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走的新囚徒（二）

「弄清一些事？」彼得尖叫著問，他又一次狂野起來，眼睛盯向敞開的窗戶，然後又盯向唯一的門。「我知道他在追殺我，我知道他會回來找我的，我已經等了整整十二年了。」

他是一個很短小的人，幾乎還不夠哈利和赫敏那麼高，他那稀疏的，淡色的頭髮凌亂不堪，頭頂上的一片都禿了。他就像是一個雍腫的人突然縮了水似的，一下子就瘦了下去。他那骯髒的皮膚幾乎和斑斑的毛一樣。他那尖尖的鼻子使人不由自主想象到老鼠。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布萊克——」彼得咕噥著，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了，現在他的整張臉都是濕的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然後又望向盧平，「你不相信這些的，你不相信這些瘋話的，盧平。」

他指向布萊克，但布萊克緩緩地搖了搖頭，他沉陷的眼睛突然變的格外明亮。

「哈利……我是殺了他們。」他硬咽著說，「我在最後一刻說服他們讓彼得做他們的保密人，讓他來代替我……我是應受遣責，我知道，那天晚上他們死了，我曾安排好去查看彼得，確保他仍然安全，但是當我到達他的藏身之地時，他已經走了。而且那裡並沒有格鬥的痕迹。我覺得蹊蹺，我被嚇壞了，直奔向你父母的房子。但是當我看到房子時，它已經被毀了，還有你父母的屍體——我意識到這一切肯定是彼得乾的。還有我乾的。」

「布萊克，沒有必要對他廢話！」亞希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大聲說，「我們等……等等。」

「他又要來殺我了！」彼得突然尖叫道，指向布萊克，他用的是中指，因為他的食指已經失去了。「他殺死了莉莉和詹姆，現在他又想來殺死我……你得幫助我，盧平……」

「拿起來！」他輕輕地說。

「盧平。」彼得喘著粗氣說，他的臉上滿是大滴大滴的汗珠，「你不信任我，是嗎？他想要殺死我呀！盧平。」

每支魔杖都發出了一束藍白色的光，斑斑一下子被升到了半空中，他那小小的黑色的身體瘋狂地扭曲著。——羅恩叫喊著——那隻老鼠落下來，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一束刺眼的光芒閃出，然後——那就好像在看一部經加速的電影似的，可以看一棵樹一節一節地長高。一隻頭從地上漫漫長出，然後，四肢像發芽似的緩緩伸出，下一刻，一個男人站在了斑斑站過的地方，伸縮的搓著雙手。

「……布萊克，盧平……」彼得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尖叫，他又一次將目光投向門口，「我的朋友們……我的老朋友們……」

「夠了！」盧平說。他語調堅定，「現在，我們還是迫使彼得現行！」

「哈利。」盧平急促地說，「我們一直認為是布萊克出賣了你的父母，彼得追蹤他——但事實是截然相反的，你還沒看到嗎？彼得出賣了你的父母，布萊克追蹤彼得——」

「這是我們聽過的。」盧平說，聲音更加冷酷了。「我想和你搞清楚一兩件事，彼得，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也是這麼想的。」盧平說，一支手拿著斑斑，另一支手拿起了魔杖，「我數三下，一，二，三！」

「怎麼，聽到你的老校長的名字害怕了是吧？」布萊克說，「我並不怪你，他們那一群人並不喜歡你，不是嗎？」

「你知道布萊克會逃出阿茲克班？」盧平說，他的眉頭緊湊。「在沒有人做到這之前？」

「伏地魔教給我詭計？」他說。

布萊克已經從床邊拿來了斯內普的魔杖，他走到盧平和這隻小老鼠面前，他那潮濕的眼睛突然如燃燒一般。

但是很快，亞希停止了說話，然後看向盧平，兩人同時向窗外望了一點，然後相視點頭。

「我不知道……你在講些什麼……」彼得又一次嚷道，尖叫比以前更厲害。

彼得抽縮著，如同布萊克抽了他一鞭。

「我必須承認，彼得，我很難想明白為什麼一個無辜的人會作為一隻老鼠度過十二年。」盧平平靜地說。

他那小小的，潮濕的眼睛向四周看著他們，他的呼吸匆忙而短促，他的眼睛射向門后又轉開了。

布萊克的手杖又一次舉起，但是盧平抓住了他的手，給了他一個要他留心的眼神，然後又轉向彼得，他的聲音輕鬆而自然。

「讓我們來一個小小的談話，彼得，那天晚上，當莉莉和詹姆死去的時候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當你在床上亂叫的時候，你可能錯過了最精彩的情節。」

「準備好了嗎？布萊克。」盧平說。

「哦，你好嗎，彼得。」盧平愉快地說，好像經常有老鼠會變成他的老同學似的，「好久不見了。」

布萊克皺眉瞧了瞧亞希與盧平，也向窗外望了望，接著，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布萊克那深不可測的雙眼望向彼得時，他的臉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更形如骷髏。

「你並不是為了躲開我，才藏了十二年的。」布萊克說，「你是為了躲避伏地魔的支持者們。在阿茲克班，我聽到了一些東西，彼得……他們都認為你已經死了，否則你早就遭報應了……我聽到過他們在睡夢中的各種尖叫聲，聽起來好像是他們認為有背叛者出賣了他們，伏地魔是按你的指示去波特家的……並且伏地魔是在那裡垮台的，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伏地魔的支持者都進了阿茲克班，不是嗎？這裏還有很多他們的人，假裝已承認了他們過去做的錯事，其實在準備時機……假如他們聽到風聲說你還活著的話，彼得……」

「他所具有的邪惡力量是我們做夢都得不到的。」彼得尖叫著，「不然的話他怎麼能從那裡逃出來呢？我猜肯定是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教給他的詭計。」

「直到我們搞清楚一些事情之前，沒有人想要殺你。」盧平說。

他的聲音停住了，然後轉過身去。

儘管已經知道彼得是個很醜的傢伙，但亞希還是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那傢伙，就是一個人形老鼠！

布萊克開始大笑起來，一種恐怖的，毫無憐憫的笑聲充滿了屋子。

「無辜，但是害怕！」彼得尖聲說，「如果說伏地魔的支持者追查我，那是因為我將他們的頭兒送進了阿茲克班——那個間諜，小天狼星布萊克。」

「這不是真的！」哈利喊到，「他是我的爸媽的保密人！他說過是他殺了他們，你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