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爺的奮鬥》第四卷 家事國事天下事

第502章 不變應萬變

第四卷 家事國事天下事

第502章 不變應萬變

「我也感覺有些不對,過去金軍打前陣的往往是契丹人和奚人、漢人這些雜牌軍充當炮灰,而如今接戰的多是由女真人和渤海人編成的部隊,打起仗來有些昔日金軍的狠勁兒,面對密集的彈雨仍敢衝鋒,不亞於仆散忠義的侍衛親軍。」獅將統領江威點頭道,他們作為先鋒與敵軍交戰十數場,最為感同身受。
當時冬寒凜冽呵氣成雲。人困馬乏的女真軍兵立於燈籠火把之中個個面有怨色,又聽說遼兵有十萬之眾恐慌萬狀。阿骨打見此就用女真人最相信的薩滿教夢卜之說來穩定和鼓舞軍心。他說我在夢中得到神的暗示我們連夜起兵必能大獲全勝否則將有滅頂之災,聽了他的話軍士們士氣頓長,數千鐵騎乘風踏雪直撲出河店。
趙禮一邊命獵騎軍展開對敵游騎作戰,一邊命令各軍派出巡邏隊加強警戒,水路的輜重船隊夜間靠岸宿營,防止敵軍侵擾,責令先鋒軍掃清障礙。如此一來,行軍速度不減,快速逼近肇州城……
大軍出發后,隨軍的輜重大部由水路運輸,與在江北岸行軍大隊并行,即便於補給又可保證安全。但註定此次深入敵軍腹地的作戰行動註定不同以往,大軍剛剛離開長春城不足百里便不斷有金軍游騎出現在左右,他們就像群蒼蠅一般只要有隙可乘就會發動襲擊,晚間宿營時更是猖獗,可謂一夜三驚。
趙禮集團在擊敗敵右帥府之敵後一直在草原地區徘徊,雨季到來后因為道路難行,河水暴漲,便移兵長春州附近的白馬濼休整,這裏水草豐美可以放牧,又便於就近補給,各軍得到充分的休息。在南路軍攻取遼陽府後,打通了瀋州連接長春州的驛道,使得兩部傳遞消息不再輾轉平州、大定,現在以八百里傳遞只需三日便可到達,兩部協同作戰更加便利。
「大帥,斥候連日回報發現會寧府的金軍在頻繁調動,有出援肇州的跡象。」情報司都統尚虎發言證實道。
軍事是政治鬥爭的產物,但是一旦政治完全左右了軍事,得到的往往是滅頂之災。此次會商阿魯補提出的『收縮防禦、以空間換時間』的戰略按說是符合當前的軍事形勢的,通過不斷將包袱甩給宋軍使其後勤壓力增大,導致行動遲緩,難以在嚴寒到來之前完成北伐之役。而大宋的士兵難以適應這裏的苦寒,戰鬥力銳減,可女真人完全適應了這裏的氣候,正好藉此發起反攻,奪取他們後勤補給基地,便可使宋軍無功而退。
此戰勝了還好說,不僅可以擊退宋軍的西路軍,緩解京城遭受的壓力,還可以極大的提振軍民的士氣,有利於今後的作戰;可若是敗了,後果將十分嚴重,使金國最後的精銳消耗在一場無益於整個戰場的戰術行動中,宋軍則可順利渡過混同江,打到完顏部的老窩,迫使自己放棄對南防禦,集中兵力以衛京師。問題是宋軍來勢洶洶,攻城掠地未嘗一敗,因而對於能否在肇州再創造昔日的奇迹大家都很含糊。
「當年阿骨打起兵之初,深感兵力匱乏,除不斷吞併其他各部外,還打出了『女真、渤海是一家』的旗號,現在渤海族幾乎已經完全融入到女真人之中,因此這些應當是金國最為有戰鬥力的部隊。而金軍肯動用最後的精銳與我們糾纏,看來不是只想遲滯我們進攻那麼簡單,更像是在準備與我們大戰一場。」鄭平作為邊帥守衛宋金邊疆多年,對他們還是十分了解的。
「嗯,但如果敵軍想退守南岸,為何肇州之地沒有一絲撤退的跡象,反而還在加固城防,不斷派軍襲擾,這豈不是太奇怪了。」獵騎軍統領跋周全無說道,近日他感覺到襲擾的金軍越發頻繁和頑強,往往不顧傷亡,與昔日望風而逃的景象大為不同。
按照阿魯補等人的構想是應該主動撤出肇州,屯兵于混同江沿岸渡口,以水為險阻止宋軍過江。幸運的是西路宋軍沒有水師助戰,只能架設浮橋強渡鴨子河,這樣他們便難以發揮火炮上的優勢,而己方以逸待勞襲敵於半渡還是有一定勝算的,起碼可暫保會寧無憂。
趙禮接令后,留下三千州軍和獅翼軍一個步兵旅守留守長春州,這裏囤積著大量的糧草和輜重彈藥,是西路軍最為靠前的補給基地不容有失,而作為預備隊的沙漠軍則進入長春州南部的八百里旱地防止敵軍從此處滲透,同時保護大軍的右翼;隨後他以獅將為先鋒,克虜軍、豹翼軍余部和龍將及兩個炮兵旅為中軍,龍翼軍為後衛;蒙兀部協從軍和獵騎軍為左翼驅逐騷擾之敵,偵測軍情。
「對,管他千般來我只一處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獅翼軍統領鮑剛贊成道。
「近日金軍對我行軍大隊騷擾日益頻繁,這與他們積極防禦的慣常做法大為不同,應該提高警惕。」連日行軍,宋軍大隊人馬距肇州城以不足五十里,前鋒的斥候已迫近城下十里之內,趙禮在晚飯後召集隨軍眾將議事。
「如今我十萬大軍滾滾向前根本無隙可乘,他耍詭計又能奈我何,我們只需以不變應萬變,依計劃直取肇州看其如何應對,而我們到時見招拆招就可,總不能因為摸不起其虛實就裹足不前吧!」龍將統制李貢言道。
拂曉時女真軍兵行至江邊發現有少數遼兵正在破壞冰面上的道路,阿骨打立刻派精兵搶佔先機猛衝過去將其消滅,大軍隨後向江對岸的遼兵發起猛攻。此時大風驟起濃霧瀰漫,遼兵猝不及防潰不成軍,女真兵乘勢追殺大獲全勝,繳獲了大量的輜重衣甲,兵力也增加數倍。
在收復遼陽府全境后,南路軍經過休整已經開始了攻打金國咸幹路的戰鬥,進展十分順利。但皇帝以為這是金軍在收縮防禦,集中兵力準備與己方決戰,或採用誘敵深入的戰術,使自己的補給線延長,從而迫使他們不得不放慢行軍速度。而現在距東北冬季的到來只有不足三個月,因此命令西路兵團加快進攻速度威脅敵京師,吸引敵方兵力,使其不敢南調,減輕南路兵團的進攻壓力。
「距情報司轉來的情報稱,金國的內、外副都統完顏彀英受命統帥京師親軍已出京師,大家以為有無可能這次是由其主持肇州之戰。」尚虎這時說道。
「嗯,完顏彀英可以說是金國新一代將領的翹楚,據說其弓馬嫻熟,頗有智謀,深受兀朮的寵信。他將大軍伏于南岸不前,很有可能吸取了此前數戰的教訓,明白在野戰和防禦作戰中都難敵我軍,是不是在耍什麼詭計?」趙禮摸著下巴說道。對於完顏彀英他們了解甚少,其唯一與宋軍交手的一仗,就是援高麗之戰中追擊後撤的宋軍,結果中伏而走,此後再無與宋軍交過手,所以對之用兵之策了解甚少,不知其作戰特點,可他知道能讓兀朮看上眼的人肯定也不是簡單人物。
肇州原來在三十多年前還是一座叫做出河店的小鎮,而它之所以出名是在遼天慶四年久被遼國欺侮早有反遼之心的女真部落首領完顏阿骨打起兵伐遼先行進攻遼控制女真人的最前哨——寧江州,一舉獲勝打開了伐遼的通道。遼帝耶律延禧召集群臣從各路調集兵力十萬餘眾引兵屯出河店打算從鴨子河北岸進攻女真軍一舉消滅阿骨打。
「大帥,末將以為完顏彀英遲遲不肯渡江,必是擔心背水而戰一旦戰敗,將無退路,因此在坐觀形勢,或是另有它圖。」鄭平想了想說道,對於金軍來說渡江來援並不是上策,而不戰便降又太傷人品。
「肇州曾是金國開山之戰,阿骨打以三千破十萬大勝遼軍之地,兀朮肯定考慮如不在此打一仗便棄城而走有損國威,而如能再現他爹當年的輝煌,產生的影響不言而喻,因此我考慮金軍的種種反常行為是意在與我們在此決戰。」趙禮綜合眾將所說分析道。
但現在大金國一手遮天的兀朮說話了,幾個人雖明知不可為,可也沒有人敢提出反對意見,還得一個勁兒的口稱英明,必須如此才能夠拯救大金國,對得起太祖當年創業的艱難。於是肇州作戰計劃出台了,此次戰役將由內、外副都統軍完顏彀英主持,調集京師附近精銳參戰,以求完勝……
阿骨打得知遼兵集結的消息決定主動出擊。他親率三千七百名將士沿松花江右岸疾走半路天色即晚士兵就地宿營,他輾轉難眠想到自己只有三千七百人卻要面對十萬遼兵要想獲勝必須出其不意發起進攻。在全面分析軍情后他認為想活想勝今晚必須動身連夜渡河奔襲遼軍。
……
同時皇帝命令趙禮攻取肇州,在混同江北岸獲得立足點,相機渡河攻佔宜春作為攻取會寧府的橋頭堡。然後展開掃清會寧府外圍據點的作戰,待南路軍到達后發起決戰。此次作戰仍以殲滅敵有生力量為原則,意在削弱敵防守力量,但也告誡趙禮會寧府乃是女真人的發跡世居之地,抵抗將更為頑強,一定要穩紮穩打,不可冒進,免得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次日,宋軍再次上路,縮小各軍之間的距離,以便能相互增援,增派斥候擴大搜索範圍至百裡外,嚴防敵軍從兩翼採用大迂迴的方式實施包抄。同時命軍情司嚴密監視鴨子河南岸的敵軍大隊動向,並查清敵軍在各個渡口的兵力部署及設防情況,為下一步渡河作戰做好準備……
出河店之戰可以與三國時期的赤壁之戰,東晉的淝水之戰相媲美,均是歷史上以少勝多的輝煌戰例,這使得女真軍實力更強,軍威更盛為以後大金國的建立創造了先決條件。因此出河店等同於大宋的商丘,其也是在趙匡胤黃袍加身後成為帝業肇基之地,先升為應天府,后又升為南京。在金天會八年,吳乞買下旨「以太祖兵勝遼肇基王績於此遂建為州」,出河店便改成了肇州,成為極具特殊含義的地方……
「如果敵軍退守南岸全力防守,我們在沒有水軍的支援下渡河,確實十分麻煩。」龍翼軍統制張挺說道。
「不錯,一力降十會,我們不管他用什麼招數,都是當胸一拳,只要被我們打中就能要了他的命,他縱然耍出花兒來又能如何?」克虜軍統制張勝奎說道,這個方法看似愚笨,但也是解決問題的最簡單方法。
「肇州的防守主力依然是郭爾羅斯、兀速、結石烈三個世襲猛安,他們徵調各自族中的丁壯編入軍中,使總兵力達到了五千人,此外並沒有援軍到來。」尚虎答道。
「大帥,金軍是不是想放棄肇州,將兵力集中於混同江南岸,阻止我們過江呢?」大定鎮撫使鄭平分析道。
「既然如此,金軍大隊為何不渡河進入肇州,而只是集結于河岸,難道他們以為僅憑藉肇州五千守軍能擋住我們十萬大軍的進攻?也許只是顯示下女真人的勇氣吧!」鄭平搖搖頭說道,並不贊成趙禮的分析。
「肇州那邊兵力有什麼變化?」趙禮問道。
現在兀朮又突然提出必須保住『太祖勝遼肇基王績之地』的肇州,這與剛才議定的戰略方針是背道而馳,已經完全是一場政治仗,是為了金國的顏面而戰。而兀朮的一句只能勝不能敗便又決定了此戰將投入大量兵力,為了一座不具備戰略和戰術價值的小城不惜代價的與敵血戰到底,也顛覆了軍事上的用兵原則。
「好,那我們就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先打肇州,看看他們的反應。」趙禮想了想說道,現在既然無法判斷敵人的意圖,那就試試其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