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天下第一
第一章 重返長安
楊飛驚覺不妙，連忙說道：「等一下，雲清，你該不會是要他跟著我去太原接人吧！」
「你就跟小貂兄一起去嘛！有什麼不妥嗎？」
原野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那是楊飛騎著駿馬，一路趕往長安。
付無忌見楊飛半天沒搭腔，於是問道：「你那天是怎麼離開飛鷹堡的？」
「難道說這個殺手，根本是在江湖上流竄？」楊飛說道。
楊飛一聽這話，怒不可遏，火大道：「原來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好！很好，我今天就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難怪你沒敢練那秘笈，我猜對了。」
楊飛非常懷疑蘇花語這話，不禁想著，究竟她現在是說真的呢？還是在說反話？自己又該怎麼應對她呢？
冷恨點頭不語。
楊飛心想，大概是因為冷恨三天來都沒有音訊，所以他們打聽消息去了。
「恐怕真是如此，山西布政司府、高氏雙怪、少林、武當……不管是官府還是江湖，已經有這麼多方的人馬，遭受到這個神秘兇手的殘害，難保之後不會有其他門派遇襲，不過，兇手的目的到底為何呢？」蘇花語說道。
楊飛不耐煩道：「你到底想怎樣，要打便打，不打便閃開，我沒空在這裏聽你們兩個老頭子唱戲！」
楊飛點了點頭，說道：「唉……這也不見得是好事啊……對了，冷師兄，你又是怎麼跟大和尚、老道士他們倆混到一塊兒去的？」
一路沿著長安城東西向的大街緩緩而行，左右兩旁街坊縱橫、格局分明，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在楊飛心中油然而生。
冷恨微愣，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且說楊飛熟門熟路地來到振威鏢局，一運輕功便上了屋檐，注意著院落里的情況。
付無忌一愣，又回過身來，挑著眉盯著楊飛半晌，而後又往前邁了兩步，說道：「好，就依你，你回來幹什麼？」
難掩心中欣喜的他，一回頭，看到蘇花語嘟著一張嘴，一臉老大不高興的樣子，才驚覺自己高興得太早。
楊飛連忙上前扶住冷恨，說道：「冷師兄，你別急啊！南海距離太原那麼遙遠，就算這兇手輕功再怎麼了得，也不可能三兩天就出沒在南海境地，你還是在這裏好好養傷吧！如果真的不放心，我可以請雲清遣人快馬送信到南海。」
楊飛喝道：「起來啊！你不是有一套絕門毒功，獨步武林嗎？怎麼了？獨步久了，成別腳了？」
「是啊，師妹一直惦著你啊！師父說要來長安、太原一帶，她說什麼也要跟來。」
「他們剛才說，唐四爺這次來，不知道又跟他們的總鏢頭說了些什麼。」
「蟬翼劍！」
他原本嚴肅慍怒的表情，忽然間轉化為一絲自信的微笑，沉聲說道：「你確定嗎？」
「這是美食佳肴啊！來長安不吃羊肉泡饃，等於白來了。你懂不懂啊？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呢！」楊飛一副地頭蛇的樣子，不客氣地罵道。
「可是我不習慣嘛！咱們關外不興吃這羊肉的……」
「有種，明知道我會對你不利，還敢自己找上門來。」
舒穆祿「哎呀」一聲，捂著頭道：「你怎麼打人啊！好疼啊！」
楊飛左閃右閃，發現這老頭子的步伐輕飄飄地宛如鬼魅，其攻出來的爪功也是軟弱無力，一點勁道都沒有。
楊飛心裏也擔憂付峻，畢竟付峻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而且在慕容家時，兩人也曾經對彼此釋懷，還約定了下輩子要做親兄弟。
「可惡……該不該跟去看看呢？」
楊飛一個側身，輕輕鬆鬆閃過唐無恨。
「怎麼回事？」楊飛愣了愣，疑惑道。
「她當然對我施了毒功，然而我卻一點事情也沒有，反倒是我還讓她中了玉燕子呢！」
「唉……我看是凶多吉少了，自從咱們離開大漠回來到現在，這麼長一段時間，總鏢頭派了這麼多人去找，都杳無音訊，看樣子是沒希望了。」另一個嗓音較尖銳的男聲回答道。
「哼！芸兒慘死，備兒成了廢人，你可安心了？」唐無恨冷冷地諷刺道。
楊飛走近一瞧，果然見得付無忌和一名老者，正在商量著什麼。
「四哥，我早說過了，你不是他對手。」付無忌又隔空傳音道。
付無忌輕喝道：「少說這種場面話，楊飛，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楊飛心想，就算被這樣的爪功給抓到，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損傷吧！
便在此時，兩人的對話彷彿驚動到了鏢局裡的人，有幾個趟子手已經走
「什麼？師父和師妹……你是說夢柔也來了？」楊飛驚道。
「不——」楊飛驚恐地抱著頭，失聲叫道。
「廢話少說！交出蟬翼劍，不然你就得死！」
漸漸地，楊飛開始深刻地體認到，何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這時，在唐無恨的眼裡，楊飛就像是被梅蘭的陰魂附身了一樣，一步一步走上前來要向他索命，逼得他幾近窒息，驚恐難捱。
正廳里燈火通明，裏面彷彿有人議事。
眾人紛紛吆喝著，抄起傢伙便將楊飛團團圍住。
楊飛還沒想到接下來該怎麼說的時候，又一人從外面進來，卻是舒穆祿。
這一點，令楊飛感到相當難受、大煞風景。
「走？去哪裡？」蘇花語明知故問。
付無忌一聽這話，眼裡猛然泛起一陣殷紅，面目猙獰道：「你說什麼！你還有良心沒有？虧峻兒還一直挂念著你這孽畜，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蘇花語續問道：「很陌生嗎？冷公子，依你看，這兇手有沒有可能是付無忌或是厲方邪？」
「大胆！」唐無恨大喝一聲，一個箭步飛身上去，舞起一對爪子，抓向楊飛。
「他們兩個是誰？你認識的？」舒穆祿也聽到那兩人的對話，知道其中必有蹊蹺，於是低下身子，趴在桌上，輕聲問道。
楊飛眉頭一皺，對唐無恨說道：「你就是唐四爺是吧？去你個糟老頭子，人人見了我，再怎麼不客氣，也會喚我一聲『臭小子楊飛』，你倒好，竟然叫我『蟬翼劍』，你是『劍迷心竅』了是吧！一點禮貌都沒有！」
楊飛和蘇花語面面相覷，然後又同時看向冷恨，異口同聲地驚疑道：「在少林寺內遇襲的？」
「上次有勞你幫我們救出明前輩，現在要請你幫我們做第二件事了。」梅雲清微笑道。
「很好啊！你去把李萬劍前輩和李夢柔接來，對我們梅家是一大助力。」正廳里，梅雲清贊同地說道。
唐無恨發現了事情的不尋常，連連退了兩步，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唐無恨臉色陡然一變，猛然間，他想起梅蘭死前的情景。
「該死！圍起來！」
「花語，我們走吧！」楊飛看著蘇花語道。
如此一來，楊飛倒也不再遮掩，索性縱身一躍，落在院落中，面向正廳大門。
舒穆祿眉頭一皺，心想：「這傢伙吃了辣椒了？火氣這麼大……」
「我想也是。」楊飛附和道。
「莊主有何吩咐？小貂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舒穆祿一拍胸脯說道。
原來，會造成今天這個狀況，還是楊飛自己活該。
楊飛一聽，瞪大了眼睛，盯著舒穆祿看，問道：「唐四爺！你確定沒聽錯？」
「是楊飛！」
楊飛向掌柜的一打聽，得知李萬劍和李夢柔確實下榻於此，只是一早兩人便出去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冷恨回應道：「我是不敢肯定，但是，所有遇害者的死因都一致，是被一種江湖上從來沒人見過的詭異武功所害，而且沒有一個死者留下全屍，全都是缺胳膊斷腿的。當然，你別忘了，這門詭異的武功，我可是親身見識過的……」
他於是態度軟化地說道：「罷了罷了，我也不是來跟你吵架的。這蟬翼劍，我可以自己想辦法來謀奪，只是現在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神秘兇手，到處濫殺無辜，昨日還大鬧華山派，萬一這個殺手鬧到鏢局來，你可有打算？」
就這麼閃了一陣子，楊飛忽然縱身向後一躍，擺出了通天拳的起手式，喝道：「老頭子，小心了！」
如果當時，楊飛在冷恨那兒，不藉著梅雲清的名義脫身，而直接跟蘇花語提議，一起去長安接李萬劍、李夢柔過來的話，就算蘇花語再怎麼彆扭，最後她還是會跟去的。
「你還挺自豪的……」
蘇花語見楊飛臉上一陣陰一陣晴的，知道他八成是在無謂地妄加懷疑，於是翻了個白眼，接著說道：「把他們接來梅家，彼此也有個照應，萬一神秘兇手找上門來，至少我們力量是集中的，不至於被各個擊破。」
「梅莊主，蘇姑娘，你們說的是什麼事呀？要我跟著楊少俠去哪？」舒穆祿饒有興緻地問道。
蘇花語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代替冷師兄，去長安接你師父和你的夢柔妹子過來吧！」
「是啊，小貂兄輕功了得，手腳也挺俐落的，真是不二人選啊！」蘇花語加油添醋地應道。
楊飛見唐無恨這副頹喪德性，也不想再理他，逕自說道：「我是後天絕脈，你的毒在我體內根本走不通！」
唐無恨退了兩步，陰笑一聲，說道：「哼哼！該小心的是你！」
楊飛義正辭嚴地說道：「表哥的安危，我自然是挂念的，如果我有他的消息，或是知道他有危險，我一定會救他回來，不過你要知道，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表哥，不是為了你！」
「不用你跟！我自己去就好了！」楊飛連忙揮手道，心想老子才不要跟醜男一起行動，要就派個美女跟著！
不過此刻，面對著自己恨之入骨的付無忌，楊飛倒也不心軟，說道：「活該，你作惡多端，老天爺讓你丟了兒子，算是你的報應！」
慌亂之中，振威鏢局和唐家的人馬被衝散成兩批人。一批由付無忌為首，帶著已成了廢人的唐備，往東面離開；另一批則以付峻為首，往南面逃竄。
楊飛這一句話，著實說到了付無忌心坎里。
「我猜的。」楊飛哼笑道。
冷恨瞪了楊飛一眼，語氣帶著三分忌妒。
「噓！別出聲！」楊飛突然一把抓住舒穆祿的手臂，示意舒穆祿住嘴，因為他聽到隔壁桌傳來這麼一句對話……
「這……話不是這麼說的……」
「你跟振威鏢局有什麼恩怨嗎？」舒穆祿又問。
「我也不記得秘笈的內容了，即便是想練也沒譜。」
對這一刻的楊飛來說，或許他寧願被陰狠的梅蘭刺死、被狡猾的唐芸毒死、被任性的朱玲芷煩死、被兇悍的清風咒死、被悲苦的姚柳青怨死、被狂放的姜依萍耍到死，也不願被舒穆祿跟著活下來。
「千真萬確！我飛山貂不但會偷東西，偷聽也是一絕！」舒穆祿自信且嚴肅地對著楊飛說道。
楊飛一聽到那兩人談論起自己，連忙撇過頭去，右手撐著腮幫子，冒出一陣冷汗來。
楊飛心裏不斷地鑽牛角尖，抱怨著自己的悲慘遭遇。
長安城是他長大的地方，城裡的振威鏢局原本也算是他的家。
「究竟要到何年何月，我才能安安分分地過著平靜的日子呢？難道說一旦涉入江湖，就非得永無寧日，連自己的家都歸不得嗎？」
「哼！我也不指望你！」
「不錯！少林寺方丈智賢大師的兩個師弟，智惟、智觀大師都死於這個神秘兇手的手上。」冷恨回答道。
楊飛話還沒說完，梅雲清又開口了。
「小貂兄，你來的正好！」梅雲清微笑道。
唐無恨痛苦地看著楊飛，緩緩用手撐起身子，勉強地蹲著，喘著大氣。
楊飛見梅雲清說得真切肯定，一時難以辯駁。
如今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令楊飛不勝唏噓。
於是，兩人來到了冷恨所說的，李萬劍和李夢柔下榻的地方——祥盛客棧。
楊飛聽付無忌這麼說，再加上之前在客棧里聽到的，心裏更加肯定，那個神秘兇手，八成就是厲方邪了。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楊飛有些焦急，也有些手足無措，一來是因為付峻的事，二來則是聽說華山彷彿也遭到神秘兇手的襲擊。
冷恨回答：「沒有，那人戴著一張皮製面具，一身黑衣，披頭散髮，根本看不出是何人，而且就他的身形體態看來，也很陌生。」
「你那天有見到我們和厲方邪的爭鬥嗎？」付無忌又問。
然而，敗就敗在楊飛多慮，跑去找梅雲清商量……
「你怎麼知道我看了秘笈后，覺得不能練？」付無忌問道。
話一說完，只見一旁圍著的那群趟子手們，紛紛癱軟地倒了下來。
「用兩條腿走的。」楊飛故意這麼說道。
「你要去哪兒？」舒穆祿問道。
楊飛環顧眾人，冷哼一聲，說道：「你們總鏢頭都不敢動我了，還圍著我做甚？這麼有種啊！還是活膩了？」
眾人一聽，紛紛緊張起來，卻還是做包圍之勢，同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楊飛愣了一下，隨即一巴掌往舒穆祿頭上拍去，罵道：「都是你打斷我！害我沒聽到他們後來說了什麼！」
「遠！很遠！」楊飛不耐煩地叫道。
蘇花語便把他們先前的推測，又和冷恨交代了一遍。
唐無恨艱難地站了起來，看著楊飛離去的背影，心有不甘，忽然一抬手，便向著楊飛的方向揮了過去！
唐無恨嗤之以鼻，說道：「我才不是她的師父，我只是利用她，利用了長白之盟，來對付你和梅家罷了。誰知道梅蘭這個蠢女人，辦事不力，還白白丟了性命，
唐無恨眉頭一皺，又噴出一口血，兩手撐地，差點沒又癱倒下來。
「不勞您掛懷。」付無忌懶得回應道。
「沒有。」楊飛否定道。
唐無恨見付無忌真的火了起來，倒也不再惹他。
「你……」
「誰跟你說師父在南海了？師父和師妹現在都在長安！」冷恨道。
說著，冷恨便站起身來，可因為他傷勢並未痊癒，所以才剛站起來，便穩不住身形，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嗯！好，那我即刻動身。」
唐無恨一見到楊飛，便緊盯著他背上綁縛的劍，根本沒把劍的正主兒放在眼裡。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聽說楊飛那小子得了另一柄蟬翼劍，窩在梅花山莊里，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幹嘛？」楊飛不耐煩地說道。
「倒是你，你為了蟬翼劍，搞出長白之盟圍攻梅家這麼大個陣仗，卻不曾見你為自家人付出過什麼！」
「不送。」付無忌還是不願搭理唐無恨，連正眼也沒瞧他一眼。
直到現在，楊飛還在問自己，為何遭遇如此凄慘，彷彿被鬼附身一般。
「魘朴清？好耳熟的名字……啊！你是梅蘭的師父？」楊飛驚道。
舒穆祿也沒在意，聳了聳肩膀。
「我去振威鏢局探探。」楊飛回答。
楊飛瞄了舒穆祿一眼，又看向門外，心想事情怎麼越來越複雜，一時半刻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魘朴清對我一點用也沒有？」楊飛說道。
梅雲清說道：「是啊，我知道你擔心單獨行動沒有人照應，正好小貂兄在此，他一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唐無恨往前走了兩三步，瞪大了兩眼，一副喪心病狂的樣子。
原來，那天厲方邪發狂之後，衝到塔外，便開始對在場眾人展開一陣殘殺。
思忖了一會兒，楊飛心中有了定奪，說道：「你在客棧里待著，跟掌柜的打聽一下，如果見得李萬劍師徒歸來，就和他們招呼一聲，讓他們在客棧里待著，等我回來。」
「四哥，你不是他的對手，別說我沒提醒你。」付無忌仍端坐在正廳之上，隔空傳音說道。
楊飛心頭一凜，思忖著：「莫非他們說的少鏢頭……是付峻？」
「哈哈哈……話別說得太早，你已經中了我的魘朴清，要不了多久，你便會倒下的！」
「喔！原來是這檔子事啊，你去就好啦，我要留下來，幫雲清姊姊護院。」
「不是梅花山莊，梅花山莊早讓長白派的一幫人給抄了，現在梅家遷到太原去了，據說楊飛是在那兒。」
付無忌回過身去，怒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下次要是你再出現到我面前，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見天色已晚，楊飛便隨意尋了個位子，也沒問舒穆祿的意見，便擅作主張地叫了兩碗羊肉泡饃、一碟炒粉魚、一盤鹼子、一壺黃桂稠酒，順便又向掌柜的訂了兩間房。
楊飛看著唐無恨離去的背影，正想跟去，看看這老頭子接著會耍出什麼陰謀詭計，卻忽然聽得付無忌的一句話，根本就是衝著自己說的。
「去長安接夢……呃……接他們啊……」楊飛一時沒有注意，措辭不甚小心。
「我讓他走的，你們都讓開！」付無忌坐在正廳里，運起功來傳音道。
楊飛開始運起手抄本上的內功心法，吸取了周身真氣為己用，將真氣聚于雙耳，頓時，方圓數十尺之內的動靜，都十分清晰地為他所聞。
來到了城中心，楊飛見得那座鐘樓，心裏更加感慨了。
「欸！你剛剛不是說，只是去接個人而已，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嗎？怎麼現在……」
「這麼久沒見了，去跟她打個招呼也好……」楊飛說出連自己都覺得好笑的話來。
「這怎麼成呢？你一個人只身前往長安，我跟雲清姊姊可是會擔心的呢！」蘇花語一臉壞笑道。
楊飛此次前來，主要也是想要知道付峻的消息，見付無忌這麼一問，態度開始稍稍認真，說道：「我沒見到他，他怎麼了？」
接著，付無忌便把當天在飛鷹堡里的情況，簡略地交代了一遍。
「啊？」楊飛一聽這話就傻了眼，沒想到蘇花語會這麼說。
「怎麼？只是去接個人而已，還要我跟啊？」蘇花語挑著眉說道。
「楊少俠，咱們距離長安還有多遠啊？」舒穆祿在後面大聲問道。
但他隨即又想起和自己情同手足的付峻，不禁心頭又是一陣焦急，不知生死未卜的付峻，現在是否安好？
然而正當楊飛想
楊飛再一回頭，那兩人已經走出客棧了。
唐無恨渾身一顫，不知道楊飛是怎麼看出他毒功的路數，不過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有些驚恐地看著楊飛。
就這樣快馬加鞭地行進著，到了傍晚時分，兩人順利地進了長安城。
「唉呀，一想到那天的情景，我可真是心有餘悸啊！」
唐無恨狂笑道：「哈哈哈……楊飛，你以為我剛才是真的要打你嗎？我剛才施展的，是我獨步武林的絕門毒功，魘朴清！」
尖聲男子道：「是啊！你說這殺手會不會便是厲方邪啊？那天咱們從飛鷹堡逃出來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見，他徒手就把小六子給撕了個四分五裂……」
楊飛聽冷恨這麼說，一顆心頓時便飛到長安去了。
「清虛道長是因為先前為南宮家助陣，所以身在太原；慧德禪師則跟我一樣，是來追查兇手下落的。」
付無忌點點頭，說道：「說得也是，我想，你應該已經練成蟬翼劍上的武功了吧。」
「哼，那天我人便在山上，等著梅蘭帶著蟬翼劍回來給我，想不到她卻失敗了，真是太沒用了。」唐無恨不屑地說道。
楊飛瞄了唐無恨一眼，突然覺得殺一個這樣的老頭子，一點意思也沒有，於是便也沒了繼續爭鬥的興緻。
他飛起一腳，重重地踢中唐無恨的心窩，唐無恨登時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到牆上，趴了下來。
「無忌忍辱負重，委身振威鏢局，這一切都是為了唐家！四哥，你休要如此含血噴人！」
楊飛一邊說著，一邊前進，漸漸將唐無恨逼到了牆邊。
「不，有什麼話，站著說吧。」楊飛硬著骨子說道。
「唉……怎麼會這樣呢……」
冷恨擔憂道：「我必須趕緊回去稟報師父，讓他們嚴加提防。」
「回來看看振威鏢局，被你糟蹋到了什麼地步。」楊飛回答。
楊飛心頭一緊，看來自己藏匿的功夫還不到家，也不知道付無忌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
「楊少俠……」舒穆祿喚道。
冷恨思忖半晌，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如此看來，這兇手的確很有可能是厲方邪……」
然而，付無忌在預定的會合點上等了三天三夜，都沒有等到自己的兒子，想回去找，卻又欲振乏力，同時也擔心會再度遇上厲方邪，所以最後只好先回鏢局再做打算。
「說的也是，那我去找雲清商量一下。」楊飛一拍掌，鬆了口氣，連忙把梅雲清給搬了出來，藉機脫身了。
蘇花語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冷公子，你與那神秘兇手交過手，你可曾見得他的面貌？」
他說道：「今天就這樣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們這些唐家的爛人，以後罩子放亮點，別在我面前出現！我走了。」
「他們是振威鏢局的趟子手，不過我跟他們不熟。」楊飛小聲回答。
「不知道少鏢頭現在到底身在何處？」一個粗聲粗氣的男聲這麼說著。
楊飛這才得知唐芸已死，心裏嘆道：「唉……可惜了，不過也算她活該倒楣，誰教她行事陰險！」
「你……你……」唐無恨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微微抬起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豈料付峻這一失蹤，可真是失蹤的夠徹底，至今仍未有任何音訊。
尾隨著楊飛的另一馬上之人，卻不是蘇花語、也不是梅雲清、更不是花字堂的那些妹妹們，而是興安寨二當家，飛山貂舒穆祿。
「搞不好他並沒有什麼真正的目的，純粹只是因為走火入魔了，所以才到處瘋狂地殺人吧……」楊飛說道。
與此同時，付無忌依舊端坐正廳，氣定神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這段日子，我已經派遣過兩次人馬，順原路往飛鷹堡去探查，也透過江湖上的關係，打聽他的下落，可是到現在都一無所獲。」付無忌黯然道。
「楊少俠，咱們現在該上哪去啊？」舒穆祿見楊飛一臉失神，漫無目的，不禁問道。
「你這混帳東西，不幫忙便算了，少在那裡危言聳聽！」唐無恨喝道。
「下來吧，小子，站在屋檐上很危險的！」
楊飛回過神來，恢復了無賴德性，態度惡劣地回應道：「啰唆什麼！」
楊飛問道：「你這魘朴清，毒性是走經脈的吧？」
楊飛疑道：「你們怎麼肯定這是同一個人所為？少林寺距離這裏甚遠啊！」
「蟬翼劍確實在我手上！」
楊飛說完，便回身往門口走去，便
唐無恨噴出一口血來，沒想到楊飛才飛起一腳，竟然便將自己擊成嚴重內傷，令他經脈血氣大亂。
那慘叫聲回蕩于正廳內，旁人聞之，無不感嘆其凄厲……
「芸兒為了蟬翼劍而死，備兒為了蟬翼劍成了廢人，你現在卻只顧著找自己的兒子，不管蟬翼劍的事，如此你對得起他們、對得起唐家嗎？」
「梅蘭死了？你有見到她最後一面？」楊飛問道。
付無忌一聽唐無恨這話，當下發起火來，說道：「四哥，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芸兒慘死，我著實無力，痛心疾首；備兒現在泡在葯缸子里維繫著生命，每日都是我親自施藥照料。」
「可惡啊——」唐無恨大叫一聲，再度舞起爪子，攻向楊飛。
楊飛哼笑道：「就以我現在的功力，也不見得會輸給你。」
「殺我？好啊，到時候，我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楊飛說到這裏，也不願再多說，轉身逕自離去。
「楊少俠，這羊肉好膻啊！我可不可以叫個餃子什麼的？」舒穆祿望著眼前那碗羊肉泡饃，愁眉苦臉地說道。
蘇花語一聽，略顯緊張道：「慧德禪師為何要追查這兇手？莫非少林寺也有師父遇襲了？」
付無忌眉頭一皺，卻也不願再跟楊飛糾纏，直接問道：「當日之後，你可曾再見得峻兒？」
唐無恨搖了搖頭，惡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明日一早，我便回川蜀本家，你有什麼事要轉告大哥，就跟我說一聲吧。」
只聽得付無忌說道：「四哥，我真的沒有餘力再去探尋蟬翼劍了。峻兒失蹤后，我寢食難安，沒有一日安寧。」
「我想，她應該就是那樣毒發身亡的吧！而你呢？恐怕你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活著，你卻見死不救，對吧？」
付無忌嘆了口氣，說道：「當日，你們三人翻過暗門之後，厲方邪便逕自盤坐下，練起那銅鏡上的武功秘笈來……」
楊飛聽到這裏，心想這兄弟鬩牆，還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你真是什麼都不懂啊！老子是振威鏢局出身的，哎！別吵我，我要聽他們講些什麼……」
付無忌說道：「厲方邪只參了那銅鏡上的秘笈沒多久，便已功力大增，走火入魔。」
他盯著楊飛，說不出話來。
忽然間，那張臉扭曲了起來，極度地猙獰，怒目圓睜，青面獠牙，儼然成了地獄里的羅剎惡鬼……
付無忌站在正廳大門旁，看了楊飛一眼，回過身去，說道：「進來坐吧。」
楊飛收起通天拳的起手式，往前走了一步。
「怎麼會這樣呢？以往跟著我楊飛到處跑的，無論正邪、不顧尊卑，向來都是長得好看的女子啊！為什麼今天我會淪落到這般地步，被這麼一個惹人嫌惡的醜男給纏上了？」
楊飛起了個話頭，而後便將自己獲得蟬翼劍的始末，概略地講了一遍。
楊飛又往前走了一步，說道：「你想，那天在山崖邊這麼大個陣仗，梅蘭有可能不對我施放毒功嗎？」
楊飛說道：「不，不是我練成了劍上的武功，而是因為我後天絕脈，所以劍跟了我。其實，我才不希罕這柄劍。」
那粗聲男子又道：「唉！這一陣子江湖上真是紛紛擾擾，先是蟬翼劍落入東廠，後來出了個瘋子殺手，連華山派都難逃一劫！」
卻在此刻，剛剛才走出院落沒多久的唐無恨，也聞聲回來了。
要知道，這少林寺乃佛門武學聖地，寺內門禁森嚴，名師高人無數，而這神秘兇手竟能闖入，殺害了智惟、智觀兩位大師，還能脫逃出去，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這蟬翼劍上的武功秘笈，你又不是沒見過，那天在飛鷹堡里，你不是親眼見到了秘笈的內容嗎？你覺得那能練嗎？」
「哼！」唐無恨見自己放低姿態，付無忌卻仍舊不買他的帳，頓時也無法再忍，於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冷恨面無表情地聽了半天，眉頭略為一皺，最後說道：「這麼說來，你和南宮博兩人，倒是名正言順地成了這子母二劍的正主了。」
一般來說，鏢局趕趟子差事，通常都會事先約定好，萬一遭逢意外時，該使用什麼樣的連絡方式，或者預定一個安全的會合點，振威鏢局當然也不例外。
「你想去太原見你的夢柔妹子嗎？」蘇花語冷冷地問道。
頓時，一陣陰冷的感覺從楊飛的背脊竄上腦門，他有些驚懼地撇過頭去，正好看到舒穆祿那張傻愣愣地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