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雲涌
第二百零六章 序列第七
對於周離來說，如果他僅僅是要分析「荷魯斯之眼」的話，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事情，但是他不喜歡這種單方面被人探知的感覺。
這一次，荷魯斯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似乎是在思索，究竟用什麼籌碼來交易更好。
周離感覺到自己的腦中錯綜複雜的思緒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手指有些遲疑的輸入：「你是『荷魯斯』？」
「網路，還有衛星。」
周離思索了一下，繼續問：「如果我願意，能獲得什麼？」
「那為什麼現在才選擇和我接觸？」周離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寫道：「如果是我的話，有人偷了我的東西，最起碼也會做點什麼吧？」
看到他的話，周離越發的不明白起來，他不想從自己身上奪走任何東西，也不準備將自己的情報出賣掉，那麼一位使徒究竟想要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
「雖然我不喜歡喝那種東西，但是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公式就可以計算出它的最佳飲用時間。」荷魯斯繼續寫道：
荷魯斯沉默了片刻，同樣直截了當的回應道：「交易吧，我喜歡這種行為，各取所需。」
周離皺起了眉頭，繼續輸入字跡：「別藏頭露尾！如果你和我聯繫是想要獲得點什麼的話，最好坦誠一點。」
似乎察覺到周離複雜的思緒，屏幕之上再次出現了一行字跡：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追蹤的？」
荷魯斯並沒有惱羞成怒，語氣依舊平和而淡定：「請放心，你的生活也不會因此而受到任何干擾。」
在屏幕之上，無聲的閃現出這麼一句周離從來都沒有發現的話語，令周離陷入震驚之中。
隱約能夠從其中分辨出一個鷹頭人身的輪廓，那正是使徒所擁有的，獨一無二的徽記！
現在看來，他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身懷世界樹的事情？
封
「你是誰？」
「我只是個觀察者，從三十年前開始就是。」
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他試探性的問道：「如果我說不呢？」
就算是周離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現在在荷魯斯的條件之下，心臟也忍不住開始飛快跳動起來，親自體會過那種感覺的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毫不猶豫的，他輸入了一錘定音的話語：
不喜歡繞彎子，他終於問出了心中最大的問題：「那麼，你來找我，想要做什麼？」
「成交！」
荷魯斯只是說道：「可以體諒，人類天生彼此懷疑。」
停頓了一下，荷魯斯繼續寫到：「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並沒有去看。放輕鬆點，周離先生，我沒有敵意，『荷魯斯之眼』也不是『荷魯斯之手』，就當我是一個旁觀者就好了。」
在沉思之中，他揉著有些發脹的額頭，無聲的嘆息：果然，自己還是太大意了。
周離再次感覺到一陣略有受寵若驚的複雜心緒——他真沒想到，自始至終自己的動作都被天上的衛星看得一清二楚。
依舊是黑色的一號方正體，不知名的侵入者回答：
周離看到了他的話，忍不住露出一絲複雜的苦笑。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寫道：「輕鬆點，先生，沒你想得那麼嚴重。喝點咖啡吧。
幾乎可以想象那個隱藏在屏幕之後的臉上是露出了如何愉悅的笑容，屏幕之上緩緩的閃現出一個淡金色的符記。
自從符命因此而死後，他就翻閱過一部分資料，也因此明白了它究竟是什麼東西。正因為如此，他才感覺到一陣無
最後，屏幕上出現了令周離陷入獃滯的字跡，也是他交換的條件。
「交易？」周離皺起了眉頭，他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可以和對方交換的。
緩緩的深呼吸，周離感覺到自己亂成一團的思緒整理出了一個大概，也終於從一位使徒的來訪之中平靜了下來。
這令他越發的不敢相信，只能回復道：「一位使徒級能力者的好奇，我怕我承擔不了。」
荷魯斯慢悠悠的寫道：「別忘了，『抑止力系統』大部分還都在外空間里呢。我可是他的製造者之一，雖然有些不符合職業道德，但我當時還是忍不住留了一個後門。對於它來說，一層烏雲的掩飾如同不存在。」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緩緩的輸入：「多謝誇獎，還有，你是怎麼看到的？」
周離的視線落在自己左手邊的咖啡杯上，沒有端起咖啡，而是壓抑著心中的錯亂思緒，問道：「你怎麼知道它在我旁邊？」
就在屏幕之上，那一道醒目而陌生的字跡正在緩緩的閃爍著，周離伸出手掌按在關機鍵上，卻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沒有關掉電腦。
這令周離有些詫異的同時，眉頭也忍不住皺，更加緊了——自己的隱私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保護嚴密，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動作竟然自始至終都落在了人的眼中。
不過情況可能更糟，相比于那些專門用來執行秘密任務的部門，現在找上門來的，是一位使徒……
隔著剛剛泛起的夜色之下，周離緩緩的眯起眼睛，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環顧著四周，但是卻沒有發現猜想之中的能量反應，也沒有潛伏在暗中的狙擊手，甚至沒有任何異常的徵兆。
這是一個令人焦躁的問題。
周離只得苦笑，對方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他
不知道是不是咖啡的效果，或者是心理作用，周離感覺到自己平靜了許多，面對著似乎毫無惡意的使徒，他在屏幕上輸入道：「但願像你說的那樣。」
直到良久之後，他才恢復了平靜，看著屏幕沉默的思索。
荷魯斯繼續寫道：「因為『荷魯斯之眼』似乎在和你同化之後，出現了某些就連我都沒有料到的變化。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用晶元連接電腦，讓我分析一下這個有趣的數據變化吧，說不定能夠得出什麼有趣的成果。」
慢慢的敲打著鍵盤，他寫下了疑問的字跡：
「你是在問我？我以為你知道的。」
周離緩緩的吐出胸臆之間煩躁的氣息，端起咖啡杯，有些麻木的喝了一口。明明味道醇厚香濃，可是周離卻一點都沒有喝出來。
「是的，這是你們對我的稱呼。」
周離心中略微的想要皺眉頭，感覺這個傢伙說得自己好像不是人類一樣，又或者是某種感慨自嘲？
「攝像頭，先生。」
「你破解了我的封印，你得到了我的武裝，直到現在你身上還帶著我的『眼睛』……你卻在問，我是誰？」
「荷魯斯」語氣狡黠的回答道，就在周離的面前，筆記本屏幕最上方的攝像頭旁邊的信號燈還閃了一下，像是在笑。
權能——使徒級能力者所獨有的力量，一道使徒級能力者一擊的力量。
詫異於周離的想法，荷魯斯不緊不慢的寫道：「為什麼現在才聯繫你，是因為你現在才開始連接網路，我不喜歡移動網路，那個地方太窄了。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現在打電話給你……唔，我查查看，你叫做周離？好名字
周離端起了快要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之後，乾脆果斷的說出自己最大的擔憂：「你想要追回這一件武裝么？」
「喝點咖啡吧，我們都放鬆一點，我沒有惡意。你瞧，如果我準備做點什麼的話，你或許做什麼都來不及反應。」
現在的我找上你，只是『好奇』而已。認真來講的話，這麼做的我已經有些違背當初和其他人訂立的信條了。」
在武裝上寫下「數據流封印」的人，製造了那一件武裝的人，以自己的名字去命名那一件武裝的人……
用能夠覆蓋全球的戰略性武器鎖定自己，只為了看自己是如何行動……這算是打蚊子用高射炮么？難道使徒都是這麼奢侈的傢伙？
一名堂堂的使徒，最強的能力者之一，能夠屈尊到來，和自己這個一文不名的能力者聊天，僅僅是好奇么？
被一位使徒誇讚為不錯，自己應該驕傲么？
他的語氣似乎略有俏皮，更像是在適應著和周離的對話，短短的幾句話，語氣和字句的排列都有著微妙的變化。
看起來，這位使徒或許是為比較好說話的紳士？現在的自己，也只能寄望于對方的優秀品質了吧？
沒有那麼困難的，他就接受了自己二十四小時被衛星鎖定的事實。周離在連續的震驚之後，已經有些麻木了。只是問道：
在片刻的思考之後，他放棄徒勞的逃避，而是選擇面對這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電腦桌面上的「問候」。
一瞬間，周離按在鍵盤上的手指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陷入獃滯中。
周離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他險些以為荷魯斯要的是早已經和自己連接為一體的「世界樹」。
「對，交易。」
「那麼就請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也沒有被基金會的回收大隊、幽魂的「憎惡」分部找上門，
荷魯斯不緊不慢的寫道：「NO.7使徒——荷魯斯的一道『權能』。」
「荷魯斯」，位列於二百七十一萬余能力者最上層的最強者之一，NO.7使徒「荷魯斯」！？
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被「抑止力防衛體系」鎖定的一天。
荷魯斯在屏幕上寫道：「你所擁有的一切都受到《能力者自治法案》的保護——不經過的你同意，我不會取走任何東西，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和我之間的談話。」
出乎周離的預料，荷魯斯對此似乎並不感興趣：「不，對我來說，他只是一件完成的作品，它有自己的命運所在。我的職責在我將它轉交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屏幕上再一次出現了新的字跡：「從一開始。抑止力是六國研發的重要武裝，作為它的主要建造者，我總要保持一定的關注。」
似乎感覺有些冷場，荷魯斯繼續寫道：「公海上的那一場戰鬥我看了，不錯。」
幾乎是在瞬間，屏幕上便出現了新的字跡，像是根本不需要思考和輸入的時間一樣。本來的字跡被擠到上方，看起來就像是滾動的聊天窗口。
明明它都已經叫做「荷魯斯之眼」了，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所蘊藏的真正含義，竟然光明正大的帶著一位使徒的「眼睛」到處跑。
這一次，未知者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無奈，然後一字一頓的輸入了新的消息：
黑客？還是其他的什麼人？他不知道，但是卻感覺到一陣不安和下意識的危機感——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不喜歡這一種單方面被窺視的感覺。
你身旁的那一杯拿鐵快要過最佳飲用時間了。它會幫你冷靜一點。」
「初次見面，不知名的能力者。」
「一道『權能』，如何？」
只是，對方究竟能夠調查出多少？周離心中忍不住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