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爺的奮鬥》第四卷 家事國事天下事

第471章 困獸猶鬥

第四卷 家事國事天下事

第471章 困獸猶鬥

金軍就這麼在宋軍不斷的騷擾下磕磕絆絆地前行,直到午後才在前軍的接應下好不容易來的了河邊。仆散忠義縱馬登上一塊高地,向四周瞭望,前軍在完顏余列的指揮下利用一段長四里左右的土梁背靠大河布置了防線,但防禦縱深卻不足三里,兩萬餘人就困在這彈丸之地,難以迴旋。
「老將軍,此次大敗皆因本帥未聽勸阻擅殺塔塔兒人而起,連累了眾軍,辜負了太師的苦心,如今有何面目搶先過河逃生,就讓本帥斷後以贖前罪。」仆散忠義搖搖頭滿懷愧疚地說道。
正面的克虜軍三個龍騎旅迅速排出『石牆陣』,分成三個集團。作為前鋒的一旅開始緩步加速準備沖陣,而對面的金軍鐵浮圖見狀也排成陣勢衝下土梁接敵。蹄聲紛亂,兩軍都在加速,在兩軍相距約有四百步的時候,宋軍陣列中突然裂開數道缺口,數十輛機輪車疾馳而出,排成一個橫列插入兩軍之間……
侍衛親軍是皇帝的親衛軍,在金國只有領兵的親王和坐鎮一方的大將才能配屬,其皆為女真人組成,人馬身披重甲,不畏弓矢,戰鬥力強悍,是金軍最為精銳的部隊,往往在最為關鍵和危機的時候才會臨陣。在與宋軍爭奪界壕的戰鬥中,因為受地形限制和畏於宋軍猛烈的炮火,仆散忠義一直沒有將手中這支王牌派上陣,因而沒有受到什麼損失,戰鬥力保持完整,也成了唯一還能與宋軍一戰之力的部隊。
「這……將軍保重!」仆散忠義的親兵們一擁而上將他簇擁著向河邊走去,他努力的回過頭沖完顏余列喊道,話音未落已是滿臉淚水,將調遣其親軍的令牌拋給了其。
「大帥……大帥恕末將無禮了,三軍不可無帥,大金國不能後繼無人,就讓末將為國盡忠吧,你們帶大帥先行。」完顏余列心頭一熱,這年輕人還有女真人的血性,若死在這裏真是可惜了,他突然伸手將立於仆散忠義身邊掌旗官手中的帥旗搶到手大聲說道。
在三箭之地外追擊他們的宋軍也排開陣勢,在其特有的凄厲軍號聲中不斷調整隊形,遠處暴起的煙塵表明仍有宋軍在向這邊靠攏。而宋軍游騎則頻頻上前試圖藉機發起攻擊,但都被布置在土樑上的弓箭手射退。仆散忠義知道這是宋軍在試探防線虛實,尋找弱點,隨時都可能向他們這道脆弱的防線發起衝擊。
仆散忠義知道這樣下去,他們根本走不到河邊就得被宋軍搞得支離破碎,各個擊破。無奈之下他急令部隊轉身迎敵,這一招在宋軍主力彙集過來之前應該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但是,此時的金軍士氣全無,而逃過河去則是他們唯一的生路,率領後衛的金將公然抗命,居然率領後衛要越過中軍跑到前邊去,如此一來不但將調整隊形的中軍沖亂,也讓宋軍再次看到機會,殿後的部隊遭到宋軍龍騎兵的瘋狂砍殺,損失慘重。
說實在話,仆散忠義對完顏余列這些老將們並無什麼好感,尤其是他們在自己面前吹噓當年跟隨太祖滅遼攻宋的往事、以前輩的口吻教訓對自己指指點點之時,覺得他們是在跟自己擺老資格,笑話自己是個雛兒。而自己對他們一直是敬而遠之,安排一些閑差給他們,老將們卻覺得自己對其不敬,因此雙方並不和睦。
「大帥,你先率部渡河,待宋軍大隊人馬會齊就晚了!」這是完顏余列打馬來到仆散忠義旁邊說道。
當時近正午,當接到命令的宋軍大隊人馬不斷趕到,失去戰勝希望和凝聚力的金軍更加慌亂,而這時他們已經能聽到滔滔的水聲,聞到河水散發的腥氣,求生的本能讓他們拚命向前衝去,這使金軍大隊在失去後衛后,薄弱的兩翼也崩潰瓦解,中軍面臨孤立無援的境地,也隨之出現了動搖的跡象,仆散忠義不得已連殺數將才算暫時穩定了局面。
河邊金軍的一舉一動當然逃不過宋軍的眼睛,現在他們的先遣隊已經下水試探,而大部也開始集結在渡口準備下水,而一部金軍在土樑上列陣顯然是用於阻擊他們進攻的。按照事先的計劃,宋軍各部在發現金軍后最好是在追擊途中將其分割圍殲,如果無法完成便將他們向河邊擠壓包圍,然後以炮兵轟擊,將其聚殲于鴨子河畔。
因此宋軍中能與鐵浮圖正面對沖的只有驃騎兵。當日為了殲滅他們,趙禮特意派龍將襲取長春州引起回援,然後將其殲滅,但由於仆散忠義執意先援界壕防線而落空。而此刻鄭平手中的騎軍全部為龍騎兵,在沒有炮火支援的情況下要擊敗鐵浮圖只能實施人海戰術,依靠不間斷的衝鋒消耗其體力和兵力,這種戰術說白了就是拿人命去填。
但由於金軍行動迅速,各部又分散,小部隊無法完成途中殲敵的計劃。而現在將敵人圍住了,卻因為一路疾行將步軍和炮兵及指揮部遠遠的甩在了後邊,導致他們無法及時趕到戰場。軍情如火,按照宋軍戰鬥條例,最高指揮官無法指揮戰鬥則由現場軍銜最高者自動接任,大定鎮撫使鄭平便成了前線總指揮。
完顏余列受命后將五千侍衛親軍悄悄前移,其中三千鐵浮圖布置於正面,兩千弓騎兵分置兩翼。他的意圖很明確,以弓騎兵阻止宋軍突破兩翼,以鐵浮圖阻擋敵人正面進攻,防止其侵入渡口,掩護全軍過河……
「將軍不必再勸,本帥有負陛下和太師重託,損兵折將失地千里,已無顏再回京面聖!」仆散忠義擺擺手道,「如今殘軍只有我的侍衛親軍尚有一戰之力,而他們甲胄沉重無法浮馬渡河,難以突出重圍。現在宋軍炮軍尚未到來,將軍速領軍過河,否則我們皆要葬身於此。」
仆散忠義沒想到的是在大戰爆發之後,完顏余列能放下雙方的恩怨,竭力領兵奮戰,在危機時刻更是讓自己先行。如此形勢下誰都知道留下來斷後那就跟求死沒有什麼區別,經營多年的界壕都不能擋住宋軍,就不要說眼前這道低矮的土梁了,恐怕都堅持不到天黑。
雖然宋軍的兵力經得住消耗,但鄭平也不會如此去做,因為他怕事後讓一向『小氣』的皇帝拔了他的皮。再者等他們將鐵浮圖擊敗,金軍大部也已經渡過鴨子河逃出生天了。值得慶幸的是在前年的『突破』軍演中,皇帝作為假想敵曾以鐵浮圖對抗龍騎兵給了鄭平一個難看,迫使他研究在沒有炮兵支援的情況下如何對抗鐵浮圖的新戰術,現在正是檢驗是否有效的時候了。
「趙二早有亡我之心,即便沒有塔塔兒人之事,其也會再尋借口,大帥不必為此糾結,留得有用之身保住基業才是大事。末將已經老廢,難以為國出力,大帥尚可輔佐太師和陛下抗擊南朝入侵,請你先行!」完顏余列說道。
仆散忠義知道在軍事行動中撤退從來就是很難組織的行動,如果指揮控制不當,撤退的目的很容易被曲解和出現混亂。由於金軍在開始時便缺乏有效的組織,雖然在完顏余列的建議下布置了前衛和後衛,但側翼卻十分薄弱,又沒有其他部隊掩護,在宋軍的追擊下,金軍行軍隊列開始出現裂痕。
鄭平從旗號上看出擔任阻擊的是金軍右帥府的侍衛親軍,他當然了解這支軍隊的作戰特點,也和他們交過手。其在與宋軍作戰多次吃虧后也進行了改革,人馬換裝了更加厚重的盔甲,以致連珠槍都無法在正面將其擊穿,能夠對它們造成傷害的只有火炮和機槍。而其慣用的長刀也換成了長槍、大戟,以增加在對沖中的殺傷力和衝破宋軍慣用的石牆衝鋒。
「不可,若是帥旗一動,軍心必將渙散,而宋軍也會藉機發起總攻,到時誰也走不了!」仆散忠義搖搖頭說道,他看著正塵滿面,鬚髮花白的這員老將心中酸楚。
「命令獅翼、龍翼兩軍從側面展開攻擊,伺機突破敵軍防禦圈;命令克虜軍列陣,從正面破敵!」鄭平從容下達了作戰命令,傳令兵在以軍號傳遞命令的同時,打馬分赴各部傳令,一時間空中信號彈紛飛,各部相互聯絡的號聲起伏,依令調整陣勢。
「很簡單,末將虛張帥旗在此誘敵,你領兵過河就好。」完顏余列捋捋鬍鬚笑道。
這正是宋軍所期待的時機,在金軍兩翼并行游弋的龍騎們飛快的沖入其隊列中,使其亂作一團,他們便趁機將外緣的敵軍從中分離出來予以殲滅。而金軍的行軍隊列出現較大的縫隙,宋軍就以強有力的兵力插入將他們切割開來。尾隨的宋軍則像追擊龐大畜群的惡狼,一有機會便發起突擊撕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