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青丹下落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青丹下落

錢扎紙嘆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當時心裏鬱悶,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啊對了,我回來的時候好像沒看見我嬸子。」
他真把錢扎紙當成一下金蛋的雞了。
你初戀不早給一摳腳大漢了么,我心裏無奈的想道。
聶寶中見我情緒激動,便也沒廢話,他小聲的對我說:「噓,小點聲兒,別讓師父聽見了,要不然我怕他罵我。」
我見他這麼為難,想了想后便對他說:「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沒地方住就先住春叔那兒唄。」
噗!兩道泡沫從我的鼻子里當真噴了出來,這口啤酒給我嗆的,我擦了擦鼻子,然後哭笑不得的望著錢扎紙,然後對著他伸出了大拇指,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該!活該,哎呦我艹了,你這真一點兒都不冤哎你!」
我心想著這事兒跟老混蛋又有什麼關係,於是便慌忙問道:「為啥啊。」
日出日落,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已經進入了冬天,入冬以後第一場雪,下的很大,我站在窗前望著外面,心想著這樣的天氣即使出門也不會有什麼收成,畢竟太冷了,前陣子在地下通道,我的手都凍了,通紅通紅的,腫的就跟小水蘿蔔一樣,又癢又疼。
錢扎紙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陳叔說,最近他有事,也許會外出一段時間,花圈店的生意暫時就停業了……。」
「他為啥不讓你上班啊?」我心裏面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兒,要知道錢扎紙對那花圈店的生意來說那是相當重要,那陳歪脖子怎麼會解僱他呢?
韓萬春搖了搖頭,然後對著他說道:「不忙,你有事就直接說吧。」
錢扎紙自從來到了這裏,總是見那聶寶中管韓萬春叫師傅,他覺著好玩兒,於是也就拜了老傢伙為師,不過只是叫著玩兒的,從來也沒見他有過一徒弟樣兒,跟我一樣,沒事兒還跟那韓萬春說笑打鬧。
「在哪兒!?」我慌忙抓住了那聶寶中的手,然後對著他激動的說道:「在哪兒見到的?」
韓萬春無奈的說道:「什麼跳大神兒的,他是搞道術的,不過聽我那死鬼老爹說,他好像遇見過跳大神的,而且關係很好,我家祖訓就有這麼一條,如果我們後人遇到會跳大神兒的,都要以禮相待,如其有什麼困難,我們也要幫助,要不然我能帶著這小子混么?」
錢扎紙還真沒辜負他的厚望,沒事兒的時候就坐在屋子裡麵糊紙人,要說他糊的紙紮我們根本就用不完,而且丟了還可惜,但是韓萬春卻還說多多益善,於是那些多出來的紙牛紙馬童女童男什麼的,就放在了屋子裡,這讓我們住的地方相當具有後現代主義藝術氣息,一開門,遍地的方便麵袋子和紙紮用品盡收眼底,乍眼一看就好像鑽進鬼屋了似的,害的有一次房東大姐收房費的手差點兒沒嚇過去。
你讓我上哪兒明白去!到底是哪種啊喂!
原來,錢扎紙回到花圈店的時候,正看見那陳歪脖子在收拾東西,見到錢扎紙回來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對錢扎紙說,這兩個月不用上班,最好連店都別回,一切等他回來再說,錢扎紙聽陳歪脖子這麼說,便問他要去哪兒,陳歪脖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錢扎紙去網吧玩了一晚上電腦後,第二天他心情越來越鬱悶,於是便找我出來喝酒。
「天哪!」錢扎紙好像都要崩潰了,只見他對我說道:「我說的不是那種吸血鬼,我說的是那種吸血鬼你明白么?」
想到此處,我的心中砰砰直跳,於是慌忙放下了菜刀,連手都沒來得及洗就向他點頭問道:「沒錯沒錯,應該就是這樣的東西,怎麼……你……?」
「吸血鬼網友!」錢扎紙哭喪著臉滿嘴酒氣的對我說道。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終於知道了青丹的消息,那一刻我差點兒沒笑出來,太好了,原來賊老天還是沒有拋棄我,這麼巧的事情都讓我趕上了,我內心十分的激動,恨不得現在就拉上聶寶中去他那朋友的家裡一看究竟,雖然我也沒見過那青荔丹參,不過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去看一看。
錢扎紙哭喪著臉對我說道:「活什麼該,那是我的初戀啊!」
我見他似乎很沮喪,便安慰了他兩句,哪知道他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擺了擺手說道:「姚子你也不用勸我,其實……我現在想干也幹不了多久了。」
錢扎紙見我好像還不明白,便嘆了口氣,這才跟我講出了他消失這陣子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原來他不是見鬼了,是讓人騙了。
聶寶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外,然後對我說道:「其實我就是在這次找人跳神的那家裡發現的,你知道的,我那些朋友大多都愛收藏,昨天我去他家他跟我顯擺他的那些文物,其中就有這麼一塊兒玩意兒,我當時就想到你跟我說過的那個青荔丹參了,確實很像……只不過要想得來很難,說起來這朋友跟我關係也算不錯,於是我就想把他買下來,可是他卻說啥都不賣,於是我只能穩住他推薦你們去跳神,一來他家好像真有什麼髒東西,二來是想讓你去親眼看看到底是不是那玩意兒,要是是的話咱們就再想想別的辦法……」
錢扎紙和韓萬春倆人百無聊賴的聊著天,好像韓萬春又在跟他講他祖宗的那些事了,錢扎紙望著桌子上韓萬春的排位說道:「師傅,你祖宗真的有這麼強?」
「恩。」錢扎紙喝了一口啤酒,然後抬起頭,望著窗外滿是霧氣的夜空,恍惚間我感覺到他的眼眶裡面好像有點濕潤,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只見他依舊平靜的說道:「我沒想到,QQ旋舞裏面的姑娘也這樣……」
「這感情好啊二師兄。」錢扎紙說道。
說罷,我又啟開了兩瓶啤酒。
於是我搖了搖頭,然後我們一起幹了杯中酒,然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他說道:「行了兄弟,別鬱悶了,就當破財免災了,說實在的,你說要去會網友,我當時真怕你被人家給拉去傳銷或者再把你腎給切了,還行,別想了,哎對了,你不是說這次的女……網友不是在勁舞團裏面找的么?」
其實我也覺著這事兒挺奇怪的,於是便問錢扎紙:「陳叔到底怎麼了?」
韓萬春見工作上門心中自然歡喜,於是便也同意了,說話間已經到了中午,錢扎紙下樓去買酒,我則拎著聶寶中帶來的熟食進了廚房,剛把那燒雞放在菜板上,聶寶中就跟了進來,我見他好像有事似的,便看了看他,只見聶寶中對著我小聲兒的說道:「小遠,你之前跟我說要找的那東西,是這麼大,看上去好像個荔枝似的鐵球么?」
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兒。我望著錢扎紙,心裏想到,這也許就是從事這種行業的悲哀吧,平時看錢扎紙整天瘋瘋癲癲樂樂呵呵的,沒想到他也有著尋常人所想不到的煩惱,於是我嘆了口氣,然後對著他說:「算了,別想了,日子不還得照常過么,你想再多又能怎樣,來,喝酒吧。」
「那你看看。」韓萬春自豪的說道:「我那祖宗曾經是咱們這圈子裡面數一數二的狠角色。」
我愣了一下,心想著他這話是啥意思?於是便問他:「怎麼了,又出什麼事兒了?」
「我這次去北京,她說是帶我去玩,然後就帶我去了酒吧,還跟我說這裏的紅酒是北京特產,一瓶只要一千五,我當時有些納悶兒,但是也沒多想,只是問她『北京的特產不是什麼烤鴨全聚德么?』當時她對我說『什麼烤鴨,那玩意誰吃啊?我跟你說,曾經尼克鬆訪華的時候就在萬里長城上品過這種酒,所以這種酒就叫長城干紅,是什麼中南海和美國骷髏會特供的紅酒,你要是沒喝過都不好意思來過北京。』我當時不想被她看成土鱉,所以也就聽她的買了,心想著這首都確實不一樣,哪知道越喝越糊塗,那玩意就跟汽水似的,還挺上頭,結賬的時候她說先去趟衛生間,可是我坐在那兒等了一晚上都沒見她回來。」錢扎紙十分平靜的對我說道。
說到了這裏,韓萬春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我頓時愣住了,一刀差點切到了手指頭!怎麼,青丹有消息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裏就納悶兒了,於是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了一串烤魷魚說道:「你不是說去北京了么?怎麼出國了?」
「太好了!」錢扎紙終於開心了起來,看得出來,他是個特容易滿足的人。
「移個鬼民啊,你說的是啥啊?」錢扎紙苦笑著問我。
聶寶中對我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但是我確實看見過這東西。」
錢扎紙看了看我,然後對我說:「這……合適么?」
「有啥不合適的。」我心裏想著,那老傢伙要知道你來他那住,還不得把大鼻涕泡樂出來?要說錢扎紙手裡面的本事是什麼,幾張廢紙幾根柳條經過他的手,扎一個紙人能賣出個活羊的價兒來,可真是名副其實的搖錢樹,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放心吧,一定合適,只不過我們那兒就是沒電腦,還沒有床,你要住的話就得跟我一起睡地上了。」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這真是挺奇怪的,不是說那陳歪脖的老婆孩子都是鬼魂么,而且被那陳歪脖子用某種異術養在了身邊,怎麼會突然不見了?難道這跟他要外出的事情有關么?
由於酒精的關係,錢扎紙蒼白的臉上顯得紅潤了一些,只見他對著我說道:「我在北京其實就待了不到一個星期,然後就走了,我心裏邊兒憋屈,於是就回到了老家,我老家重慶豐都縣的,我跟你說過吧。」
聽到了這裏我才恍然大悟,但是心裏卻並不感覺到驚訝,雖然都說神經病人思維廣,但是他這性子別看平時挺尖挺靈的,可是卻有一軟肋,一遇到遊戲或者大娘們兒眼睛就立刻變數碼兒的了,確實很容易上當受騙。於是我便讓他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小二來了啊。」韓萬春嘿嘿一笑,他的零食又來了,聶寶中手裡提著一包食物遞給了我,然後脫鞋進門,同我們寒暄了一陣后,便對著韓萬春說:「師父,最近忙么?」
只見錢扎紙又喝了一杯酒點著了一顆煙,吸了一口后嘆了口氣,平靜了一會兒后他抬頭愣愣的望著我,然後他對我輕聲的說:「我上次那事兒……你知道吧。」
那一整天,我都處在坐立不安的狀態下,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們幾個便帶著跳神的工具出了門,雪終於停了,小區里的地上積滿了厚厚的一層,昏暗的天空掛著月亮,今天好像是十五,月亮很圓,當時我望著那月亮心裏面滿是希望,卻不知道即將等待我的,竟然是我想都想不到的詭異事件。
真是想不明白,不過聽錢扎紙說好像那陳歪脖子今天就走了,所以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嘆道:「你說這段時間我能去哪兒啊?」
於是,在那陳歪脖子外出的這一段日子里,錢扎紙就住到了我和韓萬春的那個小窩裡,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樣,韓萬春十分歡迎錢扎紙,他甚至對錢扎紙說,你考慮一下,要不一直在我這幹得了,房費我也不收你,你只要一天給我扎個紙人就行。
他好像真的傷心了,我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好同他說:「行了兄弟,別鬱悶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多長點心眼兒,別尋思在網上找對象了,那好像都不真實,你要是真寂寞了,可以在現實中接觸到的姑娘裏面找啊。」
聶寶中說道此處,然後對著我小聲兒的說道:「我不敢告訴師父,因為他之前不也說過么,騙人是本門的大忌啊,我怕他說我。」
聶寶中有時候也會來插一腳,當然了這個暴發戶是不會跟我們一起去賣藝的,不過他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好吃的孝敬那韓萬春,每到這個時候,韓萬春就會拿出一副麻將,我們四個打麻將,輸錢扎紙贏的最多,這小子運氣相當的好,然後依次是韓萬春,我,輸的最慘的就是聶寶中,好在他也不在乎這些小錢。
錢扎紙說:「我在老家待了好長時間,最後被我老爹給攆了出來,他說我不學無術,讓我繼續回來工作,可是昨天剛到哈爾濱,陳叔竟然對我說,說這一陣子我不用上班了,你說,我現在還能去哪兒呢?」
噗,聽完這話我一口啤酒差點兒就沒抽鼻孔裏面穿出來,這小子腦袋也太大了吧,一萬五,看來他這是遇見酒托兒了啊!把他攢的那點家底兒全掏出來了,看著錢扎紙,他越平靜,我反而覺得他越可憐,我覺得我應該能理解他此刻的感覺,其實他應該算的上一個理想主義者,整天在網路上幻想著美好的邂逅,殊不知現實永遠都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在我心裏面,要是錢扎紙跟我說他遇到一ET的話我夠嗆能信,但是他要是跟我說他遇到一鬼的話,那我卻深信不疑,畢竟這孫子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很是變態,所以當他說自己遇見一吸血鬼我也沒咋驚訝,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鬱悶似的,於是我就接著問道:「不是你說的么,吸血鬼啊,你真見著了?它們真不敢吃大蒜?」
「出什麼國啊?」錢扎紙似乎也被我問楞了,我對他說:「那些玩意兒聽說不是外國貨么?怎麼現在也有移民過來的了?」
聶寶中笑了笑,然後對著韓萬春說道:「是這樣,我昨天跟一朋友喝酒,聊天的時候他對我說好像最近老是難受,你也知道,我在你老人家這學了不少東西,於是就給他算了一卦,我的本事也沒到家,也看不出來什麼,我那朋友挺信這個的,於是我就跟他推薦你們去他家瞅瞅,你們看看怎麼樣?」
我心中狂喜之餘,不由得有些好笑,這聶寶中確實是被那老傢伙給忽悠住了,那老傢伙本來就是一騙子,居然還不許聶寶中騙人。
「他也是跳大神兒的?」錢扎紙問。
我點了點頭,開玩笑,我當然知道了,剛認識的時候這小子喝多了能跟我墨跡八遍,無非就是在遊戲裏面認識個姑娘,然後花了二十Q幣看了段錄像,於是我便對他說道:「嗨,還提那事兒幹啥,你說你也是的,就算是網戀也得找一靠譜的吧,勁舞團裏面的哪有幾個敢跟你扯真愛的?不是我說,就你敢,她們都不敢,就當破財免災了吧,哎,不對啊,這次這姑娘……不會也……」
「你也不看看我是幹啥的!」錢扎紙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現實裏面接觸到的女人不是來買花圈就是來買紙錢的,一個個都是現死的爹媽,可能找到么?」
韓萬春說到了此處,便指了指我,我剛想回他一句,可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我便朝著韓萬春呸了一口,之後前去開門,門打開之後,只見聶寶中一邊掃著身上的雪,一邊對我們說:「就知道你們今天沒出門,師父,我來看你了。」
不過這段日子真的挺開心的,錢扎紙性格瘋癲,跟韓萬春這個老雞賊住在一起,所以平時鬧出的笑話不少,有工作的時候我們三個就一起上陣,整的錢比往常要多上不少,沒工作的時候我們就在一個有一個的地下通道裏面遊盪,同那些傻比城管鬥智斗勇,錢扎紙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平時我們賣藝的錢都放在他那兒,如果城管來了他就立刻專職成了一命中級路人甲,現在想來,這種打打鬧鬧的日子確實很開心。
那一晚我倆聊了很久,他喝多了,不過喝的酒越多卻好像越冷靜似的,五瓶啤酒下肚后,鐵盤子里的肉串上的葷油早已經凝固,錢扎紙拿起了一串在手裡慢慢的把玩,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良久,他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我說:「我現在終於知道我老家裡的那些人為什麼不幹這活兒了,這活兒真不是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