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冤冤相報

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冤冤相報

況且我真的累了,於是便搖了搖頭,托著疲憊的身子來到了那些黃皮子鬼魂的面前,多少年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離它們的真身這般的近,我望著它們的模樣,心中頓時有些不忍,它們的身子不斷的顫抖,而且上面滿是燒傷,此時它們幾個正抱在一起,虛弱且惡狠狠的望著我。
而且,當時的我,心裏空蕩蕩的,只覺得冤冤相報何時了,殺了這幾個黃皮子,之後還會有更多的黃皮子找我尋仇,這我哪裡能殺的乾淨?
而蘇譯丹就是我的希望,想來我活過的這段人生中,也許只有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才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這怎麼行啊?!」只見錢扎紙愣愣的望著我,然後有些焦急的說道:「要說那個孫子這次依舊是圈套的話那可如何得了?」
要說我在知道了這塔爾根之行本身就是個騙局之後,心裏本已經絕望,覺得在有生之日再也不會找到那青荔丹參,我本來已經要放棄,但是沒想到在經歷了這麼多離奇的事情之後,那個邵玉竟然用一句話再次勾起了那本已幻滅的希望。
說完后,它隨手一指,我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見數條黑影正蜷縮在一棵樹下瑟瑟發抖,它們正是那些被『孽羅漢』所傷的黃皮子鬼魂。
或者說,現在的我,到底應該相信誰。
貪戀和欺騙,原來是這麼讓人難受的事情,特別是這種在可能是謊言中出現的希望。我的喊聲在夜風的伴隨下竟然如此無力,想到傷心處,我只好閉上了眼睛,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直落。
邵玉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沒錯了,我本來想先讓這個雜碎把你給擒了,然後我再設法救你出來,而這也正是我的理由,嘿,我只是想有一日能和你靜下心來好好談一談。」
我嘆了口氣,然後對著他搖了搖頭:「沒辦法,我剛才想了很長時間,我被騙的太久,我需要一個真相,而且,我需要蘇譯丹。」
胡白河聽我這麼一說后,便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我說道:「那就好,說起來也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姚少,但是咱就算是拼了這條命去,也要回去稟報咱家祖師,請它們多派人手,然後再去找那幾個惡人報仇!」
確實,那邵玉手握金刀,而且又屬於薩滿的直系後代,而按照它們妖怪同青巴圖魯的盟約來看,除非他殺了它們妖怪,要不然的話,它們是不能夠追究的。
等我說完之後,那邵玉竟然樂了,只見他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就好像聽了一個非常搞笑的笑話一樣,而他越這樣,我的心裏就對他越是厭惡,於是我便問他:「你笑什麼?」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實的東西存在的,比如風,比如雪,比如陽光,但是此刻我心裏卻忽然感覺到了其實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虛假的,風真的存在么?為什麼吹過之後就沒有了?雪真的存在么?為什麼握在手心裏只剩下了水?陽光真的存在么?為什麼我現在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說起來當時我的心裏空蕩蕩的,果真就像電影里所演的一樣,當一個人經歷了太多的刺激之後,心裏短時間內真的就不會再有激動的情緒出現了,於是我便對著胡白河點了點頭,然後跟它商量著應當如何收拾這個殘局。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無奈的笑了笑,接著輕聲的嘆道:「回哈爾濱。」
它見我抬起了頭,便對著我說道:「姚少,沒事吧?」
只見那邵玉講到了此處之後,又停頓了一下,然後這才對著我說道:「不過姚遠,我真的沒有害你的意思,你也應該發現了,如果我想害你的話早就動手了,這也是我跟他們不一樣的地方,希望你能明白,我之所以這麼做,其實也是有我的理由的,相信我好么?」
是的,這一次真的是我敗了,敗在了人心之上,雖然我沒有死,雖然那馬天順斷了一條肩膀,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喜悅,但即便如此,現在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但是當時的我,心裏卻猶豫了起來,說起來所有的一切真的能怪它們么?當時的我已經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是有因果存在的,所有的一切,也許只是因果循環而已,當時我爺爺做下的孽,如今就由我來承擔,而轉念又一想,其實最讓我覺得噁心的並不是這些妖怪,而是人。
說完這句話后,他扶著馬天順轉身就走,全然不理會地上早已死去的那三個邪教徒,而我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個人,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可轉念又是一想,他費勁周折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牽扯了這麼多的人,他的目的一定不會簡單,想到了此處,於是我便又對著那邵玉大聲喊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我絕對不會幫你的!我也不會回哈爾濱,你別做夢了!!」
這話是對它們說的,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忙了好一會兒后,這裏終於乾淨了起來,當時我恢復了一些力氣,於是便和錢扎紙互相攙扶著站起了身,胡白河它們也被那怪物傷的不清,看來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而我現在真的走不動了,我需要它們將我送到能投宿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原來,那邵玉雖然同這金巫教聯手,但是他卻並不屬於金巫教的教眾,他也只是利用他們而已,而那些傢伙之所以想搶我的鼓,也正是這邵玉的主意,但他到底為什麼要弄出這所有的事情,這我就想不通了,看來只有等他自己說出真相后我才會知道吧。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它搖了搖頭,然後無力的說道:「沒事了。」
首先就是那三個人的屍體,這個倒也好辦,胡白河將那三個人拖到了樹林裏面,割下了他們的腦袋,還按照著上一次的方法,請三名狐仙頂著人頭變化成他們的模樣,之後再找個機會再人多的地方或是自殺也好或是互殘也罷,反正足夠應付過去。
我聽它說完這話后,竟然提不起一絲的感覺,於是便對著他輕輕的說道:「不用了,他也是薩滿傳人,而且你明白的,你鬥不過他的。」
之前也講過了,這些黃皮子已經死去,全屏著一口怨氣殘留世上,所以它們一旦受傷的話就很難再恢復了,只見胡白河十分不屑的望著它們,然後轉頭對著我說道:「姚少,這些敗類死後也自甘墮落,竟然和金巫邪教為伍,它們能有今天完全就是咎由自取,不如將其除去吧,我相信即使黃家知道了也不會有臉再說什麼的。」
說完了這話后,只見那邵玉竟然轉身就走,而我見他居然就這麼走了,心中頓時也有些不敢相信,於是便對著他喊道:「你不殺我?!」
而就在這時,胡白河忽然對著我說道:「姚少,那這幾個貨應當如何是好?」
雖然她像雪花,但是我卻奢望著她能長久。
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對著它們說道:「我不殺你們,我累了,而且我也知道這是我的報應,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求你們放過我,只想你們能夠留在這個世上的時候能夠快活一些,因為你們死的時候已經很痛苦了,我明白正是因為這痛苦所以才讓你們選擇了仇恨,但是……畢竟比起痛苦和仇恨來說,快樂才更加的寶貴不是么?」
他說話間又回頭瞧了瞧還在昏迷中的馬天順,而我聽他說完之後,我便咬著牙對著他冷笑道:「你跟我合作?別做夢了,你認為可能么?而且你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不就是為了我這面鼓么?現在我也沒有了起身的力氣,你想拿就拿走好了,我只希望以後都不再看見你。」
錢扎紙在一旁將整件事聽了個仔細,雖然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不過他現在倒也明白了,其實一直在幕後主使的人,就是那邵玉,也就是聶寶中。
只見邵玉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然後對著我說道:「姚遠啊姚遠,如果我想要你的鼓的話,那我早就拿到手了,可你給我我也不會敲啊,你還不明白么?我其實是耍這幫傢伙玩的!」
他一直望著我,沒有說話,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等我回過神兒來的時候,發現胡白河正坐在我的身前,在它身後,那些妖怪也靜靜的站著。
於是我便對著那邵玉說道:「少來這一套了,你到底想要怎樣,劃下道來吧。」
那些黃皮子的鬼魂愣在了那裡,一聲不吭,而胡白河讓我和錢扎紙閉上了眼睛,我依言照做,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陰風驟起。
邵玉衝著我笑了笑,也沒回答,就這樣轉身走了,整個樹林里只剩下了我近似絕望的叫喊之聲。
「我為什麼要殺你?」邵玉走到了那馬天順的面前,找到了木塞之後扣好了竹筒,然後拉著馬天順的肩膀將還在昏迷著的他攙扶了起來,罵了一句『沒用的廢物』之後,便轉頭對著我說道:「我可真從來沒殺過人,而且我殺誰都不會殺你的,因為我要和你合作。」
在起身的時候,錢扎紙對著我說道:「姚子,咱接下來怎麼辦啊?」
他說到了此處,又停頓了一下,然後便對著我說道:「本來我希望能在你信任我的情況下才會跟你講的,不過現在都怪那個蠢貨壞了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不過也罷,反正現在你也知道怎麼回事了,姚遠,聽我說一句,這句是真話。說起來你這個人其實很霸道的,只不過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那些金巫教的渣滓們和你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我對著它們苦笑了一下,然後從背包裏面拿出了兩把貢香,點燃了之後放在了地上,青煙渺渺上升,而那些黃皮子裏面有一個開口了,它似乎覺得我的行為很不符合邏輯,只見它對著我十分兇惡的說道:「要殺便殺,何必假裝好人弄這些花樣?」
過了一會兒后,邵玉已經不見了蹤影,而我則還是在不住的叫喊著,你回來,回來!
我一聽這話,心中沒緣由的又是一顫,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青荔丹參就在他的手裡?
我望著這個邵玉,心中想著你現在還讓我怎麼相信你?我真搞不懂,為什麼這些人都這麼愛騙人呢?于想到此處,心中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便咬牙問道:「其實那些罐頭是你搞的鬼吧,你的理由又是什麼?」
胡白河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只見它低著頭,握緊了拳頭說不出一句話來,它身後的那些妖怪自然也同樣如此,過了一會兒后,只見胡白河忽然站起了身,然後一腳掃倒了一棵樹,它轉頭對著我說:「姚少,我知道你心情苦悶,但是我想跟你說,我胡白河會一直跟保護你,類似今晚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如有違約,形同此樹!」
而我又真實存在么?為什麼我的生活竟然會如此的虛幻?為什麼我始終活在黑暗之中?
它想把這些黃皮子幹掉。而我聽完它的話后,卻又陷入了沉思,我望著這幾個黃皮子的鬼魂,心想著就是它們才害得我一生受罪,如果放在了以前,胡白河說要幹掉它們我一定舉雙手贊成。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裏竟然淡定了一些。
而可悲的是,現在的我,心裏根本就不知道應不應該去相信他。
一想到蘇譯丹,我頓時再次亂了方寸,於是便對著他大聲喊道:「你什麼意思!別走,你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啊!!」
我心裏忽然明白了什麼!怪不得那邵永興的遺言里會寫出那樣一段話,感情他的這個弟弟曾經跟金巫教的人有過勾結啊!
說完這話后,我便站了起身,胡白河上前扶住了我,它知道我的性子,而它曾經也說過,正是因為我這性格,所以開元鼓才選擇了我。
謊言和雪花一樣,時間久了,都會變成一灘清澈的水,而雪花卻又像是希望一樣,越是貪戀,就越是短暫,很可笑不是么?
那已經走遠了的邵玉聽我這麼一喊后,便停下了腳步,只見他扛著馬天順的肩膀回頭看了看我,然後對著我笑了一下后,便開口說道:「你會回哈爾濱的,因為如果你還想找那個東西救你的小女朋友的話。」
邵玉聽我說出此話,便點了點頭,然後又抬手看了看表,他對著我說道:「這件事要說清楚了估計也天亮了,而且這裏也不是時候,這樣吧,咱們約在哈爾濱,我回去韓萬春家找你,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的。」
也許那邵玉說的對,不管他要和我談話到底是否還是陰謀,但是我必須要去試一試,因為這也許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佛說,不增不減,不聚不散,可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個?為什麼這個世界上要有這麼多的欺騙?這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