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驅》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開年大戲

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開年大戲

「還是和當年一樣啊。」他嘆息著,複雜的笑了起來:「就算是宣戰,也喜歡用這種讓我這個老傢伙睡不著的方法……真不愧是我最好的學生。」
雲叔的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老頭點頭,然後指向從破牆外路過的周離和魏宰:
一襲黑色風衣,身影消瘦而堅定,眼神凜冽如刀鋒,僅僅是他的出現,就令整個室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起來。
良久之後,周離緩緩搖頭:「就算是你不保證,領主也是我的。」
屈青陽?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的樣子。不過這一次自己遇到的襲擊,就是他的手筆沒錯了。
「換幾個?」錢麗珍不解。
「好久不見……」雲叔叼著煙捲,漠然的回應:「……屈青陽。」
周離點頭,好奇的問道:「怎麼補償我?」
雖然那一次行動損失了不少的人手,但是卻獲得了不少的收穫——包括製作那兩具「無形殺手」的技術。
「恩,還能認得出我來,這是一件好事。」屈青陽緩緩點頭,模糊面容上顯露出一道刀疤:「我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
錢麗珍淡淡的說道:「『雙頭鷲』的襲擊……最近那群人的行動接連失利,似乎準備狗急跳牆了。這一方面使我們的安保措施不足,還請陶特先生你諒解。」
「有了我的保證,至少可以讓這件事塵埃落定。」
雲叔沉默的看著那一張面容,冷冷的回答:「我只當你已經死了。」
就在酒店裡,走廊中站著幾名警衛。而就在破碎的牆壁後面,客房的大廳里似乎沒有受到牆壁破碎的影響。
模糊的灰色面孔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周離的臉上,和他對視了片刻之後,低聲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們來著。」
直至最後,「衰朽」的身體在自己的力量之下化作灰塵,但是半空之中的灰色氣息卻匯聚成一張模糊的臉。
這裏可是黑牢,如果直接擊碎這個屏障的話,肯定還會有什麼麻煩上身,鬼才會做那麼麻煩的事情。
「說得真輕巧。」屈青陽低聲笑了起來:「這種死鴨子嘴硬的樣子真是讓人恨得牙痒痒啊。」
「上陽的領主,你拿去。我以我的名義擔保。」
「嗯?真是熟悉的地方啊……」那一張模糊的臉緩緩的從層層霧繞中抬起,露出隱約的笑容。
「這倒是無所謂,我來的時候帶了兩個『無形守衛』。」陶特端起紅茶,向著身後比劃了一下。
一部分就一部分好了,另一部分周離去「幽魂」買,反正盧飛鐵留下的賬戶還是B級許可權,能買到不少好東西呢。
就在臨走之前,周離扭頭看了雲叔一眼:「還有,屈青陽的資料,我要一份。」
隔著雲叔,抬頭看著周離,如是說道。語氣並不憤怒,也未曾包含怨毒,彷彿在陳述事實一般。
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消耗過多的他還是停止計算,放棄了攻擊的行為。
他沒想到,自己日防夜防,結果雲叔難防,還是被這個混蛋拖到了一條船上面……
周離很好奇:「你從哪裡看出他對我印象不錯的?」
「還有,給我把外面那幾個看起來就討人厭的守衛撤掉。」
雲叔從嘴角摘下煙捲,手指彈了一下煙灰之後,毫不曾動搖的回答:「我親手主持了你的葬禮,告訴每一個人,你是為了保護所有人死去的……雖然是謊話,但是說了幾百次,我也開始相信了。這麼多年,我不願意去想,你沒死的幾率有多大……現在報應來了,我早已經有心理準備。」
當然,這隻是「master工坊」對外公布的消息,他們真正已經從裏面研究出了多少東西,卻沒有外人能夠知道。
「閑聊就到這裏吧。燃燒掉那個可憐傢伙的靈魂,還能供你活動多長時間?」
「對於一個大型機構來說,在沒有什麼比傳承斷裂、青黃不接,更加痛苦的了。」
聽到他說的話,屈青陽再一次笑了起來:「那麼,再見。」
「我會自己解決的。」
「只是取得了一部分進展而已。」陶特緩緩搖頭:「亞空間里究竟有多少秘密,誰都不知道。」
似乎沒有聊天的興趣,陳南朝說完之後,就帶著幾名沉默的能力者取走「衰朽」的殘骸,離開了。
雲叔的神情越發苦澀,彷彿看到周離明晃晃的竹杠,只能無奈點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等會有人給你送過去,不過只能給你一部分,你的保密等級不夠。」雲叔一臉「只要你入夥就有全套」的表情,令周離懶得去爭執了。
「那他一定和魏宰很有共同語言。」
「人體鍊金技術從來都是禁忌,我的專長是『物質轉化』還有『靈質賦予』,雖然你們有圖紙,但只有五成。」
能夠潛伏在陰影和空氣和水中,是天生的殺手和守衛。
「其實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啊……」
界域——第四階段「王國」級達到巔峰之後的標誌,除了少數領域型能力之外,雖然能力達到第四階段就擁有這樣的潛質,但能夠成功發掘出來的能力者,卻沒有多少。
雲叔點頭:「嗯,再見。」
「雖然陶特先生你有自己的安保措施,但是作為局裡的客人,如果我們連基本的安全都不負責的話,恐怕也不合適吧?」
錢麗珍露出了略微有些詫異的神情:「MASTE工坊已經連這一部分的技術都已經破解了么?」
看著她認真的眼神,陶特嘆了一聲,飲盡紅茶,點頭說道:「我儘力而為。」
陶特搖頭,一臉厭惡:「不管怎麼樣,我討厭他們的領帶……」
聽到他這麼說,錢麗珍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之後問道:「這一次的手術,陶特先生你有多大的把握?」
就在午後的光線里,空氣中浮現出兩道隱約的人形輪廓,很快又再次消失。
只不過,既然已經置身其中,他也不會放任自己就這麼一無所知的隨波逐流下去,最起碼,也要搞清楚現在的情況才對。
看到他這種反應,陶特反而有些詫異:「看來,你們的情況真的已經危急到某種程度了啊。」
陶特老頭似乎有些無精打采:「剛剛來到中海,你們的歡迎儀式似乎很別緻。」
就在「界域」前面,就算是「衰朽」自爆提升力量,也依舊不是一個力量等級。
煙霧無聲的消散,室內一片沉默,良久之後雲叔長出了一口氣,就像是忽然間老了幾十歲。
雲叔淡然的說道:「趁著你還有時間,說說吧,有何貴幹。這是你和我最後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講話,別浪費了。」
屈青陽並不憤怒,也不悲傷,只是淡然的感嘆:「和預料的一樣,真是令人失望的回答——你寧願我被你們拋棄、出賣之後死去,也不願意我能夠活下來么?」
周離肚子里略微有些惡意的腹誹了兩句,臉上還依舊是正人君子的樣子,目不斜視。
「我看他倆就挺好……」
……
所以,他無聲的抬起頭,看著表情苦澀的雲叔,眼神玩味:「根據我的觀察和猜測,我這是替你們擋災了?」
「嗯,反正也是擺設……」
聽到陶特這麼堅持,錢麗珍嘆了口氣:「那就撤掉的吧。」
層層宛如狂潮一般的灰色氣息擴散,匯聚成漩渦,然後爆發,但是卻被那無形的界限死死的制約在那方寸之間,無法釋放。
十幾年前,基金會經過了漫長的撲捉和準備,終於在埃及接通一個大型的亞空間,似乎是通向傳說之中埃及冥界的地方。
錢麗珍緩緩起身:「局裡還有很多事物要我去處理,我不能離開太長的時間。牆的事情,我會找人來補好。」
「那麼,剩下的事情就拜託您了。」
不過研究了這麼多年,唯一的成果也只有這兩具鍊金傀儡而已。
以己心代天心,化世間萬象為掌中灰塵。
雲叔掐熄了燃盡的煙捲,低聲回答:「嗯,我知道了。」
周離沉默了片刻,直截了當的問道:「那你呢?你的處境似乎不妙。」
周離第一次和這位貌似已經架過好幾次梁子的能力者這麼接近,聽到他這麼說,眉頭忍不住挑了一下,沉默的看著他。
憑藉著「荷魯斯之眼」的輔助,周離足足在一分鐘之後才計算出那一道界限之上的裂痕位置。
埃及人似乎稱呼它們「冥府守衛」,而在鍊金術師看來,它們卻是能夠通過符文和鍊金技術所製作出來的傀儡。
陳南朝。
陶特點頭,然後忽然想了起來:
停頓了一下,他向著雲叔低聲說道:「我沒死,我回來了。」
陳南朝淡淡的說道:「我已經煩透那群人每天吵來吵去的樣子了。就這樣吧,我相信江山和雲叔的眼光。」
隔著裊裊的水汽,錢麗珍的神情依舊是充滿了淡定和雍容:「舟車勞頓,陶特先生看起來似乎不是很精神?」
「嗯,再會。」
隔著無形的界限,他看向雲叔:「好久不見。」
旁邊的雲叔無奈聳肩:「他一向就是這麼說話,不過看起來對你印象不錯。」
跑了一趟,雖然什麼都沒得到,但看了一出開年大戲——「有關部門」的恩怨情仇……真是感人至深的劇情啊。
昔日在公海之上,周離從葉蘭芝的身體里看到的那種恐怖的力量,便是「界域」力量——無止境的靈能暴虐的向著四周流淌,將整個世界化作瀕臨毀滅的殘破廢墟。
聽到陶特這麼說,錢麗珍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良久之後緩緩點頭:「五成已經足夠高了。」
錢麗珍低聲說道:「況且,華胥是振國唯一的兒子,不論怎麼樣,我都希望他能夠活下來。」
瞥了一下四周之後,他悄悄的啟動了自己的能力,青色的眼瞳倒映著無形的屏障,空氣之中彷彿出現了一面玻璃,蒼青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周離站在界限的前面,抬起手指頭敲了敲虛空中的無形屏障,發現那裡的空氣彷彿凝結成鋼鐵一樣,彈起來指頭還略微有些疼。
老頭正待點頭,卻聽到走廊遠處傳來的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忽然愣了一下,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不方便撤掉的話,那就換幾個吧。」
「他至少肯和你講話,對不對?如果是有些人的話,他是連話都不屑於講的。」
就在精緻的茶几上,紅茶隨著茶壺的傾斜落入杯中,散發出一陣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