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且為人師

又過了半年，王齊和陳命突然收到傳信石，叫兩人暫時回去。于為仍然本來也想一同回去，但想到回去后又要見到房玄雍，不知道怎麼應付，現在正好是個離開的機會，遂對兩人道：「你們去吧，我繼續留在這裏。」兩人和于為處了將近兩年，見於為隨和，又見宗主也沒有為難於為，是以，不疑有它，囑咐了于為一陣后就走了。

于為先還想推辭，但聽陳命這樣說，也不客氣了，坐下來就與陳命對弈。于為也不太逼陳命，只是設計讓陳命在布局階段不斷走出凝形，末了，給陳命面子，只是險險地贏了陳命。陳命確實對自己的棋藝自信，見於為並沒有吃自己什麼子，還以為自己是不小心才失敗的，昨一輸給於為，很不服氣，拉著于為還要下。見陳命沒有自知之明，于為也不好點破，只得繼續陪著下了幾局，下到最後，陳命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原來於為水平比自己高多了。

于為問陳命是否到過地球，陳命說沒有去過，于為奇怪陳命為何有地球人的玩具，可陳命說圍棋在仙魔界很流行，並不是地球人的專利。于為不信，說是地球上古代中國人發明的，陳命也不知道圍棋的起源，遂對於為道：「管那麼多幹什麼，會下棋就行了。」于為也想也對，管這些幹什麼呢，遂不再討論，專心看兩人下棋。

陳命一聽還有另外的玩法，忙請教於為，于為早有打算，對陳命說：「你下不贏我，如果按地球上的規則你更下不贏我，我現在告訴你，你去和王齊下。」

棋戰開始了，猜先結果，王齊執黑先行，走了個同一條邊的兩顆星位布局。陳命這十天也在研究新規則，可儘管他是修仙的，但在黑暗中摸索，怎麼說進步也不快。按照金邊銀角草肚皮的道理，研究了十天，陳命終於研究出了點名堂，一是在低位三三之點一手占角，二是用錯小目占角。研究出兩個占角的手段后，陳命還是很陶醉的。現在見王齊開局佔了同一條邊的兩個星后，很自然的使出新研究出的手段，連忙在另外兩個角上佔了三三位。

陳命贏了王齊兩局后，見於為在一邊指點，遂笑道：「于為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也來試試。」

黃塵星上雖然悠閑，但也寂寞。一開始，于為王齊和陳命三人還聊下天，日子久了，單是聊天感覺太寂寞了，陳命從身上摸出副圍棋來和王齊解悶。于為見陳命隨身帶有圍棋，很是好奇，心想：「陳命一定是高手了。」

既然要打賭，大家還是很正規的，于為與陳命約定，這十天中，自己只和王齊下棋，兩人下棋時不準陳命觀看。圍棋提高很難，陳命根本不相信王齊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贏自己，遂大方地道：「隨便你們！」

「于為說傳我們新下棋的規則，還打賭你十天後一定贏我。」陳命雖然看上去比較老成，可這時卻像個孩子樣，好興奮的。

三人商議好，十天後，按新規則下棋，依三打兩勝制，王齊如果贏了，陳命輸二十顆金剛石，于為王齊各十顆。陳命如果贏了，王齊和于為各輸十顆金剛石給陳命。商議完后，于為將不要座子不還棋頭的規則告訴兩人，為加深對新規則的印象，王齊和陳命馬上按新規則下了幾局。王齊畢竟水平差些，接連幾句都輸了。陳命高興地道：「好好，到時候，我就等你們乖乖的把金剛石交出來了。」

于為笑著把和陳命談的告訴王齊，問王齊是否有興趣。王齊一聽即學一種新玩法，還可能贏陳命，連說願意。

王齊畢竟是魔派仙人，記性好，理解能力很強，進步很快。王齊以前之所以水平一般，一是沒有接觸到先進的理論，二是沒有下棋打個賭，興趣不大。聽王齊陳述心得，十分到位，于為也十分驚訝對方的學習能力。

「我們打賭。」陳命道。

于為這十天教的實際並不全面，應該說非常單一，基本上全是布局方面的東西，而且全是攻擊型開局。于為告訴王齊道：「王哥，明天和陳命下棋時，總之你只要把握住一點，快速布局，快速形成宏大的模樣，逼陳命打入，只要陳命主動打入你的模樣挑起爭端，憑你的殺棋能力，一定能在攻擊中獲利。不過在攻擊中要注意使用交叉纏繞戰術，別再犯一味攻擊以吃棋為目的的錯誤，攻擊對方不一定非要吃下對方，只要讓對方一直處於受攻擊的危險之中就行了。我就等著你贏金剛石了，哈哈！」

于為盯著陳命望了會兒，對陳命道：「是嗎？我們打賭，如果我指點王齊，用新規則，十天後王齊一定贏你！」

這十天陳命也確實守約，沒有打擾兩人，只自己在一邊研究。

陳命見於為這樣說，嘴一撇道：「王齊不行，太差了！」

黃塵星上雖然還有兩組人，但于為好不容易有個可以逃走的機會，哪裡還會去找他們，等兩人走後，于為開始準備逃走了。

第三局重新猜先，王齊執白。陳命缺乏先進的理論指導，雖然先走，但布局完后，形式又落後了，王齊再次形成了宏大的陣勢。陳命重蹈覆轍，再次強行打入王齊的重圍。這次王齊吸取了教訓，小心地纏繞攻擊，陳命黑棋疲於奔命，結果雖然還是逃出來了，但同第一局一樣，王齊在攻擊中使自己的棋越來越厚實，並取得了大片的土地。陳命見回天乏力，只得再次不甘心地認輸，奉上了二十顆金剛石。

「不過還要看王齊同意不呢？」于為道。

一眼望去，棋盤上似乎到處都是黑子，陳命也發現不對了，考慮了好久，開始飛掛黑棋看上去還比較虛的另外一個角。王齊這下發威風了，緊緊覷著白棋，不即不離纏繞攻擊。白棋只得一路逃出，黑棋在攻擊中，順勢大踏步前進，等白棋費死萬丈力逃出生天時，黑棋的模樣已經化虛為實。見大勢已去，陳命白棋隨便又補了幾手后，拱手認輸了。從來沒有這樣順暢地贏過陳命，王齊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來了。陳命不服氣道：「你別得意，還有兩盤。」

陳命見於為水平比自己高，很是興奮，連續幾天拉著于為下棋，和水平比自己差得多的人下棋實在沒什麼趣味，幾天後，于為煩了，遂對陳命道：「實際圍棋還有另外一種下法，不要座子，不還棋頭，現在地球上的人就是這樣下的。」

于為當年在地球上時，一度時間曾經醉心於圍棋，還潛心研究過圍棋程序，並得到業餘五段證書，見兩人水平水平實在太臭，不禁在一邊指點。

十天的強化，王齊信心大增，聽於為再次囑咐他，不禁說道：「放心，你明天看我殺得他雞飛狗跳！」

王齊第三顆棋立即走成三連星，見到這從來沒有見過的布局，陳命犯傻了，考慮了好久，從一邊飛掛于為的星位，下一不瞄著點三三占角。王齊輕車熟路，將計就計，一個一間夾，故意逼陳命點三三，陳命想也不想，馬上進三三。兩人你來我往，等陳命佔穩三三后，王齊脫先強佔了另外一邊星位大場。陳命還沒有意識到王齊的意圖，居然在自己的兩個三三旁邊各之大飛補了兩手，王齊大喜，繼續連搶兩個大場。一時間，形成了宏大的規模。

陳命見於為也湊過來看棋，遂問于為：「你也會下棋？」于為當時認為陳命是高手，不敢大話，只說自己也學過。見於為這樣說，陳命很高興，對於為道：「看來我們有同好。」接著，陳命興緻勃勃地對於為談了一大通圍棋之道，把于為聽得一愣一愣的。

王齊和陳命兩人實際也不算圍棋菜鳥，算路都很深，殺棋能力都不錯。王齊也弱不了多少，陳命在官子上稍微強一點。按常規分析，圍棋易學難精，十天的時間確實難以提高，陳命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敢放心打賭。

「什麼事，鬼喊什喊的！」王齊正在打坐，聽陳命大聲叫自己，沒好氣地道。

「好，好，我們打賭！」陳命知道王齊不如自己，一疊聲的同意。

「王齊，王齊！」陳命連喊王齊。

兩人實行的還是座子制，又要還棋頭，這時古代中國的棋規。于為先前還以為陳命是圍棋高手，可看了會兒后，不禁笑掉大牙，如果按地球上的段位制來看，陳命大局觀和部局水平最多業餘初段，王齊也半斤八兩，可能連初段都還不如。兩人唯一可取的是算路較深，殺棋較厲害。

「打賭，賭什麼？」王齊一聽打賭，興趣來了，一縱身就飄到兩人面前。也難怪，仙人歲月無線，能讓他們提起興趣的事實在不多，故此，仙魔們之間無聊的時候，經常打賭玩。這王齊也不例外，一說起打賭就興趣盎然。

第二局陳命執先，居然也採取三連星的布局，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但是，陳命畢竟不知道三連星的原理，雖然前三手走得像模像樣，但一到後面就莫名其妙的了。王齊在於為那裡知道了快速布局的妙處，雖然後走，通過脫先等手段，快速搶佔制高點，沒用多久，白棋又形成了個龐大的模樣，逼得陳命再次打入。不過這次王齊在攻擊中犯了想強行吃子的毛病，最終不但模樣沒有圍成，反而實地盡失，最後只得認輸。

只有十天的時間，于為實際也不敢肯定王齊一定能贏，不過話已經說滿了，只得想辦法出奇制勝。先前兩天，于為只是叫王齊和自己下了幾局，每局完后，都復盤講解。第三天起，于為開始教王齊中國流布局，說明中國流布局的奧秘。于為一連叫王齊用中國流開局下了兩天。第五天，于為又換了花樣，教王齊怎樣快速布局，不斷灌輸快速布局思想。到第八天起，于為見王齊對快速布局的思想體會得差不多了，遂向王齊介紹三連星布局和兩連星布局的奧秘。第十天，于為沒有再傳新東西，只是叫王齊陳述這段時間學棋的心得。

輸棋后的陳命不甘心，纏著于為也教他下棋，于為無奈，只得把教給王齊那套再廢話一遍，陳命如獲至寶，開始潛心研究。陳命功夫下得深，半過月後，王齊又下不贏陳命了。三人處了一年多，自從於為指導兩人棋藝以來，兩人同於為的關係越來越好，于為也趁機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兩人知無不言，于為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