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北泰
第五十五章 搗毀特工總部
副組長抬手就是一記耳光，被陳子錕迅疾抓住。
「五萬太多了，賬上沒這麼多錢，銀行會退票的，三萬可以吧，你們每人六千。」陳子錕討價還價，反而讓特務們覺得更放心了。
樓下汽車裡的雙喜和青鋒聽到槍聲，如同彈簧一般蹦起來，拔出手槍跳出汽車，雙喜先衝過去，青鋒掀開後備箱拿了一支湯普森緊隨其後，踢開門就看見兩個特務下樓來，舉槍就是一頓狂掃，當場將前面一個打成馬蜂窩，後面一個迅速退卻，又被趕上來的陳子錕一槍托砸在腦後，昏死過去。
陳子錕道：「唐嫣被關在哪裡？」
總部被人徹底端了，文件資料付之一炬，人被打傷，電台也砸了，更慘的是費盡心思抓來的犯人全跑了，徐庭戈打聽了一番才知道，帶兵搗毀總部的正是陳子錕。
唐嫣沒有去看支票上的數字，她知道陳子錕向來出手闊綽，這筆錢絕對夠自己在國外生活一段時間，可是錢花光了自己又該向何處去？黨組織已經被特務破壞，一直單線聯繫的代號ONE的領導已經被特務抓獲解往南京，自己已經成了脫離黨組織的孤雁。
三槍會的弟兄們把特工總部徹底搗毀，地牢里關押的犯人也全放了，這才意猶未盡的離去，等他們走遠了，特務們才敢進去收拾殘局，好在對方下手有分寸，都是些骨折之類的傷，沒打死人，不過卻有三具屍體擺在院子里，正是在唐嫣家蹲坑的特務。
正聊到馬克思和列寧，忽然外面嘈雜不堪，徐庭戈臉色一沉，出門剛要質問，一槍托砸來，他門牙就飛了，眼前金星直冒，晃了晃癱在地上。
「等等……」唐嫣低聲道，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決心，「我有一條情報給你，也算答謝你的解救之恩。」
一個電話把蘇青彥叫來，讓他組織一批精悍槍手。
陳子錕和調查科的積怨已深，通過正當途徑已經無法解決，今天又鬧出這種事來，差點把性命都丟了，若是一般官員肯定要找蔣委員長申訴，但陳子錕卻不喜歡那樣，他深知蔣委員長和國聯一樣，只會和稀泥，想報仇救人，還得指望自己。
近在咫尺的警備司令部發現這邊情況不對，一個上尉帶了十幾個士兵過來查看，被毫不客氣的攔在外面，告知軍事委員會陳上將正在辦事，不得干擾。
不用問，這五個人是國府情報機關派來守株待兔的，而且素質不高，屬於行動部門的人員。
陳子錕表示站著沒法填支票，很自然的坐到了書桌後面，從筆筒里選了一支很秀氣的派克牌女士自來水筆，這支筆還是當年送給唐嫣的，筆尖是白金的，價值不菲。
僅存的兩個人被押到了李公館的地牢里，陳子錕親自審問，那個在門口誘捕他的年輕人交代說，他
「我真不知道……」
「少廢話，快填，填完了讓老二去銀行領錢，領的出來就放了你，領不出來有你好看！」
「身手不賴嘛，肯定是紅隊的！」副組長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拔出匕首：「按住他，先把大筋挑了。」
陳子錕被押上了二樓，他從沒來過唐嫣的新家，但感覺唐嫣絕不會把家搞成這副邋遢模樣，本來光潔的地板上全是鞋印和煙頭，甚至還有痰跡，四條大漢正圍坐在小桌旁打牌，旁邊丟著煙盒和酒瓶，窗帘拉上，密不透風，從外面是看不見裏面的情形的。
碰巧有一支調查科行動組的人馬趕回總部，看到這一幕都很自覺的繞道而行，假裝不認識裏面正在挨揍的夥計。
雙喜帶人上去砸門，咚咚敲的山響，門一開，一群人便涌了進去，二話不說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特工總部里都是一些情報分析人員，戴著眼鏡文質彬彬，哪經得起這份暴捶，被打得哭爹喊娘，叫苦不迭。
看不出來這幫特務還是行家裡手，想必綁票勒索的生意沒少做。
「再來！」
「找到了！」便衣大喊一聲，外面進來幾個穿白大褂的，七手八腳將唐嫣架走，一路上狼藉不堪，特工總部被砸的稀巴爛，經過大門口的時候，唐嫣看見了那輛梅賽德斯防彈大轎車和車前的三星旗幟，心頭便是一暖。
「快填！」副組長喝道，用槍筒敲打著桌子。
「這個月二十九日，上海會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說，我說。」
幾條漢子上前愛按陳子錕，沒按住，守門的年輕人舉起槍柄朝他後腦勺砸了一下，鋼質手槍柄如同敲在鐵塊上一樣，陳子錕回頭瞪了他一眼，嚇得他一激靈：「副組長，這貨練過。」
陳子錕從桌底開槍，擊中特務們的腿，人砰然倒地，緊跟著身上頭上中彈，當即打死兩個，剩下的兩個靠門比較近，倉皇下樓逃竄。
「謝謝你。」唐嫣的聲音有些乾澀。
「備車，回南京，我要當面向陳部長彙報。」
徐庭戈正在審訊室和唐嫣聊天，唐記者是女流之輩，又是上海灘的名記者，用刑這種低級的招術是用不上的，只能慢慢撬開她的牙關。
「搜他身上。」副組長道。
陳子錕笑笑，慢吞吞的擰開筆帽，突然發難，以筆為刀，插進了副組長的右眼框，頓時慘嚎一聲，捂住眼睛，手槍被陳子錕搶到手中，順勢滑到桌子下面，椅子靠背上已經挨了三槍，特務們的反應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丫挺的，肯定是衝著那娘們來的，姓陳的你別牛，你的老底子我清楚，不就是一臭拉洋車的么！」徐二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揉著頭上的淤青不甘心的罵道，不過他心裏明鏡似得，自己的老底子對方也清楚
青鋒上前將他放倒在桌上，臉上蓋了一條毛巾，拿起水壺開始倒水，年輕人瘋狂掙扎，無奈被綁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公共租界，一處秘密的寓所內，門外有便衣在巡邏，掛著窗帘的室內，陳子錕和唐嫣相對無言。
陳子錕道：「明人不做暗事，要端老窩也是正大光明的端。」
副組長還在地上哀號，雙喜想給他一個了斷，被陳子錕攔住：「帶走，我有話問他們。」
「你們搞錯了，我是軍委會的陳子錕，唐嫣被你們弄哪去了？」陳子錕當即亮明身份，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些特務可不比那些坐辦公室的情報官，出手狠著呢。
當即打電話給李耀廷，不到五分鐘，兩輛汽車開到門口，下了一群勁裝漢子，將屍體和傷員抬走，血跡擦乾，動作麻利的很，等巡捕房的人趕到，一切如常，地上連子彈殼都沒有。
蘇青彥道：「早該對他們下手了，這幫狗特務！我建議夜間行動，神不知鬼不覺把他們的老窩端了。」
副組長正要掏槍，陳子錕卻服軟了：「幾位，別動手，你們求財是吧，我給。」
年輕人上前摸陳子錕的西裝內兜，掏出一個皮夾子，裏面有一些紙鈔，還有一個花旗銀行的現金支票簿。
毛巾揭開，年輕人大口喘著粗氣：「真不知道。」
……
一個便衣走進審訊室，問道：「貴姓？」
於是，光天化日之下，一隊汽車開到了龍華調查科總部門口，打頭
「大哥，我只是調查組外圍，你們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幼兒。」年輕人苦著臉說道。
原來唐嫣被抓到調查科的總部去了，位置在龍華附近，靠近警備司令部，人員眾多，設施齊全，有審訊室有地牢。
副組長猶豫了一下，道：「開五萬塊！」
唐嫣遲疑道：「我……姓唐。」
稅警總團現在調到蘇北休整去了，暫時用不上，不過還有三槍會的人馬。
「你好好休息吧，這裏很安全。」陳子錕起身欲走，他並不想和唐嫣再續前緣，沾染上政治的女人，再美麗再妖嬈也像是有毒的蘑菇。
「好漢，需要多少錢，我直接開支票給你們。」陳子錕道。
雙喜上前一腳踹翻他：「放屁，合著你娘六十歲才生的你！」
徐庭戈從地上爬了起來，依然腦袋發昏，嘴裏腥甜，一摸，我操，門牙掉了，不過也好，正想鑲一枚24K大金牙呢，這回倒是省了拔牙的錢。
陳子錕拿出一張支票推過去：「這裡有些錢，你先拿著，最好出國避一避風頭。」
上海總部的負責人叫李嘉文，是黨務調查科副科長，徐恩曾的左右手，今天碰巧到租界去和英美方面的情報機構交流去了，等他回來看到這幅慘狀，一張馬臉拉的更長，陰鷙無比。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