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也瘋狂》第二卷

第294章 省親

第二卷

第294章 省親

她卻尋找著自己母親的靈位,從中堂向後走去,果然有一個后屋,而屋子裡,擺放著三個靈位。
「那個,那個啥,大姨子,我是陳露對象李雷!都叫我二雷子,嘿嘿。」
陳露現在已經和以前完全的大變樣了,腦袋後面綁著個馬尾,那股子都市墮落女的氣質完全消失,滿臉的幸福模樣,渾身上下充滿了鄉土氣。
她伸出手來,然後撫摸著陳露那皸裂的臉,修復術第一次當著人面的露了出來。等她鬆開手,陳露的臉就已經瞬間變得吹彈可破,白凈水靈。那雷子剛躲到中堂殺西瓜去了,剛用盤子裝了西瓜回來,卻見陳露那小臉突然變得水靈了,不由得看的呆了,他突然道:「我的媽呀,媳婦兒,你臉蛋子抹啥了,怎麼突然漂亮了!」
「姐,這位是誰啊,快進屋進屋!二雷子!你快走幾步,我姐來了!」
但是,那喜悅之情遮掩不掉,像個孩子似地開心著。
陳珂笑而不語,也不想解釋了。
陳珂含淚點著頭,看著陳露的那張臉,不住的笑著。
陳珂定睛一瞧,還沒瞧出是誰來,卻見一聲大叫,那黝黑的女人喊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陳子昌的,陳珂媽媽的,還有那個王莉娜的。
陳珂看著看著,眼睛卻濕潤了。陳露果真是變了。
陳珂的嘴巴撐的可以放進去個雞蛋了,陳露竟然結婚了!她在農村結婚了啊!
陳珂還一時緩不過神來,以前那個刁酸野蠻的陳露哪去了?卻見她招呼著後面的那個扛著鋤頭的男人,一臉幸福的讓陳珂進門。
她熟悉的兜開紗門,然後從旁邊倒扣的鐵碗里抹出一把鑰匙開了門。屋子裡一股清爽氣息傳來,她讓陳珂先進了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屋子已經被改的煥然一新,中堂的牆壁也粉刷過了,地面也換上了亮堂的地磚。灶膛上也用灰抹的乾淨平整,一口大鍋和煤氣灶也都全了。陳露開門讓陳珂進了屋,然後人就出去不知道在院子里說著什麼。陳珂進屋后,發現屋子裡也裝修過了,換了一些新傢具,還有一個大喜字貼著,牆壁上也掛著陳露和那個雷子的結婚照,原本陰暗的老屋這麼一裝扮,竟然也是像模像樣,和一些新婚夫婦的喜房沒啥區別了。
「姐,你別哭了,不開心嗎?」
「露露,這……」
陳露一愣,然後就蹭了下屁股,起了身,去地下的衣櫃鏡上照了照。看著鏡子里那張久違的臉她也愣了,頓時就看向了陳珂,問道:「姐,你剛才是不是在我臉上抹啥了,怎麼這麼白了!」
「姐,別怪我當初不告訴你。其實,你走後我就把手機給扔了,本想混吃等死,在石頭溝混日子的,所以你的聯繫方式我早就給丟了,是沒法聯繫了啊。但是我也沒有從農村生活過,什麼都不會,連煮飯燒火都不會,就只能去商店買吃的。二雷子就是那商店老婆婆的二兒子,他大哥開的商店,這一來二去就說的熟悉了,然後我每次懶得去村子,就二雷子定期的給我把東西送來。」
吃完飯,陳珂和陳露就正兒八經的在靈堂里拜祭了陳珂的媽媽,和陳露的爸爸媽媽。免不了俗,他們也弄了盆燒起了紙錢來。
「有一次我發了高燒,三十九度,燒的稀里糊塗的,我覺得自己就要死了,這時候二雷子碰上了,二話沒說,也沒有車,大半夜的順著馬路給我硬是背到了縣裡的醫院里,他足足背著我跑了一晚上,那一晚上我一直發燒說胡話,他就一直哭,等到了醫院,我進了急救室,他也進了病房,兩隻腳丫子愣是跑的腫了。姐,你說有人這麼對我,我還圖個啥。二雷子當天也勇敢了一回,讓那護士長跟我提了親,我啥話都沒說就答應他了。半年多了,我倆的日子過的好著呢。這房子都是二雷子家裡給裝修的,院子里的東西全都是二雷子弄的,他什麼都不用我伸手。我也跟著下地學農活,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日子安逸。當初咱們爸媽在的時候,不就是因為不知足嗎,我現在倒是什麼都看透了。不過,沒想到這幸福就這麼簡單,姐,別說你沒想到,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會有一天變成這個樣子。」
「哎呀,姐,你在這那。等會再來燒香吧,走,先上屋裡歇會去。你們走了好久了吧,肯定都累了。雷子啊,洗點草莓柿子!」
說吧,熱絡的籠著陳珂,把大門上的鐵鏈子摘了下來,拉著門讓陳珂進。
陳露見陳珂一進門就四處張望,憨厚的笑道:「姐,不認識了吧。嘿嘿,我和雷子結婚後,這些都是他幫我打理的。雷子人好著呢,我倆現在過的別提有多幸福了。」
那個屋子裡一直住著一個美麗的女人,今天,那個美麗女人的女兒回來了。
陳珂進了那扇大鐵門后,發現院子里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院子中間有一條過道,用磚砌的整齊。兩側是整齊的菜田,裏面的小菜長得喜慶,更討人喜歡。旁邊還有一個牲口棚,一頭大騾子打著響鼻兒,呼哧呼哧的抬著頭。牲口棚的對面還有一個豬圈,一頭老母豬亮著肚皮躺在裏面,時不時用尾巴掃一下落身上的蒼蠅,看著悠閑的很。
而這三個牌位里,陳珂媽媽的牌位卻是在最上面。而前面的貢品碗里的水果還是新鮮的,靈堂屋裡也瀰漫著淡淡的熏香氣,香爐里還有三根未吹散的香灰。
倆姐妹這麼一哭,卻讓雷子慌了手腳,他撓著後腦勺端著鋁盆,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你是……陳露?」
石頭溝,她回來了。
四月五號,天上下著清爽的小雨,陳珂提著手提袋和霜兒一起出現在了小縣城的路牌下。而後,她們連個轉了長途客車,顛簸了一路,在夾雜著灰塵和各色面色純樸的石頭溝村民的塵土路上站定下來。
這麼說著,那眼淚疙瘩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陳露哪裡還能忍的住,眼一閉,這淚水就跟丟了閘門似地,是止也止不住了。
陳珂不知不覺中,連稱呼都變了。可是,她一抬頭,看著陳露那曬得黝黑的臉,和明顯粗糙的手掌,這麼一開口,竟然滾了兩個大眼淚珠子來。
兩人對望一眼,突然擁抱在了一起,嚎啕大哭,卻帶著笑。
陳露見著陳珂哭了,連連手忙腳亂的從身後抽出了一卷手紙來,抻出了一條就要給陳珂擦臉。陳珂毫不介意的接了過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擦乾淚痕,她道:「露,我高興。真的,我替你高興。」
「姐,別這樣,你怎麼了啊,快擦擦……」
這漢子一出口,陳珂就笑個不停,她不住的點頭,心裏眼裡都是笑意。
陳珂和陳露這才鬆開,笑著擦了眼淚,一黑一白兩隻手卻握著不鬆開。
晚上,陳露直接在院子里架了張桌子,做了一桌子菜,和陳珂談著這幾個月來的生活,一旁的雷子總是默不作聲的笑著,時不時的還給媳婦夾幾下菜。
眼前這個看起來質樸曬的黝黑的農村婦女就是當年的陳露!
「你,你們怎麼了!哎呀,別哭了別哭了,來吃點草莓,我剛摘的!大姑子,露子,你們別這樣啊!」
陳珂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陳珂站在大門口,有些不敢敲門。
陳珂和陳露回了屋子,坐在了炕沿上。她回頭從擦得鋥亮的窗戶往外看,就見那個憨厚的農村漢子正抱著一捆草料放到牲口槽里,又在院子里摘了點草莓和西紅柿,放在院子里的洋井下,吭哧吭哧的抽了些井拔水,老實的洗了起來。
沒有開車來,陳珂並不想打擾了這個山溝的寧靜。一條小河環繞在石頭溝的外圍,那條小河就是養育了石頭溝幾輩子人的命根子。順著河可以走到村子里,村子里有一個掛著打了鐵一樣的髒的門帘的小賣部,在那村子的外面還有一個破爛的屋子。
「是啊。姐先進屋,等會我再跟你說詳細說。走走走,那個姐姐,你也別客氣。」
陳珂一邊將黃紙丟進燒火盆,一邊在心裏暗想著:「媽媽,你就安心的讓陳露伺候您吧。陳露不是以前的那個陳露了,她想將功贖罪,咱們就依了她,然後,原諒她吧。」
正在猶豫著,就聽見了笑聲從西邊傳來。西邊是一片麥田,一個曬得黝黑的女人和一個扛著鋤頭的男人從田壟那邊走了過來。
原諒她吧。
說罷,那個女人快步走了過來,頭髮上還沾著泥巴,穿著清涼的格子布衫,完全是一副農村婦女的形象,一條圍巾圍在她的脖子上,她一邊用圍巾擦著臉上的汗一邊向陳珂快步走來。
「你……你結婚了?」
「哎!」
「是啊!姐,你咋不認識我了呢。嘿嘿,這眼瞅著清明,回來給媽上香的吧。走走走,快進屋子!」
看著紙錢一點點化成灰燼化成黑白落在盆里,陳珂心裏那個坎終於平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