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獵手》第七卷 終結之卷

第174章 曲終人不散(下)

第七卷 終結之卷

第174章 曲終人不散(下)

林歡不再辯駁,改口道:「下下個月我們就隱退,什麼也沒什麼了。」真的就沒什麼了?她說不在意將來和名份,但不可能不在意不舍。把人家幸福耽誤,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不知道這算什麼事?
「以後就輕鬆了,說這些幹嗎?不過你得找個事讓我做,我這個人不能閑下來。」
「是啊,喜歡就多住幾天。」夏霽霏道。林晨笑道:「住幾天哪夠?不忙的話就住一兩個月再走,順便替我們勞動勞動。」
「你這隻臭豬給我起來!」夏霽霏死拽他起床,「整天吃飽睡睡飽吃,你的鬥志理想宏偉目標呢?來非洲真把你給毀了!」
「坦尚尼亞水域龐大河流密布,北西南方向各有一個大湖,其中有一個高低落差特別大。我們的水力發電廠的項目馬上下來,派你去當廠長如何?」
「他在外頭志得意滿的,回家就得給他收收心,否則回家連門都會找錯。」
小倆口鬥嘴他們見多不怪,但丫頭說了句話讓細心的夏母大吃一驚,「什麼,育?」夏母驚喜道:「有孩子了?」
「果然不錯!我給你拍幾張。」他摸摸瞧瞧才伸手去拿相機。相機現在就放在床頭櫃抽屜里,隨手可取。
「你小子架子越來越大!我跟你說話你居然敢魂游四方!」
不曉得是否有什麼理論根據,總之赤道地區的落日景觀每天都有個相同點,那就是火紅的落日大得嚇人,直接能把四個人的背影整個罩在裡頭。從後頭望去,有長頸鹿、非洲象、河馬,沙比利樹高大的樹冠,四個坐在小山頭的男女融合在這幅移動的剪影之中。真有點像《獅子王》開頭那段的場景。現在過得是標準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再簡單再複雜的生活都值得留個空閑時刻詠嘆一番。
她事先以為這裡是個不見日頭的叢林地帶,光準備啟程的裝備就準備了一星期。雖然在網上查過資料,但還是有所懷疑。除了親身去過不做負面報導的歐洲,由新聞和常識所知,這世界上除了中國以外,其它所有國家一律處於連年的戰亂飢荒經濟大滑坡和自然災害狀態中,尤其是非洲。小心駛得萬年船。她這人對待日常生活中的一切瑣事都是異常細心謹慎的,除了一直令她又堅決又後悔又無怨的那次。取下頭頂上的草帽朝碧藍如洗的天空仰望,陽光普照,不刺眼的柔和。把身上的一干戰鬥裝備收回行李,匯入腳靸布鞋頭頂墨鏡穿花俏襯衫的旅客人流。
林歡歉然道:「讓你一個人在那兒忙,我們在這兒無所事事真對不住。」
夏霽霏第一次替他賣狗皮膏藥就在父母面前得意一把,這麼多年來她也算是位優秀同學,偏偏得不到父母半句誇獎,索性繼續火上澆油,「他去非洲其實就想打日本人,把人家整得夠嗆。」
「正該如此!來,笑一個。」他現在拍照的技術日臻純熟,她們看了也讚不絕口,有時心血來潮還會主動要求來幾張。
「那你去吧,那你來吧。」他說完望著屋頂開始走神。
她們倆也穿著這裏的民族服飾,一襲顏色艷麗,長到膝蓋的無褶長裙;胸口到腰間捆著一塊長有兩三米印有椰子樹的彩色輕紗,裏面再穿個比基尼上裝。(林歡說上頭印的椰子樹就是椰風綠影),腳上同樣是繩編涼鞋。夏霽霏把頭髮弄成當地傳統式樣:把頭髮分成若干綹,結成小辮兒,往後梳攏垂到腦後。光以髮型而言,非常像以前一個叫古力特的足球明星。林晨看她如此作怪,一發狠剪掉20多年來一貫的披肩長發,剩下的短髮還弄成一簇一簇,林歡說這像菠蘿的皮。
又閑了半個月左右,期間開車去了兩次蘇州,后一次回來打車回來,車送姑父了。從7月16號開始林歡開始有事可做——在全國範圍內進行第一期為期12天的甩貨行動,統統一律35折,甚至把公司六層開成了自選商場。前幾天店面生意清淡,人煙稀少,到第四天上午忽然人數暴增,接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暈,我簽約了,這才寫了灰色的6萬字開頭。」林歡一臉激動,有個叫TZG的傢伙從他作者專區的留言信箱給他發來了簡訊。
白依然到了亞的斯亞貝巴再轉機到達雷斯薩拉姆。從機場走出,在門口買了張地圖,對照PDA上的地址又看著地圖上的地名和所在緯度,通過PDA上的GPS確定目前身處坐標,然後拿出直尺和計算器根據地圖比例尺算起兩地直線距離。再拿出萬用刀上附帶的針線卡,把繞下的細線鋪在如拼圖邊緣般的鐵路線上,覺得太遠必定要轉車,又鋪在直達公路線上,再算一次距離。
兩人面上乖巧到後頭去,商量著如何治理他近來養成的浮夸懶散習性。
林歡不解問:「吃喝等死就是我的理想,生同衾死同穴就是我的理想,中間的都只是過程。最近我一直在研究這個課題,腦子不夠用,所以讓我睡吧,很困啊!」他不理會她們死命搖晃,眼睛一閉栽倒床上,轉身180度改成趴姿。兩人見他最終醫治無效只得放棄他,到外面接著踏青勞作。
「不必不必,煤氣灶上的垃圾桶掉到地上的鍋里了。我掃一掃就好。」
「是啊,所有木板和木樁都是我和林晨兩人搬的噢。」
夏春秋動容,從桌子底下拿出上個月第三期的英文版《時代》,指著封面道:「這些不是UR近半年一連串的大動作么?舉世震驚的新聞哩。」夏霽霏在夏威夷時看過林歡買的這期雜誌,連說就是就是他,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小狐狸不上鏡就沒了。林歡從廚房跑出來訓斥她,「別再替我賣狗皮膏藥了!」轉對老丈人道:「上上回您說的定價權問題回去后還是繞樑不絕。我只是個小小參謀,具體運作都是聯合盛世進行的。」
林歡急忙示意她噤聲,「你這不知輕重的小樣兒,別大聲嚷嚷。」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再如何驚世駭俗也只是餘波未息,他這顆砸進水面的石頭早沉到底。樹大招風,到時候被媒體招出他有兩個老婆非法擁有兩個國籍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事。
她讓他們陪著走著到了樹下,把背包掙脫在地,重重倒地一躺,「居然跑了兩天兩夜,然後又包車跑半天,你們躲得好遠!天啊,這裏的景色太漂亮了!」
林歡一手拿輪轂一手提著花瓶由她們護送進家,把手上東西擺好,然後伸個懶腰喊了聲好累,「為夫的先去睡個午覺,申時過後酉時之前的開飯時刻再來叫醒為夫。」說著便直挺挺倒了上去。
中信泰富集團於今年3月底簽訂了西澳大利亞60億噸鐵礦區開採權收購協議,成立了MINERALOGY PTY LTD,這是中國企業第一次全額收購海外鐵礦山。與此回應,聯合盛世從四月初開始一鼓作氣與幾內亞和塞內加爾內合資成立鐵礦開採公司。西非地區新探明鐵礦儲量及質量明顯超過澳大利亞,成為繼巴西之後世界第二大鐵礦石出口區。西非鐵礦砂儲量超過80億噸,受現實環境制約,兩年內實現規模化開採仍不現實。巴西鐵礦砂總儲量超過650億噸,淡水河谷目前控制的開採量仍有190億噸以上。06年是國際鐵礦開採業風雲突變的一年,世界鋼產量第一的中國,搖身一變同時成為世界鐵礦砂間接擁有量第一的國家。
「這小區里三更半夜大概也只有我們倆這麼獨領風騷了。」
「擺客廳,好看啊。」她笑得像一朵向日葵。
他這番話換來一頓半真半假的暴打。最後他竟跪地求饒,夏霽霏動容,親親熱熱蹲下摟著他肩膀道:「我是美國,你是伊拉克。以後別看那些稀里糊塗的東西,看完了人也稀里糊塗的。」她發現他沒認真在聽,眼睛直愣愣往著自己裙下的縫隙,原來是走光了。她連忙夾緊腿,他伸出雙手要去掰開,她不讓。兩人鬧了一陣,最後她被全身剝得精光的擺到床上。他蹙眉沉吟道:「還是遮遮掩掩好看,全脫光一下太徹底,讓人只能直接犯罪。」
多了一個人加入義務工作者行列,心理上很自然地覺得效率提高了25%,或勞動強度降低25%。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那是指1V1,在1V3的情況下不累乘以3還是很累。過沒幾天,連白依然也開始對他呼來喝去了,對碩果僅存的珍稀品種完全沒點憐惜之情。
「對丈夫溫柔點,小心人家將來怕了你。夫妻間要互敬互愛,攜手同心……」夏春秋傳授起幾十年的經驗。
記得十幾年前有個他忘了叫什麼名字的摩托車廣告詞里有句:二衝程,馬力強大。拍完后兩人又二度春風一回,玩到天蒙蒙發亮才停歇。
林歡從巨石上懶懶爬下,攤手道:「原來有人幹活你們非要趕走自己瞎忙,沒看我正在育肥么?心寬體才胖。」他接過這莫名其妙的輪轂,手裡一沉身體直晃,「這東西要幹嗎用?」
7月28號坦尚尼亞非洲。
「小樣兒,人家忙時你偷閑,現在閑時你又亂忙,在折騰什麼?」小丫頭髮現他一臉專註,一會兒往往日落黃昏,一會兒又低頭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一個空白的WORD文檔。
7月份日曆剩下三張匆匆翻過,8月份的生活步調依舊緊湊,轉眼又快走到了頭。白依然不知不覺在這兒呆了一個月整。農莊里最不腳踏實地的還是林歡,他現在已經學得皮皮的,隔三岔五分鐘就到一邊神遊摸魚,被發現喝罵一頓才會悻悻歸隊。兩個女的原先老孤立他也就罷了,三個女的一起也要聯手打壓自己,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拉什麼人頭進自己組織。破罐子摔了又摔,反正在這的生活就是一個沒有休止的悠長假期。只要不搞大的分裂,任何事情都可以坐下來談。她們最後也對他放任自流,除非他堅決想獨立,否則也不跟他鬧僵。
林歡把屋外車上最後一批的一干粽子腐乳拿到廚房,返回客廳聽了這句,接道:「她本事著呢,我們家食衣住行育樂的費用都是她一人承擔。」他說的是事實,他和林晨確實從沒操心過日常用度。
「嗬!諾貝爾獎,不敢指望。準備把我們的亂糟糟的故事寫進去,想也不必想了,一揮而就,嬉笑怒罵任人評說,純粹寫給自己看的。」
林歡道:「是啊,我捆鐵絲的時候確實需要有個人幫忙抬著木板。」
「來參加抗戰,我出生時仗就打完了。這輩子還沒做過的大概就剩參加戰爭。最新一艘尼米茲級的里根號進入印度洋了,有沒有興趣和我去湊熱鬧?」
葉知秋走後林歡被拉著下地打了一上午的木樁,還要他用鐵絲去捆好沿著木樁地面上擺好的連綿無盡的木板,弄完后才是依個小山包圍成圈兒的完整柵欄。月初整個農莊的工程大體完成,接下來的小收尾不知道她們發了什麼神經,居然決定要親自動手;300畝面積里的所有設施建築的小收尾加起來到最後……出乎她們意料成了件浩大工程。這兩人又不想推翻當初立下的豪言壯語,於是硬著頭皮干,連他也受到牽連。既然都隱居了還要這種面子幹啥,真是何苦~~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你提早一星期開始現在說不定都快弄完一半了。」
「我這個大水瓶想放到房間,你覺得好看么?」林晨竊問。
林歡一怔,笑道:「最近在研究個有趣的東西,我要告訴你是什麼估計你比我還痴迷。」他研究的是長生不老葯,最後YY一把了說出來也沒人相信,不如自己慢慢琢磨,有的是時間。
葉知秋從西非風塵僕僕跑到林歡他家做客。他一下直升機就對這裏的自然景色和人文環境讚不絕口,(他實在是搞不清楚,林歡是用什麼方法把自己兒子追20幾年都沒追上的林晨和上回見的那位嬌滴滴的女人掐到一塊兒的)林歡睡到夕陽紅得像顆大鹹蛋黃遙遙欲墜時分,才被直升機降落煽起屋外的飛沙走石頭驚醒。葉知秋一進客廳就對這裏的風格擺飾讚不絕口,夏霽霏謙虛一笑,正要去喊林歡那頭豬出圈的時候,他已從裡頭房間睡眼惺忪走了出來。
林歡隱約想起了剛看過的電影里的台詞,義正言辭道:「我建議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要像國與國之間的對話,平等友好,不分大國小國,也不翻歷史舊賬。」
「當然來,床下你當大姐姐我不反對,但在床上你能不能當個小妹妹,你越來越不溫柔。」
「嗯嗯,差不多。」一說到夏威夷她們穿著比基尼泳裝的性感風姿浮現腦海。此時正是好時機!他光著身子跳下床翻箱倒櫃一番,終於找到她們穿過的泳裝。
「好咧!」小丫頭轉過頭去回了句,然後對父母道:「他做飯很好吃,今天我們有口福了。」
她憋火道:「神經病!你敢耍我,到底來不來?」
夏春秋倆夫婦對他們小倆口要遠走高飛也沒反對,反正多年來這女兒野慣了,去非洲和待上海他們認為區別都不大。夏母道:「走遠一點一旦回國興許還能往家走一趟,白養了你這丫頭。」
葉知秋一下子被他勾起來興趣,「還是那些硬梆梆的東西?」硬梆梆的東西由於各方面的出色特性,讓整個地球明年計劃的外空間探索活動次數總和將比今年高出120%。
夏春秋意味深長一笑,「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往非洲跑了,我徹底支持。」
葉知秋一聽這東西是拿人體來試,不禁想到他那件神奇的防護外衣。旁敲側擊半天林歡依舊守口如瓶,直說好了后告訴你。晚上在他這過了一夜,第二天忽然臨時接到個電話匆匆走了
「兩個月後還是夏天啊,非洲很熱吧?」
中午熱熱鬧鬧享用了林歡大廚的手藝,連林歡自己都吃得讚不絕口,一個勁誇這裏的廚房聚集了天地靈氣,在別的地方也做不出這麼好吃的。下午林歡被老丈人叫去書房單獨聊了一陣。傍晚夏父夏母留他們過一夜;每次都來去匆匆,這次再推辭也不好。林歡給林晨打個電話,說今晚在小丫頭杭州家裡過夜。林晨聽了道:「那我就不急著趕回去,明天再回去好了。」她這次來北京主要是到證監會申請股票停止交易發行。收拾善後的工作一步步向前邁進。
「要不我幫你把衣服再穿回去,我慢慢再脫一遍?」
夏春秋問道:「這麼說來奇異互動應該和UR關係不淺了?」
「你們開著大拖拉機邊玩邊卸,我是鏟子挖土鎚子敲樁還得埋樁,能比么?」
「這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傢伙又在神遊了……」夏霽霏雙手提個大輪轂,對這頭頂著一個大水瓶的林晨道。
夏春秋感興趣問:「我女婿有什麼志得意滿的事情你說給我聽聽?」他覺得這女婿不管見幾次感覺照舊神秘低調,從不吹噓浮夸。雖然難得,但也低調得有點讓人納悶了,忍不住想問問。林歡確實給他露臉一把,不都說人爭一口氣。長年來經費土地不足教職工宿舍問題輕而易舉解決,讓他深感周圍同事看他眼光更加不同,連校長大人對他也禮讓八分。今年有個副校長退了,校黨組織提名他替補。幾十年下來他早練得一身寵辱不驚的本事。但好事畢竟是好事,總比被誣陷關在豬圈牛棚里強。
夏父夏母看在眼裡心裏總算踏實,這倆口感情不錯。原先還擔心嫁個富豪會受冷落欺負之類的,現在看來完全不必擔心。
12天過去,庫存的貨還佔滿著樓層(繼續收繼續35折往死里拋的動作要進行到9月底結束)無法甩完的只能等他走後委託公司繼續出空。神州大地NE直銷商在此舉措之下人仰馬翻,摔得鼻青臉腫后徹底懵了。後來打聽到全國最變態的領袖要把這個瘋狂活動進行到十一以後,而且還不排除假日促銷一降再降……
「依然你一個月沒回去店裡不會有事吧?」
林歡也大吃一驚,怎麼把這壺提了?千萬別連被綁架過都說出來。夏霽霏擺手道:「別提了,還傷心著呢。」
中國貨在這裏異常暢銷:VCD、DVD、速食麵、驅蚊驅虱噴霧、其它家用小家電……等等供不應求,當地使館工作人員經常利用職務之便大舉從國內進口這些東西,在漫長的業餘時間里搞創收,賺得盆滿缽滿——比在中國駐美駐法使館的那些人過得還要滋潤。當地人民對中國人格外友好,也認為中國貨世界一流。
由於擔心價格繼續下滑,各方無奈之下割肉大舉出清存貨。NE預計當月銷售額會較本季度預估月平均銷售額低35%,無法完成業績而離職的直銷商人數預計為國內總人數20%,大約為4萬人。
「你乾脆說非洲夏威夷算了。」
「你敢!」
「你真是越來越變態了。」話雖如此,她也覺得有趣,乖乖穿起一套黑白線條的。
「幹嗎?」她看著他雙手捧著一堆花花綠綠的小衣服小褲子不解問。
「我在外頭打拚事業,養女絕對防老,你們放心。」夏霽霏信誓旦旦。
「你的文筆成不成啊?聽林晨說你給她寫過一封信,她看完忍不住沖回來罵你,說寫得東拉西扯,完全不知所云。」
夏家的宅院仍舊安然偏於校外一角,院里仍舊鳥語花香瓜藤纏繞,兩位長輩神清氣爽,家裡的兩隻大白貓也姿態悠閑。如果老了能這樣生活著也就沒什麼其它奢望了。想到要舉家避塵世之禍到非洲去心裏發點小感嘆,其實中國待著也挺好。好雖好,這幾天中國福布斯的胡潤約林晨數次未果轉而約他,自己也躲了幾次,估計那傢伙已經回去胡編了。平時里還有不少諸如市人大政協、北方經濟論壇、南方經濟對話、長江三角洲企業精英名人錄這些單位三天兩頭往公司找,說白了就是互相吹捧,沒一點實際意義。
「怎麼說我也是個執行導演,導演不去我總得去看看。你這地方弄得不錯,我也考慮在你附近弄一個,退了以後我可以來養老。」
他們三人住在塔格尼喀湖東部的基戈馬市郊,再過去就掉進湖漂到尚比亞了,從首都出發要橫跨整個國境。出於安全考慮她不敢包車,打聽完客運車站的位置,開始踏上漫漫征途的第一步。
眾人一時黯然了一會兒,林歡對她道:「生產線還嶄新嶄新的著什麼急?只要投料就好,沒準下回一次出來倆,下線一看是對雙胞胎也說一定。」他一說完馬上挨了一記,之後面色自若回廚房把那些肉粽腐乳往冰箱櫥櫃里擺。然後往外喊了句:「中午我來做飯吧,你們慢慢聊。」
她主動纏了上去,「是啊,遮遮掩掩不但好看,還好吃呢。」她語帶雙關。
「可能又在構思什麼奇思妙想,也可能被曬暈了,這裏的光線是直射而不是斜射,比較容易中暑。」遠離俗務的林晨現在無比輕鬆,也經常講些俏皮話。
夜晚的風吹拂掉大部分大地餘下的溫熱,如果走得不是太快身上基本還能保持乾爽。一對小夫妻夾雜在人群中沿著西湖岸邊漫步。周圍高低大小的發光建築在湖面映照出五顏六色粼粼的波光。像是用濃麗多彩的筆調,繪出的都市街頭浮世繪即景。他經常懷疑這並不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當然並非如此,正因所有人都在某一前提下生活,所以才能得出這種對比之下的感受。回想所有經歷過的事件,然後用自己雜亂無章的思想左右印證,得不出一個結果。
「不錯不錯,你已經掌握到正確方法了,加油!」這次林晨也不幫他,某人確實該減肥了。
第二天上午林歡陪她回杭州丈人家。車開到嘉興休息站時她堅持要買一堆嘉興粽子,說帶什麼回家都沒這個好,她老爸老媽最愛吃這個。林歡不反對,不過總覺得難得回一趟家,就提著這東西未免小氣,於是又加了四罈子嘉興腐乳。
「他從來不動彈一下,來非洲竟然胖了5公斤,再胖下去就趕他去當河馬太太的二房。」她朝林歡喊了句:「喂,看到你老婆在搬這大一個臭輪子也不來幫忙!」
「別來煩,我在醞釀情緒,準備碼字了。」
想不到話題這麼輕鬆轉移了,他決定和她大侃非洲風土人情。「據我了解,非洲中部一年四季都比較熱。不過我們要待的地方特殊些,坦尚尼亞,非洲樂土。水清沙幼、椰風綠影、高清晰度的陽光和肌肉男……」
「它前身就是UR下的一個小公司,現在已經獨立。」
林晨道:「寫吧寫吧,不管是中國或者非洲,還沒人得過諾貝爾獎呢。」
「對了,公司一切大小事物已經開始移交,以後暫定每個月抽一星期由我們三人中其中一個人回來輪值。」她說完林歡就暗自叫苦不迭,這算哪門子的隱居生活?想想也是,怎麼也得有家店面維持生計和每月捐出的一大筆錢。倒買倒賣的生意總是虛的。
他撥弄她胸前的兩朵殷紅,「老夫老妻了還不坦蕩蕩而常戚戚。」她說你能保證你坦蕩蕩么?他輕輕壓了上去聽了差點摔下馬,她說來嘛來嘛,於是他就去了。單純正宗的二人世界使得這次的交歡格外酣暢痛快。事後她伏在他胸前喘息不定,情緒從高亢高昂下降到低落低谷。他看在眼裡不解問說怎麼了?她說心血來潮想回來抓抓姦,如果抓不到就能二人世界一下,沒想到居然兩全其美了。他說明明就沒什麼啊。她說肯定有什麼,這個什麼正在暗中滋生,現在要根除已經晚了。
林歡擺擺手道:「別,沒興趣,你看我在這過得多舒服。人家自己掏錢拍戰爭片你去幹嗎?」
陣痛經常伴隨著流血,小魚小蝦的陣亡難免,拔除那些惡貫滿盈的巨頭們的目的總算達到。
夏霽霏扁嘴道:「自己家裡說說有什麼關係?」
「就得若即若離著才能保持一定的新鮮度,你從不理解哀家一片苦心。」
他就是要吊他胃口,現在自己在養老,齊天大聖親臨他也要高風亮節。「我弄出具體實物親自試過了再告訴你,這次我還要繼續再當一次白老鼠。」
夏霽霏大窘,乾脆把從前的意外套進結婚後的時間區間,「有過一個,不到一個月時不小心沒了。」
「你天天瞎混當然沒薪水拿!」覺得這句在父母面前似乎傷他面子,轉頭對他吐吐小舌補充道:「你是老闆還拿什麼薪水?」
夏春秋笑道:「我們老倆口加起來的工資獎金潤筆費比你薪水都高,你自己顧好自己就行。」
七天後。
中午12點過後他竟然打下30幾根樁,午餐三人在一棵巨大的沙比利樹下進行著野餐。一輛灰撲撲的舊越野車駛進農莊大門被門口警衛攔下,車上卸下兩大箱行李。三人看著朝他們走來背個大背包的野戰隊員半天,近一些后才認出她竟是白依然。全體起立向她亂招著手,乾脆跑步走迎了過去。
廚房叮鈴哐啷一陣亂響,夏母喊了句:「要不要幫忙啊?」
「沒事,我交給我姐姐打理了。」
他一路打樁不停怨天尤人,「天氣很熱啊!你們分明是公報私仇,這麼多我哪弄得完?」
「銀色獵手是什麼意思?」最愛找他麻煩的繼續問道。
「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再打擊我?創作是很嚴肅的事情!」
「我也不知,忽然想到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銀色快手》,講的是一個前景一片大好的華爾街年輕寵兒忽然辭職去做自行車快遞員,可能想表達某種意義。我總不能去寫同人小說,大秦大唐大隋大宋大明大清這些只了解正史,顛覆那些傳統認識實在很難接受。改動個字就叫算了,我也沒想好要寫什麼。」他忽然沒來由來句:「對了,我曾撿過一大筆錢,剛回憶起這段,沒跟你們說過。」
(全書完)
非洲最高峰維蘇威火山、最深處達7英里號稱陸中海洋的塔格尼喀湖都位於國境之內;內陸高原湖泊河流眾多,是非洲大陸上少數不缺水的國家之一。雖然旅遊設施還不怎麼完善,不過憑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引得一波一波的外國有錢人乘坐專機前來,在一望無際的中非大草原上開著吉普打獵。也因此這裏的居民也能經常抱著羡慕心情艷羡眼光跟在後頭賺些外快。
三人一起湊到他電腦前,看他打下一個標題:。
「咦,你怎麼來啦?坐。」他到屋外搬進兩張有牛角作扶手裝飾的椅子,讓老狐狸接了一張過去,自己把龍椅擺好坐了下來,清了清嗓子道:「上茶~~」
兩人正在一大片空地上勞作,她們的身後是一排高低錯落的嶄新私人農莊。這座農莊的用地從一個酋長的手裡買下后從五月份就開始興建,建成后佔地不到300畝;裡頭養了三隻駱駝,數十隻鴕鳥、一對河馬一對長頸鹿。斑馬和非洲象還沒運來,偶爾還有成群的不知名的飛鳥在此作短暫休息,翌日清晨繼續振翅遠走高飛。生活環境和生活面積突然180度大轉彎,她們兩個忙得興奮得一塌糊塗。
「啊,什麼!要兩個多禮拜,全讓我一個人做?」
夏霽霏沒意識到接下來說出這些話的震撼性,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麼,和人合夥把日本的鋼鐵廠吃了,照他吹的,歐洲的阿……」她偏過頭向廚房方向問著:「阿什麼來著?」廚房傳來一聲瓮聲瓮氣的回答:「阿賽洛。」她繼續道:「嗯,阿賽洛。還有印度的塔米拉。」往廚房裡出的聲音又糾正道:「拜託!是塔米爾。」她不好意思抓抓頭,「嗯,塔米爾。還有一條淡水河都有他的份……具體我記不起來了。他也不說我也不問,他偶爾張牙舞爪我就偶爾捕風抓影。」
「穿給我看看,每回看你穿這些游泳我就慾念大熾,礙於公眾場合不能得逞……」
「我們家的垃圾桶什麼時候改成放煤氣灶上了?」
這裏的人打招呼很有意思,舉起右手(專洗下身的左手萬萬不可用)掌心對人,嘴裏啥也不說。意思是:我手裡沒拿石頭丟你。和電影星球大戰里絕地武士說「願原力與你同在」類似,表情愉快而嚴肅。
林歡穿著肩膀上打結的寬大白布袍,腳穿一雙粗草繩辨的涼鞋,有點救世主的感覺。在一塊滾燙髮熱的大石頭上鋪了三層劍麻席,然後坐了上去又躺了下來,打開放在胸口上的筆記本電腦,接上網路,開始沉思。三人的新居位處赤道附近的熱帶山地氣候,涼爽乾燥,據說年平均氣溫在25度左右,非常適合修養生息,繁衍後代。雅俗共賞。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的確不能張揚(就算張揚恐怕也沒人信)夏春秋慎重道:「林歡說的沒錯。今天你們說的我們聽過就當作聊聊奇聞軼事,明天就忘了。」他不打算去深究真實性,其實心裏已經隱隱信以為真。能做出這些事來,不低調隨時要遭殃。
坦尚尼亞90%的農民生活傳統村莊里。這些村莊大多數位於農田或牧場中間,用圍牆或籬笆圍起來。住宅一般呈圓形,屋頂是圓錐形。通常是一戶一座房子,由於現在仍保留一夫多妻制(嘿嘿!),所以有不少家庭擁有幾間住宅。風土民情奇異古樸。這裡是非洲的旅遊王國。野生動物資源豐富,將近一半的國土是國家公園、動物和森林保護區。
白依然似乎意有所指道:「到時候提名了用非洲公民的名義發或許免費贈送你個公民身份……」
「暈!客廳已經快給你搬成博物館了還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