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冰山牢獄
第十五節 寶石灣
「再生一個。」女軍官平靜地說。
那麼答案似乎就只有一個了。
萊恩子爵臉上的笑意頓時褪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塔克立刻一個箭步衝到城牆上往下看去。
而蘭斯本人，則是早早地在他的書房裡休息了。
這是在城堡里呆的久的人心中的想法。
當他回到蘋果莊園里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歡呼雀躍。格里芬也被釋放了出來，經過一番洗漱，看上去並沒有太多的問題。
剎那間，城牆上鮮血狂飆，而見識了蘭斯的詭異之處的士兵們紛紛露出了畏懼的神色，竟然無一人膽敢上前。
「我烏爾自從踏入劍道巔峰以來，從來沒有人這麼無視過我！」
「他說他很快就會過來。」女軍官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蘭斯身上，露出了好奇之色。
事情本來不複雜，如果是換了另外一個人，隆巴頓早就帶著城堡里的軍隊殺出去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蘭斯微微一笑：「這次回來，我就是想看看家裡怎麼樣了，然後去做一些事情。」
眾人愕然發現，烏爾手中的那柄長劍，居然就這麼生生斷裂了。
除此之外，羊皮卷上還記載了一系列的不平等貿易條約和隆巴頓親自出資援助寶石灣建設的貸款——貸款數額高達國庫三年的收入之和，而還款期限是9999年……
烏爾大師的話音一落，身體陡然消失在原地！
萊恩子爵臉上露出一絲沉吟之色：「你妹妹她被一個女人帶走了。」
他能明顯感覺到人們對自己的敬畏。
她吃驚之下，卻發現蘭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城牆上。
只是精神上有點懨懨的，似乎是在地牢里受到了一些折磨。
子爵拍了拍蘭斯的肩膀，堅定地說道。
守衛的士兵都認得出來，那是小隆巴頓的腦袋。
「如果我真的衝出去了，難道他還真的敢殺了我？我可是王國的親王！」隆巴頓沙啞著嗓音說。
子爵看在眼裡，不由心中暗嘆了一聲，將他拉到一旁勉勵了幾句，又提了提新領地的展望之後，這才讓格里芬精神了些。
城牆上，隆巴頓不由眉頭一跳，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憤怒，而是惶恐！
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彷彿不是在看一個同類。
小隆巴頓在劍術上天賦過人，年紀輕輕便踏入了黃金階段，是王國中少數幾個有望問鼎劍道巔峰的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而且還帶著一個中隊的騎士，就這麼被蘭斯擊潰了。
只不過明眼人都
那是一個穿著彩虹島衣袍的巫師。
「趁我動手之前，讓這個煩人的傢伙滾開，自己出來和我談談，否則等我解決了他，一定會對您另有補償的。」
「萊恩先生，其實我當初也是無奈之舉，畢竟您也知道，海族來勢洶洶，西海岸的人力不足，所以才會……」
至於領地的子民，在萊恩子爵宣布了領地遷移之後，如果願意跟隨子爵走的，隆巴頓絕不能阻攔。
「不過，我的兒子，我始終以你為豪。」
他們同樣聽到了蘭斯的話語，心中不由感慨蘭斯變化之巨大。
隆巴頓慌忙保證說：「一定，一定，第一批物資會在半個月內送到。之後會在半年內分三次交付清楚。」
「當然，她是心甘情願的。其實當時的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那時候我還和你哥哥在紅河平原上殺蠻獸人。」
隆巴頓臉色蒼白地解釋了一番。
「那位就謝謝親王大人了。大人駐守西海岸，日夜抵禦海族的入侵，勞苦功高，就別送了吧。」
「因為高等巫師學徒的實力，我們也見識過，能單挑兩個小隊的騎士，但是一個中隊，就很棘手了。更別提說是擊潰一個中隊，還殺了一個黃金高手。」女軍官機械地回答。
隆巴頓差點沒驚得把舌頭都咬下來。
一個灰衣男子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隆巴頓懊惱地說：「他為什麼不直接出示自己的巫師身份？只要出示巫師身份，我又怎麼會為難他的父親？」
「大概是想報復您。」女軍官揣摩說：「如果他直接現出了身份，您肯定以禮待人，這樣一來，他恐怕就不太好意思直接對您下手了。據說巫師們有著自己的行事準則，他殺了那一隊騎士而不做解釋，目的就是為了引出您的兒子；而同樣的，現在他殺了小隆巴頓，同時將他的腦袋丟在窄橋上，也是為了引出您。」
蘭斯不耐煩地翻了翻白眼，他的目光在城牆上掃了一遍，突然大聲喊道：
……
「想當初，蘭斯少爺還是一個只知道躲在書房裡看書的病弱少年，如今竟然已經變得如此神秘強大！世事多變啊。」
下一秒，只聽哐當一聲！
在得知是蘭斯將自己救出來的時候，格里芬的狀態就更加奇怪了。
這個過程時間極短，用電光火石來形容也不過如此。
「因為，就算是巫師，我也殺掉過幾個！」
在隆巴頓殺豬般的慘叫聲中，蘭
而蘭斯摸了摸脖子，上面連一個痕迹都沒有。一層淡淡的水晶潛伏在他的皮膚之下，水晶之霧的防禦力，根本不是劍術能攻破的。
「為什麼~！」隆巴頓疑惑地問。
他的身體，的確不能稱得上是普通正常的人類了。
這份領地是要不回來了，但是在王國腹地更安全的地方，有一塊更為富饒但是還未被人開發出來的土地被冊封給了萊恩子爵——用的還是女王殿下的名義，理由是萊恩子爵坐鎮西海岸，抵禦海族有功。此次戰役主動將領地歸還給王室，王室自然要做出補償。
「他既然敢獨自一人來到城堡里，肯定就是為了他的父親討回應有的東西了。同時也證明，他覺得自己擁有戰勝城堡里所有人的實力。」女軍官徐徐地說：「我們都知道，巫師們是一群極有智慧的人，而且極為愛惜羽毛，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的話，恐怕是不會以身犯險的。」
萊恩子爵很有風度地微微一笑，他揚起手中的那份羊皮契約，上面不僅加蓋了隆巴頓的私章，還有王室的信譽作為擔保。
他的聲音雖輕，卻是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這個我就不敢確定了。」女軍官猶豫說：「不過我猜他是敢下手的。巫師們，都是一群怪人，他們的力量太過驚人，和我們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生物了。」
當下他二話不說，立馬掉頭就走，幾個呼吸之後就消失在了隆巴頓面前。
「他真的是巫師！」隆巴頓呻吟一聲：「這下完蛋了。」
蘭斯殺死小隆巴頓，不僅是報復，也是一個警告。
「我能理解，只要貴家族能將這份契約上的內容按時履行的話。」
「蘭斯先生，我聽說你殺了小隆巴頓。」灰衣男子徐徐走過來，目光如炬：「他是我最心愛的弟子。」
城牆上的士兵和隆巴頓本人都傻眼了。
「什麼？蘭斯！」
「隆巴頓！我知道你在耍什麼把戲，不過很抱歉，你這種態度讓我感到很不爽！」
「哦對了，那個帶走它的神秘人，名字叫【夜魔】。」
「那我們怎麼辦？」隆巴頓頹然坐在椅子上，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威風：「難道我們就坐在這裏，不去見他？」
「聒噪。殺掉幾個巫師學徒，便以為知道真正的巫師的實力了？」
一想到這裏，萊恩子爵的腳步便越發愉快了。
蘭斯注意到，這個灰衣男子大約四十歲的樣子，腰間配著一把劍。
「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關於我父親的領地的問題了。」
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一遍，差不多就是小隆巴頓設計對付萊恩家族，卻被蘭斯殺了一隊騎士；前者氣憤不過親自前往，結果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這一塊全新的處女地，是剛剛被幾個冒險者勘探出來的。王國之中，也只有兩個實力侯爵和隆巴頓自己的家族才擁有類似遼闊的領土。
蘭斯的聲音非常洪亮，因為他隨手用了個擴音的小伎倆。
男子陰陰地說：「就算是那些傳說中的巫師大人，也對劍道巔峰之人持有幾分敬意。我知道你似乎會一些巫術，但是你好像樂觀過頭了。」
「我會全程護送你們前往寶石灣，在那之後，我就得離開了。」
二級巫師的力量，舉手投足間，就能震撼所有的凡人。
整個望風城堡的人，都聽到了蘭斯狂妄的聲音。
事到如今，凡人間的事情其實已經激不起他太多的興趣了。比如眼前這座城堡，看似固若金湯，但是如果沒有施法者的話，蘭斯用雷霆之矛和火神之手輪番轟炸，可以在半個小時內毀滅整座城堡。
蘭斯淡淡地說。
萊恩子爵笑眯眯地帶著那份羊皮卷，離開瞭望風城堡，返回了蘋果莊園。
這座城堡，本來就是萊恩家的財產，被隆巴頓親王巧取豪奪，蘭斯出手奪回城堡和其他東西，道理上也說得過去。
他不由低聲問道：「塔克先生呢？」
就在這個時候，城牆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隆巴頓大人，聽說你找我有事？」
女軍官則是露出了一絲奇異笑容：「我果然猜的沒錯，這個蘭斯是二級巫師。」
烏爾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他發瘋似的撲向蘭斯，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嗯？你猜到了？」蘭斯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長劍如毒蛇，刺在了蘭斯的脖子上。
但是死的是他的兒子。
他的身影倏然化成了一道灰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蘭斯身前，然後一個極為高難度的變向，手中的劍刁鑽無比，直取蘭斯的脖子。
他是一個衝動易怒的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是他是一個傻瓜。事實上，恰恰相反，他是一個很狡猾、很小心的人。他善於克制自己的缺點，也善於任用能彌補自己缺點的人。所以他才能走到今天。
他手中提著一把劍，手起劍落，蹭的一下就砍斷了隆巴頓的右手手臂。
「如果隆巴頓不是驃騎王國
窄橋上，那個灰衣男子卻是被蘭斯狂妄的話語給激怒了。
這塊名為【寶石灣】的靠近中海的領地，是各地領主都十分眼饞的封地，驃騎王國的王室原本準備明年開始開發，但是如今在蘭斯的強勢壓迫之下，隆巴頓不得不用自己的權力將之冊封給了萊恩家族。
「你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了，蘭斯。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以我短淺的目光，我已經猜不到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了。」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蘭斯一腳踹了出去。
那名親衛既然敢將這麼嚴重的事情彙報給隆巴頓，自然就是準備好了說辭。
驃騎王國非常需要這道西海岸的防線，如果隆巴頓輕易死了，防線勢必會大亂，到時候海族直入王國腹地，受害的還是普通的人類百姓。
這種感覺蘭斯不喜歡。不過他也知道，踏上了巫師之路，就註定要忍受孤獨。
他還順手殺了隆巴頓的兒子。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孩子，你這次回來，給了我太多驚喜。」子爵推門而入，興奮勁還沒退卻。
蘭斯才緩緩地問道：「其實我這次回來，最直接的原因，還是因為艾琳。」
劍道巔峰的大師就這麼被踹下了窄橋，落到了下方的海水裡。
這一次他親自坐鎮西海岸，並帶上了小隆巴頓，就是為了在戰爭中磨練他；在自己的保護之下，只要別和海族的大部隊或者超級強者對上，應該就不會有生命之虞。
隆巴頓聽到「黃金高手」四個字，心中不由一痛。這個兒子是他的驕傲，雖然他也有其他兒子，但是沒有一個像他這麼出色的。
看著這一幕的眾人都是心中一窒。因為在劍道巔峰的烏爾大師的動作下，蘭斯居然動也沒動。
「據說她似乎也是被一個神秘的巫師帶走了。她留下了一封信，信里提到了一個叫【塔卡倫】的地方。」
因為蘭斯的強大，意味著萊恩家族極有可能獲得原有的財富和資源，而格里芬也可能被釋放出來。
隆巴頓煩躁不堪地在書房裡來回走著。
望風城堡，窄橋上。
原本萊恩子爵領只有五個小鎮，但是全新的領地版圖比之前的大了足足四倍！
剛剛逃回來的藍翎騎士們已經將消息傳播了出去，此時幾乎整個城堡中，人們都知道了萊恩家在外遊學的二少爺回來報復了。
當半個小時之後，萊恩子爵滿面春光的從自己曾經的書
「您可以先躲在城牆上看看，然後讓烏爾大師和塔克先生試試對方的實力。」女軍官沉吟說：「如果他們兩位贏了，您自然可以盡情地報復萊恩家；如果他們都輸了，那就做好將一切萊恩子爵應有的東西歸還給他、並且還有巨額賠償款的心理準備吧。」
蘭斯心中一股暖流滑過，父子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雖然他的形象在莊園里的人們心中變得無比高大，但是由此也給雙方帶來了巨大的隔閡感。
他和女軍官面面相覷，兩人都沒想到，他們剛剛才談到的一個角色，居然就這麼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隆巴頓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慌忙對塔克說：「塔克先生，眼前這個巫師想要殺我，您看……」
「應該沒錯了。」女軍官推了推眼鏡，分析說：「而且據我估計，這個蘭斯，還不是普通的巫師，至少是二級的巫師。」
他站在窄橋上，心中卻有些無聊。
而在窄橋的山道下，蘋果莊園的一些人也姍姍來遲。萊恩子爵帶著波洛等人，甚至連南希夫人和碧奇都來了。
「我並沒有在莊園里看到她，她怎麼了？」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城門突然打開。
這樣一來，西海岸的人力空虛恐怕是要註定了。畢竟寶石灣相比西海岸更加安全，沒有海族日夜窺探，而且土地據說非常富饒。再加上，萊恩子爵也是王國各地的領主中少有的不錯的領主，普通的農民和手藝人，自然願意跟隨他走。
……
待到他看清蘭斯的面貌，和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恐怖氣息之後，不由臉色巨變：
「您有很多個兒子，但是只有一條命。」
「你們弄清楚事情的經過了么？」女軍官冷靜地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苦笑說：「我明白的。」
「那我兒子呢？」隆巴頓跺足道。
「如果這傢伙還有幾分聰明的話，應該立馬出來見我……否則的話，我雖然嫌麻煩懶得殺他，哼……」
城牆的不遠處，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丟在了地上。
誰知道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小隆巴頓沒死在可怕的海族手裡，而是死在了一個巫師手中。
「難道他真的是巫師？」隆巴頓緊緊握拳。
「二級巫師！我草！隆巴頓你個傻逼！」
……
而蘋果莊園一方，則是露出了狂喜的神色。萊恩子爵更是露出一絲欣慰，就連碧奇和南希兩人，竟然也有些喜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