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刀劍風雨江湖
第169章 段飛之痛
段飛面色痛苦地點了點頭：「不錯，是我親手破壞了一段美好的姻緣！不過當雲小蝶死後，慕雲飛並沒有直接怪在我的頭上，而是將這筆賬算在了城主的身上！因為，他認定，我是受了城主之命才來殺雲小蝶的！不過事實也是如此，我也的確得到了城主下的格殺令！」
此刻，劍無名和段飛相對而立，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十步之遙。
「正是！」劍無名冷聲應道，聲音中不摻雜一絲的感情。
隨著段飛的話，劍無名的臉色也是一陣變幻，繼而問道：「那最後當師傅前去復讎的時候，你又為何要出手擒住他呢？」
聽到這，段飛猛然抬頭，注視著劍無名，慢慢說道：「城主對我有大恩，我能活著，能有今時今日的武功和地位，全是拜城主所賜！所以我不能背叛他！但我對不起慕雲飛，今日你是他的徒弟，那便一劍刺死我！慕雲飛死了多少年，我就愧疚了多少年，你就當是為他報仇了，一劍刺死我，也讓我有恕罪的機會！」
說罷，劍星雨便將劍無名交給了段飛，段飛趕忙接了過來。
「那黃金刀客又何嘗是赤龍兒的對手？」劍無名反問道。
這話讓段飛心中一陣抽搐，不知怎的，段飛此刻竟是對面前的劍無名有了一種莫名的賞識！這大概可能是因為慕雲飛的緣故吧！
「我和慕雲飛都是關外人，從小便都是父母雙亡，一起流浪街頭，一起乞討，一塊餅，掰成兩半吃。後來，我們參加了雲雪城的選拔，並成功進入了一重鐵門進行修行，在一重鐵門內，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互相鼓勵，一路從眾多少年中殺出重圍，進入了二重鐵門正式學習武功。雲雪城的修鍊是慘無人道的，每天都進行真正的生死搏殺！每日都有人死去，但凡是活下來的都是真正的強者。而我們兩個，就是強者中的強者！十八歲，我們活著走出了二重鐵門的大門，經過挑戰，我們都一舉挺
聽到劍無名的話，首先一愣的是完顏烈，他可是親自體會過劍無名的厲害，因此在心中對劍無名也是頗為忌憚。
段飛慢慢搖了搖頭，而後輕聲說道：「我是慕雲飛的兄弟！」
大漠之中，風沙四起，炎炎烈日，卻依舊抵不過這如火如荼的濃濃戰意。
段飛聽到劍星雨的話后，先是一愣，而後便冷冷地問道：「你不怕我殺了他？」
「等等！」
聽到這話，劍無名眼神陡然一聚，而後冷聲道：「他是我師傅！」
見狀，劍星雨不由地一笑，而後說道：「你段飛是有情有義的漢子，你對慕雲飛有情，又豈會對鐸澤無情！讓你兩不相幫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我哪裡還敢再奢望你能矛頭調轉呢？況且你若真的要幫我了，那我才是真的看走眼了！」
劍無名的話讓段飛身子一顫，而後抬眼望向站在後面的劍星雨，竟是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朗聲說道：「你是對的！江湖之上，情義大如天！又豈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迫害自己的兄弟呢？不得不說，你們真的讓我刮目相看，如果當時我有你們這般情義，想罷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這一幕讓遠處的老徐幾人不
被劍無名這麼直白的問到，段飛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眼中一陣恍惚，似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
「什麼？」劍無名有些難以置信地驚呼道。
劍無名手持短劍，微微眯起的眼中，透漏出無盡的鄙視之意。
劍無名嘴角微微一陣抽動，冷聲說道：「雲雪榜第一高手，段飛！」
劍星雨負手而立，滿眼儘是淡然之色，劍無名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便徑自走向前去，意思很明顯，那便是要率先一戰。
劍星雨趕忙從後面托住劍無名，再看段飛，此刻正是一臉疑惑地看著劍星雨，顯然是不明白劍星雨為何要這樣做。
只見老徐輕輕嘆了口氣，而後別有深意地說道：「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自打慕雲飛死的時候，這個種子就已經種下了！」
劍無名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冷漠而不容質疑。
聽到這話，劍無名眉頭一挑，反問道：「你認識？」
「你為何不求我幫你？」段飛另有深意地看向劍星雨，而後幽幽地問道。
「少了一個？可是一個女人？」劍無名疑惑地追問道。
「不錯！」段飛點頭說道，「正是少了雲嶺幫主之女，雲小蝶的人頭。後來城主大怒，命慕雲飛將功補過，去親自拿回雲小蝶的人頭，不料慕雲飛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後來城主得知慕雲飛竟是愛上了那雲小蝶，離開了雲雪城后竟一直和雲小蝶廝混在一起，將城主之命置若罔聞。城主下令，欲要將慕雲飛處死，被我苦苦相求給攔了下來！現在想想也是當時的我太過天真，我攔下了城主的命令后，便獨自來到中原，找到了慕雲飛，企圖勸他回去認罪。不想慕雲飛非但沒有聽我的勸告，反而還將我給趕了出來，當時的我便將這一切都怪罪到雲小蝶的身上，以為只要殺了雲小蝶就能讓慕雲飛變回原來的樣子。只可惜……」
段飛的話引
段飛對於劍無名的反應似乎並不奇怪，只是凝重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說的是真話。
「你和慕雲飛是什麼關係？」
段飛似是早就猜到了一般，慢慢點了點頭，繼而問道：「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由於劍無名和段飛對話的聲音非常之小，因此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沒有聽到。
「你就是無常閻羅？」段飛問道。
看到這一幕，劍無名神色一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可我聽說，師傅之所以會被鐸澤殺害，全因為是雲雪榜的第一高手段飛親手擒住他的緣故！」
劍無名的直覺讓他快速轉過轉頭去，待看清來人是劍星雨後，神色一松，不過還未等其開口，就被劍星雨一指點在了昏穴之上，對劍星雨毫無防備的劍無名便是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聽到劍無名的話，段飛笑了，笑的那麼無奈，笑的那麼孤寂，笑的那麼可憐！
劍星雨將劍無名抱起，而後走向段飛，淡淡一笑，而後開口道：「段飛，我敬重你的為人！恕我冒昧，你剛才和無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知道你不會對無名下殺手的，但無名卻會為了我而真正搏命！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全部是因我而起，雲雪城的目標也只有我一個！我不想連累任何人，陸兄已經是個先例，我不想無名也變成那樣！段飛，我請求你帶無名入關，將其帶到安全的地方即可！我一人做事，一人擔！今日就由我劍星雨來做個最後的了結吧！」
這等同於默認的回答讓段飛眼中閃過一抹苦澀，而後慢慢點了點頭。
劍星雨卻是毫不避諱地一笑，朗聲說道：「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況且，還沒開始打，你怎麼就算準我輸定了！」
「嘶！」老徐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陣背後發涼，如若段飛真當此刻反水的話，
「只可惜，你低估了師傅和師娘之間的愛情，你殺了雲小蝶之後，師傅非但沒有回雲雪城請罪，反而將雲雪城視為自己最大的仇家！」劍無名接下了段飛的話。
說到這，段飛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已經徹底模糊了他的視線，雙拳被攥的死死的，後悔之情溢於言表。
劍星雨卻是淡淡一笑，而後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雲雪城的真漢子不多，而你段飛絕對是第一個！看今日的局勢，你們是不會放我活著離開的，無名留在這裡是必死無疑，而交給你起碼有活的機會！所以，這個賭，我怎麼算都不虧！」
此話讓劍星雨不再爭執，而是淡然地站在其身後，注視著即將到來的一場血戰。
「不錯！」段飛毫無掩飾地回答道。
老徐轉過頭，疑惑地看向段飛。
這句話讓段飛的眼中一下子布滿了淚水，一字一句地說道：「當時慕雲飛的大勢已去，他已經不可能活著走出六重鐵門了，當時我擒住他原本是想要藉機助他逃出去，不想慕雲飛他非但沒有認同我的想法，反而自己主動束手就擒，他不想連累我！這才有了後來江湖上一直流傳的是我一手擒住慕雲飛的傳言！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城主竟會這麼心狠，竟然……竟然……」
劍星雨的話讓段飛不由一笑，笑容之中，段飛對劍星雨也有了一絲的欽佩之意。
此刻的劍無名也是眼中閃過一抹悲痛，喃喃地說道：「那鐸澤竟然把師傅剁碎了喂狗！這是最沒有尊嚴的一種死法！」
「你用的可是流星劍法？」段飛繼而問道。
劍無名的話乾脆利索，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段飛的話越說越激動，看那樣子，恨不能親手舉起劍無名的短劍刺死自己。
此刻，劍無名的一陣驚呼倒是讓周圍的人感到一陣詫異。尤其是劍星雨，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的兄弟若是都走了，你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到那
段飛的突然出聲，打斷了老徐的步伐。
劍無名手中的短劍猛然一甩，隨即目光一冷，淡淡地說道：「你和師傅的事，師傅有遺命，不得深究！所以過往種種，我們便不再多說了！我和你不曾有過恩情，所以，大胆出手吧！」
「陸兄最後的話我記得清楚，那就是要保護好府主！」
「你不是我的對手！」段飛說道。
說罷，段飛不等老徐應答，便邁步向著劍無名走去。
「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劍無名冷漠的聲音在大漠中陡然響起。
卻見段飛依舊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劍無名，幽幽地說道：「這個讓我來！」
「哈哈……」劍星雨的話讓段飛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看向劍星雨的眼中充滿了賞識之色。
劍無名的疑惑之色更重了，不解地問道：「可你怎麼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呢？」
劍無名注視著段飛，看著那張寫滿愧疚與後悔的臉龐，卻是慢慢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如若今日我要殺你，那不是為了師傅之仇！而是為了我的兄弟！」
段飛看著面前的劍無名，自言自語道：「你的性子，簡直和慕雲飛一模一樣！雖然你說的不錯，但我對你卻始終下不了手，你走吧！」
赤龍兒看著段飛，陰沉地說道：「段飛這是什麼意思？」
老徐冷哼一聲，便要邁步向前。
老徐頗為無奈地說道：「背叛的種子！」
劍無名輕輕搖了搖頭，繼而說道：「你並沒真正理解你的兄弟，他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嘶！」段飛不由心中倒吸一口涼氣，劍無名的這句話說的明白之極，看來劍無名也想要和陸仁甲一樣，搏命一戰了！
「什麼種子？」完顏烈不解地問道。
段飛的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就在其要說話之時，只見後面的劍星雨一個閃掠，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劍無名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