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起
第一百零二章 亞空間
「再見。」
從口袋裡掏出電話，他猶豫了一下之後，撥通那個未曾被記錄在電話本上的號碼。
周離笑了笑，抬起頭看著被霧氣籠罩的天穹，低聲說道：「一些稍微有些違反當地法規的……管制物品而已。」
被盧弱水推出門外，周離一臉無奈的扭頭看了一眼，向著窗戶里那個淡然看過來的側影揮了揮手。
清晨的霧氣濃厚的完全達到了極限，隔著幾步之外就看不清人的樣子，哪怕是在盧家的後院里，也未曾有過任何的消減。
其中種種完全無法以邏輯去想象的瑰麗景象讓從其中返回的人流傳下種種傳說，仙人白鶴、地獄閻魔……
充斥在霧氣之中的「異常」消失了，整個霧氣重新變成普通的天氣狀況，瞬間稀薄了許多。
「我說你啊……」莫洛絲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長發，最後還是無奈的說道：「聽好了！混蛋，老規矩，我只說一遍！」
而小型的，則如同朝生暮死一般的出現、浮遊，維持短短的幾個小時，就徹底破碎……類似這種規模的亞空間，散落在世界各處的簡直不計其數。
現世所流傳的能力武裝中，但凡天啟級別的武裝，有百分之九十是被人從亞空間中獲得的。
「對不起，我的錯，請原諒我。」
而混沌之門，卻開啟了一小半，雖然未曾全部開啟，卻也令兩個世界徹底的建立起聯繫了。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她重新的變成
不知道她是不是聽見了，淡然的目光收回去了，重新變成原本那樣風雨不動的樣子。
無聲中，周離眼中的青色虹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光芒亮起的瞬間，周離的視線貫穿了層層霧氣的暗流，看到一個在濃霧深處佇立的身影。
她已經將這個突如其來的自閉少女當成了自己的朋友，倘若她再一次的失蹤的話，恐怕盧弱水就算是要翻遍整個上陽市的大街小巷，也要將她找出來吧？
它從虛無中誕生，汲取著無數人的執念和意志，伴隨著人類的歷史和無數人的意志而成長。
……
這種奇怪的狀況令周離感覺到隱約的不安，他甚至感覺，這樣濃厚的霧氣深處，好像就隱藏著通向另一個世界的漩渦一般。
電話那一頭，徹夜工作的符命放下手術刀，摘下血肉模糊的手套，丟到那一具雇傭兵的屍體上，問道：「想要什麼？」
聽完之後，周離笑了起來，低聲呢喃著：「原來是這樣啊……」
剛剛睡醒的莫洛絲不耐煩的說道：「喂，你這麼早打電話過來吵醒我，就是為了問這種膚淺的問題？難道我沒有勸你訂購過《能力者百科全書》么
周離眯起眼睛，目送著那個人影離去，良久之後才鬆懈了下來。
這些大型的亞空間，它們的坐標固定在一個相同的地方，足以讓人從容穿行。
「那個太貴了，沒買。」周離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說道：「況且一本死書，哪裡有你好用？」
「這就是『亞空間』？」
「誰？」還沒睡醒的周離下意識的問，然後瞬間驚醒：「那個被你帶回來的小姑娘？」
第二天的清晨是以驚慌失措的盧弱水闖進周離的房間開始的。
而就在二十年前，有一個人想要開啟連接現實和亞空間的「混沌之門」，意圖將整個世界的常識徹底顛覆，創造新世界……
周離立就像是敷衍一樣的說道，然後再次問：「還有，『亞空間』是什麼？」
多到和能夠獲得的財富相比，其中所蘊藏的危機簡直不值一提。
周離口唇開啟，無聲的說道。
周離抬頭看著濃厚到近乎不正常的慘白霧氣，展開了能力，但是卻依舊無法穿透這怪異的迷霧。
輕輕的揉了揉盧弱水的頭髮，周離無聲的離開客廳，回到恢復寂靜的後院中。
莫洛絲從床上爬起來，端起身旁的烈酒，再次灌下半瓶，抹了抹嘴，聲音還是有些煩躁：「想知道？先道歉再說。」
嗯，除了會死人之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其他的缺點了。
掛掉了電話，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直接了當
在清晨怪異的大霧之中，她獃獃的坐在地上，抬頭眺望著被白色濃霧所覆蓋的天空，伸出手掌。
「知道了知道了。」盧弱水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出門：「快走快走，干你的工作去。」
「喂，聽到你這麼說，我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啊，混蛋小鬼！」
當周離找到她的時候，她靜靜的站立在霧氣之中，身影飄渺得像是已經融入其中，變成了半透明，即將隨風消散。
搖醒了嚴重睡眠不足的周離，盧弱水慌亂的說道：「她不見了！」
無聲的，眼淚從她消瘦的臉頰上流出來，消散在濃霧深處吹來的風中。於是濃霧的深處再一次響起戰馬馳騁的嘶鳴。
一部分亞空間和現實之間的聯繫坐標非常固定，比如著名的有：中國的「崑崙」、「酆都」、俄羅斯的「地獄之門」，日本的「高天原」、歐洲的「天堂階梯」，公海之中的「亞特蘭蒂斯」……
騎乘在漆黑的戰馬之上，那個昔日狂暴如鬼神的黑影此刻安靜得有些過分，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低著頭，宛如在守候著什麼。
「總之，既然是你帶回來的，就給我負起責任來照顧好她。」
從此，種種傳說重新降臨到這個世界，無數被人所虛構的、幻想的、嚮往的景象向著現實敞開了門扉。
但哪怕是如此，每一次新的亞空間被發現的時候，都會引起無數能力者宛如飛蛾
每一次出現，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或者各種災難，簡直就像是移動的暴風。
如果真讓她再知道上陽最近有一個亞空間，恐怕明天「幽魂」的開發隊就呼啦呼啦的坐著飛機開過來了。
結果，一頓雞飛狗跳之後，周離終於在後院找到了那個神出鬼沒的蹤影。
就像是想要觸摸到什麼東西一樣，不論多少次，她都無法真正的觸碰到那個隱藏在現實背後的地方，徒勞無功。
明明盧家的後院只有數米長，但是他的身影卻在數百米之外，宛如不存在的幻影。
彷彿傾聽到來自濃霧深處的呼喚，她的喉嚨里發出了咿呀咿呀的稚嫩聲音，宛如應和著來自某個地方的深沉迴響。
察覺到周離的到來，她扭過頭，看著周離，露出純凈而無垢的笑容。
似乎是察覺到周離的視線，低著頭的血色人影抬起頭，像是看了他一眼，提起韁繩，驅策著胯下的戰馬，然後在濃霧深處消失。
亞空間，誕生於世界背後的虛數幻象，如果世界是建築在水面之上，那麼亞空間便是宛如海市蜃樓一般的倒影。
在良久之後，電話接通，沒有等另一頭的女人發出煩躁的聲音，周離直接問道：「莫洛絲，『亞空間』是什麼？」
直至最後，成為世界的倒影。
能力都看不穿的霧氣？這樣的存在，也未免太過可疑了吧？
昨晚在短短几句交談之後，周離便為了避免
總之，亞空間是個好地方，是個除了「新東方」之外，能賺錢致富奔小康的好去處。
結果，這一扭頭大清早不見了……這他媽又是什麼超展開？！
所以，不等莫洛絲說什麼，他直接掛掉電話了，這個女人的嗅覺太靈敏了，自己問了這麼多，恐怕已經引起她的興趣了。
近年興起的鍊金學中，各種古代流傳下來的配方和鑄造圖裡，百分之五十的材料只有亞空間里才能夠產出……一個新的亞空間，所蘊藏的財富實在是太多了。
而還有一部分坐標大型的亞空間並不固定，游移在世界各處的亞空間，比如「血戰世界」、「亡靈帝國」、「機械空間」……
理所當然的，他失敗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那路或多，所得斯嘎……總之，周離明白了。
……
臨走之前，周離對著一臉認真的盧弱水說道：「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受過什麼刺激，總之你說什麼話的時候小心一點就對了。」
從古至今，它一直都安靜而沉默的待在現實的另一面，也將持續到世界毀滅……原本確實是如此的。
有些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周離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睛，卻再也不能從她的臉上找到笑容殘留的痕迹。
以二十年前為分界，在此之前，亞空間雖然和現實偶有聯通，但也僅僅是如同水中的漣漪一般，稍縱即逝，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