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翼劍》第十三集 萬死一生

第七章 梅蘭夜訪

第十三集 萬死一生

第七章 梅蘭夜訪

此時,畫舫已駛到岸邊,一名侍女嬌聲道:「各位貴客,我家小姐今日身子不適,不便招呼你們,如果各位有暇,請明晚再來。」
楊飛心中著惱,怒氣沖沖的喝道:「什麼人?」
楊飛心想不是你嗎?他哪會道出實情被人取笑,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
「貴子?」
楊飛聞她話裡有話,卻又不好多問,自嘲道:「看來是小弟做錯了事,惹姐夫生氣,又不自知了。」
蘇雅剛剛起床,正在練琴,楊飛破門而入,再擾她的清靜。
眾男齊聲叫好,蘇雅接過一柄佩劍,隨著咚咚的鼓聲耍起劍來,劍光閃動間,招數不但精妙,而且好看之極。
楊飛點了點頭。
楊飛靜立許久,終忍不住道:「時辰已晚,小蘭,為兄帶你去客房吧。」
楊飛悶聲道:「如此良辰美景,不要跟我提你萍姐姐。」
楊飛無奈起身,開門一看,果是翠兒,問道:「翠兒,有事嗎?」
「小女子姜依萍,見過少宗主。」
一干賓客大聲驚喝,不過他們多是些文弱公子,旱鴨子一個,要他們捨命救人,那是萬萬不肯的。
明知老子洞房還來打擾?
「並無大礙,別大驚小怪,你乖乖等我,為夫去去便回。」
楊飛心生疑惑,略整衣襟,輕咳兩聲,推開廳門。
「哪個女子生下來就會做這些事情?你娘不是十五就嫁與你爹,十六就生下你?」
「快去快回。」南宮燕終於應了。
「本來想留你用午膳,你既然有事,我也不多留了。」
出乎南宮博意料之外,楊飛不但不反對,還附和道:「反正床大得很,睡三個人也不打緊吧。」
「客人?」
要知當時大戶人家嫁女,陪嫁過來的婢女倒大多成了夫家的小妾,翠兒身為南宮燕的貼身婢女,姿色當非泛泛,難怪楊飛想入非非,只是時機卻有些不妥。
蘇雅享譽江南,自非虛名,一曲舞罷,眾男如痴如醉,更有賓客大聲道:「蘇姑娘,再跳一曲。」
楊飛被她道中心思,頗覺尷尬,改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天香宮一向神秘之極,咱們只曉得大概位置,貿貿然前去,恐怕連天香宮的大門都找不到,結果敗興而還。」
「小蘭!」楊飛脫口而出,忽覺不妥,改口道:「鍾夫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二人拜完天地,送入洞房,喝過合杯酒,楊飛將南宮燕擁入懷中,一番親吻,南宮燕卻生羞意,忽道:「上次在谷中拜堂還有蘇姐姐,今日就咱們兩個。」
直到姜依萍扯下束髮金環,拭去臉上易容之物,南宮博方才恍然大然,不禁暗笑自己眼拙。
南宮燕嘆道:「可是人家在家裡待了快半年了,好悶啊。」
楊飛哪知消息傳得如此之快,有些不好意思的搔首道:「舅兄聽到些什麼?」
楊飛這時才知她並非想去找蘇花語,只是想到處遊玩而已,心中啞然失笑,故意板起臉道:「小燕子,你今年多大了?」
梅蘭言語苦澀,形容消瘦,俏臉蒼白,看來數月來吃了不少苦頭。
「蘇姑娘!」
「此事容我以後解釋,眼下最要緊是找到操兒,對了,操兒會不會是被小蘭抱走的?」
楊飛瞥得間隙,化拳為掌,向鍾敏胸前拍去。
「剛剛我才去看過,不是好好的嗎?」
楊飛忝不知恥道:「咱們已拜堂成親,那事想做就做,有誰敢說三道四?算起來咱們自從出谷之後,便未親熱過。」
「尋不成寶,難道你不想去大漠玩玩?」
楊飛快馬疾馳,直奔落雁閣,鍾敏既然在此,一定知道梅蘭下落。
楊飛奇道:「舅兄為何也這麼早便回來了?」暗想你老婆並未跟來,還不花天酒地,樂不思蜀?
南宮燕催促道:「那還不快去。」
楊飛安慰道:「決計不會,小蘭將操兒視若親子,怎會痛下殺手?」
「這位客人深夜造訪,說是姑爺的朋友,一定要見姑爺,奴婢實在沒法子,才敢前去敲門,姑爺快快將她打發走,小姐還在房內等著您呢,奴婢外面候著。」
梅蘭嬌軀劇震,連退三步,跌坐椅中,雙唇一張,哇的噴出一口淤血。
南宮燕十分興奮道:「原是我家的那柄,現在是不是在你手上?」
楊飛目光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之上,笑道:「我差點忘了恭喜鍾夫人。」
梅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依依不捨的隨他離去。
楊飛沉吟道:「小蘭一定是將操兒當成她死去的兒子,故而悄悄偷走,待我尋到她,曉之以理,她定會將操兒送回來。」
南宮燕分外好奇,連忙道:「快說,快說,人家絕對不會說給別人聽。」
慕容婉婷上次多虧楊飛相救,對他自是感激,可聞得楊飛要去探望宗主,卻支支吾吾,只說要請宗主夫人定奪。
「楊公子,請留步。」他走出不遠,慕容婉婷匆匆追來,面帶笑容道:「宗主改變主意了,說要見你。」
南宮燕低泣道:「操兒落在她手上終歸不是好事,禍是你惹來的,如果操兒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恨你一輩子。」
他吹滅紅燭,褪盡南宮燕身上的衣衫,撲將上去,正欲一逞淫慾,門外忽然傳來「篤篤篤」一陣敲門聲。
「娘家?我還有娘家嗎?」白玉霜露出苦澀的笑容。
楊飛礙著梅蘭的緣故,倒也並不想要二人的老命,聽後點頭稱是。
「誰說燕兒不去,等我和他成親之後,有了時間便去大漠探望萍姐姐你。」
「我這就去慕容山莊,請他們加派人手,四處尋找。」
「姑爺,這事不能讓小姐知道。」翠兒聲音壓得極低,避開楊飛色迷迷的目光,伸手將他拉出房外。
楊飛心想姜依萍見多識廣,便向她詢問:「她使的是什麼劍法?」
南宮燕倒也知道利害,對楊飛道:「這裏沒什麼好玩的,咱們也下去吧。」
楊飛揖手拜別,離開宗主府,他哪會想到慕容平對他有如此大的怨氣,連見都不肯見一面,看來以後女人真的惹不得。
廳內之人聞了動靜,慌忙站起,回首望來,見是楊飛,啊的一聲已是熱淚盈眶。
楊飛自恃這裡是南宮世家的地頭,即便不敵,亦不會有性命之虞,正好試試這一月來苦練之功。
楊飛心有此念,拜別倪昆,便匆匆來到宗主府。
南宮燕驚道:「那我也去瞧瞧。」
南宮燕道:「誰說要你的破劍,人家從來沒有尋過寶,聽到江湖上最大的寶藏就在你手上攥著,當然迫不及待了,不如咱們現在就去找表姐,和她商量商量,尋到寶藏之後,再二一添作五,如何?」
梅蘭掏出一方手巾,拭去嘴角血漬,靠在他胸口,淚如雨下道:「他,他剛剛出世三日,便早夭了。」
唯有南宮燕幸災樂禍,拍掌大笑。
南宮燕哼道:「是你活該。」雖出此言,卻自袖中取出絲帕,替丈夫拭去額頭的汗珠,忽奇道:「你臉上的巴掌印是哪來的?」
「是平哥不想見你,不關婉婷姑娘的事。」
楊飛反應倒快,揮掌一拂,急急伏首,劍鋒自他頭頂掠過,驚出一身冷汗。
南宮燕驚道:「你說的鏢貨莫非是蟬翼劍?」
南宮燕撅著嘴道:「不幹就不幹,膽小鬼。」
「你這混帳王八蛋,給本姑娘滾出落雁閣!」蘇雅生平首出臟言,啪的賞了楊飛一記重重的耳光。
南宮燕好奇的道:「萍姐姐,他們是隨你一同來江南的韃靼人嗎?」
二人齊聲應命,分頭行事。
楊飛牢牢盯著她,見她不似說謊,方才揖手道:「既是如此,蘇姑娘,在下告辭了,後會有期。」
梅蘭應了一聲,仍是痴痴望著床上的嬰兒。
楊飛哭笑不得,衝出舫外正欲救人,忽然遠遠傳來一陣長嘯,眼前一花,平空多出一人。
「你是說鍾敏鍾公子嗎?妾身素不留客,又豈會留鍾公子?」
「咱們正式成親洞房之日,來來,速速脫衣上床,與為夫洞房。」
此時二女方才姍姍歸來,南宮博見南宮燕毫無顧忌的與姜依萍挽在一起,因為並未看出姜依萍女扮男裝,頓時吃驚不已,接下來南宮燕的「淫」語更是令他驚得嘴巴差點都掉下來了。
楊飛心中一驚,喝道:「仔細道來。」
姜依萍輕輕推了罪魁禍首楊飛一把,「英雄救美,便宜你了。」
「小姐,姑爺!」翠兒敲了半天,見無人應,終於破門而入,她神色驚慌,不知發生何事。
夜色已深,楊飛死皮賴臉,總算央到與二女同房,不過卻非同床,還好他並非要與姜依萍重燃舊情,而是唯恐這個毒婆娘教壞了南宮燕,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楊飛心想慕容平的病恐怕不是區區風寒那麼簡單,否則宗主府上下哪用如何遮遮掩掩?他見到白玉霜,自然不會道出此行目的,白白讓白玉霜擔心。
楊飛大嘴吻來,二人在床上滾作一團。
楊飛頗為意動,有些猶豫道:「可是天香宮遠在萬里之外,你剛剛生了兒子,身子恐怕吃不消,再說……」
楊飛附和道:「如此甚好。」
「你不知道最好。」
難道她還會武功?楊飛與南宮燕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難道你知道她現在在哪?」
南宮燕大怒,絲毫不顧身著男裝,叉腰喝道:「去年就是這傢伙害得我差點沒命,楊飛,快將他拿下。」
楊飛愕然道:「你是說小蘭?」
二人勞累數日,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轉,楊飛懷擁嬌妻,卻不起床,反涎著臉笑道:「小燕子,昨晚為夫見你睡著了,故而沒有驚擾你,你現在是否該屢行人妻之責?」
「小蘭此言見外了,我這就命人準備客房。」
楊飛穿衣起床,問道:「翠兒,有話快說。」
「撲通」一聲,楊飛座后臨窗,他那一掌推波助瀾,不偏不倚,恰好將蘇雅推出窗外,落入冰冷的秦淮河中。
「十七。」南宮燕遲疑道:「怎麼了?」
梅蘭望了半晌,回過神來,強顏歡笑道:「楊大哥,小妹失禮了,不知他叫什麼名字?」
慕容平這幾日抱恙在身,家族大小事務都落在總管頭上,倪昆整天起早貪黑,忙得不亦樂乎。
眾賓客寒暄幾聲,留了賞銀,紛紛下船。
「聽說燕兒妹妹已為大哥生了個兒子,大哥可否讓小妹瞧瞧?」
楊飛剛剛端茶喝了一口,聞言又悉數噴到南宮燕衣襟之上,起身掩飾道:「我現在就去慕容山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南宮燕啐道:「你想得美,我們今晚要說悄悄話兒。」
楊飛道明來因,倪昆百忙之下,仍抽空命找畫師根據楊飛描述繪成梅蘭之畫像,遺人四處打探,就算將蘇州城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人找出來。
楊飛生恐問多了露出破綻,一時再也無語。
此次既然來了,若不去探病,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南宮博動容道:「看來那蘇雅別有企圖,為兄這就命人查探她是何人主使,至於鍾雷二人,只要他們不搗亂,這幾日也只好由得他們在此逍遙了。」
「楊冶操,陶冶的冶,操行的操,是我表哥取的。」
「聽到你們的精采事迹,為兄哪能安坐。」
在白雲山莊待了數日,捱到五月初八,時隔慕容平大婚剛剛兩月,乃楊飛正式迎娶南宮燕的良辰吉日,楊飛除了白玉霜,並無親人,婚宴雖然奢華,卻顯冷清,宴上客人只有南宮博兄弟及白玉霜,連慕容平也稱病不來。
南宮燕傲然道:「那是自然,你的那把破劍呢,快快取出,咱們現在起程。」
「真是豈有此理。」楊飛發了一通火,安慰道:「你先在寒舍暫居一宿,明日我去為你討回公道。」
「以後再找你們算帳!」
南宮燕疑惑道:「什麼日子?」
楊飛回首笑道:「小蘭,還有何事?」
「姓鍾的呢?」
自知理虧的楊飛連連賠罪,奪路而逃。
梅蘭低聲道:「不但如此,他這幾日還在蘇州城內一家名曰落雁閣的妓院,與一名叫蘇雅的女子日夜廝混,我前去尋夫,被他們亂棍趕出。」
楊飛正在猶豫,南宮燕將楊飛一推,道:「翠兒這麼晚敲門,肯定有十分要緊的事,還不快去開門。」
姜依萍搖了搖頭。
走出老遠,見鍾雷二人留在舟上並未跟來,楊飛方感心安,長長吁了口氣。
梅蘭快步奔上,本欲撲入楊飛懷中,聞言生生止步,神色幽怨道:「我聽說你今日與南宮小姐成親,特來道賀。」
不顧老鴇的阻擾,楊飛來到蘇雅所在閣樓。
恰好楊飛此刻心情亦是糟糕之極,捺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姓鍾的呢?」
他剛剛轉身,梅蘭忽然喚道:「楊大哥。」
楊飛心中煩躁,見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怒喝道:「有屁快放。」
「就在七日之前。」
楊飛提心弔膽,總算一宿無事,姜依萍並未如何教唆南宮燕,次晨便即告辭,連南宮燕請她留下觀禮也未應允。
「萍姐姐,你教我蒙古話好不好,你們說些什麼,燕兒半句也不懂。」
三人旁若無人的淫聲浪語,聽得南宮博呆若木雞:難道楊飛不但喜歡女人,亦好男風?
楊飛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生不忍,便道:「現在去瞧也行,不過你可不能驚醒了他。」
蘇雅冷聲道:「恕不遠送。」心想本姑娘才不想跟你這混賊後會有期。
楊飛鄭而重之道:「我師伯臨終之前,托我一件很要緊的事,這件事甚是隱秘,若非你是我妻子,我也決計不會說給你聽,你可千萬不可道於他耳。」
梅蘭悄拭淚痕,愕然道:「你如何知道?」
楊飛胸口氣血翻湧,惡狠狠的望著鍾雷二人,心知合南宮燕之力也不是二人對手,哪敢再次動手。
「蘇小姐!」
楊飛方才想起自己還將她摟在懷中,慌忙鬆開,有些尷尬道:「你我相交一場,你受了委屈,我這做兄長的自要為你出氣。」
楊飛心想你也不至於如此猴急吧?你姑爺和還未與你家小姐洞房呢!他大感刺激,點了點頭,向房中南宮燕道:「小燕子,翠兒說操兒有些不妥,讓我去瞧瞧。」心中默念:寶貝兒子,今日老子為了偷情,只好咒你這麼一次了。
翠兒偷偷瞧了楊飛一眼,支支吾吾道:「昨晚姑爺留下的那位客人,也不告而別了。」
楊飛勉強笑道:「你來晚了,宴席早散。」
楊飛微笑道:「但講無妨。」
楊飛好事被擾,強忍怒氣,問道:「翠兒,又有何事?」
楊飛聞她強詞奪理,暗暗好笑,又問道:「小燕子,你就真的如此想四處遊玩?」
南宮燕恍然道:「怪不得蟬翼劍會在你手上,我一定會讓大哥二哥幫忙找到蟬翼劍后交給你,完成師伯的遺願。」
此刻老鴇領著護院打手匆匆趕來,見蘇雅變成這副德性,立時哭天搶地,號啕起來。
「有你娘家幫忙,自是事半功倍。」楊飛語氣一轉,微微笑道:「其實被你表姐搶走的那柄蟬翼劍並非曾為鏢貨的那柄。」
若是平日,楊飛必定打趣兩句,可他愛子失蹤,哪有心情,乾笑兩聲,問道:「小弟聽說姐夫染上風寒,不知情形如何?小弟想去探望,婉婷姑娘卻是不允。」
「她連如此重要的事都肯告訴你,看來她真拿你當自己人。」楊飛聞得姜依萍並非為尋自己晦氣而來江南,暗暗鬆了口氣。
「是啊,我來晚了!」
楊飛對這毒婆娘既驚且怕,避之唯恐不及,哪敢相邀,可是南宮燕話已出口,阻止已是不及,只好順著妻子口風道:「是啊,你就留下來陪小燕子說說話兒。」
南宮燕道:「你老婆啊。」
「什麼時候的事情?」
自從楊飛那次與慕容平吵架之後,二人便結下心病,能避則避,連與白玉霜的來往也少了許多。
「原來你不會絲毫武功。」楊飛臉色訕然,扶著摔著臉青臉腫、狼狽不堪的蘇雅。
白玉霜嬌哼道:「你做過什麼,心裡有數。」
鍾敏不閃不避,暴喝一聲,將楊飛生生震退。
翠兒這才看清二人一絲不掛,雙頰頓時羞得通紅,慌忙背過身去。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楊飛深夜偷情,而且這是洞房之夜,心兒直撲撲直跳,隨翠兒拐過走廊,下了樓梯,本欲問翠兒不是住在隔壁嗎?轉念一想要偷情也不能在南宮燕耳畔偷啊,心中這才釋然。
楊飛信口胡謅道:「可能是見風之故。」
我們何時變成如此生分了?楊飛心中苦笑,道:「玉霜姐若是有空,多多回到娘家走動,小燕子可天天盼著你呢。」
來到底樓偏廳門口,廳門虛掩,裏面隱隱透出亮光,翠兒道:「客人就在裏面,姑爺,奴婢為了您,可是連小姐都瞞了。」
南宮燕被唬得一楞一楞的,呆了半天,急中生智道:「所以人家才要將蘇姐姐接回來,她相夫教子,什麼都會,人家不就能邊學邊玩嗎?」
楊飛苦笑道:「我來回奔波,連茶也顧不得喝一口,你總得讓我喘口氣吧。」
南宮燕一臉迷惘道:「人家越聽越糊塗了。」
楊飛心念電轉,吩咐道:「翠兒,你去命人備馬,我去個地方,小燕子,你帶著下人在府中四處找找,看看可有操兒的下落。」
「哪有此事?」
其實他也並非沒法子知道天香宮的詳細位置,太原軟香閣的香香乃天香宮中人,豈會不知,只是他發誓不再踏足太原半步,免得觸景生情,還要被楊同德大肆追殺。
「我是從我舅兄口中得知。」楊飛當然不會道出自己也是其中一名嫖客,欺瞞過去,勃然怒道:「姓鍾的簡直不是人,妻子生產,幼子早夭,他不但不悲痛,還在外面與別的女人鬼混,簡直是人面獸心。」
「其實蟬翼劍共有兩柄,假貨更多,被你表姐搶走的那柄為振威鏢局所有,另外那柄才是『妙手空空』丁小全從你家寶庫偷出來的,被我藏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只有兩柄合而為一,才可知道其中奧妙。」
楊飛哭笑不得道:「小燕子,現在深更半夜,如何能去?你忘了今晚是什麼日子?」
楊飛一陣感傷,他數月不見蘇花語,著實有些思念。
翠兒壓低聲音道:「姑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鍾夫人喜誕貴子,不知是男是女?」
楊飛猶豫道:「這麼晚了,操兒恐怕已然入睡,不如明日如何?」
他們夫婦二人這幾日成親,正是繁忙之時,故而兒子一直由奶媽日夜照看。
「這個……」南宮燕不好意思的垂首道:「可是人家壓根不會這些事。」
楊飛趕到慕容山莊,徑自去見倪昆,幫忙找人這等小事,自然不必勞動卧病在床的慕容平。
「什麼小蘭?」南宮燕怒道:「原來你昨晚偷偷去會舊情人了。」
南宮燕滿臉紅暈道:「這等羞人的事,你還好意思成天掛在嘴邊,啊!」
南宮燕臉現急色道:「那妖女上次對我下毒,這次會不會也……」
「就在城內,你們呢?」
楊飛大奇,心想莫非你這小妮子動了春情,芳心寂寞,要獻身於姑爺我?
楊飛回房之時,南宮燕已然熟睡,連丈夫回到身邊也渾然不覺。
「小妹有個不情之請。」
南宮燕數日前來慕容山莊探望慕容平病情,楊飛藉辭未來,昨晚他成親,慕容平也託病不出。
楊飛藉機下台,帶著二女拂袖而去。
「反正咱們也無事,不如一起去天香宮看望蘇姐姐,順便將她接回來。」
南宮燕道:「我才不管什麼小蘭大蘭,你快快去將我兒子找回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楊飛。
「眾說紛紜,有的說你向蘇雅求歡不成,便將人家扔到河中去了,有的說燕兒吃醋,將蘇雅推到河中去了。」
楊飛喚醒奶媽,領著梅蘭來到兒子床畔,楊冶操經過兩月調養,已有順產嬰兒般大小,此刻躺在搖籃之內,好夢正酣。
楊飛悶聲不語,引路前行。
誰要跟你去探望這毒婆娘?
南宮燕向楊飛道:「今晚我們兩個一起睡,你這傢伙自己找地方。」
「鍾兄,一會不見,你為何跑到這條船上了?」又是一條黑影掠上畫舫,正是雷洪,他望著女扮男裝的南宮燕,不禁微微一楞。
南宮燕哼道:「再說人家是小老婆,跟你一起去見蘇姐姐,還不知她母親願不願意見咱們,對不對?」
楊飛心中升起一種不祥之感,慌忙將她攙住,神色震驚道:「難道你兒子……」
楊飛哼了一聲,心想兒子不見了,你卻不著急?
南宮燕頗為得意道:「萍姐姐此次來中土,其實是代兄長向當今皇上求親,並與朝廷議和,如果她沒有回大漠的話,這些天肯定在京城。」
楊飛知她定是想起自己早夭的愛子,心中暗嘆,對梅蘭冒失的舉動也未阻止。
蘇雅冷冷道:「楊公子,敝閣不歡迎你,請回。」楊飛一而再,再而三出她的糗,若非她礙著矜持,早就潑婦罵街了。
「上次師伯押鏢在太行遭劫,其實鏢貨並未被人劫走,師伯最重信義,臨終之時托我將鏢貨送到大漠飛鷹堡。」
梅蘭怔怔道:「我何喜之有?」
回到家內,南宮燕與楊飛甫一照面,異口同聲道:「找到操兒沒有?」
楊飛哭笑不得,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姑爺,小姐,是奴婢。」說話之人是南宮燕陪嫁的婢女之一翠兒。
楊飛涎著臉道:「我不吭聲便是。」
「七日之前?」楊飛拍案而起,憤然道:「姓鍾的那時不是正在揚州尋歡作樂?」
楊飛回到來時所乘巨舟之上,南宮博已然迴轉,含笑望著他,目光頗為促狹。
楊飛探首內室,並不見鍾敏的蹤跡。
白玉霜臉色微紅,神情有些異樣道:「你不是更厲害,連兒子都有了。」
二女竊竊私語,楊飛運足耳力,勉強聽到「壞蛋、死鬼、色狼、淫賊」諸如此類。
他朗聲大笑,踏前一步,身形已至鍾敏身前三尺,一拳轟出。
梅蘭痴痴瞧著,淚水悄然滑下,伸手撫著楊冶操的小臉,宛若夢囈道:「好兒子,娘親總算找到你了。」
南宮燕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驚叫一聲,被楊飛打橫抱起,粉拳頗為不依的輕捶丈夫胸口,啐道:「怪不得萍姐姐說你是個淫賊。」
梅蘭神色微黯,幽幽道:「上次大哥自南宮世家手下救了小蘭一命,小妹尚未道謝,這次又要勞煩大哥了。」
「我家的船停在不遠之處,不如你也陪我們一起回去吧,燕兒還想和你聊聊天呢。」言罷,向楊飛使了個眼色。
鍾敏衣袖一揮,巨浪衝天而起,使畫舫搖晃不已,將楊飛那足有斷金裂石的拳勁化去。
南宮燕待四名貼身婢女向來親如姐妹,從來未曾大呼大喝,翠兒何時受過這等委屈,頓時哭出聲來。
梅蘭大喜道:「小妹一定小心翼翼的。」
二人相對呆坐半晌,楊飛頗感無趣,便道:「小弟府中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廳內是誰?
鍾敏絲毫不懼,玉簫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楊飛拳勢盡沒,所有勁道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
「剛才奴婢依例去看小少爺,卻發現奶媽的房門緊閉,如何叫也不應聲,無奈破門而入,才發現奶媽被點了穴道,小少爺也不翼而飛。」
楊飛愈發確定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哈哈,低聲道:「眼下是不能讓她知道,可是紙包不住火,遲早得讓她知道。」
楊飛愕然道:「姐夫為何不想見我?」
南宮燕嗔道:「都是你這色鬼害的。」
南宮燕將翠兒摟入懷中,不悅道:「兒子不見了咱們派人四處尋找便是,你幹嘛把氣撒到翠兒頭上?翠兒,剛剛還想說什麼?」
蘇雅推辭兩句,方應承道:「那雅兒便為各位獻上一段劍舞。」
南宮燕瞪著他的背影,跺足道:「死鬼,剛剛又去見女人了。」
姜依萍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好似在說你要人家留下來,到底要陪她還是陪你?
白玉霜懷有身孕已然數月,雖竭力掩飾,小腹隆起仍頗為明顯,楊飛避開她有些奇怪的目光,信口道:「想不到姐夫如此了得,這麼快便讓玉霜姐懷上孩子。」
「你說蒙古話有何用,恐怕你這一輩子也不會去大漠。」
南宮燕向姜依萍問:「萍姐姐,我們要回去了,你住在何處?」
鍾敏將蘇雅交給侍女,掃了隨後跟出的南宮燕一眼,哈哈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怎可帶女人出來掃興。」
翠兒道:「姑爺既然這麼想,那奴婢就放心了,還請姑爺找個借口隨奴婢來。」
楊飛又問:「那你現在又是我什麼人?」
楊飛又問慕容平所患何病,倪昆只說偶染風寒,並無大礙。
楊飛經梅蘭之事,興緻索然,只是想著明日如何為梅蘭討回公道,倒在床上,呼呼便睡。
楊飛行得數步,忽然一掌揮來,蘇雅迎個正著,一聲尖叫,倒在地上,順著樓梯骨碌骨碌滾落下去。
南宮燕美目一亮,道:「你不說人家倒忘了,師伯要你送劍到大漠,不是正好可以去找萍姐姐,萍姐姐現在想必尚未返回大漠,不如咱們現在就去找她,一起去大漠。」
她沉吟一下,應道:「好吧。」又用蒙古話對身後四名大漢說了幾句,那些大漢爭執了半天,最後終於離去。
翠兒急急道:「小少爺不見了。」
南宮燕連連點頭。
梅蘭仰起俏臉,破涕為笑道:「多謝楊大哥。」
「這劍是師伯讓我送到大漠飛鷹堡去的,豈可拿去尋寶,再說你表姐落在厲老邪手上,那柄劍多半也落於他手,你想跟厲老邪打商量,我可不幹。」
「奴婢也是這般想法。」
楊飛點頭道:「劍是在我手上,不過我可不會物歸原主。」
「是你?」楊飛瞧瞧四周,不見梅蘭,忍不住問:「尊夫人呢?」
南宮燕一想也對,便道:「此事看來需從長計議,等打探出天香宮的位置再去不遲。」
梅蘭一臉失望道:「那就明日吧。」
姜依萍微笑點頭。
來人衣衫雪白,迎風而立,背插玉簫,正是楊飛的老相識「玉簫公子」鍾敏,他懷中尚擁著全身濕透、氣息奄奄的蘇雅。
楊飛道:「奶媽見到偷走小少爺是什麼人沒有?」
舞得半晌,蘇雅忽然足下一滑,一個踉蹌,在眾賓客的驚呼聲中,連人帶劍直直向楊飛跌來,劍尖直指楊飛腦袋。
楊飛出門碰到翠兒,命她前去準備客房,便躡手躡腳的帶著梅蘭前去看望兒子。
楊飛十分嚴肅的點頭道:「你年已十七,身為人妻兒母,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怎可成天想著四處遊玩?」
翠兒搖頭道:「奶媽只說昨晚少爺走後未久,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發現穴道被封,小少爺也不見了,經奴婢查探,賊人在奶媽房內下了暗香,姑爺,還有一事。」
「人妻之責?」南宮燕會過意來,啐道:「色鬼,大白天做那事,羞也不羞?」
楊飛忽覺心如刀割,將梅蘭摟得愈發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