來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