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資本江湖
第61章 兩頭跑
「你說的那些東西我收了不少了，起先是東二號樓的老張的媳婦介紹的，後來一牽又牽了一串出來，包裝和日期我都有注意，後來……唉！看他們囤了不少貨，看來是做不下去了。你那邊穩不穩當啊？我聽說……最後都讓我給收過來，現在都在家裡放著。」姑媽說了一大串，她這輩子第一次做買賣，難免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
他姑媽道：「都不一樣的，有高也有低。我平均算了算，四折不到，三九折。收貨到現在一共花出去將近5萬塊錢了，我緩緩再收，等你過來再商量？」她有點擔心。
林晨不厭其煩的試著，不停的問著哪個比較合適？林歡不堪其擾的應著，不斷的誇著哪個都很好看。像教練陪練，她打來的球過網中規中矩的在場內彈起，他就照樣的再送過去。
林歡問道：「幾折收的？總共收了多少錢？」
她心情似乎極好，「公司沒事，找你慶祝一下。協議收購的問題很順利，證監會內部也得到消息，對我們的收購報告書沒有意見，15天期滿就可以履行收購協議。除了陸家嘴公司還在猶豫，其他三家股東都簽了。履行完畢就控股了。」
讓她們沒想到的是，這名女顧客聽她男朋友這麼講，不但不發火，反倒更來興緻。看她拿出紅色狹長的CARTIER錢包，翻開后共約20張眼花繚亂的銀行卡像兩挺機槍的彈鏈，交錯列成兩排。從裏面隨便抽出一張遞給其中一名店員，回頭對林歡笑盈
「明天我給送去張我親戚的身份證你再到蘇州，過戶過給這身份證上的人，不是我。我想暫時先瞞著我親戚，她不出面，你想辦法替我代辦一下。」
他清楚這陣子她和夏霽霏都有意無意在躲著自己，製造不見面的機會。三人各自明白些什麼，又同樣的不想去深思些什麼；就像所有的天平只有兩邊托盤，世界上還沒人能想像出三個托盤的天平是怎麼回事。
「……好吧！」
林歡一聽林晨喊付賬，馬上像個小廝湊近，不料卻道：「你自己付吧，我送你另外一樣東西。」
剛進上海市區不久林歡給林晨打個電話，想帶她去挑禮物。他沒有林晨那麼好的眼光，萬一挑個十丑不赦的送她，彼此都很尷尬。林晨接了電話后馬上道：「你這傢伙下午又去哪摸魚了？我等了你一下午！」
「聖誕老公公！過來付賬！」林晨吆喝著，一旁的店員暗暗竊笑，表面仍保持得體大方。
「嗯，我了解了，有什麼大單子別忘了我啊！我成了盡給你跑腿的！你這小子真是……」
三名笑靨如花的女店員忽聽這句不和諧至極的話居然發生在此時此景，前一秒腦筋還沒反應過來，一秒後面上血路忽然不暢，有些蒼白，過度的微笑留下的慣性變成強笑；苦候了一下午、辛苦忙了快一個小時，好不容易成交了三件皮具。她這男朋友也太小氣
「……」她賭氣不理他，試著他新車的性能。她把排檔桿送到檔位底部再左移，切換到手動變速，引擎轟鳴出截然不同的聲浪隱隱傳入車內，如箭一般往前沖。她還算愛惜他的新車，時速就保持在90左右。這段路上車流滾滾，剎車點踩和變速桿前推后撥的完美配合讓她如魚得水。
只不過價錢砍不下來讓他們有點喪權辱國的情緒，心裏不是特別痛快。最後還是成交了，林歡和老楊掏盡了身上所有現金，湊足了五千塊定金付給對方。那業主驚疑不定的接過錢，開始懷疑這買賣到底穩不穩妥？最後三方互留名片，各奔東西。接下來的事讓老楊去辦，林歡又趕回上海。
LV的旗艦店居然在自己公司一樓？怎麼從來沒注意到？
他馬上就有張大單給他，那事還沒百分百把握，他就喜歡給人驚喜。
「你讓我往中山路開幹嗎？不是說要買樣東西給我，怎麼又成了兜風？」她開著車，疑惑不解的。
「渠道，我朋友有渠道，別人沒有。」他又解釋一通，讓姑媽把銀行卡號報給他，她又放下電話到房間去拿卡……最後她也給他說得疑慮盡消，從電話里聽出她心情也放鬆大好。反正一路在高速公路上跑著也沒事，陪陪老人家聊天，算是彌補自己發達后沒及時回報她的愧疚。
最後這業主也不耐煩了，不過看對方也不像來鬧場攪局的
「嗯，不是不報，時辰未到。」他還是莫測高深的，不願多透露。
「還有什麼事嗎？」林歡問。
「嗯，剛約了業主明早去辦過戶，明天是星期五了。有什麼吩咐請說？」老楊道。
「那全部付現呢？」
到了蘇州地頭沒什麼太值得描述的，大體的流程就是先找老楊，老楊和業主在房子現場等著。林歡到了后老楊在他和業主間替兩人作個介紹，然後兩人握手說你好，你好。接下來是看房。這公寓位於16層，格局挺好，客廳衛生間廚房都挺寬敞，小區的綠化也不錯，就是名字取得俗了點——東方巴黎——讓正常點的成年人都感覺摸不著邊。
「你看了覺得滿意嗎？什麼問題你說。」
「外灘還有什麼？這麼冷的天你該不會想請我看夜景吧？先說好，這不算禮物。我要能保存的，比如什麼久遠啦，一顆永流傳的那種。」她在「一顆」兩字上特別著重的頓了頓。
「天機不可泄漏！外灘一帶蠻好，不過兜風只是順便，我們主要是為了不順便才去的。」
林歡笑著道：「不必了，您儘管收，5萬塊錢怎麼會夠呢？這樣吧，錢不夠我再匯給你。越多越好！我這個月這裏收了將近100萬，現在還缺好多
她對挎包、手袋，錢夾這些東西的感情，如同他對沙發一樣；雖然同樣是LV品牌，這些小而不當價格不低的東西還是讓自己接受不了。好比嘉年華和路虎，雖然同為福特（陸虎後來由寶馬出售給福特）旗下的車種，但擺在一塊就讓人產生錯亂感。
「公司發生什麼事了？我下午全辦完才閃人的……」他悻悻的。
「等等，先別掛，還有件事。」姑媽趕緊道。
「回的，怎麼了？」
「小姐，這不是拉力賽！這車也沒掛全國通！減速！到了！停車！」她一開始發飆時林歡就閃到後座。他手指著馬路左邊的和平飯店示意停車。
「地點在挺繁華的幹將路：高層公寓，169平方，05年初的二手毛坯房。屋主開價91萬，含過戶費。不過有個問題。」老楊在電話里道。
林晨的車就停在公司旁邊，她載上林歡非要回他家一趟，然後要換他的車開。他提到嗓子眼的緊張心情又安然回落，起初還以為要先參觀自己新居，現在挺好，趕緊開了車逃離這是非之地。自己變得有家不能回，蠻慘的。
他下了樓，才想起自己的車沒在停車場，為了節省時間索性決定坐出租過去。攔到第四輛終於攔到有出省證的出租。司機一聽要去蘇州，本來還打算和他講
在返回上海路途中忽然想起一件事，趕緊打電話回姑媽家，他讓她趕緊用快遞把身份證寄到上海，騙她說做NE需要給她辦張卡用，他在上海辦需要原件。姑媽不疑有詐，林歡這孩子自小到大很讓他放心，於是應允。林歡讓她別再去打零工了，這周末估計自己走不開，下禮拜他會請假回家一趟，然後便要道別。
然後是砍價，由老楊主砍，林歡擔任二砍。這業主四十來歲，一臉奸詐模樣。其實奸詐與否沒有普適標準；問題是他寸土不讓，所以看起來特別可惡，可惡會暴露自己的主觀感情，於是偷換成奸詐的客觀形容。
「改約明天下午如何？你晚上回上海？」
「嗯，看了四處了。這房子過戶和貸款轉接問題需要一個月時間，卡著春節恐怕來不及裝修了。」
「最快五個工作日。」
他姑媽聽了有點失神，「我說這不是違法的吧？這麼好的事別人怎麼都不做偏偏落你頭上？」
「和孫華廷耳濡目染了一陣，你現在也出口成天書……好咧，慶祝就慶祝！我今天正想帶你去買聖誕禮物，你想要什麼？」
「好，你馬上開始著手準備裝修的事，我現在馬上過去，你替我約一下業主。」
掛了電話后馬上又打了老楊電話。
「哪有這樣送人禮物的，沒誠意！算了，我正在選個包，你過來替我付錢就算送我吧。我在公司樓下一樓LV旗艦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