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之花》第一次騎士道征伐戰

第四章 宣誓效忠,終身侍奉

第一次騎士道征伐戰

第四章 宣誓效忠,終身侍奉

夏爾初聞還有希望的喜悅消失殆盡,整個人頹然坐回到馬鞍上,把臉上的神情掩飾在垂下的髮絲里。
不想做得太過分的科爾賓想了想就扭頭返回,揮手讓勃艮第貴族們撤去武器,直視著這位波旁公爵繼承人。
夏爾在後面大叫一聲,他著急地踢了踢馬腹只欲攔住上去攔住科爾賓的歸路。前面被他罵為勃艮第賤種的勃艮第貴族二話不說拔出了腰間的利劍架住這位來自波旁的伯爵。
想要出去作戰?
「這和閣下來到里昂有什麼關係?」科爾賓有大把事情要做,每一件都關乎上千人的生死存亡,他沒時間去聽一個感情受傷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傾述,哪怕他是個伯爵。
一個勃艮第賤種出口,科爾賓帶來的勃艮第貴族就要發怒了,科爾賓抬手制住他們。追悔莫及的夏爾完全沒注意他引起了眾怒,他越說,神情越是激動,臉上布滿了怒不可遏的猙獰:「即便她是我父親情婦生的,可從小到大隻要她張嘴,我會盡自己的所能去把我有的都給她,每當她被我母親懲罰,也是我去保護她……」
科爾賓引爆導火線,整個大廳先是一靜,勃艮第貴族都在權衡利弊,有第一個人提出觀點后,所有人立時相互爭吵。
在這裏,克萊蒙伯爵頓了頓,微風盪起腮邊的髮絲,憂傷的雙眸中帶著決然,只見他手臂微微抖動了幾下,聲音響亮無比。
早在科爾賓出來前,他就從勃艮第人和托馬斯那裡得知了波旁公國在他進攻第戎的時候,徵召了數千想去占勃艮第人的便宜,結果卻被勃艮第的要塞拖住腳步。
波旁的夏爾是有一個有著王室嫡系血脈的伯爵,將來,他還可能是公爵,身為一個高高在上,主宰萬人生死的權貴,要他向一名連騎士身份都沒有的自己低頭,並以一名騎士而不是附庸的身份向他宣誓效忠,這萬萬沒有可能。
「以騎士之名,我願意持劍捍衛騎士團的榮耀。」
克萊蒙伯爵夏爾騎馬,立於波旁公國軍的前列,身後立著一名高舉波旁斜紋鳶尾旗的波旁騎士。
夏爾的效忠令科爾賓非常頭大。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這位伯爵,眼中的景象彷彿瞬間凝滯,驚人的變故讓他們目瞪口呆,一個伯爵居然要向聖槍守護者騎士團行效忠禮。
可以,指揮權全部必須上交直到征戰結束。
科爾賓的另一個顧慮就是,波旁的夏爾想加入作戰絕對不是出於歉意,一定是另有所圖才趕來的,士兵萎靡不振和夏爾邋遢的容貌足以說明這次行動是臨時起意,否則,死要面子的貴族會願意出大糗給人看?
現階段大家相安無事,但上了戰場怎麼辦?
等了好幾分鐘,覺得時間夠了,科爾賓對左右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對不起,騎士加入騎士道征伐戰的期限一過。」科爾賓搖搖圖當眾拒絕道,他這不是刻意報復。
「以全能全知的主為證,夏爾·德·波旁……」
「我在此地以一名騎士的身份向聖槍守護者騎士團提出加入的懇請。」
雙方越來越近,坐騎賓士速度隨之緩了下來,科爾賓正狐疑對方來里昂原因,進入瞳目的夏爾令他科爾賓大吃一驚。布滿頭皮屑的頭髮一縷縷粘在一起,神情懊喪,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像極了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獸。
在座的,不是男爵就是子爵,要不就是公爵,連前法蘭西大元帥都出來了。作為倡導人的科爾賓就一個騎士團大團長的身份,連個騎士都還不是。
背對明亮的天穹,來自波旁的克萊蒙伯爵從腰間抽出名貴的佩劍,眾人聞聲紛紛回首,只見夏爾走出幾步,單膝跪下,雙手捧起佩劍緩緩高舉于首,溫和的光輝越過伯爵的頭顱投到劍上,劍身立時泛起耀眼的光輝。
科爾賓避而不見,群情洶湧的貴族們百折不撓,於是,聖槍守護者騎士團在4月19日的里昂召開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軍議。
糧食,這可是科爾賓的心病。馬孔的存糧大致能支撐起一支5000人軍隊2個月左右的食用,要是加上這批經過科爾賓目測大致有600人的廢物加入,2個月左右就要縮短成1個半月了。
哦,忘了,還能勉強湊合一下,起到個濫竽充數的效果。
隱藏在隊伍里的矛盾通通提前爆發出來,總好過上了戰場才出現。
目光放回到這位公爵繼承人臉上,科爾賓淡淡地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後悔也沒什麼用。」
軍議被迫暫時停止。
科爾賓策馬上前,俯視著俯首的伯爵:「克萊蒙伯爵,你清楚向我行騎士禮意味著什麼?」
闖進議事廳的衛兵感受到幾十個大人物們投過來的憤怒眼神,他彎下脊背,戰戰兢兢地道:「波旁公國的軍隊,出現在城外3里的地方。看旗幟,應該是波旁公爵繼承人本人無疑!」
夏爾答道:「清楚,但我無怨無悔。」
阿曼涅克伯國,這個被人挖走的牆角就可是騎士團要去征討的目標,征討者挖走法王的附庸,還真是夠諷刺的。
「以騎士之名,我願意成為守護天父國土的一員。」
參議者,公爵1人,子爵2人,男爵12人,帶爵士頭銜的騎士18人,總計33人,而真正屬於騎士團的人參議者只有老爵士西蒙1人,勃艮第貴族階層上流人物們佔據了席位90%。
瑞士雇傭兵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抵達里昂,被瑞士人訓練的騎士團長槍手進度一般,科爾賓去那裡看過,農民出身的領民在一個月的時間勉強能在大小方陣間變化,徐徐前進時隊列還算整齊,但是想要做到像瑞士人那樣保持大致的水平線進行疾步衝鋒還得很長的路要走。
里昂禁閉的城門在此時大開,面對這樣一支遠遠望去士氣極其低落的軍隊,科爾賓帶著一票勃艮第貴族,由上百名集中起來的士兵護送出門。
夏爾在利劍的威脅下,扼住韁繩。見無法衝過去,夏爾踩著馬鐙,伸長了脖子,急切地大喊道:「難道就沒有彌補的辦法了嗎?」
想要令手下桀驁不遜的勃艮第人暫時聽話,朝令夕改是大忌。再看看波旁公國來的軍隊,除了幾個身著重鎧明顯是騎士的人還能保持一名戰士該有的樣子,其他人完全就是頭喪家之犬,這樣的人加入征伐戰,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費糧食。
軍議一開始,科爾賓不給各位勃艮第貴族暢所欲言的機會,作為第一個發話者,科爾賓一開口就強調了一件事情,指揮權!
「他們不是在勃艮第被困住了么,偏偏能在這時候趕來里昂,說不定又是勃艮第人弄的詭計。」瘟神還是早些送走的好,科爾賓見夏爾張了張嘴還想爭辯,他調轉馬頭說道:「我們在里昂等了2個月,給夠了各位時間,但你們依然來晚了,過時不候,克萊蒙伯爵閣下請回吧。畢竟,守時也是一名騎士該有的品格。」
夏爾呼出一口濁氣,望著地面很好的掩飾住湧出淚花的眼角:「我是來參加騎士道征伐戰的。克萊蒙伯爵帶著波旁人,真誠地想要加入貴方。」
「等等……」
把喧鬧的議事場盡收眼底,科爾賓也不管這些勃艮第貴族,只是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以騎士之名,我願意向騎士團大團長奉上我的寶劍,宣誓效忠,終身侍奉。」
長久地等待讓不堪重負的馬匹焦躁地刨動土地,夏爾回首,後方的波旁公國軍東倒西歪,憤恨讓夏爾咬了咬牙。
爭吵中,勃艮第人有分裂成幾個派系的傾向,但猛然打開的議事廳大門打斷這種趨勢的發展。
遠遠看到幾十騎從城門湧出,夏爾伸手揉搓了下臉,把眼角堆積的眼屎弄走,這才打起精神迎過去。
夏爾慘笑一聲,嗓子塞進了什麼東西,言語間艱難而費力:「可我真沒想到自己妹妹居然會為了個男人出賣我!十幾年來,我一直拿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妹妹!我付出了那麼多,可她都對我做了些什麼!她不但把你趕走,還跑去勃艮第人那裡通風報信,讓勃艮第人提前獲得準備,更是在戰場上,跟一個勃艮第賤種摟摟抱抱!為什麼?!」
「方法還是有的。」
被期盼的目光注視著,科爾賓決意要讓他知難而退:「聖槍守護者騎士團招收新成員沒有任何期限。伯爵閣下可以加入聖槍守護者騎士團,以一名騎士團成員的身份,就能參加騎士道征伐。」
手下在往日全是些說一不二的當家作主的掌權人,軍隊要是沒有明確的規定出一個統一的指揮,上了戰場也是給人去送菜。
沒有攻城器具,沒有太多的補給,波旁公國的軍隊兩手空空地來到里昂城牆前方的空地上,就一直待在那裡。
知恥而後勇的勃艮第人歷經兩個月的修養,對抗天父的懲罰從此一去不復返。勃艮第人活蹦亂跳,那還等什麼呢!趕緊去群毆阿曼涅克伯國啊!
加入騎士道征伐確實是臨時起意,不過不是勃艮第人的談判條件,而是夏爾自己的想法,他必須加入這場戰爭,他有充足的理由!
最近的幾天,他們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天天去催戰。
那不是挖法王的牆角么!?
雙方几句簡單的問候下來,他悔恨道:「我真後悔,當時,我真不應該讓你離開。」
科爾賓望了一眼夏爾帶來的波旁軍,軍容不整,去佔便宜的波旁公國軍一定沒能從勃艮第人那裡討到好處。
利刃回鞘的聲音隨之響起,馬匹腿腳邁動,踏踏作響,夏爾手忽然緊握又松下,他翻身下馬,靴底落地間,塵埃四起。
科爾賓坐騎一轉方向,勃艮第貴族紛紛讓出一條通道,夏爾獃滯地望著那道越走越遠的背影,欲哭無淚。兩個月前,波旁還被勃艮第人當成三明治,夏爾能獲知有騎士道征伐這情還是從前來談判的勃艮第信使透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