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智取

「大哥，現在怎麼辦？」郝東流現在哪敢還嘴，爬起來哭喪著臉說道。

鏡頭中敵人的營地此時有些紛亂，喂馬的嘍啰發現馬匹昨天都著涼了，不是發燒就是拉稀，養殖業最怕什麼，養豬的怕豬瘟，養雞的怕雞瘟，養馬的當然怕馬瘟，他們一邊稟報頭領，一邊將發病的馬匹牽走，隔離開來，防止擴散。

「趕緊去找獸醫，將沒發病的馬趕到林子里，也只能救活幾匹算幾匹了！」劉勛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只能按原來的規矩辦，情急之下竟沒想到問題出在飼料上。

「報告隊長，他們還沒有消息！」哨兵答道。

「剛才二頭領也出門透氣，卻走進了林子，讓我給砍了！」周大可說著晃晃手裡的一物，劉勛定眼一看正是郝東流的腦袋。

「辛苦了，洗把臉喘口氣再說！」看到趙仁毫髮無損，趙檉放了心，笑著說道。

「好兄弟，也只有你能為哥哥著想，今天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一同去打王府！」劉勛走過來抱住周大可『激動』地說道。

「混賬，王府的馬就不得病了嗎，你們偷懶，這下壞了大事！」劉勛飛起一腳將郝東流踢了個跟頭吼道，馬就是他們保命的最後本錢，怎麼能讓他不怒。

到了晚上『疫情』更加嚴重，二百多匹馬幾乎全部發病，體弱的馬已經口吐白沫四蹄抽搐，眼見不活了，從附近莊子中抓來的獸醫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剩下的十來匹看起來還好的馬全都趕到了樹林中，劉勛派了幾個心腹嚴加看管，營地中已是人心惶惶。

再有半個時辰天就亮了，劉勛慢慢爬起身，使勁搖搖頭，昨晚喝的太多了，險些誤了大事，他略微清醒了下，挎上刀，叫醒幾個心腹輕手輕腳地出了屋。

接貨的匪徒騎馬，他們徒步，跟蹤本就十分吃力，為防止被發現，又不敢跟的過近，所以這一路跟的辛苦，「我們追著他們到了咱們馬場外五里左右的一處樹林后，我和李磊避過他們的游騎潛近偵察，趙忠帶其餘的人在外接應！」

清晨的春天已是一片生機盎然，枯黃中夾雜著片片新綠，一層薄霧籠罩在營地的上空，蜿蜒的小河穿過整個荒原，滋養著兩岸的生命，清新的空氣，初升的旭日讓人陶醉，如果不是盜匪搗亂，現在這裏應該是人喊馬嘶，駿馬奔騰的熱鬧景象，現在卻荒蕪人煙，野獸肆行。

「趙仁他們回來了嗎？」趙檉又問道。

「大哥，搶來的幾匹馬都是從王府的馬場牽來，怎麼會有瘟病呢！」郝東流看到劉勛暴怒的樣子驚恐地解釋道。

「王老頭的葯還挺管用，沒想到他給人治病行，馬也能治的得了病！」看著亂作一團的盜匪們，趙檉暗暗發笑，送給他們加料的飼料現在開始發作了，這邊的馬剛剛牽走，那邊的馬就卧槽了，馬這東西消化草料，睡覺都是站著的，一旦卧下就是要完蛋了！

「那不一定，這次我們只可智取，不能強攻！」趙檉笑著說道。

趙仁洗過臉，挨著王爺坐下，一向遵紀守法的他毫不客氣的抓起水壺喝了氣水，又拿起胡餅像王爺一樣夾上塊肉，三口兩口吞了下去，看樣子他是餓壞了，「隊長，我們按照您的命令，在天亮前趕到張各庄外隱蔽起來，天大亮後送貨的車隊才到，又等了半個時辰，才來了一隊人，他們都是雙馬，交割了貨物后，馬上離開……」趙仁墊了墊底，從挎包里掏出張草圖，開始介紹他們偵察到的情況。

「好好，我們兄弟齊心，哪有辦不成的大事，吩咐下去將那幾匹快死的馬殺嘍犒勞大家，今晚我們暢飲，明日拿下王府，金子女人全有了！」劉勛轉憂為喜大笑著說道。

「隊長，我們只有五十人，本就人數懸殊，那無論如何圍不住他們啦！」趙仁有些沮喪地說道。

……

「嗯，這劉勛倒是個人才，還知道馬不離鞍，人不解甲！」趙檉摸摸下巴說道，「你看他的營地選的地方也不錯，不但遠離村莊，而且南方有樹林遮蔽，讓人難以發現，他又不設寨，一旦有警，即可上馬從各個方向突圍，沒有千把人別想圍住他們！」

「大頭領，我們的馬一夜間就病了一多半，好像是得了馬瘟！」郝東流急匆匆地進來抹了抹額頭的汗說道。

「嗯！」趙檉點點頭，獨自向營地中的水潭走去。

「大頭領，你不必煩惱，明天我帶著弟兄們到王府中搶馬，他們那裡馬多！」周大可站起身說道。

「沒事的，不要打擾他，這幾日他一直謀划著剿匪的事情，現在讓他輕鬆片刻吧！」趙信看到王爺沒事鬆口氣說道。

「有什麼情況嗎？」趙檉回禮問道。

聚義廳里幾個頭領也是大眼瞪小眼，誰也沒了主意，這些馬都是他們不知道搶了多少莊子湊起來的，一日之間幾乎損失殆盡，要想短時間內再找到這麼多馬可不是間容易的事情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近午時，設在營地五百步外的觀察哨發現一小隊人向這邊奔來，他馬上發出了警報，營地中立刻緊張起來，全員進入防禦陣地，可幾息后，警報解除，觀察哨已經看出來人穿的是親衛隊的軍裝，這個在全大宋也是獨一無二，別無分號的。

「隊長，只有些野豬，野兔出沒，一個人影也沒發現！」哨兵笑笑說道，好像對此還挺失望。

「隊長，是趙仁回來了！」趙信跑過來報告說。

「這點小事哪用得著大哥，兄弟一個人去就行了，明日是初十，正是趕圩的日子，我帶著弟兄們混進他們的莊子，定能一舉成功！」周大可拍著胸脯說道。

「嗯，你們做的很好，白讓我擔心了！」趙檉笑笑說，他彙報的情況和逢喜得來的消息基本吻合。

「趙仁他們不會遇到危險吧？」趙檉在潭邊找了塊巨石坐下，他雖然面色看著平靜，心中卻一直對另一路人馬擔心。趙仁他們畢竟還是頭一次獨自外出執行任務，又是跟蹤橫行數州的悍匪，一個不慎就會陷入危險之中，如果他們行動暴露，必然驚動盜匪，那麼他們騎馬遠遁，或是惱羞成怒追殺過來，自己如何應對，趙檉腦子飛快的運轉著，思索著如何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趙信，二爺獨自在那邊不會有事吧？」趙禮遠遠的看著潭邊的王爺問尋找趙檉的趙信。

「呵呵，是三頭領啊，我怎麼丟棄大家，只是出營透透氣！」劉勛回頭一看是周大可，手握著刀柄訕笑著說。

雖然沒有趙檉吩咐，各伙的人在伙長的指揮下劈柴生火，燒水做飯，擦拭武器，勘察周圍的地形，一切都有條不紊，井井有條，這些日子的訓練已經讓他們養成了一個軍人初具的素養。

「既然兄弟們都要打王府，我這就去聯絡吳四，讓他給我們引路！」郝東流也站起來說道。

太陽越來越高，漸漸偏南，可趙仁那邊還沒有消息，王爺也還坐在原地，像尊石像一動不動，送過去的早飯也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裡，幾隻覓食的螞蟻在鹹肉和胡餅上爬上爬下，潭中的魚不時躍出水面，濺起大朵的水花。趙信等人遠遠的看著，他們知道王爺的習慣，雖然臉上滿是焦色，卻沒人敢上前打擾。

「大頭領，你這是想去哪啊，不是想去投官吧？」劉勛等人剛走出營地幾步，從身後傳來一個人的冷笑聲。

現在已是仲春天氣，卯時初天已大亮，小睡了片刻的趙檉本能的醒來，將毯子輕輕的給趙信蓋上，輕手輕腳地出了門，「隊長！」哨兵舉手敬禮說道。

「隊長，我回來了！」趙仁跑的氣喘吁吁，汗水早就濕透了衣衫，敬禮說道。

趙仁鋪開草圖，指點著說道：「盜匪的營地沒有設寨，只在林子后的一大片開闊地修建了兩排草棚住人，馬圈設在草棚后，有專人餵養看管，鞍具都沒有卸下，隨時可以騎行，他們的游騎每一個時辰換一次崗，每組三人，由一個小頭領帶領，在他們營地外五百步外游弋警戒，大隊人馬一旦靠近，就會被他們偵知！」

「他們終於回來了，讓他馬上來見我！」趙檉噓了口氣，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又抓起放在身邊的胡餅拍了拍，掰開夾上塊鹹肉吃了起來，趙信看看他的樣子，苦笑著搖搖頭，摘下水壺遞給他。

趙檉來的河邊，解下頭巾蹲下身撩起水洗了把臉，捧了點河水漱了口，用頭巾擦乾手臉后，順手系在脖子上，如果換成紅色的，倒像前世童年的紅領巾。

「馬瘟？！」劉勛嚇了一跳，猛的站起身吼道，「怎麼會得馬瘟，你們是不是把剛搶來的馬和咱們的馬養在一起了？」他當馬軍多年，當然知道這病傳染極快，一匹馬得病，很快一個槽里的馬都得傳上，在軍中一旦發現就要將同廄的馬全部宰殺深埋。

「唉，二爺還是個孩子，卻要事事操心，一年從頭忙到尾，難得清閑，讓人看著都心疼！」趙禮嘆口氣說道，「惜福，慶福你們兩個人跟著王爺，其他人散開警戒，保護好王爺。」他又吩咐伙里的幾個人道。

次日清晨，趙檉親自潛入匪徒的營地附近偵察，他從兜里掏出一件『寶貝』——望遠鏡，這可是府里的兩個老玉工和張六斤合作製造的，雖然倍數只有八倍左右，但是也算是件『利器』了，「這些人時刻不忘精雕細刻！」趙檉嘟囔了兩句，在他眼裡這望遠鏡怎麼看都不像件軍用裝備，倒像一件讓人把玩的工藝品，大違他簡單實用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