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小教頭

「堵你媽，老子弄死你！」王豪居然喪心病狂地舞著鋤頭沖了上來，準備一鋤頭將張山瘋挖成兩截。

「嚓！」鋤頭在碰到王豪的頭部前卻發生了小小的偏移，深深地挖進王豪頭部下的土裡，挖出的泥土濺了王豪滿臉。

開春的時候，農村到處要耕田，需要大量的水。但是這一年，春雨一直姍姍來遲，於是水庫的水變成了碧雲公社所有農田需水的主要來源。

「狗日的，老子開的口子，居然有人敢堵上，是不是活膩歪了？」王豪罵咧咧地走了過來，用鋤頭直接排水孔全部打開。

大清早，不管颳風下雨，在張家山生產隊的曬穀坪上，總會有一個小屁孩指揮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在那裡練武功。

「嘿，山海。你這個當師傅的咋不上去練練呢？」生產隊的人笑道。在他們眼裡，雖然張山瘋稍稍恢復了神智，但是依然不是很清楚，不然也不會讓一個小屁孩擺弄。

「我勒個娘哎！幸好這瘋子手偏了，若不然，王豪這下子怕是見了閻王了。」

小屁孩正是張山海，張山海一骨碌從地上翻身而起，狠狠地看著張山瘋罵了幾句，「狗日的。」

張山瘋從此便住在了張山海家，跟張山海睡同一張床。自此每天天亮的時候，張家山多了一番風景。

王家山生產隊在附近勞作的人也慢慢圍了過來，不管王豪有理沒理，總歸是王家山的人，要是在王家山的地盤給一個外人揍了，那就是打了王家山所有人的臉。

王豪一骨碌滾下水渠，再從水中派起來的時候，全身濕透，在水中瑟瑟發抖，像一隻落水狗一般，卻顧不上寒冷，手腳並用，慌忙將排水孔堵上。

張山瘋負責手王家山生產隊的一段，這傢伙跟別的人不一樣，他來回不停的跑。王家山有個練家子，叫王豪，在彩雲大隊橫行霸道出了名，由於一般人一兩個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一般人都有些畏懼他。前面幾個放水的時候，即使看到他在排水孔那裡做手腳，也不敢言語，只要不是太過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山海想了下，好像不是對方的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很是鬱悶的看著對方。

劉道南之所以讓張山海訓練張山瘋，一是看中了張山瘋有著超出一般人的資質，另一方面，這張山瘋比較聽張山海的使喚也是其中的一個方面。

不過才從水渠下上來，立即感覺到脖子上涼颼颼的。

用劉道南的話來說，煉體始終是外道。但是張山瘋已經過了年紀，沒辦法再進行鍊氣，即使鍊氣也不會有太多的進展。所以只能煉體。

「我練啥子練？我練的跟他不一樣。」張山海沒好氣地說道。

圍上來的王家山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完了！要出人命了！

公社為了均衡利益，各個大隊分了日子放水。而到了生產隊則是安時間段來分配。

「狗日，你瞎說個啥？你想害死王豪啊！」

小屁孩跑上前，狠狠地一腳踢了過去，但是沒想到這小夥子雖然腳有些發抖，但是對於這小屁孩卻依然如同銅牆鐵壁，小屁孩原想將小夥子踢翻，沒想到人沒踢動，自己在地上滾了幾滾。

但是，這一次，他碰到了張山瘋。張山瘋從那裡過的時候，便聽到排水孔那裡水聲潺潺，走過去一看，居然被人開了一個小孔。張山瘋連忙用石頭堵住。

即便這樣，依然還有一些不自覺的人想方設法來偷水。

誰也沒有想到，張山瘋正是以這種傻乎乎的方式發生著蛻變。

所以，輪到那個生產隊放水的時候，所有的勞動力都得出動，每個口子都得有人守到。

「我的娘啊！」王豪立即魂飛魄散，褲襠里立即感覺到一熱，居然尿了褲子。

張山海練的確實與張山瘋不一樣。張山瘋煉體，而張山海鍊氣。

張山瘋猛地發力，一隻手居然直接將鋤頭奪了過來，失去了鋤頭的王豪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撲到在張山瘋的身前，被張山瘋一腳踩在了地上。

旁人自然是不相信的，以為張山海不過是在作弄張山瘋而已。但是張山瘋卻傻乎乎地讓任張山海擺弄，對於生產隊的人來說，不過是增添了一些勞動之餘的樂趣罷了。

「他是張山瘋！張山瘋！」王家山生產隊有人將張山瘋認了出來。張山瘋在彩雲大隊的知名度還是比較高的。

但是，下一刻，卻出奇的安靜，沒有張山瘋的慘呼，也沒有頭被劈裂的脆響。所有的人一睜開眼睛，都愣住了。只見張山瘋一隻手緊緊地抓住鋤頭，而鋤頭的另一端，王豪兩手抓住鋤頭，用盡了全身力氣卻無法將鋤頭奪回來。

「別啊。王豪你個蠢豬！出了人命，你還不得填命啊！」王家山的人慌忙呼喊了起來。

張山瘋的眼神讓王豪有些心驚，但是王豪可沒這麼容易被制服。以王豪與自身武力值成反比的智商，自然不會去思量能不能搞得過。再加上，看到附近同生產隊的本家們都圍了上來，膽氣自然猛的生了出來。

張山瘋將口子堵上，也不聲張，偷偷地躲在附近的樹叢里。

「瘋子殺人不犯法吧？」有人說道。

張山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但沒有閃避，反而直接迎了上來。

張山瘋直接擰著他的脖子將他從水渠里拖了上來。

張山瘋卻不做聲，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打得王豪眼冒金星。鮮血順著王豪的嘴角流了下來。

張山瘋踢了王豪一腳，「堵上！」

「狗日的，放手，不然老子宰了你！」王豪像野獸一般吼道。

王豪才扭過頭來，便看到鋤頭向自己挖了下來。

「腿要站直，挺胸，眼睛看著前方。腿抖啥子抖？」

張家山生產隊是彩雲大隊水渠的最末端，這尾巴水可不是那麼好放。上游的一些生產隊由於在分配時間段沒能夠將所有的農田放好水，所以他們就想從下游幾個隊的分配時間里來偷水。

在鋤頭馬上要挖中張山瘋的頭部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閉上了眼睛，誰也敢看那腦漿橫飛的一幕。

由於水路較遠，張家山生產隊的每個人只能夠守一個區域，於是總是會有一個時間段，一些口子沒人看守。一些打著鬼主意的人就會趁機用鋤頭在出水孔那裡開一個小口子。

不過一次偶然的機會，張家山人終於知道了自己錯得有多麼厲害。

但是哪裡還來得及。王豪的鋤頭已經帶著呼呼的風聲擊向張山瘋。

「堵上！」張山瘋冷冷地說了兩個字，說完將手中的王豪扔進水渠。雖然已經到了上春天，天氣依然有些寒冷，水裡更是冰冷。

走了沒多久，再從這裏經過的時候，竟然又被人開了口子。

張山瘋彷彿聽見了一般，揚起鋤頭直接朝著王豪的頭部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