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第三部 佑字旗飄揚

第二十八章 叛將(1)

第三部 佑字旗飄揚

第二十八章 叛將(1)

當然,也有少數將領不服不滿,但是這一切,對淺水清來說太容易解決。
他呆楞了好久,終於長嘆一聲,什麼也不說向京遠城方向奔去。
帶著些微涼意的秋風,吹在兩騎賓士的駿馬上,迎出一片晴朗天空。
甚至還有傳言,說拓拔開山已經叛國投敵,成為淺水清手下的一員幹將。
「這個鐵鐲子,是我以前遊歷各國時見到的。它是純鐵打造,分量卻是極輕。我見它做得好玩,就把它買了下來。這段時間里,我和拓拔將軍相處了兩個月,彼此間也算是有了些感情。既然離別在即,也該送些禮物給將軍。若是送些金銀財寶,那是小看了將軍的為人,就把這鐲子送給將軍,做個紀念吧。」
拓拔開山,這個名字就如淺水清的名字在天風軍般響亮。
拓拔開山正迷惑間,只聽城頭之上,碧空晴厲聲狂喝:「止水叛將拓拔開山,負我皇恩,反叛故國,是為國賊。今竟還膽敢妄圖為天風內應,詐歸奪城,實在是可恥可恨。來人,立刻給我把他拿下!」
無論淺水清待他如何,他終究不可能背叛止水。
在建城之初,京遠城並非是用來最後防線的用處。
沿著那條運兵道一路向前,要不了多久,就來到了京遠城下。
也有人說,他是被俘成為了淺水清的降虜。
拓拔開山長嘆一聲:「淺水清,你是我見過的最捉摸不定的人。你雖有熊族武士,卻藏而不露,如今整個暴風軍團現在都不知道熊族武士的存在,可見你對其何等看重,將來戰場之上,怕是準備要給抱總領一個意外。這樣重要的事,你竟然會相信我能保密,你可知,我要做到知而不說,那有多麼困難?」
拓拔開山怔怔地望著淺水清:「你就這麼放我走了?就不怕軍部諸將置你的罪?」
它是止水面向天風的一個進攻指揮中樞,它的進攻意義,更大於防守意義。
城門防禦在大門打開的剎那間增加了數倍,數百名出城戰士在同一時間將武器指向拓拔開山,防止他有任何異動。
淺水清一臉鄭重地拿出一個鐵鐲子,交到拓拔開山的手中:「差點忘了把這個交給你。」
正是碧空晴。
而護門牆則不同。
渾渾噩噩間,他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來到北門關的當天晚上,淺水清先後拜訪了龍牙軍下各鎮各旗甚至各營的將領。
它不僅是保護衝車撞擊城門的主要手段之一,同時它也是攻守轉換的一個重要戰略掩護手段。
嘆息中,卻聽到後面淺水清喊:「拓拔將軍,請等一等!」
而這個英雄和歷代所有英雄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比任何將領都關愛他的士兵。
單是城門一處,就建有護門牆,瓮城等多道防禦體系。
佑字營的伙食,可以說是史上最好的伙食;佑字營的軍餉,十倍于其他部隊;佑字營的戰績,未上戰場,就已有了赫赫威名。
拓拔開山一人獨騎,隨著離目標越來越近,遠遠地望著那片高大城牆,看著那成片成片的守護軍士,拓拔開山心中激動不已。
對天風軍來說,淺水清就是一個擅於創造奇迹的英雄。
拓拔開山獃獃地看著那鐵鐲子,黢黑無奇,卻不知是什麼。
兩隊止水戰士邁著剛健的腳步從裏面轟轟而出,一隊又一隊士兵驟現城頭。
他還沒傻到為了淺水清一人得罪全軍的地步。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淺水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口中喃喃:拓拔開山,祝你一路走好。
此刻的京遠城城頭之上,數百雙冷竣酷烈的眼神,正牢牢地盯住拓拔開山,上千隻閃著寒芒勁光的利箭也已鎖定了目標。
望著城下的拓拔開山,碧空晴冷酷的眼神里噴射出肅殺的冷咧,一把陰柔的聲音如細針般刺出:「拓拔將軍別來無恙。你不在天風軍中好好待著,怎麼跑到我京遠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拓拔開山停下了戰馬,回頭看向正朝自己奔來的淺水清。
「那我要是沒有暗中助你,你該怎麼辦?」
他將鐵鐲子套在自己手上,拱了拱拳說:「謝了。」
終於能回家了。
碧空晴冷冷一笑,身邊一個小校低聲道:「附近沒有藏兵,拓拔開山不可能是來賺門的。」
兩個月前的那場大戰,臧飛豹之所以能輕騎突出,焚燒天風軍攻城器械,靠得就是這護門牆的掩護。倘若京遠城用得是護城河體系,那麼這樣的進攻便極難完成。
淺水清淡淡笑道:「那是因為你是拓拔開山。所以我相信你。」
這是近年來中等規模戰事里,所記錄的傷亡最少的戰鬥,已經進入零傷亡的概念。
京遠城外圍並沒有攔城大河,且京遠城本身也不是只有一道大門,而是整整五道。
拓拔開山呆了一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
他們在紅土崗上的大戰,滅敵四千餘眾,卻只損失了三十多名戰士。
門開。
護城河這種東西,雖可以防備敵軍的衝鋒,但是同樣有阻礙己身進攻的弊端。一旦兩軍對峙,城門弔橋只要一放下,對方立刻就會有所察覺,從而做好布置。
拓拔開山心中一陣感動。
幾乎每一個將軍都收到了來自淺水清的特殊問候————一個裝滿了所謂的「當地土特產」的大包裹,裏面放滿了金銀珠寶,以及一張大額銀票。
所以,除了南無傷和李規,幾乎沒人不喜歡淺水清————儘管這兩人也同樣收到了淺水清帶來的「土特產」
回到北門關的第二天。
整個暴風軍團,唯一沒收到淺水清禮物的,或許就是烈狂焰了。
「過了前面那片坡,就進入京遠城的控制範圍了。」淺水清迎著風大叫道:「我只能送你到這裏,餘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片刻之後,一個穿著雪色戰甲的將軍在城頭現身,望向拓拔開山的眼神幽幽,如狼般閃動著詭異邪戾的蒼茫。
淺水清道:「只要你答應不把熊族武士的秘密說出去,你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城頭的眾士兵迷惑,守關的將領也有不解。有那伶俐的,立刻前往通知值守大將。
他的聲音雖細,音卻及遠,那別有意味地話語傳到拓拔開山的耳中,聽得他微微一楞。他大喊道:「碧將軍,你放我進來。有什麼事情,我們當面說,不要有什麼誤會。」
淺水清朗朗大笑:「我告訴他們,拓拔開山已為我暗中降服。他此去京遠城,是為我之內應。這樣,你回京遠城一事,就成理所當然。」
他們謹慎而小心的戒備著城頭四周,防止可能存在的敵人突襲,同時看著拓拔開山來到護城牆下。
而在他拿下京遠城之前,他還要先做一件事。
……
淺水請和佑字營的回歸,就象是一劑強心針,打在了天風軍人的身上。
京遠城戰場上。
高大的護門牆完全遮掩住了城門,從外面根本就不見城門的開啟閉合。因此,一旦守軍要轉入進攻狀態,只需隱藏在牆后,敵人就會很難發現。這為守方進攻創造了良好的條件。而護門牆上本身還建有鵲台,上置守兵百人,與城頭守衛遙相呼應,聯合防守,更增加了進攻的難度。
以高大的城牆為依託,止水人在這裏建立起了龐大的軍事防禦工事。
淺水清策馬在前,拓拔開山孤身在後。
他曾經的光輝,現在的光芒,都令人為他震撼,對他欽佩。
那個時候,南無傷頗有種要狀告淺水清貪贓枉法的衝動,但是考慮到這份賄賂遍及全軍,甚至連皇帝都拿了好處,吃到嘴軟,終於只能壓下這口悶氣。
作為止水最後的防線,京遠城的布防措施在抱飛雪的領導已經可以說是武裝到了每一寸土地。
淡淡的一句話,拓拔開山心中卻是無比動容。
「我是拓拔開山!我要見抱飛雪總領,放我進門!」拓拔開山在下面喊出一片威武聲潮。
這支部隊,不上戰場的日子里,士兵的生活都比將軍還舒服。
他總是能將一切不可能的事變為可能。
微點了點頭,碧空晴道:「打開城門,放他進來。」
……
該囂張的時候囂張,該低頭的時候低頭。回到北門關,就再不是佑字營可以自家獨斷的天下,夾起尾巴做人,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
「天下妙計,豈有次次都成的道理。拓拔開山為人奸詐,他假意降我,最終卻詐我欺敵,逃回京遠城。我心惱怒,卻只能徒呼奈何。我丟失敵方大將,負荊請罪那是免不了的,殺頭卻是未必。軍部充其量也就是罰點俸祿,責我戴罪立功吧。」淺水清笑嘻嘻地回答:「我初回北門關,就送重禮予各旗重將,他們拿了好處,想來也不會非要置我于死地的。」
赫赫戰功,寬厚待下,這兩點奠定了淺水清在軍中的地位。
或許下輩子,我能做你的手下吧。他想。
然而現在,他卻奇迹穿越那天風軍封鎖的連綿戰營,單人獨騎來到京遠城下。
而在這樣地方進行防禦,如何發揮其有效進攻點,就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判斷守軍將領指揮水準的基本標準。
只是相傳,拓拔開山已經站死在北門關。
凡事有利有弊,擁有動態進攻能力的京遠城,就純防禦態勢而言,並不比北門關強多少。它既不是南門關那樣的天險絕地,也不是寒風關那樣的絕對級鋼鐵防禦,而是一個守中有攻,攻中帶守,攻防轉換極快的特殊型戰略要地。
淺水清知道:對於烈狂焰來說,再沒有什麼禮物比京遠城更有意義。
護門牆是與護城河截然不同的另一種防禦手段。
同時,佑字營還擁有全軍團最好的武器裝備和攻城器械。
這一聲喊,聲震京遠城頭,彷彿一個晴天霹靂,徹底擊暈了拓拔開山。
遠遠望去,京遠城城頭,旌羅密布,十步一哨,防禦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