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我知道自己不能拯救一切，但我能拯救你
精靈女領主有些黯然的微微一笑，笑容中飽含諷刺：「又是一位大人物，嗯，應該說是最偉大的大人物了。」
莫麗淡淡的自言自語著。
莫麗很有天賦也很有毅力，並且非常努力，在眾多的候選者中是最出色的。
黑德首先上樓偷偷進入英格麗公主的房間，從熟睡得跟頭小豬一樣毫無警覺的精靈公主換下的衣裙上取下她的皇族九葉徽章。
就算是技術高超的妖精族工匠都無法更改這個與精靈皇帝自然之力融為一體的特殊徽章的外形，簡單講就是個做不得假的信物，不過凡事沒有絕對，黑德本身獨特的傳承卻能在不損壞這團標誌性的自然之力，而改變徽章的外形。
夜鶯領的女領主長出一口氣，運用自然之力合攏左手腕上割開的傷口。從這處傷口流淌而下的粉紅色血液已經彷彿生物般自動開始凝聚，不久之後便形成了近三十顆小巧的粉紅色種子——呈杏仁形狀的迷情之種。
不過……四十年時間過去，她發現了很多東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莫麗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脖子，發現雖然雙重契約的紋身還在，但是卻是徒具其形，再也沒有了約束她的效果。
「原來人類和精靈其實都一樣。」這是她在人類國度度過一百年時間之後的感悟。
那一瞬間閃過莫麗腦海中的思緒居然是欣慰，終於可以死掉了……
「那你想不想獲得真正的自由？」
而莫麗頸項上那個由液態魔金形成的項圈也從她脖子上脫落並掉
「能成為一個領地的領主，應該有自由生存的位置了吧？」
「你的意識波動很強，加上那兩個契約的影響和擴張，精神系的獨特技能就可以獲取你的意識殘片。」
「我又升值了，在精靈帝國里，一條冰海鱈魚是可以換到十名人類奴隸的！」
黑德甚至已經看出她那種複雜的內心，既有強烈無比的求生意識，又有對現實的絕望，這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得擁有與自己相差無幾實力的莫麗現在根本沒有半點危險性。老實說黑德還有些擔心她趁這個雙重契約被短暫壓制的機會突然自殺。
一百年的時間，她接受過很多訓練，學會了很多事，也轉手過近十名主人，當時的她在精靈貴族的圈子裡有個外號——夜鶯，最值得擁有的下層精靈女僕（這是精靈帝國的官方稱謂）。
雖然達到了目的，黑德卻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這之前，我先預付給你的酬勞好了。」
沒有自由就沒有生存的位置，她似乎有點了解了。
亮出那枚跟真實的精靈皇帝信物基本一摸一樣的十葉徽章晃了晃，黑德相信莫麗還是能分辨得出屬於精靈皇帝那種獨特的，純粹的，最為尊貴的自然之力氣息。
嗯，所以她最後一位精靈主人檀香樹公爵「饋贈」了十名優秀人類女奴給她的倒數第二位主人，交換到了她到
「你想不想獲得自由？」
「既然對方誤會了我們的身份，那就得好好利用這一點。」
莫麗微微坐直身體，露出慘然的笑容：「又是這個問題，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過往，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你們這些大人物做出的承諾么？」
「我知道你對人類和精靈都很失望，不過這世界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糟糕。」
微微在心裏嘆氣，黑德也知道這個精靈女領主不是英格麗那種好騙的白痴公主。
「我終究還是沒有獲得自由，甚至連自殺的自由都沒有。」
此後的一百年她一直被作為奴隸和貨物在眾多人類貴族和富豪間被轉手，不斷升值，從五萬金幣到最後的一百萬金幣。她也遇到了很多種人，不過很不幸，她看到的大多都是人世間的黑暗。總之，跟她以前在精靈帝國的生活相差無幾。
那條鞭子突然斷裂，前半部分彷彿靈蛇一般迅速纏繞在莫麗的脖子上，切斷了她欣長頸項上的海星珍珠頸飾，形成一個淡金色的項圈，緊緊與皮膚重合併完全包裹住了她頸項兩邊那個綠色和紅色的契約紋身法陣。
操控著一團魔金環繞在那片含有特殊自然之力的皇族九葉徽章上，以自身的溶解性源力略微改變了這徽章的樣式，並且多形成了一片葉片，形成精靈帝國皇帝專用的十葉徽章。
表面上雖然精靈帝國的法律不允許倒賣下層精靈，不過貴族們還是有變通的方法，大家可以
為了防止她做出傻事，黑德再一次重複最初的問題：「你想不想獲得真正的自由？」
於是在之後的十幾年，她在那位人類大貴族的傳授下開始修鍊一些特殊的邪法系黑魔法，儘管這種古怪的黑魔法讓她受了更多的痛苦和折磨，不過她還是堅持忍耐了下來，為了那一絲自由的希望。
「我還是很值錢的。」想到這裏莫麗有些自嘲的微微一笑。
將這些種子收入特製的皮袋中，莫麗十分茫然的開始發獃，她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個消息讓莫麗欣喜若狂，即便有很多條件限制她也毫無怨言，強忍著頸項上雙重契約的意識侵蝕，順從在各種安排下平安的返回了闊別了百多年的祖國，成為了夜鶯領的新領主。
莫麗微微冷笑著。
「你大概已經知道我所屬的組織要怎樣對付你。」精靈女領主看了一眼微微點頭的黑德，繼續道，「我也能猜出你想讓我做什麼，老實說不管你們誰獲得勝利，我都沒有半點興趣，你只需要告訴我該怎麼做就行了。」
不過最後擁有她的檀香木公爵也已經厭倦了她，於是在無盡之海組織的一次交易中，將她販賣給了人類的奴隸販子。莫麗還記得她當時交換的是十條冰海鱈魚，嗯，大概等於那位高等精靈貴族一天中享受的美食材料。
這個世界，原來沒有她的位置，或者說，還是有的，她的位置就是成為大人
「恭喜你，你即將回到精靈帝國並得到領主的位置。」
「……你是怎麼做到的？」看著自己的回憶在上面進行回放，莫麗的臉色陰晴不定，好半天這位精靈女領主才回過神來。
「也許人類帝國的生活要好過一些。」不了解人類的她曾經這麼期盼過。
隨著黑德說完這句話的同時，莫麗感到頸項上傳來一陣劇痛，身上的特殊邪法系魔力宛如潮水般向體外涌去，幸好幾百年來的各種遭遇使得她忍耐疼痛的意志非常出眾，所以她堅持住了。
之後他順利的繞過邊緣的守衛和監視者，還好對方過於忌憚威娜的實力，只在外圍布置了一些人手防範自己一行人，所以一路上倒也沒費什麼功夫就潛入了那位精靈女領主莫麗的房間。
黑德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身邊漂浮著與赫姆克拉斯核心融合的魔金泡泡，上面顯示的正是之前莫麗回憶中的零星畫面，雖然不太完整有些缺失，但還是能從中深刻了解到莫麗的過往。
但是預想中的劇痛和窒息沒有到來，反倒是頸項上不斷隱隱作痛的雙重契約紋身突然安定了下來，意識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開始的時候的確是這樣，她很溫順也很乖巧，很懂得侍候別人，沒什麼力量也沒什麼危險性，擁有她的人類都會寵愛她一小段時間，然後……又很快厭倦，將她轉手給別人。畢竟她只是個玩物而已。
「我知道自己不能拯救一切，但我能拯救你。」
……
她的家庭原本是精
一百年後，父母都因為長期的折磨先後去世。不過他們最後給莫麗留下的遺言是：「一定要活下去，這個世界總有你能自由生存的位置。」
高等精靈皇族的徽章每一個都是當代皇帝凱爾薩斯·自然·萊特親手製作並授予，其中含有他獨特的自然之力，並以特殊的方法永久保持那一小團自然之力不至於消散。
「凱爾薩斯皇帝陛下的部下么……」
在最後一個人類主人那裡，她獲得了一個機會，她根本沒有考慮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一個聲音驚醒了陷入回憶中的莫麗。眼角瞟見了那個精靈公主的暗精靈男性隨從的身影，只不過還沒等她擺出警戒的姿勢，一條淡金色的金屬長鞭便繞上了她的脖子。
頸項上的海星珍珠串鏈斷掉，幾十顆圓潤珍珠散落在地板上發出悅耳的輕響，不過莫麗一點也沒有在意，而是有些茫然的撫摸著頸項上的古怪項圈，甚至忘了防備面前的敵人。
莫麗輕輕撫摸著頸項上暫時壓制住雙重契約的那個奇特材質項圈，微微嘆了口氣：「你不用說了，我知道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是無法違抗大人物的，何況你還是皇帝陛下的屬下，捲入這種層面的爭端，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