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雲涌
第二百零四章 後果
最後他打著哈欠坐在李子衿的旁邊，曬著窗戶外面的明媚陽光，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身體老是有意無意的向著李子衿的方向滑過去。李子衿在把他推回去好幾次之後，終於還是無奈的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
雲叔停頓了一下，看著沉默的周離：「這下你明白了吧？給他選的封地，究竟在哪裡？」
給盧弱水留了個紙條后，他就再次出門，直奔咖啡館了。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周離雙手抱懷，也學著像他一樣，露出什麼都沒有看到淡定神情。
在沉默之中，周離認真的思索著雲叔的話，消化著其中的信息，良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他確實不容易，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臨走的時候，一直面有愧色的吳江山拍了拍周離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說。范東流倒是頗為熱情的給了他號碼，並且讓他在下次去中海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到時候一定帶他好好玩一圈。
周離忍不住爆粗口：「干……誰他媽出的這主意？」
魏宰如同老樣子，在後院一趟一趟的演練拳架子，看到周離回來之後只是點頭示意，然後繼續走練拳站樁，好似世外高人，看淡紅塵。
其實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一旦有了力量，就不可能再像是其他人一樣去忍受體制的束縛了……這就是解不開的結。他們不可能接受政府背景那麼濃厚的陳南朝上位。」
雲叔愣了一下，這一次從他臉上浮現的是不折不扣的苦澀神情。沉默良久之後，他彈掉手裡的煙頭，低聲反問：「你寄望一個
老闆姐姐發了一條簡訊抱怨天氣太糟糕，讓他小心感冒。周離笑了笑回復兩個人，說自己已經回來。
周離陷入沉默，又是莫氏綜合症……這東西難道不是一萬個能力者裏面都沒有一例的癥狀么？怎麼最近出現得這麼頻繁？
周離將怨念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而雲叔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四顧張望著，大口的吸著不知道哪裡買來的煙捲，然後又不小心吸得太多，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所以，就有人想要把他扔出去，送得遠遠的，當個固守一地的領主。看起來像是分封，但其實是明升暗降，讓他遠離這個權利的核心。從此之後，局長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她用只有自己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聲呢喃。
周離無奈點頭，雲叔沒有聽到他繼續講爛話，心情也好了一點，繼續說道：「上面想扶他上位，可是局裡的一部分不想讓成為局長——能力者不能喪失獨立性，也不能變成政權工具。
「陸華胥？確實，他是最強……」
周離隱約地明白了點什麼：「所以？」
「沒錯，這事兒差不多已經半公開化了，整個有關部門都知道。就你不清楚……你活該，誰讓你一直都不願意和我接觸的，我想告訴這些事情你都沒轍。結果等你說要當上陽領主的時候，正好撞在這個槍口上，你怪得了誰？」
咳死你這個老混蛋算了，這次別指望我幫你順氣了
「老局長，前任國內最強能力者，怎麼？你有意見？」
周離都懶得翻白眼了，哪裡說換個地方就能換的？他一個人就算了，提著一個小包裹全世界跑都沒問題；可問題是，如果要換的話，就不只是自己一個人這麼簡單了。
「辛苦了。」
看著他無奈的神情，雲叔似笑非笑的慫恿他：「要不，你換一個地方？」
一路無話，飛機在再回到上陽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雲叔他們要直接返回中海，所以沒有下飛機，只是放下周離之後就離開了。
嗅著熟悉的味道，他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容，令一直緊繃的神經緩緩的鬆弛下來，感覺到一陣困意。
周離站在機場上，目送著直升機衝天而起，抬頭看著天空之中的陽光還有遠去的黑影，忽然感覺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分外不真實。
雲叔又白了他一眼，「就快到了，你讓我說完行不行？別打岔。」
在靜謐輕柔的舒緩鋼琴聲里，她靜靜的看著周離安靜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撥開了擋在他額頭上的頭髮，露出微笑。
「什麼一個？」
等到他決定把這個問題先放一放再說之後，周離才注意到雲叔說的五個候選人、他才說了四個，頓時有些疑惑的問：「不是還有一個么？」
雲叔的回復很快就過來了，言簡意賅，只有一個字——「滾。」
在回到家裡，洗個澡，將衣服換下來之後，他才感覺到舒服了不少。
周離打了個招呼，巡視了一圈之後發現一切一如既往，心
反正過了年，他是要決定去一趟中海的，不論是符命的委託，還是修復火刑架……麻煩事已經夠多了，他不差這一樁。
雲叔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你想想，陳南朝原本多風光，現在被人打壓下去了，還要下放出去做領主……八九年的功夫不但白費，而且還撈不著好，這事兒本來就夠憋屈的了，結果又有一個人跳出來，要讓他連土財主都做不成……」
摸了摸口袋之後，他才發現錢包雖然濕透了，幸好裏面的錢都還能花。帶著一身濕淋淋的樣子攔了一家計程車，他決定先回家換套衣服再說，他已經受夠了這身衣服了。
「算我沒說。」周離忍不住翻白眼：「你們就不能換一個？」
暴雨至此刻已經停歇，天空晴朗得像是被老天爺噴了點洗滌劑之後拿抹布擦過一樣，一個小斑點都找不到。
「剛回來就睡覺。」李子衿低聲的嘟噥了一句，看著他靜謐的神情，露出了微笑的神情，低聲抱怨：「還是這麼懶。」
看著艙外的暴雨，周離在沉默了良久之後，決定先不去想這些煩心的事情，「有關部門」的換屆到現在也只是風聲而已，真正的換屆要到明年四月份左右才會進行。
唯獨在這個問題上，周離不能後退，一步都不能。
「吳江山覺得這一次朱升的事情，一部分過錯在他。雖然這傢伙看起來胖，但臉皮薄，不好意思和你道歉，剛剛跟我說，想
回想起自己在決定讓符秀繼續接受治療后，資產就縮水了一大半的子衿，他就有些頭疼；自己最近似乎碰到的事情總是很奇怪，讓他有種忙不過頭來的感覺。
嘖，瞧你那點摳門的樣子。
周離笑了笑，回復道：「正好缺錢，就不往外推了，胖子是個好人，要不你也分我點？」
干，反正都是你們這群傢伙搞出來的事情啊！為毛一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候就大傢伙一起組隊撂挑子不幹呢？
周離一陣詫異，合著這事兒轉了一圈，結果又落到自己頭上了？最近怎麼都是這種破事兒？這令他心中一陣煩躁：「朱升就因為這破事兒想要殺我？著什麼狗屁邏輯！」
「嗯，確實，足夠了。」
雲叔忽然笑了起來，認真的點頭說道：「可惜和老局長一起退休的，還有我啊。」
周離沉默的和他對視著，心中終於明白：「就在上陽？」
周離一臉無奈的感嘆：好像我很眼饞你那點錢似的。
周離終於無奈，看來自己和陳南朝中間這好幾道「鋼筋水泥梁」只能接著了，莫名其妙的申請個領主都能碰到這麼多破事兒。
沒有過多久，沉默而無言的歸程就這樣開始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感嘆自己最近臉皮又厚了不少，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已經無恥慣了。
周離想了一下：「那個陸華……什麼來著？」
罕見的沒有揩油，周離安分無比的依靠著身旁的李子衿，睏倦的打了一個哈欠，低聲的說道：「我回
周離沒有睜開眼睛，而是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低聲說道：「有點困，我先睡一會，等會再叫醒我。」
上陽對於自己來說就是一個起步的根基，不論如何都不可能拱手讓人。再說了，自己站到陳南朝的對立面上了，等他當了領主還能給自己好果子吃？領主可是有權利驅逐領地內的能力者的，而且還是光明正大，任何人都沒辦法干涉。
又是一陣頭疼之後，他嘆息著揉了揉發脹的腦袋，低聲說道：「好吧，最後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麼不自己上？你的資格，應該夠了吧？」
店裡的生意一如既往，高峰期剛剛過去，清閑下來的李子衿坐在窗前翻著那一本已經被周離劇透光了的書……因為這本書周離這兩天沒少挨她的白眼。不過某人倒是覺得無所謂，一如既往的感覺老闆姐姐就是老闆姐姐，翻個白眼都有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嗯。」李子衿輕輕點頭，合上了手中的書頁，示意店員把音樂的聲音調的小一些。
做完之後，他的手機卻又一陣震動，看到來信號碼之後他愣了一下，竟然是剛剛才送走的雲叔：
在半路上，他打開手機，然後看到了好幾條簡訊和未接電話——兩個來自盧家的座機，兩條來自盧弱水的簡訊，一條問他早上能不能回來，一條告訴他自己逛街去了。
雲叔向他投來一陣懷疑智力的眼神：「你搞明白行不行，這地方不是隨便照一張地圖，閉著眼睛畫個圈就行的。涉及的層面和人太多了，不知道交涉了多少次，才定到上陽，你以為想改就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