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劍雨縱橫天下
第559章 問鼎巔峰
「對於師傅給出我的選擇，我想我現在以經很清楚自己的答案了！」
安靜，原本就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一下的眾人此刻更是安靜到連心跳幾乎都停住了，所有人都面色惶恐地靜靜注視著場中的因了和殷傲天！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出來，剛才的那一聲明顯就是利器入體的聲音，只是他們沒有劍星雨和蕭皇那麼敏銳的洞察力，因此事先並不太清楚殷傲天的突然偷襲一事！
「哪裡哪裡！」劍星雨淡笑著拱了拱手，「一切還有勞紫金山莊的慷慨相助才是！」
蕭和此刻的內心之中對於蕭皇是又生氣又無奈，他不禁邁步走到蕭皇身邊，沉聲說道：「凌霄同盟此刻能獲得天下英雄的嘆服之心，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莊主你啊！是莊主一手把本來屬於紫金山莊的東西，拱手送給了劍星雨和凌霄同盟！」
「不錯！」劍星雨點頭說道，「我想以一人之力單挑那除了殷傲天之外的所有陰曹殿主！只要我能成功的殺了這些殿主，那在高手數量上我們便可以無懼他陰曹地府了！那混戰起來，我凌霄弟子便不會再這麼輕易被人宰割了！」
「師傅……不……」
「我的意思是，我們這樣賭的可是凌霄同盟之內上上下下的幾百條人命，會不會太冒險了！」劍星雨語氣陰沉地說道，「我不能再讓無辜的弟子枉送性命了！」
「爹、娘、劍雨樓的各位叔伯，還有外公……」劍星雨在心中輕聲默念道，「加害於你們的罪魁禍首今日已經被師傅親手斬殺了，如果你們在天有靈的話，也可以安息了！」
大婚之前！
時間彷彿就在這令人備受煎熬的一刻徹底凝固了一半，凌霄台上的片刻彷彿在剎那間幾經春秋，若不是片刻之後的一陣柔弱清風徐徐吹來，帶起了眾人的衣袍和凌霄台上那四處飄散的齏粉，只怕眼前的這個千人肅穆的場景會被人誤以為是一群栩栩如生的雕塑了！
「星雨，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因了眉頭一挑，好奇地問道。
心中想到這些，劍星雨那原本略顯迷離的目光之中猛然閃過一道明亮的精光，繼而眼神堅定地看了一圈凌霄台上此刻不斷投來敬畏目光的眾人，以及一個個滿眼關切之色的凌霄之人，他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一翹，終於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為了凌霄弟子數百條性命，莫說是苦肉戲，就算是捨去我這條命也值了！」劍星雨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聽到因了還有心情說笑，劍星雨這才完全放下心來，繼而他緩緩地轉過頭去，目光凝重地落在了此刻早已經死透了的殷傲天的身上，眉眼之中神色複雜，竟是一股說不出的沉思之色！
「不……」
似乎是聽到了劍星雨的呼喚，因了緩緩地轉過頭去，一雙老眼靜
「師傅，要不然我的婚事推演一段時間吧！」燭火之下的劍星雨滿臉沉思地說道，「這樣太冒險了！無名不能不救，可若是陸兄等高手一旦在此刻離開了凌霄同盟，只怕就會落入殷傲天的調虎離山之計中啊！」
終於，一道痛苦地呻吟聲陡然從因了和殷傲天的中間發了出來，還不待眾人有所反應，只見原本那深埋頭于因了腿上的殷傲天，卻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腦袋，直到這一刻，眾人方才看清這殷傲天此刻的面容竟然慘白地如此駭人，而在殷傲天此刻的七竅之中，竟是還在不住地向外汩汩地冒著殷紅鮮血！慘白的面容上流淌著幾行殷紅的鮮血，再加上殷傲天的那怒瞪著的漆黑雙眼，只怕任何人見到這個畫面，都會不由自主地銘記一生而難以忘卻吧！
「星雨，劍雨心法出自何處？」因了不答反問道。
「唉！罷了！與因了這般老狐狸斗，莊主畢竟還是太過稚嫩了！現在事已至此，我們再做什麼也是來不及了，只能暫時忍耐，一同恭賀凌霄同盟以顯大度，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們日後回到庄內再細細商議不遲！」
就這樣二人密謀，一夜無眠，不日便大事可期……
「這就是風雲江湖幾十年的巔峰人物嗎？」劍星雨在心中默默地自問道，「他貴為江湖最顯赫的勢力陰曹地府的主人，最終卻也是落得了這般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想到這些，劍星雨的目光不禁微微一動，而後緩緩地掃過了此刻站在周圍滿臉義憤填膺甚至是面露激動興奮之色的眾人，心中難免再度生出一抹苦笑，「這般人物，今日之前不是還穩穩地站在所有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位置上嗎？今日之前不是還依舊前呼後擁，依舊是說一不二的江湖霸主嗎？今日之前江湖上不是還人人對其敬畏，恨不能談及其名諱都要閉口緘默嗎？今日之前不是還動一動手指，整個江湖都要抖三抖的絕對強勢嗎？為何到了一夜之後，便成了萬夫所指的喪家之犬？為何一夜之後便徹底變成了一個甚至都沒有人替其收屍的失敗者？往日的梟雄霸主，今日的喪家之犬！往日的高不可攀，今日的人人唾棄！往日的呼風喚雨，今日的無數罵名！呵呵……這就是江湖嗎？經歷多少次生死？付出多少條性命？多少次血雨腥風？多少次鋌而走險？多少次忍辱負重？多少次勾心鬥角？今日你可以是高高在上的江湖人物，明日說不定就會變成一個被人拋屍荒野的江湖敗類！那江湖應有的快意恩仇何在？橫刀立馬何在？策馬揚鞭逍遙天下又何在
「恩！」因了淡淡地點了點頭，而後眼神一動，繼而滿臉深意地看向劍星雨，幽幽地說道，「可想要一人擊殺所有殿主絕非易事，而且殷傲天也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聽到蕭和的話，蕭皇不禁淡淡一笑，而後轉頭看向蕭和的目光之中卻是充斥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神采。
「好！」因了臉色猛然一正，繼而看向劍星雨的目光之中又多了幾分讚賞之色。
見到蕭皇如此執著，蕭和也不由地嘆息一聲，繼而便拂袖而去，索性不再理會蕭皇了！雖然蕭和心中有氣，但明面上他依舊是大笑著朝著劍星雨和因了走了過去！
剛才的那道聲音一出，劍星雨和蕭皇幾人那狂奔不止的身形竟是硬生生地頓停在了半路上，劍星雨的雙眼之中更是瞬間便布滿了絕望之色，雖然殷傲天已經身重滄龍之毒而神識不清了，但劍星雨卻絲毫不會懷疑即便是混沌不清的殷傲天，也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失手！此刻的殷傲天可以說已經是困獸之鬥了，明知道自己定然活不成了，因而心中的念頭也由最開始的活命而漸漸演變成了一股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瘋狂心理！
劍星雨眼睛此刻已經被淚水所蒙蔽，而前方的因了和殷傲天二人的身形在他的眼中也瞬間便化作成了一團模糊的畫面，還不待劍星雨邁步向前，其身旁的蕭皇便是一把將劍星雨的胳膊給牢牢地拽住了，蕭皇神色凝重的衝著劍星雨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現在還不要過去！
可是，就算劍星雨和蕭皇再快，他們畢竟距離殷傲天和因了尚有十余米的距離，他們再快還能快的過手指距離因了命脈不足一寸的殷傲天嗎？
這種痛苦，不是來原於身體，而是來源於心中！
「額……」
聽到蕭和的話，蕭皇不禁淡淡一笑，而後目光深邃地看著蕭和，輕聲說道：「大長老，如今的江湖或許早已經不是當年您叱吒風雲的那個江湖了！如今江湖中人的思想作風或許也與您那一輩的高手有所不同！無論怎樣，我相信我的直覺！同樣……」蕭皇的話說到這裏不禁目光一轉，滿眼笑意地看向正承受著如眾星捧月般禮遇的劍星雨，「我也相信，用不了多久，我的這個女婿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師傅……」看到因了沒有受傷，劍星雨原本那顆提著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只見劍星雨艱難地挑起了自己的嘴角，衝著因了強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笑容雖然難看，但這蘊含其中的激動與欣喜之色，卻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了！
「噗嗤！」
「師傅……」
而伴隨著這道笑容，因了那原
「凌霄同盟天下無敵！盟主天下無敵！因了師傅天下無敵！」在宋鋒的帶領下，數百凌霄弟子此刻更是膽氣十足，一個個興奮地高聲怒吼道！
「哈哈……今日除掉了殷傲天，江湖不日便會易主，殷兄和劍盟主可謂功不可沒啊！」蕭和皮笑肉不笑地話中有話地說道。
待心中默默禱告完之後，劍星雨看向殷傲天那狼狽不堪的屍體時，竟是心中還升騰出了幾分自己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而在見到這副天下嘆服的場面之後，蕭和的目光卻是不由地陰沉了下去，他不想看到的一幕終於還是在蕭皇的一意孤行之下發生了！
因了說完此話便不再理會臉上陰晴不定的蕭和，而是自顧自的和劍星雨一起對其他前來寒暄的江湖中人拱手還起禮來！
「怎麼？」見到蕭皇的反應，蕭和不禁苦笑著反問道，「難不成到了現在莊主還在堅信他劍星雨曾給過你的什麼承諾不成？別傻了！那本來就是劍星雨這小子的奸計，他說這麼多不過是想利用我們紫金山莊幫他除掉殷傲天而已，更何況如今的劍星雨在江湖之中可謂是如日中天，他若是一口不承認，就算你把這件事告知天下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到時候也只會落下個你蕭皇卑鄙齷齪，造謠武林盟主的罵名而已！」
「殷傲天死了，陰曹地府完了，凌霄同盟天下無敵！」宋鋒更是激動不已地高聲呼喊道。
「師傅可有什麼辦法？」劍星雨似乎察覺到了因了眼神之中的怪異，不禁急切地追問道。
「不錯！為師現在便告訴你，關於這破魂訣的一個秘密，只不過，這或許要委屈你來演一場苦肉戲了！」因了頗為猶豫地說道。
聽到蕭和的話，蕭皇的眼中也不由地閃過一抹沉思之色，繼而他緩緩地轉過頭去，滿眼凝重地看向不遠處被凌霄弟子和眾位賓客所團團圍住的劍星雨，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深思之色！
是的，因了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血污，更沒有半點因為疼痛而應該表現出來的猙獰之色！可是在因了的一雙淚光閃閃的通紅雙眼之中，劍星雨卻是看到了一抹在自己師傅身上前所未有的痛苦之色！
劍星雨自言自語地話音才剛剛落下，卻見遠處蕭紫嫣、慕容聖、上官慕、周萬塵等凌霄弟子便是快步沖了過來，此刻在這些人的臉上幾乎全都洋溢著激動無比的笑容！
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因了和同樣一動不動的將腦袋靠在因了腿上的殷傲天，劍星雨此刻竟是不敢再向前多邁一步，因為他害怕自己會親眼看到那最不想看到的悲情一幕！
劍星雨順手扶住了身形
陡然，一道血腥而陰沉的聲音在因了和殷傲天之間響起，再看此刻的因了和殷傲天二人，竟是同樣都一動不動，誰也沒有半點異常的舉動！
終於，因了動了！只見他原本低著的腦袋緩緩地抬了起來，而待他的面容完全展露在眾人面前時，就連劍星雨也不禁感到心頭一震莫名的觸動！
這一場，劍星雨一方足足七位九重之境的高手，本來要斬殺剛剛施展過吸魂訣而導致內力根基不穩的殷傲天，是件板上釘釘的事情，甚至於只要小心應付，配合得當，這七個圍殺之人根本就可以一個都不用受到傷害的，可如今的事實卻是，滄龍為了速戰速決而甘心付出了半條性命去毒傷殷傲天，而身中劇毒的殷傲天本已是板上的魚肉，只有任剩下的六位高手宰割的份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卑鄙的利用了因了的惻隱之心！
顯然，在剛剛殷傲天欲要偷襲的一瞬間，因了終究是搶先一步出了手，左手五指以迅雷之勢直接刺透殷傲天的頭骨，深深地插進了殷傲天的腦袋，而待到殷傲天的手指觸碰到因了的后腰肌膚之時，只怕他那蓄勢已久的力道也早就已經在瞬間便消失殆盡了！
因此這是任何一個練武之人都不會出現的失誤，更何況是殷傲天呢？
「呵呵……為師不是已經說了嗎？」坐在一旁的因了淡笑著說道，「為師既然敢把陸仁甲、段飛等高手派離這裏，那就說明我心中早已有了其他的打算……」
「嘶！」此景一出，就連距離他們最近的劍星雨和蕭皇等人都不禁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後看向那依舊一動未動的因了的目光之中更多了一絲驚詫之色！
劍星雨將陸仁甲、段飛派去營救劍無名的那一夜，凌霄殿中深夜議事之後，劍星雨的房間內！
而看著如此得意的因了，蕭和此刻也只能是打掉牙齒往肚裡吞了！
「哦！我們不過是最後幫了點小忙，其實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劍盟主居功至偉啊！」蕭和似笑非笑地說道。
幾乎是眨眼之間，親眼目睹了殷傲天突然襲擊的蕭皇和劍星雨不由地怒聲嘶吼道，繼而二人那疾馳而去的身形不禁再度加快了幾分！
「那星雨的意思是？」因了眉頭一皺，眼神之中不禁閃過一抹沉思之色，繼而幽幽地問道。
……
「殷傲天，你敢！」
「啪！」
此刻，在殷傲天那已經永遠凝固住的死不瞑目的面容之後，因了的左手五指卻是詭異地浮現在了殷傲天的後腦勺上，只不過此刻因了的五指只有一半露在外邊，而這五指的指尖部分，卻是不知在何時已經深深地插
「那為師現在就告訴你，殷傲天雖然外表狂傲，實則是貪生怕死之輩！而在這破魂訣中卻有一招鮮為人知的禁術，名曰：吸魂訣！此訣的用途在於……」
「陰曹地府的破魂訣！」劍星雨答道。
「額！」
「師傅所言不錯！」劍星雨堅定地點頭說道，「師傅，我想一意孤行必然不好，還是要多留出一個後手來！萬一我們和陰曹地府打起來了而紫金山莊遲遲未動怎麼辦？難不成真的要讓我凌霄弟子用命去爭取蕭和考慮的時間嗎？這樣萬萬不可！」
而周圍的一些賓客在稍稍遲疑了幾分之後，便是跟著眾位凌霄弟子一起高聲對劍星雨和凌霄同盟讚譽起來，讚美之詞可謂是多種多樣，簡直要把劍星雨和凌霄同盟當成神了，聽的劍星雨幾乎都有些不敢相信，也只能和因了等人相視苦笑一番！
「不！」
「我說過，即便是原諒你，你也要付出代價才行！」因了絲毫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依舊自言自語地說道，「而這個代價，就是你的性命！只可惜，至死你終究還是不思悔改……」
還不待因了的話音完全落下，劍星雨便是以及快的步伐來到因了身邊，因了也順勢向前一推，殷傲天的屍體便如一條死狗般撲倒在了一旁！
這等突如其來的變故，又豈能令劍星雨感到心安理得呢？又豈能令他不感到悲痛欲絕呢？
「唉！」
就在眾人大感遲疑之時，再看殷傲天那原本已經探入因了后腰處的右手，竟是在微微顫抖了幾下之後，轟然順著因了的衣袍滑落下來，而後便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而再看那殷傲天有氣無力地癱在地上不斷顫抖著的右手，此刻竟是蒼白依舊，而在那右手的五指之上，卻絲毫沒有見到劍星雨所事先預料的半點血跡！
聽到劍星雨的話，因了的目光陡然一凝，繼而手指微微搓動了幾下，若有所思地說道：「若是只有蕭皇的話，那為師的確有九成的把握紫金山莊定然會出手相助！不過聽你所言，那消聲滅跡幾十年的蕭和竟然會回到了紫金山莊，有這個奸詐的老傢伙在我卻也不得不以防萬一才是！」
「呵呵……蕭兄此話倒也說的不假！」面對蕭和的挖苦，因了不禁淡然一笑，繼而輕聲說道，「原本老夫也料想紫金山莊會不顧一切的顧及親家至親出手相助的，只不過這出手的速度卻是比我想象中要晚了一些！若不是事先星雨考慮的周全，提前留了一手，沒有讓我這老糊塗把寶全壓在這場賭局上的話，那我恐怕早就會輸的連命也沒了！哈哈……」
「徒兒知道師傅說的是紫金山莊！」還不待因了的話說完，劍星雨便是滿臉凝重之色地說道，「師傅難道就這麼認定紫金山莊一定會顧忌紫嫣的感情，出手幫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