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紙飛機
片刻之後，周離抖動手腕，上挑的刀鋒瞬間將它絞成片片散落的碎片。
……
就在兩者重疊的瞬間，痛苦尖叫的聲音從岩石之下響起，彷彿刀鋒在攪動著肉體一般。
在所有人警戒的眼神里，在風裡打著轉，穿過了電線杆上的層層線纜，又穿過特殊加固的車廂。
就在寂靜的沉默之中，所有人向著四周看著，神情警戒。而就在角落裡，那個眼神慌亂的男人專註的傾聽著耳中的聲音，呼吸驟然停止了一瞬間。
無聲的，麥稈從中間斷裂，在那一張薄紙撤去穿透能力之後，竟然被特殊製作的紙張在瞬間破壞。
……
殺意襲來！
瞬息間，思維加速，展開！
直至最後，剛剛還活生生的人，就這麼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體下面暈染開來，積蓄成一個淺淺的血泊。
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在陸華胥所在的車廂里，所有的窗戶在轉瞬之間被足以近距離抵禦穿甲彈射擊的鋼板封閉，原本忙成一團的醫生和兩名護士都不曾有過任何的遲疑，只不過車廂角落中的張放和謝苦都同時展開了能力。
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所有的攻擊都穿過紙飛機，落在空處，反而誤傷了不少人。不論是實體或者是能量，都無法觸碰到那一艘好像根本不存在的紙飛機，一個渾身覆蓋了一層厚重岩石的能力者阻擋在紙飛機前行的軌跡之上，泛著鋼鐵光芒的岩石覆蓋在他的軀殼之上，帶著沉重的風聲拍向一艘紙飛
鮮血滴落在地上，在他痛苦的尖叫之中，那一艘紙飛機穿過了所有人的阻攔，沒入車廂的間壁之中。
槍栓拉動的聲音響起，沉默以待的能力者們露出了期待的笑容，齊聲的低語呢喃：「阿卡姆。」
「還早著呢。」
那一瞬間，環繞在紙飛機之上的魂靈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沃爾特點頭：「其他人呢？」
那一瞬間，微弱而清冷的聲音在五指之間擴散，宛如魂靈的哀鳴。
原本雙眼翻白的男子驟然從沉睡之中驚醒，五官之中滲透出一絲絲粘稠的鮮血，發瘋的用頭撞著地上的岩石，發出痛苦到極點的尖叫。
面對著能夠在瞬間穿透一切、撕裂所有防禦的紙飛機，那一雙眼瞳緩緩的閉合，又在下一瞬間睜開。
漸飛漸近。
他死了。
周離低頭看著懸浮在面前的紙飛機，沉默的看著上面那個滑稽的笑臉，視線彷彿穿透了空間，和那一張隱藏在後面的笑容對視。
空氣中，隱約響起了一聲細若管簫的哀哭。
隨著白色光芒的消散，紙飛機之上兩股互補力量的平衡已經被打破，殘存的力量迅速消散。
在那一雙青色眼瞳的倒影之中，帶著滑稽笑臉的紙飛機上裹挾著兩種不同的光亮，只需要瞬間，便可以分辨出來自特殊展開系的「銀」和魂靈共鳴系的「白」。
輕盈的紙飛機的滑翔戛然而止，宛如將死之蟬一般發出低
宛如幻影一般，它出現在車廂里如同凝固一般的空氣中，宛如飛鳥，輕盈的擦過老羅的脖頸。
無聲無息之中，宛如刀斧掠過他的脖子，斬斷了他的動脈和骨骼。
接連不斷的破碎聲從他的脖頸之間響起，那一條項鏈上的水晶珠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全部碎裂成粉，代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反噬和創傷。
周離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手指隔著衣服緩緩的敲打著腰間的「紳士」，一陣隱約的寒意從他的眼中擴散開來。
緊接著，便是岩石破碎的聲音，那一名能力者的右臂宛如被子彈沿著正中貫穿。從掌心一直到肩膀，就像是被丟進果汁機里的番茄，血肉和骨骼被那一艘紙飛機攪成了稀爛！
在寂靜的車廂里，帶著笑臉的紙飛機穿過車廂的鐵壁，無聲而輕盈的翱翔，飛向了病床之上的陸華胥。
老羅的喉嚨里發出疑惑而低沉的哀鳴：「這是……」
轉瞬之間，隨著岩石的劇烈顫動和摩擦，一艘似乎未曾有絲毫改變的紙飛機從他的後背上穿透出來。
而那一艘紙飛機，依舊帶著機翼上被染紅的滑稽笑臉在車廂里自由的飛翔，如同不存在一樣的穿過了座椅，緩慢而堅定的飛向被封鎖的鐵門。
縱使如此，靈魂都被吞噬了一小部分的痛苦也是令人無法忍耐的劇痛，令他的表情不斷的抽搐著，鮮
在一片田野風光之中，沃爾特躺在麥桿堆上面，手中比劃著一張白色的紙條，宛如魔術一般的在他的手裡穿過了一根麥稈，交叉在一起，不斷的相互搖晃著。
這一次，青色的火焰被無形的力量桎梏，向著漆黑的瞳孔深處塌陷，形成了宛如黑洞一般的漩渦。
在那一瞬間，周離悚然色變。
傾聽著「一步之遙」的悠長曲調在靈魂之中迴響，周離帶著陰沉的微笑舉起空無一物的手掌，五指緩緩的收緊，彷彿握緊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在能力撤除的一瞬間，物體的重疊導致彼此之間互相排斥，瞬間，便足以形成分子層之間的切斷。因此，便能夠……
扭曲屏障和立場防禦，兩道領域型能力覆蓋在陸華胥的病床之上，化作鐵壁。
混合了毒品的藥劑令他的猙獰的神情很快平復下來，可是一絲絲的鮮血還是停止不住的從五官里滲透出來。
與此同時，在草垛之下響起的，是痛苦到極點的嘶啞尖叫。
除了被火車的聲音驚起的飛鳥麻雀之外，在沒有任何活物。
「有時候，『穿透』其實是一種很好用的能力啊。」
陸華胥抬起頭，看了周離的背影一眼，低聲說道：「有勞了。」
刀鋒被紙飛機在瞬間穿透，可是將覆蓋在上面的白色光芒也被在那一瞬間所碾碎，哀哭之刃宛如饑渴的猛獸一般吞食撕咬著覆蓋在上面的魂靈，在瞬息之間便將上面的所有力
沃爾特若有所思的低聲自言自語，忽然提高了聲音：「萊姆！」
不知道依據究竟是何種原理，能夠將人的直感放大上千倍，並且將種種預感以音樂的形式在腦中播放。
很快，所有人都「等待已久」的遲來轟鳴從十五號車廂的方向響起！
被人稱為「老羅」的能力者，所擁有的是位於第二階段的特殊展開系能力「世界之音」。
下一瞬間，車廂里響起了電流、火焰，甚至海潮的聲響。最先進行攻擊的是車廂里的能量制御系的能力者，但不論是熾熱的電光、烈火，再或者是強力水壓形成的切割刀，都無法令緩慢而詭異的紙飛機停下腳步。
稚嫩而漠然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響起，在凍土大地上，酒紅色頭髮的少年低垂著頭，擺弄著手中五顏六色的魔方：「我在。」
一縷陰沉的青色光芒從那一雙眼瞳里亮起，宛若鬼火。
「啊……」
噗。
橡膠袋子被切裂的聲音響起，老羅獃滯的神情僵硬在臉上，脖頸之上出現一道凄厲的切口，皮膚、血肉、骨骼在瞬息之間裂開一道平滑而巨大的切口。
「……用一艘紙飛機，殺死陸華胥。」
只要依靠傾聽音樂就可以分辨當前場合是否安全的特殊型能力者，也是有關部門人才儲備之中相當罕見的一種類型。
就在草垛之下，一名男子雙眼翻白，靈魂在精神力構建而成的橋樑之下疾走，附身於那一艘紙飛機之上，宛如精靈一般操縱著飛機的航
俯瞰著微笑的下屬們，沃爾特的喉嚨里發出了壓抑不住的笑聲：「開始登陸作戰吧。」
周離緩緩收起了哀哭之刃，若有所思的說道：「恐怕，這才是開始。」
下一秒，一張陌生的面容阻擋在飛機航行的方向之上，逆著陽光，他投下覆蓋白紙的黑色陰影。
就在周離身旁，如臨大敵的能力者忍不住鬆了口氣，低聲呢喃：「搞定了？」
於是，來自阿卡姆的殺意，撲面而來。
周離扭頭看了身後面色蒼白的陸華胥一眼，原本踏出的腳步又重新收回，沉默的守在車廂唯一的出口之上。
「失敗了嗎？算了……反正也沒寄予多大的期望。」
「來了！」
稍縱即逝的冰冷光輝在半空之中一閃而逝，宛如燃燒的流星之光，剖開了空氣，留下低沉的尖嘯擴散。
沒有巨響，沒有槍聲，也沒有火焰或者冰霜的光芒，車窗外閃過的是一片田野風光，冬雪消融，化作雪水滲透進肥沃的黃土之中，麥稈堆積在田壟之上。
愉悅微笑著看著手中的紙條和麥稈，他低聲呢喃：「因為一旦附著在東西上的能力被取消了的話，就可以……」
處在旁邊的同伴連忙將他按在地上，從懷中掏出銀色的針劑，注射進他脖頸之上的動脈中。
只有一艘輕盈而精緻的紙飛機，飄搖在風中，機翼上塗鴉著一個圓形的黃色笑臉，在風中翱翔。
鮮血噴涌而出從他的喉嚨里噴涌而出，血壓染紅了半邊艙壁，隨著老羅的掙扎和尖叫無序的噴濺著。
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