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第三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誰在跳大神

第三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誰在跳大神

第二天晚上,我同賈明亮來到了一間十分熱鬧的酒吧,那晚聽說有個挺有名還演過電影的樂隊要來趕場。
而蘇譯丹哭了一陣后,又對著我說道:「如果有來生的話,我想健健康康的,能陪著你一起去很多的地方,可是……可是我真怕,真怕會忘了你……好啦,你看我,本來不想哭的,是不是被你給傳染了啊,其實一想到來生,我反而安心了,姚遠,咱們都不哭了好么?你回答我好不好。」
這個年輕人好像是個秘書,長得還真挺帥的,可惜的是一隻眼睛下方有一道黑色的好像胎記似的痕迹。
東樓在望望西樓。
韓萬春這個人,在我心裏始終是個迷,我真不知道他是有本事還是裝本事,不過可能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有本事沒本事又能代表什麼呢?還不是一樣的活著?
就這樣,我在瀋陽的日子也算告一段落了。
那一夜,我獃獃的坐在床邊,一遍又一遍的聽著蘇譯丹給我的留言,一直到窗外的天空漸漸發亮,新一天的黎明開始了。
傻瓜,我怎麼會對你生氣呢?我心裏面想著,而蘇譯丹的聲音還在繼續,只聽她對我說:「其實你不用太過自責,這是早已註定了事情,真的,還記得咱們在陰司街的時候么,那位老道長,對,就是那位睜著一隻眼睛的老道長,在你去找你兄弟的時候,它跟我聊了幾句,所以我早就知道我會有今天啦。」
賈明亮唱完了三首歌后,便下了台來,來到了我的身邊后,我和他磕了下酒瓶,我對著他笑道,行啊亮子,范兒越來越硬了,真牛逼。
我在來生等著你。
我正想到此處,只聽蘇譯丹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只聽她對我說:「我猜你現在一定很不解吧,其實你別怨北川道長,畢竟他沒有騙你,他對我說,我的死因早已註定,正是我的祖先遺留下的禍根,這報應無法去除,而我還陽的這兩天,已經是上天對我的恩賜了……,姚遠,其實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它會隨著你心態的變化而改變,我當時和你一樣的不解,但是北川道長並沒有給我解釋這是為什麼,他是高人嘛,沒有辦法啊。」
「我已經回答你啦兄弟。」我笑著站起了身,同化身為邵玉的胡白河跟著那小張往門外走。
那是我這輩子最撕心裂肺的哭泣,到最後,錢扎紙也抱著我哭了起來,他一邊拍著我的後背,一邊哭著對我說:「姚子,姚子你他嗎別哭了,不是還有我們呢么?再哭,小心眼睛啊!」
錄音到了此處,耳機里蘇譯丹的聲音明顯哽咽了,只聽她對著我說道:「是啊,我為什麼要遺憾呢,我的生命雖然短暫,但是我很慶幸,在短暫的生命中遇到了你這個……你說你為什麼這麼傻啊,傻到可以不顧性命的去找一件傳說中的東西,傻到這麼輕易的就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傻到……傻到可以讓我這麼喜歡你。」
蘇譯丹的聲音明顯是哭了,而我也閉上了眼睛,世界一片黑暗。
錢扎紙對我說:「姚子,這筆錢你打算怎麼用啊?」
我笑了笑,剛想說話,而就在這時,那個實習的小張進了屋子,他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對著我們笑了笑,然後說道:「聊著呢幾位。」
地上鮮花拾不起來了。
在聽完我的話后,眾人又震驚了,他們當時以為我瘋了,於是我只好對他們解釋了一下,聽完我的解釋后,他們這才明白了怎麼回事,於是臉上不約而同的又流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我在家過完了一個春節,在確信自己已經完全平復了心神之後,這才辭別了奶奶,重新前往了哈爾濱。
清晨總是夢難留,半夜又顆粒無收。
我本來想藉著這實習生的嘴表達我的意願,可是我卻在他的嘴裏聽到了好像別有深意似的回答,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甭管那一朵,你只要答應了別人去看這朵花,就一定要去不是么?」
夢想這東西,不分高低貴賤,只要能堅持,就是閃著光的。
原來,蘇譯丹早就知道自己還魂之後仍擺脫不掉死亡的命運,這正是那北川道長對他說的話,可是聽到了此處,我的心中更是不解,這北川道長不是說我們還有二十四年的緣分么?怎麼蘇譯丹就這麼死了?難道那個老道長也是在騙我么?他怕我在知道真相后就不去尋那狐仙寶藏了?這對我也太過殘忍了吧!!
霜降,小雪,大雪,天氣很快就冷了,轉眼,小小的村莊外不知不覺間早已風雪滿山。
我知道這隻是一個時隔多年的錄音,但是卻還是狠命的點了點頭,而蘇譯丹的聲音又傳了輕輕的傳來了出來:「我看不見,但是,無論怎樣,我想最後告訴你一件事,我愛你,很榮幸這一生有你陪著我,我不想忘記你,可是我的時間卻不多了,姚遠,保重,照顧好自己,如果有緣,希望我不會忘記,如果我忘了,你要記得讓我想起你。就這樣……我在來生等著你。」
如此又哭了一陣,我的雙眼開始疼痛,於是我便又輕輕的按下了播放鍵,蘇譯丹的聲音疲憊而祥和。
其實在我看來,這沒什麼好惋惜的。
然而邵玉在狐仙寶藏之中受瘴毒而死,所以我要親自前往哈爾濱辦這一件事,要說邵玉如果真的失蹤了的話,那也是一件麻煩事,畢竟他還算有頭有臉的人,而這件事如果被警方追究起來我也脫不了關係。
夜空很安靜,月亮散發著淡淡的光,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黑夜,我心裏想著,在這種月光的映照下,世間有多少喜樂傷悲之事出現,又有多少靈異黑暗之事發生,我是孤單的么?應該不是吧。
我們年後重逢,自然少不了大醉一場,隔日,他們一起陪同我和胡白河找了一家律師事務所,我們要找的律師當時似乎不在,一個長頭髮和我們同齡的年輕人接待了我們,他一邊給我們倒了茶,一邊對著我們笑著說:「抱歉抱歉,麻煩你們等一下,老師他很快就來。」
整不明白地是自己的生活呀。
是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儘管花謝花開在不相同,但是心中所發的誓言卻不敢忘記也不會忘記,我答應過她的事情,就一定要辦到。
蘇譯丹的聲音抽泣了一陣后,又哽咽的說道:「姚遠,我忘了我對沒對你說過這句話,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卻不能陪著你了,桃花在那裡,可是我卻不能和你在一起,這應該是我唯一不甘心的事情吧……不過,最後我求你一次,千萬不要做出傻事,好么,北川道長曾經跟我說過,咱們應該還會再見的,我想那不是現在,應該是我的來生。」
「唉。」韓萬春嘆了口氣,然後對著錢扎紙用更小的聲音說道:「在那丫頭過世的時候我曾經算過,緣分已盡啊。」
可就是有人低頭。
原來,在我們到達加格達奇的時候,蘇譯丹就已經死了,因為她的身體早已到了極限,再也頂不住負荷,於是,在那個晚上安靜的長眠了。
我發現我終於說不下去了,於是滿腔的悲傷這才爆發了出來,眼淚止不住的湧出,在醫院的走廊里,痛哭失聲。
陰風掠過,哎要配合我們被過著腐蝕的生活。
就這樣,我辦好了手續,打理好了一切之後,提著一個背包背著一把吉他告別了我的好朋友們后,輕身上路了。
我望著滿身紅衣的它,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說道:這應該就是善有善報吧,姐姐,如果有一天那些黃家的人走了,那你打算去哪兒。
我想了想后,便抬頭嘆道:哈爾濱,在上路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呢。
「小點聲,我勸得了么?」韓萬春說。
而我要做的,便是另一件事情,也是我曾經和那邵玉約法三章的最後一件事。
這話沒錯。
在醫院,我跪坐在那病房的門口,心裏空蕩蕩的,回想起這幾天的遭遇這幾年的遭遇,還有那一場夢,頓時,一股止不住的悲傷如同潮水似的涌了出來。
這,就是我的選擇。
其實在我在家的這一段日子里,我也並沒有閑著,我委託胡白河以及諸多妖怪在這段時間里做了一件大事。
她知道我會打電話給她,所以便實現錄下了幾段聲音交給韓萬春,希望他在我打電話的時候播給我聽。
來生,真的有來生么?
旅行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熬,事實上,這場過程卻是洗滌心靈,在一路之上邂逅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讓我感覺到成長的齒輪一點點的轉動,而越是成熟,我反而越覺得,世界之大,原來我是這麼的渺小。
過了好一陣,我已經喝了三瓶百威了,這樂隊才來,樂隊的主唱是一個大光頭,一個老爺們兒居然還穿一旗袍,而且抹了個紅臉蛋兒,十分有『藝術』范兒,我看著這大哥的打扮之後,心中頓生親切,這爺們兒往那兒一站就好像唱二人轉的。
房門關上之後,我坐在了床上開始抽煙,一根接一根,我發現我真的沒有勇氣去聽這一段錄音,可最後沒有辦法,我只好點開了播放。
這是我早已預料卻怎麼也不敢相信的事實。
蘇譯丹死了。
跳,跳,跳,跳。
等韓萬春他們趕到的時候,我的拳頭已經滿是血漿,想來道安他們此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知道我心中的苦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上前安慰,而韓萬春此時一把上前將我拉起,然後抓著我的雙肩對著我焦急的說道:「小遠!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千萬……千萬別……」
就在我走出屋子的時候,依稀的聽見身後錢扎紙和韓萬春的對話,錢扎紙似乎滿頭霧水似的對韓萬春小聲的說道:「春叔,你看這靠譜么?」
信姐還是老樣子,那一晚我和它坐在村口的石磨之上,她一邊吃著灶糖,一邊嘟著小嘴對我說:那些黃家的哥哥姐姐們好像越來越沒精打采似的呢,前幾天居然還對我笑。小遠,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呀。
說是旅行,其實叫流浪應該更貼切一些。
韓萬春嘆了口氣,然後開口說道:「真是呦不過你,好吧,在算下……嗯?二十四年??」
東樓望西樓,貧窮望著富有。
當我看見你,曖昧的笑容。
哭聲,也許是醫院里最常見的聲音了,有的哭聲代表著生命的到來,有的哭聲則代表者生命的逝去。
要說那律師挺能侃的,跟他說話就像是聊家常,貌似那個臉上有殘疾的小伙是他同學的兒子,將來也想當律師,所以才來這兒體驗生活。
詭異的音樂響起,我望著台上,隨著那主唱飄揚且高亢的一句「請~~神兒~~啦~~~」唱出后,我的眼睛開始慢慢的泛起了淚光,這首歌,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忘記,慢慢的,我開始默默的喝著啤酒,眼淚卻無聲無息的隨著有些狂躁的音樂不住的流淌。
「沒有。」韓萬春對著我說道:「她走的挺安詳,睡著了,沒什麼痛苦。」
我始終覺得,命運是可以更改的,或者說,同樣的命運,在你的態度面前,會更改成比較符合你夢想的形狀。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平淡且乏味,但卻安心,只是心中尚有淡淡的哀愁,每次夢醒時分,我都不敢忘記,遠方還有蘇譯丹在等著我去找她。
事實上那時候他們還真怕我會因此輕生,於是再見到我終於穩定下來之後,他們也跟著鬆了口氣,只見那韓萬春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樣就好了,不是還有我們呢么?看開一些,對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跟我回哈爾濱么?」
在北京,我還意外的見到了曾經的大學同學賈明亮。
誰比誰心裏富有。
因為夢想這東西不可能完全實現,只能無限的接近。
我以為我會咆哮,但是卻沒有,當時的我只是望著韓萬春,望著玄嗔道長一行人,望著滿臉悲傷的錢扎紙和道安,這才紅了眼眶,然後嘴角輕微的抽搐了一下,還是沒有哭出來,我只是對著韓萬春說道:「春叔,什麼時候的事。」
貧富那都為百事愁啊,都為百病去憂。
韓萬春對我說,其實在臨死之前的那幾天,蘇譯丹就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狀況,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於是便求韓萬春陪他演一齣戲。
聊著聊著,我們的話題又聊到了我這次的旅行,錢扎紙其實真的很不贊成我如此的莽撞,畢竟我們全都心知肚明,這也許是一次沒有盡頭的流浪。
而播放器里的聲音還在繼續:「姚遠,你知道么,其實我真的一點都不遺憾,真的,真的一點都……」
我搖了搖頭,然後說:「這個不一定,走到哪算哪,我去找蘇譯丹,她還在那遙遠的地方等著我。」
第二天天亮,我身穿著一件陳歪脖為我置辦的黑西裝,由眾人陪著去了公募,蘇譯丹的墳塋尚新,我在那墳前燒了些紙,然後坐在一旁點燃了香煙默默的抽著。
人生一世是不長久。
夜晚八點三十二分,我坐在賓館的床上,失魂落魄,纏著繃帶的手裡攥著一個MP4,紅腫著眼睛,不發一語,屋子裡煙霧繚繞,床頭的檯燈發著橘黃的光,桌子上的煙灰缸內滿是抽了大半截的煙頭。
姚守信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哪兒也不去啊,這就是我家,如果以後咱家的大薩滿有小孩了,姐姐幫你看孩子。
我對著他說道:「你相信人有來生么?」
「那你還不勸勸。」只見錢扎紙說道。
韓萬春此時已經回到了哈爾濱,錢扎紙覺得陪韓萬春這老傢伙玩比較有意思,於是就也留下來幫忙。
學不會別人唱的歌。
我聽到了這話之後,身子不自覺的顫了顫,原來他們有首歌,就叫《跳大神》。
這樂隊我頭一次聽說,叫『二手玫瑰』,據說主唱還是我老家那邊的老鄉。
他的歌聲讓我的心裏感覺到十分的震撼,這種歌聲和歌詞,只敲人心,起碼直敲我心。
我對著韓萬春搖了搖頭,然後輕聲說道:「不,我離開家太久了,想先回家一趟,之後……我打算出去旅行。」
那小張聽完我的話后稍稍愣了一下,但是臉上馬上恢復了笑容,只見他對著我說道:「當然啊,就像花謝花開,不過,明年的花卻不是今年這一朵了。」
像是迎接新的時代到來。
「旅行?」眾人聽完我的話后明顯一愣,只見錢扎紙對著我說道:「為啥去旅行啊?你有想去的地方?」
但是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連平時十分活躍的淚水此時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於是我只好一下一下的用拳頭砸著地板,一下,兩下。
那就是徹底瓦解這金巫教,雖然邵玉馬天順黃善三人死後那金巫教本就成了一灘散沙,不過卻還在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我要徹底將其剷除,畢竟我不想這世界上再有類似的悲劇發生了。
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他也給蘇譯丹的家人一點補償,畢竟這是他們應得的。
然而這都不是讓我最有感觸的,我之所以把這件事記下來說給你們聽,是因為那之後的事情,這主唱唱完了兩首歌后,開始和下面說笑,髒話什麼的順嘴就出,但是聽上去就是這麼的接地氣,當時我已經喝了五瓶啤酒,腦子有些發暈,而只聽那台上的主唱對著下面說道:「天不早了,有孩子的都抱緊了,下面開始,跳大神了!」
我對著它又笑了笑,沒有說話,而過了一陣后,姚守信對著我說道:對了,你過一陣要走,打算去哪裡呢?
說完后,我便起身朝著韓萬春一行人鞠了一躬,多虧了他們的支持,要不然我真的走不到今天。
身穿著一身白西裝的胡白河不請自來,顯然它是放心不下我,它在我的身邊陪著我,就這樣,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韓萬春走了過來,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著我說道:「咱們就是干這個的,有些事你也應該明白,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要好好活著。」
我哪裡不明白她的用心呢?她也知道,當時我跟邵玉在一起,稍有不慎就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她不想讓我有危險,也不想將這殘酷的現實告訴我,於是,只好選擇這個方法,讓我能全心面對最後的挑戰。
我笑了笑,然後對著他罵道:「頭一天捐你第二天估計就得被你給拿來嫖了,說實在的叔,我真怕你拿了錢后直接奔戛納紅地毯了。」
我在旅途中,我去了很多的地方,山東,天津,河北,……
有人把良心換美酒有人當了巫術的走狗。
韓萬春他們尊重我的選擇,末了,韓萬春遞給了我一個MP4,他對我說,這裏面有蘇譯丹的最後一段錄音,是給你的,你好好聽聽吧,明天,我帶你去給她上墳。
他一口氣喝了半瓶啤酒,然後擦了擦汗,對著我哈哈一笑,然後說道:這有啥牛逼的啊,明天你跟我走,我帶你看真正牛逼的『野路子』去。
之後,他說啥都要帶我去泡場子,而我閑來無事,也就跟著去了,賈明亮此時滿身的肌肉上刺滿了紋身,我在台下一邊喝啤酒一邊看著他,很慶幸,他也一直在堅持著自己的理想,想來我們當初那幾個哥們兒中,只有他還保留著剛上大學時的夢想吧。
韓萬春說道:「怎麼不靠譜了,我是東北有名的准好不好。」
陰風掠過,死一樣寂寞。
「你捐紅十字還真不如捐我。」韓萬春這個老混蛋一聽見錢兩隻眼睛就變成四十瓦的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別干那騎驢找驢的事兒了,我就是窮人啊小遠。」
「不行不行,我還是不放心,你再接茬算一算。」錢扎紙說。
我的聲音現在聽來就是哭腔,且輕的很,韓萬春見我這般表情,真怕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可是該讓我知道的,始終得告訴我,於是他便對著我嘆道:「在你們走後,一個星期後的晚上。」
總有一顆會飛的心卻像春水東流。
「她受苦了么?」我輕聲的問道。
陰風掠過,吹亂了結果。
「姚遠,我知道你現在在哭吧……這種感覺真的很討厭,明知道你在哭,但是卻無法隔著時空去給你擦眼淚。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痛苦,但是我希望你也明白,我並沒有遺憾……」
我嘆了口氣,然後心中若有所思,我覺得與其直接回答錢扎紙,倒不如換個方法,於是我便對著那實習生說道:「小哥,我麻煩一下問你個問題。」
在去加格達奇之前,邵玉答應了我三件事,而最後一件,便是無論如何,在從加格達奇回來之後,都要給蘇譯丹的家裡一筆錢,為此還簽了份合同。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找她,然後帶著她去看桃花。
我笑了笑,沒說話。
「嗨,姚遠,你好么,如果你聽到了這份錄音的話,想來你已經解決了所有的事情吧,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傻子一定行的。」
可是我聽到了這裏,心中反而越發的難受,以至於一整天都哭的恍惚,最後,韓萬春他們帶我來到了這賓館,韓萬春他們怕我出事,於是也在我隔壁住了下來,可是那個時候我的心情真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只是覺得太累太累,好像一個人安靜一下。
我嘆了口氣,沒有辦法,為什麼這世界上有這麼多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說道:「嗯呢,聊著呢,我老師請兩位去那屋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嚇醒了。
「只這樣啊。」我慢慢的說道:「沒有受苦就,就……」
這是我此生一大恨事。
他現在是一間酒吧的駐唱,多年的同學相見,難免感慨一番,時間將我們曾經的模樣全都帶到了照片里,讓我們認識到了縹緲的從前是那麼的遙遠。
跳跳有人跳大神,跳跳有人跳大神。
過了一陣后,我們要找的那個律師終於來了,同我們握了握手后,他對著旁邊的那個小夥子說:「小張啊,把我那屋的包拿來,啊對了,你爸還問我你在這兒待的習慣不呢,你說這人,唉。」
隔天,再辭別了眾人之後,我踏上了回家了火車,回到了我的故鄉,故鄉的奶奶真的越發年邁了,不過她還是那麼的寵著我,在我對她說我『辭職』了想過陣子去南方發展的時候,她雖然心疼的抹眼淚,但是卻也答應了。
「是啊。」我笑了笑。
我聳了聳肩,然後對著他輕聲說道:「給蘇譯丹家裡一部分,然後捐了唄,畢竟這世界上還有那麼多人受苦呢。」
胡白河見我要出去旅行,便對著我說要跟著我,反正我現在是正統的薩滿,完全可以帶著它過江越線,對此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它是想要保護我,於是下了決心之後,我便又轉身看了看蘇譯丹的墳墓,照片上的她笑得還挺開心。
詞曲:二手玫瑰。
韓萬春對我說,他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真的沒有了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睡夢中離去,而他們同時也不敢將這件事告訴遠在加格達奇的我,生怕我會因此而出現什麼禍事。
不過,我倆的心中卻滿是喜悅,同學見面,難免大醉一場,聊些曾經覺得幼稚此時覺得感傷的話題,他對我說,姚子,你的變化真大,我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那一段音頻播放到這裏,就已經停止了,我的周圍又陷入了一片寂靜,回想起那天的那場夢,我終於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一夜未眠,然而我卻想通了一件事,一件我需要去做的事情。
那小張笑著點了點頭,也沒說話,便走出了屋子。
而事實上,這個樂隊確實是將東北的民俗戲曲融入了搖滾之中,聽了兩首歌后,我卻再也笑不出來了,賈明亮說的對,這爺們兒真牛逼。
而這時,身旁的錢扎紙皺了皺眉頭,他對著我說道:「別打斷話題,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對著韓萬春點了點頭,然後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眼睛,輕聲嘆道:「我明白的,春叔,謝謝你們,我沒事了。」
韓萬春哈哈一笑,然後自嘲的說道:「嗨,我不就這點愛好么,嗎的,我這輩子是存不住錢了。」
我說跳跳有人跳大神!跳大神!
我也不想哭,可是,就是止不住。
錢扎紙低聲的罵了一句,然後對著韓萬春說道:「話說你那算命的玩意兒靠譜么?」
我低著頭,不敢在哭出聲響,生怕錯過了蘇譯丹的每一句話,手中的播放器依舊在運轉著,我靜靜的聽著她對我說的話,她的語氣十分平緩,似乎真的沒帶有憂傷:「姚遠,你知道么,其實我早就料到這一天啦,我沒有告訴你,你不會生氣吧,好吧,你要生氣就生氣吧,確實怪我啦。」
於是他便對著我說道:「姚子,要不你在想想?你這樣……真的好么?」
我一直以為,所謂的南牆只不過是一些人為造成的磨難,但此時此刻,我卻懂了,原來真正的南牆,確實這變化多端的命運。
我曾經問過春叔,一個人的投胎到底有幾種方式,老混蛋對我說,還能幾種,無非就是一種唄,啊對了,好像還有一種,以前也曾經有過這種例子,人死復生之後,性格和記憶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這就是借屍還魂了。
蘇譯丹終於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而她的聲音聽在我心裏就像是刀割,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儘管我知道她在哭泣,可我卻沒有能力相隔時空去安慰她。
我倒是對這些家常瑣事不在意,於是我們便進入了主題,畢竟人家就是干這個的,所以步驟相當簡單,當天就能弄好一份合同,在聽完了我們的要求之後,那律師便離開了房間讓我們等待,而我們閑來無事,所以便聊了起來。
可聽完了第一段后,我就已經心如刀割,於是我一把抓過了床邊放著的青荔丹參,將其狠狠的丟了出去,然後哭著說道:「你怎麼這麼傻,你已經走了,那我找來這個東西又有什麼用,你跟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胡白河這一次乾的相當漂亮,很多金巫教的惡棍接連自殺,直到我到哈爾濱的時候,這個東北的地界已經再也沒有這個邪教存在了。
那小張沉思了一會兒后,卻笑了,只見他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原來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啊。」
那實習生小張笑道:「嗨,有啥事兒,你就問唄。」
「什麼花不花的啊?」只見身旁的錢扎紙有些急了,他對著我說道:「我跟你說正經事呢。」
但幸好我有狐仙幫忙,所以這次我去哈爾濱,就是為了和化作邵玉模樣的胡白河去簽一份財產轉讓的公正,對此我們都是外行,所以要找一家律師事務所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