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五章 天籟
他身上究竟有怎麼樣的秘密？
令狐恬蘋轉身，看到了鄂珠萱。昨日她對太聖者感恩，在酒席上，因為和鄂珠萱年紀相仿，聊得頗為投機。
頓時，令狐恬蘋臉漲得通紅，在他眼裡，自己會是怎麼樣的人呢？自己幫他洗身體，揭穿他的身份，他會不會討厭自己呢？
可是太聖者為什麼要撮合秦虞和令狐恬蘋呢，頓時她心下失望。太聖者怎麼忽略了自己呢……
「非常好。你現在去照顧一下他吧，我先處理一下古楚的事情。」令狐裔緩緩地說。
痴痴看著慕含臉上那柔和的線條，她呆了。一直到很久之後這才回神，想到自己幫慕含擦身，頓時感覺全身羞紅——天！
自己……
一曲罷，兩女恍神震撼良久，這才回復心神，彼此對視一眼，連忙向紫丁香深處而去。
她隨意走著，忽然間看到前面有個淡綠色雪紋輕裳的少女，赫然便是令狐恬蘋。她忍不住出聲說：「令狐妹妹。」
然後，她瞪大了眼睛，人呢？
她輕輕搖著嘴唇，想要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臉一直紅著，然後輕輕地說：「爹爹現在好了嗎？」
她慌亂地替慕含重新穿著衣服，因為心神的顫慄始終手忙腳亂，使得慕含的衣服變得極為凌亂——但最終總算
她痴痴看著，不由醉了。看了多久，也不覺得厭倦。漸漸地，她感覺頭越來越沉，睡意越來越濃，終於，她便趴在慕含的床頭睡著了！
把他抱到床上，在自己的香閨里，令狐恬蘋的內心猛地如同小鹿一般亂竄！
如同初曉時分渲染著淡淡的優雅，蘆花流雲，江南的落葉，絕美的容貌如同畫卷一般……
一直到次日凌晨，終於所有人的都走光了。
還有，自己在哀求這少年去救自己的父親時，胡言亂語著，甚至說是什麼願意做牛做馬，服侍一輩子……
頓時，令狐恬蘋呆住了。這首分明是古人南宮吟名動天下的《摸魚兒》的下闕。這下闕說的是年少不珍惜愛情，老了之後在殘園裡痴痴思念著情人，後悔萬般，卻只能空山情斷東流！
於是她們走近了紫丁聽香園，剛入眼，便是曲水虹橋，然後橋上滿天遍舞著是紫丁香，美不勝收。
「嗯。」令狐恬蘋應道。原來爹爹還以為慕含還在自己房間里呢。
「叫我珠萱啊。」鄂珠萱親昵地說：「對了，紫丁聽香小築里有什麼獨特的景點啊，我想去欣賞一下。」
不對，不是前輩！是那個少年！
詫異地到窗門邊，看
這一夜裡，鄂珠萱老是聽到屋外傳來琴聲、吟誦詩詞的聲音，然後一個晚上不安寧，因為時刻有花朵被施展魔法后，被塞入門縫進入了房間。
要知道慕含沒有鬥氣，卻能讓和簫情齊名的秦虞這般崇拜，彼此誰高誰低，已是高下立判了！
第一次是這樣在一個少年身邊，感覺到這種美妙的心靈觸動。
到了父親的房間里，卻是父親已盤膝坐在床上，正行功調息著，她靜靜地呆在身邊，可是心神卻飛到了外面……慕含現在會在哪裡呢？自己見到他應該怎麼辦？
此刻的她，簡直覺得這件事不像是真的一般……
原來他叫慕含啊，原來他已知道了！而自己身上的紫色披風，顯然是來自慕含的！他原來心裏也有照料自己的意思……
怪不得他的皮膚這麼好！
雲里霧裡，她的心神在激蕩著……
此刻的令狐恬蘋，想了想：「紫丁聽香小築最有名氣的地方，是紫丁聽香園。坐在園子里，會看到紫丁花不斷綻放，然後無數花香襲來，滿園都是花的顏色。」
西風素手怎相守，唯且清燈獨舟。
天色猶濃。一直到令狐恬蘋打了一個盹，已是凌晨時
她就這樣一直凝視著慕含的臉頰，自己感覺到他身上氣質很柔雅，很溫馨，甚至可以貫穿自己的一輩子一般。
不過她天性恬靜，此刻內心焦灼不會表現在臉上，微微一笑：「鄂姑娘啊。」
天籟之曲，飛翔，沁入身體。
倘若當真能這樣一輩子，是不是一種最大的幸福？
一直到恢復一些鬥氣，她這才將慕含抱出房間，一直到了自己的卧室。
頓時，她臉上又是一燙，此刻四顧回首，卻是看到了在床邊有一張信箋：
「浮雲暗，怎憶今夕寸綢，空山情斷東流。
功名授，路菊謝，半生恰霧中江愁。
這麼多人在追求鄂珠萱，頓時讓鄂珠萱厭倦不已，覺得這些人都頗為低俗。她本在棠族就是受其他人仰慕著的，但是此刻見到這些人粗俗的手段，不由心下厭惡。
她們一路走著，假山亭台、曲徑迴廊，十分雅緻。最後，漸漸踩著都是落花。碎花和足底輕輕交錯的聲音，異常的美妙。
此刻的她，知道慕含已走開，只留下床上的餘溫，忽然間一陣茫然。
此刻令狐恬蘋忽然間明白了，原來父親是很滿意這個慕含，讓她
他……這個前輩，竟原來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
花雨漂墜里，似乎都痴迷地醉了，甚至醉醉成愁，以後還將有幸聽到如此的音樂嗎？
少女最迷戀抒情的、浪漫的，所以對於詩詞，對於寵物、對於鮮花，都有一種內心的陶醉。而此刻，兩個少女卻像是忘記了周圍一切一般，只有一個慾望，那就是聽著這笛聲。
他能輕易地折服妖姬、巨天之狼，擊敗那地獄戰馬，卻只有這麼年青？而其他人都稱呼他太聖者？
像是穿越了千山萬水一般，她們感覺到笛聲里的柔和。
而令狐恬蘋心下猶豫了一下，忽然間想到鄂珠萱一直和慕含在一起，她究竟看過慕含的相貌沒？若是這鄂珠萱也愛著慕含……
她趴在床頭，可是床上空空如也！而桌面上的面具也不見了……前輩去哪裡了？
對了，前輩的面具自己忘記給她帶了……
也是第一次照顧著少年，讓少年躺在自己床上……
忽然間覺得臉上好燙。此刻的她，臉頰紅潮頓生。
卻是令狐裔行功完畢，微微一笑，忽然吟誦道：
她呆住了，看著父親，一時作聲不得。
令狐恬蘋的心更是躍飛到了極點！此刻，她全身顫慄著，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這美得出神的笛聲曲調，是她們從來沒聽說過的，卻讓她們感覺到心靈的震顫。
殘園覓走，伴老卻伊人，
鄂珠萱輕呼了一聲：「快帶我去吧。」這種地方，幾乎是少女心目里絕美的意境。
但是此刻令狐恬蘋心下牽挂著慕含，想找慕含的所在呢……
鄂珠萱連忙逃離房間，向紫丁聽香小築的後院走去。此刻她腦海里所想的，只有秦虞這個男子。是啊，連太聖者對他都頗為喜歡，還傳授他劍法。
兩個少女痴痴看著，便在這時，聽到了一闋笛聲。
原來昨日爹爹都是有知覺的。自己幫慕含擦拭身體，他都看在眼裡……
她臉上頓時出現一絲緋紅！
令狐裔意有所指地說：「其實剛服下解藥，我已能睜開眼睛了，那時我也想看看這個絕代老者面具下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物……」然後他頓了頓，繼續說：「少年英雄，樓蘭大陸，恐無人能出其之左啊！」
失神著的她，終於是想到，自己應該去看看父親。
素懶的文字：「輕狂年少，冒昧身份，當望恕罪。慕含。」
簫聲飄曳，扶搖而上，彷彿春色淡了，窗外飛雪香滿天地，長廊的相思葉，在折枝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慕含臉上的面具，她卻不捨得給慕含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