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危牆
第二百四十七章 Ω02
周離沉默的和陶特對視著，良久之後終於鬆開了芬里斯的喉嚨。
忘記了所有的矜持和尊嚴，他向著前方的男人憤怒咆哮：「難道你就可以憑藉這種可笑的理由踐踏我的心血嗎？！！！」
「否則怎麼樣？」
展台之上，那個蒼老的男人掐滅了手中的雪茄，神情凜然的不可一世，睥睨這上演了荒謬喜劇的世界。
就像是瘋了一樣，滿是怨毒的怒視著陶特，他滿是憤怒的尖叫。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周離真正的睜開了眼睛，眼瞳之中不再是威嚴的青金，而是觸目驚心的猩紅。
「那陶特就要品嘗一下了，自己的打手保鏢變成白痴的滋味……」
瞬息間，你死我活，勝負已分。
如是低語，他抬起手掌，按在虛空中的那一張面容之上。
……
空白的軀殼，徹底的袒露在了芬里斯的面前。
頭頂的雲層中，俯瞰著世界的畸形靈體在憤怒咆哮，狂暴的思維波長如同帶著毒性，令遠處的符秀都感覺到一陣熾熱的刺痛。
在白霧之中，驟然浮現了一個獰笑的面孔，蠕動的白霧驟然匯聚起來，化作如若實質的五指，鑽入了周離的五官中。
周離痛苦的笑著，仰起頭看向從槍膛中迸射出的火花。
但是，卻無力改變。
現在，銀河璀璨外表之下的偽裝被撕開了，潛伏在其中的龐大黑洞終於顯露。它無聲微笑，開始饑渴的吞噬著一切湧入體內的力量。
因為他們都無法想象，有什麼樣的東西的出現，能夠和「鍊金武裝」一樣具有那麼重大的歷史意義。
痛苦如火，灼燒大腦。
就在最前方，陶特緩緩的皺起眉頭，指尖燃燒的雪茄被掐滅了，在五指之間。
在他身旁，陶特老神在上，似乎什麼都沒聽見，只是又一次點燃雪茄，環顧著四周的儀器。
彷彿握緊了生殺主宰的權杖，樹影斑駁之中，周離嘴角帶血的笑意猙獰。
那一瞬間，在周離腳下的土壤驟然破碎，身形飛躍而起，護身的電磁護盾被野蠻的突破了！
青色的閃光，一閃而逝。
那真是久違的——恐懼啊！
編號0071，人造人少女在清澈的培養液中靜靜的沉睡。在培養皿的玻璃上，倒映著芬里斯狂喜的笑容。
「強者得勝，這是永遠的道理……拿出這種劣質的東西出來，憑著作弊的手段，就想要從我頭上摘走這頂帽子……」
周離抬起陰沉的眼睛，手掌依舊扣在芬里斯的喉嚨上。
他低語，在那一片空洞的眼眸之中，浮現了純粹的輕蔑和憎惡。
「好了，周離，放開手吧。」
「符文、鍊金迴路、附屬命紋之後，我們距離命紋的距離又還有多遠呢？」
陶特輕輕的敲打著手掌下的鐵盒，搖頭嘆息：「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又尋找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
一步踏錯，布滿缺口的刀鋒在強化了肉體防禦的能力者身體中被鎖死。
高速馳騁之中的呢喃，在緩慢流動的時間中化作一聲尖銳聲響。
「別給我裝死。」
他低聲笑了起來，「我會讓你的餘生在恐懼中結束的，相信我。」
大腦、意識和靈魂的防火牆正在蠻橫的被攻破，匯聚了十二名人造能力者和腦波增幅器的力量，芬里斯狂暴的攻擊著這一具無主的實體，要將它的大腦和神經中樞徹底摧毀。
手腕早已被握住，如同鐵箍，不容掙脫。縱使在瞬間遭到重創，但他依舊還未曾失去反抗的力量。
絲毫不顧他口鼻中冒出的鮮血，周離只是一拳擂在他的肚子
一切，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轉瞬間，最後一重防禦——心靈屏障被撕碎了。
於是，在觀眾的眼神中，他轉過身，慢條斯理的拔出了自己的手槍。
他毫無憐憫的看著面前在休克中抽搐的男人，「給我睜開眼睛！」
幻境被撕裂，虛擬的世界在坍塌，而周離蹣跚而消瘦的身影卻在所有人的寂靜中走出。
人造人能力者在彈指間衰老，生命燃燒之中，皺紋如毒蛇一樣的纏繞在他的身上，令他瞬間消瘦成一捧披著人皮的枯骨。
——就在那蒼青色的眼眸中，卻帶著熠熠生輝的純金！
在恐懼和恐懼的深淵中墜落，他尖叫，本能的喊出了那個名字：「你是、你是Ω02……」
瞬間，燃燒的精神洪流爆發，如同植物人一般的軀體驟然顫抖起來，每一次皮膚都在瘋狂的痙攣著，宛如被高壓電橫貫。
大廳之中瞬間寂靜，緊接著，低沉的呢喃和喧囂響起了。
陶特搖晃著指尖的雪茄，露出冷笑：「正因為生而為王，是最強者，才能夠得到勝利。」
那一瞬，符秀忘記了自己和周離的約定，向著周離在心靈連接中結點發出訊息：
踉蹌的摔倒在地上，周離的五官中源源不斷的滲出猩紅的血，回答言簡意賅，「做夢。」
而直至此刻，「虛擬沙盤」中的世界終於在接連不斷的BUG中徹底走向滅亡。
就在他蒼白的皮膚之下，複雜到宛如群星旋轉的光芒交織著亮起，那是足以令「第四階段」都為止羞愧的靈魂迴路。
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毫不留情的，一拳又一拳，直到最後，芬里斯從痛苦中蘇醒，發出嘶啞的哀鳴。
精神力在轉化之下，詭異的燃燒起來了，匯聚成無可阻擋，轟然灌入了周離的後腦，並且以「虛擬沙盤」為媒介，沖入了周離真正的軀殼之中。
「無所謂。」他低聲回應。
而現在，那一隻乾枯的手掌已經放到了自己的腦後。
……
「咳咳，咳咳……勝者為王……」芬里斯狼狽的地上抬起頭，眼中滿是妒恨：「說一些能夠體現你的高傲和偉大的話吧……」
減緩了八倍的時間中，周離首先感覺到的是一閃而逝的金屬光芒，本能的向右橫跨一步。
彷彿有人在說：「從我的世界里，滾出去！」就在被入侵的軀殼之中，此刻驟然迸發了芬里斯無法想象的恐怖狂潮。
一步跨越五米的距離，不到彈指的一瞬間，匕首便已經貫穿了人造能力者的重力護盾，蒼白到凄厲的閃光被送入了他的喉嚨。
踢開了地上礙事的線纜，陶特坐在了一台已經超載報廢的儀器上，低頭俯瞰著芬里斯，語氣悲憫。
一擊失手，人造能力者低吼一聲，渾身電光閃爍，構成了電磁護盾，緊接著，竭盡全力的一拳轟出。
最首先被啟動的，是第二階段巔峰能力——物質干涉系·速度強化。
短短數十米的距離在轉瞬之間被跨越，甚至他們四個人的第二顆彈殼還未曾來得及跳出，子彈還在槍膛之中迴旋。
本能的，他有種不安的預兆。
「再見。」
瞬間迸發的痛苦令周離臉上的青筋嶄露，就連嘴角的笑容都浮現了痛苦的猙獰。
陶特的眼睛眯起，毫不掩飾神情中的嘲諷：「你們未免……太小看鍊金術了吧？」
就像是無數玻璃在天空中破碎，從漆黑的雲層中落下，尖銳而凌厲的暴雨瞬間穿透了一切
「這一種能量結構區別於命紋的內斂性，也不同於符文的單獨性，它是一種組合的結構，並且表現出獨有的外在屬性和能量形式。
「你們還……真有一套啊。」
青金色的眼眸俯瞰著他，緩緩的搖頭，語氣輕柔而低沉。
「難道一個尸位素餐、再無任何創造力的老傢伙，才會什麼叫做鍊金學的藝術嗎？！」
昨日的午餐、機器的調試、和陌生人的談判……記憶向前推進，跳躍的記憶碎片只是閃現：一具具畸形的怪物落入焚化爐中、試管中瘋狂蠕動的血肉碎片、一個個巨大的培養皿，還有數十間詭異的實驗室。
陶特走入其中，信手點出了身旁儀器的名字和作用：「靈子轉換儀，腦波增幅裝置……你們把專門為大型戰爭製造的『指揮官系統』都拿出來了么？這可真是……嘖嘖嘖嘖。」
那一瞬間，芬里斯再次感覺到了人類面對星空時的渺小，和面對黑暗星辰之時的恐懼。
……
「好久不見，17號助手先生……」
敵人只剩一人，可這一人，卻彷彿跨越天淵之後距離彼岸的一線……絕望的彷彿不可觸及。
迷霧中響起轟鳴，沙盤轟鳴著破碎燃燒，一切蒼白的霧氣都被點燃了，在狂暴的氣息中消失不見。
「難道你就有超越我的地方嗎？！！！！」
看著跪在地上拚命咳嗽的芬里斯，周離彎下腰，低聲呢喃：「別讓我知道，你究竟對那孩子做了什麼，否則……」
人造能力者透過被鮮血覆蓋的雙眼，終於看清面前的朦朧身影，右手五指握緊，無聲的向面前的敵人劈出！
就在如同海潮一般席捲而來的痛苦中，芬里斯終於回想起了往昔的記憶，感覺到發自內心的絕望。
在敵人來不及鬆手的時刻，他扯步後退，以自己的血肉為繩，硬生生的將面前的敵人扯了一個踉蹌。
於是，枯朽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燃燒生命的能力者眼中釋放出慘白色的光。
被他癲狂的摸樣驚呆了，滿場寂靜，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場鬧劇。
就在那一瞬間，他扣緊周離右腕的左掌，感覺到了碎裂的噼啪聲。
屬於「教條學院」的持槍警衛最先趕到，嚴陣以待：「先生請立刻鬆手，否則……」
——但卻足以吸引閃電。
以及……一個熟悉的側臉。
緊接著，身影如隼一般躍起，繞過了從另外兩人手中迸發的雷光和強酸，向著雙眼被鮮血覆蓋的敵人躍出。
「好啊。」陶特欣然應諾，拍了拍身旁人造能力者的鐵棺：「如果做一些生產量大一些的消耗品就能夠獲得『火焰和技藝之神』稱號，那麼最強的工房豈不是這個國家的『富X康』生產基地？」
鮮血滲進了口中，失血過多的麻木里似乎都多了一線甜香，令人的精神微微振奮起來。他輕輕的咬了一下刀背，牙齒和金屬摩擦的細微清脆聲音傳入耳膜中，令他心中的勝算微微的增加了一點。
呼嘯的子彈交織成雨，他彎下腰，咆哮，向前衝擊。
還剩三個。
完全算不上反擊，僅僅是驅逐而已。固步自封的頑固防守，只是強行將任何敢於入侵的力量排斥在身體之外，就像是無法令人理解的消極防守。
不知何時，陶特已經出現在他的背後，緩緩的搖頭嘆息：
可是就在那種恐怖的光芒之下，芬里斯就連這一段時間的記憶都被碾碎了，只是在本能的驅使之下瘋狂的後退、逃亡。
左臂齊根而斷，右腕扭曲斷裂。
兩秒，刀鋒勢如破竹的穿破了喉管，在他的喉嚨上切開了巨大的豁口，血涌如泉。
在密林中，那個低垂著頭，無聲微笑的男人驟然消失在荊棘之中。而那一剎那，在雲端的芬里斯卻得以目睹全程。
靜寂無聲的白霧深處，周離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意識卻被困在沙盤深處。
順差之間，宛如行雲流水彎腰拔劍令空氣中閃過一道凄厲的光，達到極限的高速令刀鋒切裂空氣，發出宛如哀哭的尖嘯。
幻境之中，周離未曾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究竟做出了多驚世駭俗的反擊，只是感覺到面前的芬里斯驟然潰散了，狂呼著後退、逃離。
「沒有消毒藥水氣味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渺小啊。」
一番搖頭感嘆，令所有還懂得羞愧的人都感覺到似乎有耳光打在了臉上。原本被憤怒的周離所驚呆的會場此刻再次開始喧囂。
滿是鮮血的手掌上，還殘留著人的溫度。
首先感覺到的是痛楚，緊接著是憤怒，最後從心中噴發而出的，是殺意。
如同神祗在御座之上俯瞰，一切生命在他的面前都是螻蟻，大天使也將在他的光焰之中被焚燒殆盡，致死還唱著威嚴而冷厲的歌。
毫無疑問，被廢掉了，真是乾脆利落，不愧是無所畏懼的士兵。
「——光環·青銅荊棘！」
於是，黑影繞過了閃電，撲面而來，「速度強化」再度啟動！
陶特只是望著會場的頂穹笑著，搖頭說道：「不過，這一次我要作為MASTER工坊的主人還有現任的『赫淮斯托斯』，所要帶給『太一之環』的，是另一樣東西。」
那是瞬間的暴起，撲殺一人！
經過筋力強化的人造能力者，瞬間所爆發的力量足以扭曲鋼筋，又何況區區人類的骨骼？
他說，「不，我是周離。」
在他的左掌中，周離親自將自己的右臂擰斷了，碎裂的骨頭從劈碎的皮肉中穿出，斷裂的方向扭曲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
而就在台上，陶特卻不急不緩。
扭動盤旋的靈體似乎終於被激怒了，找准了方向，龐大的身體瞬間坍塌，化為浩蕩的洪流沖入戰場。
他疲憊的彎著腰，銜著刀鋒的口中模糊呢喃：「還有兩個啊，看起來真是衰到家了。」
滿地的儀器依舊在散發著警報音，有的已經冒起黑煙、匆忙收拾殘局的工作人員們、還有層層線纜之間，昏死過去的芬里斯。
原本身體素質就已經達到人類本身極限，此刻得到了倍數的增幅，令周離瞬息間的速度幾乎脫離了人造能力者們的視網膜。
芬里斯終於崩潰了，陷入癲狂。
他只是彈著雪茄上的灰燼，眼神並非傲慢或者是孤傲，而是理所應當的高處俯瞰，淡然而愉悅，神采飛揚的宛如曾經的年輕人。
芬里斯的表情抽搐著，神情猙獰：「那你就能夠達到人造命紋的境界了么？！」
手掌無聲的握緊。
……
防禦意識，瓦解；自衛休克，解除；軀殼排斥，破除。
斷裂的右手被雷電烤灸，似乎散發出的焦爛味道，周離強忍著足以暈厥過去的痛苦，如鐵棍一般膝蓋骨已經擊碎了他的喉管。
失去視覺的敵人在低聲怒吼，周離幾乎能夠察覺到順著刀柄傳遞過來的震顫，但卻無從撒手。
「現在的年輕人，終究還是太急躁了一點……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麼這麼憤怒，但是他作弊的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
在他的背後，漆黑的鐵盒隨著機括的扭動，緩緩敞開。狹小的黑暗中，青色的銅光如刺穿出，切裂了所有人眼瞳。
「那也不能在這裏清算，對不對？」
刀柄上傳來的觸感令周離的眼瞳瞬間收縮：糟了。
僅僅是閃現了一瞬，便顯露出宛如世界倒影一般的宏偉氣息，那是凡人所無法企及的威嚴和力量。
燃燒的子彈在瞬間擊潰了展台之後的層層鋼板，留下了一個個彈孔。守衛們早已經驚呆了，完全不明白周離在做什麼。
而敵人一人的手掌卻已經從手腕上飛入空中。
看向教條學院的時候，卻多了一絲憐憫和鄙夷。
「小心，它下去了！」
在上千雙眼睛的見證之下，陶特慢條斯理里的鑰匙插入了漆黑鐵匣，轉動了啟動的機括。
雜草和荊棘在馳騁中被踐踏成碎裂的粉，飛揚而起。
飛揚的鮮血宛如布幕，暫時蓋住了敵人的雙眼。
……
畸形的靈體在白霧之中獰笑，然後，他看到了周離睜開的眼睛。
「敬請欣賞吧，這便是『master』工坊獻給世界的作品。」
芬里斯的嘶啞呢喃響起，那是在魂靈共鳴系的能力增幅之下直接強行灌入腦中的幻音。
「勝者為王？別搞錯了呀，小鬼。」
就在滿是殘破廢墟的展台之外，會場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此處的意外，來自全世界的鍊金術師和異能者社團代表人都匯聚而來，疑惑的看著這怪異的場景。
枯枝斷裂的聲音響起，靜謐的血泊被敵人的軍靴踏破，飛濺。雷電光芒如蛇一般驟然炸裂，呼嘯而來。
最後，視線被展台上娓娓談來的老人所吸引。
緊接著，模糊的咆哮從周離撕裂的聲帶之下迸發，刀鋒被重新握緊了，破碎的掌心摩擦著刀柄的纏繩，有種生澀的燃燒痛苦。
一腳踹開了攔路的靈子轉換儀器，周離跨入其中，一路以上攔在他面前的人都已經被統統推開，直至最後，扯斷了纏繞的線纜，他將昏睡的芬里斯從那一張連接座位上拉了下來。
失去了左手，右手被鎖死之後，周離已經在瞬間失去了移動和反擊的能力，陷入困境。
槍聲轟鳴！
「不止如此。」
「說不定啊。」
記憶的碎片從芬里斯的身上脫離，燃燒著消散在空氣中，但也有不少的光點落在周離的手中。
就在咫尺之間，他的脊椎如蛇一般扭動，在不可思議的剎那中張開口，拔出了敵人腰間的匕首，脖頸反轉，對準了他栽倒下來的喉嚨。
動脈的高壓令鮮血從巨大的豁口之中噴出，飛揚的赤紅中，刺穿了脊椎的刀鋒從死者的後頸上冒出一點寒光。
他對自己說，然後無聲的笑了起來。
沙盤的操縱者莎莉娜在一瞬間警覺，腦中的量子計算機響起了接連不斷的警告音：入侵的病毒正在迅速的改寫腐蝕著她的力量。
瞬息間，三米的距離跨越，刀鋒貫穿肉體，如中敗革。
我將這一階段的研究成果進行了綜合，然後發現了一種特殊的能量結構。」
他獃獃的站在原地，看著這個因為兩種力量瞬間衝擊而開始崩裂的世界。
首先感覺到的是熾熱的彈頭刺破皮膚的破碎感，緊接著翻滾的彈頭在肌體和血脈之間蠻橫穿行的撕裂痛楚。
在那一雙陰冷的眼眸之下，符秀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的指明了芬里斯藏身的方位。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沉默中，他顯示低頭看了看自
就連追擊的興趣都沒有了，「周離」低頭看著軀殼上漸漸消失不見的靈魂迴路，倦怠的重新合上眼眸。
周離的腳步不停，六發子彈射完之後，抬起腳，猛然揣在了千瘡百孔的擋板之下。
頭顱飛揚在空中，周離的右手卻早已經從卡在敵人脖頸之上的短刀上鬆開，在空中抄起了那一把還勾連著手掌的槍。
「阿秀，芬里斯在哪兒？」
瞬息間，沙盤內外徹底隔絕，一切圖像都徹底消失。
將己身的速度在轉瞬之間提升五倍，瞬間爆發甚至可以提升至八倍，對於此刻深陷包圍的周離來說，在沒有比這更適合困獸之鬥的力量了。
緊接著，右手中的刀鋒便已經穿透了火焰刺入敵人的喉嚨之中，橫過！
然後，他抬起頭，那是憤怒到極點的靜謐微笑。
肌肉的蠕動和堅硬的骨骼彷彿在瞬間化作合攏的岩石，短刀被卡主了。
在我這個老頭兒看來，它的出現，或許能夠像是『鍊金武裝』一樣彌補上『鍊金術』歷史上的空白吧？」
陶特只是吸著煙，似笑非笑，良久之後輕輕的吐出了口中的煙霧，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鋼板破裂墜落的聲音中，一切被隱藏起來的東西終於顯露。
ЖЖЖ
瞬間，一名敵人便已經身死，作為代價是左肩上被死者最後攻擊所留下的貫穿傷。子彈穿透了周離的肩膀，造成了破碎的骨骼和痛楚。
還差一點……
不論是燃燒的精神洪流，還是敵人的靈魂本源。
「你該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陰流劍術——縮地。
肌肉痛苦的抽搐和痙攣帶來呼吸的斷續，周離踩在倒下的屍首上，不去看對準自己的槍口，而是低頭看向鮮血蜿蜒流淌的左臂。
一片靜寂，周離彎腰看著地上抽搐的屍體，腥甜的血從他的臉頰上滴落，已經分不清究竟究竟哪一片來自與誰。
他已經感覺到沉默出現在身後的身影，彷彿在瞬息間化作非人。
在得知「吳江山已經趕往現場」之後，他終於鬆了口氣，罵了兩句髒話之後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親自趕往現場。
陶特扭頭瞥了瞥喧囂的觀眾們：「這樣就太失禮了。」
在那一瞬，周離以自殘的冷酷應對方法躲過了必死的一擊，眼神依舊是令人發寒的陰冷和麻木，彷彿被扭斷手臂的不是自己。
就在現場，周離背後。
刀鋒如刺，閃光橫過之中，自己和敵人的鮮血在潮濕的空氣之中交融，周離甚至能夠聽得到：自己的鮮血潑灑在灼熱的彈殼上，嗤嗤作響。
剎那之間的閃光足以令人頭暈目眩，閃電的速度遠非是人類所能夠企及的境界。
這個男人俯瞰著狼狽的敗者，語氣憐憫，「那我免費的給你們上一課好了，真正的鍊金術根源探索，你們還差得遠。」
「到此為止了，蠢貨。」
如是，他宣告出離經叛道的狂言，令在場所有人都陷入寂靜。
於是，一幕幕景象從周離的腦中泛起。
「想要見識一下真正的鍊金藝術？」
瞬息間，金屬的刀鋒從周離的口中甩出，刀鋒在空中滑翔，就像是稚童丟出的小石子，毫無殺傷力。
倏忽之間，周離轉身，手槍飛旋而出，甩脫了依舊握緊在上面的斷手，向著右側敵人的面目。
「七初……」
監控室里，雲叔獃滯的看著展台上發狂的周離，終於反應過來，怒吼：「警衛室的人都死到哪裡去了？難道你們要看著周離把教條學院的代表打死么？！」
「嚯，為了作弊，教條學院還真是下了本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