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鎮魂悲歌
第427章 將錯就錯
「安啦安啦，我的腎動力強勁，而且就算因為這事兒操心，也是我那當上秦廣王的大舅子更擔心才對吧，畢竟我的腎關係到他妹妹的終身幸福……唔，說到我那大舅子，我總覺得你那時候是在騙他啊。」馬麟抓了抓頭髮，思緒回到三天前，風后和力牧離開輪迴台的時候。
至於與十殿閻羅之間的仇怨，楊辰也算是大度地一笑泯恩仇。其實雙方原本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這時候自然要將「冤家宜解不宜結」的精神領會到家。無論十殿閻羅還是楊辰抑或李皓峰，都很樂於見到這樣的結果，只有馬麟一直嘟囔著，似乎僅僅一頭骸魂獅與他印象中所謂「戰敗一方割地賠款」相去甚遠。
於是楊辰又感慨，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眼中的事物從未改變，變的只是我們的心。
楊辰本以為朱朝霞是一路追蹤他們至此，或是提前在這裏做好埋伏，總之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攔住他和馬麟。
楊辰並不是無聊，而是在修鍊，不停地修鍊，在每一個能夠修鍊的時機用刻苦的修鍊來將那段時間完全塞滿。或是精神，或是肉體，總之不到精疲力竭就不會停下，不到每一塊肌肉都酸澀每一根神經都劇痛就不會放棄。
楊辰說著說著忽然瞄到了馬麟按在腰上的手，於是他又道：「媽的你那隻手已經徹底出賣了你，所謂腰酸腿軟完全是因為腎虛吧，你說的那個『干』絕逼不是干架對不對？」
至於那個苗疆聖女的魂魄則已經被楊辰帶入人間道，楊辰將她的三魂七魄封入一個自身靈力極強，卻因魂魄承受不了這巨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辰覺得那個一向冷若冰霜的男人似乎有些忐忑。
不過現在楊辰面前的並非肖佩佩而是馬麟，所以楊辰連半點想要說話的意思都欠奉。
不過現在看來他倒是想錯了，實際情況應該是老孟在這個地方正做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朱朝霞方才所做的工作自然就是警戒——不用問，高忠江，王翹楚甚至胖子曹亞明此刻一定在其他幾個方向上巡弋著。
……
「我要辦的事情已經辦完，那兩個攪局的傢伙我也懶得去追……那麼，我想也差不多是時候離開了。」楊辰直接岔開話題，算是接受了李皓峰的謝意。畢竟李皓峰來酆都的真正目的便是通過輪迴台將自己父母的殘魂送入輪迴之中，這也是拯救他父母二人的唯一方法，所以楊辰將輪迴台修復這件事絕對值得他由衷地道謝。
「沒錯，我是騙他來著。」楊辰回答得十分乾脆，乾脆得令馬麟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如果瘟神當時就能夠將他的父母送入輪迴，接下來無論出於何種考慮不管鑒於哪方面原因，他都會陪我們一同去苗疆。」楊辰也抬頭望了望天上厚厚的雲，陽光從其背後透過，只在雲層稍薄的地方鍍上一層金色的紋理。
「有件事我還是想不通……」說話的是馬麟，時間是在他和楊辰離開酆都后的第三天，地點……暫不
朱朝霞歪著腦袋，原本木然得像是雕塑一般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誇張的笑：「那麼，就將錯就錯吧！」
「沒話說了？嘖，我說要不要給你弄點兒『他好我也好』之類的保健品，你可別耽誤了治療。」楊辰說著，拚命忍住了想要站起身在馬麟身上猛踹幾腳的衝動。
「放心，唯一的問題是時間……輪迴台已經恢復效力，只是由於此前其損耗過大，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楊辰依舊微笑，這笑容與之前沒有絲毫差別，可同樣的表情在李皓峰看來卻完全不同。
「算是不負所托……」楊辰臉上的笑容更盛，李皓峰則明顯長出了一口氣。
馬麟很是做作地將那隻手從腰上移開，接著全身完全放鬆，整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倒，眯著眼看著從雲層中灑落下來的陽光。
「第一，比起我們兩個，現在酆都更加需要他……第二……如果跟著來苗疆的話，他，會死。」楊辰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道。楊辰在天道之中推演出的關於未來的結果並不多，與他自己相關的更是少之又少，而上面所講的卻是其中之一。
楊辰與朱朝霞異口同聲扔出那句台詞后，兩人又都同時愣住，接著楊辰轉念一想便明白個中原委。
……
「看來是誤會了。」朱朝霞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話的語調和語速亦沒有絲毫起伏，就像一條用尺劃出的平直的線。
他就像一台榨汁機，拼盡全力壓榨自己的一切，讓蚩尤
「為毛？你這算是打擊報復？」
楊辰沒回話，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讓李皓峰很想狠狠踹他一腳的笑容。
「唔，說到我那大舅子，我總覺得你那時候是在騙他啊。」骸魂獅上，馬麟望著天，隨口對楊辰說道。
只是轉眼，骸魂獅的身體便軟綿綿地倒下，那些藤蔓扭動著縮回地下，只留下一個個巨大蟻穴一般的痕迹。
「一段時間，是多久？」李皓峰問道。
身下這頭獅子很大，比一般的骸魂獅大很多，大抵上算是十殿閻羅們出門時專門用來彰顯逼格的拉風座駕——儘管他們幾乎一直呆在酆都，很少有出門的機會。
摘下眼鏡，揉了揉布滿血絲的雙眼，楊辰不咸不淡地對馬麟回道：「我們是干架，只是干架而已，用不著干到你說的那個地步吧？況且你確定你所講的那個狀態是由於干架造成的？」
「喂，我像是那種人么？說起來實際情況幾乎完全相反，輪迴井已經能夠順利運轉，不過我在上面動了些手腳，這才將其完全恢復的時間拖延到冬至之後。」
面對楊辰的言之鑿鑿，馬麟想說點什麼來反駁一下，一時之間卻又組織不起語言。就在此刻，馬麟心頭突生警覺，他單手撐起自己的身體，手中一道電芒如同火焰一樣噴出，他整個人也藉著巨大的反作用力騰身而起。
楊辰的目光仍舊盯著身邊飛速閃過的景象，從那些被「速度」這個詞拉伸得變了形的元素中捕捉每一個細節—
「不過還有一點小問題。」楊辰的語氣稍稍一轉，李皓峰的眉毛頓時挑了挑。
在半空中，馬麟看到那頭骸魂獅已經被數條藤蔓緊緊纏住，那些藤蔓就像一條條滑膩冰冷的巨蟒，用力箍住對手，將對方的內臟和骨骼都壓得爆裂開來。即便骸魂獅的身體只是由純粹的能量物質所構成的靈體，亦逃脫不了被巨大的壓力將渾身骨骼一根根折斷的命運。
而朱朝霞則以為楊辰和馬麟是專門為了破壞老孟的計劃而來到苗疆，這才與楊辰說出同樣的話來。
「嘖，那不是挺好的么，人多力量大。」
若是換了肖佩佩在楊辰身邊，不經意地流露出慵懶媚態，想來楊辰的精神狀態會好很多，甚至如果把這個過程想做是充電，楊辰身上的電量則會飆升到溢出，直接將連接在身上的測量表擊得指針扭曲，將裏面精密的元件和複雜的電路全部燒光。
楊辰和馬麟離開的時候，十殿閻羅帶著歉意將一頭骸魂獅交到他倆手中，這骸魂獅身形巨大，脾氣也極為暴躁，但其在楊辰面前卻溫順得如同小貓一般，這讓楚江王等一眾閻羅對楊辰又高看了一眼。
「快則幾天，就算再慢，總不會拖到這個冬天。」楊辰。
「那麼，說說輪迴台的事兒吧。」李皓峰的目光緊盯著楊辰。
「啊？卧槽，你就這麼大方地承認了？絲毫沒有愧疚之心？你該不會是沒把那口井弄好就跑了出來，然後又騙人家說你修好了吧？」馬麟頓時瞪大了眼睛。
楊辰忽然覺得有
半躺在骸魂獅寬厚得彷彿馬車一般的背上，馬麟用力抻了抻腰，與「美感」兩個字談不上半毛錢關係。
「那麼久我都已經等了，便不在乎多等些時日。」李皓峰明顯長出一口氣，楊辰很少見他情緒波動如此大。
「既然都已經幹了，就一定要干到腰酸腿軟才罷休啊，你怎麼就那麼輕易放那兩個王八蛋走了呢。」馬麟的手扶在腰間，自顧自在楊辰耳邊喧囂，就像午夜電視中那些口若懸河唾沫橫飛的神醫，標榜自己的祖傳秘方能包治百病——先不管有沒有人信有沒有人聽，只要自己說得過癮就好。
「你們這些陰魂不散的傢伙……」同一句話在同一時間從兩個不同人口中說出，卻又幾乎連語氣和聲調都別無二致，這可以堪稱馬麟在本年度內遇到的最巧合的情況。
楊辰長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堅持下去，怕是他的眼睛就要爆出來。
說這話的，一個是同樣在第一時間從容地躲閃開來，這時候正站在馬麟身後的楊辰；另外一個則是看似不緊不慢地從遠處走來，卻在轉瞬就來到馬麟面前的木德星君朱朝霞。
「唔，是搞錯了。」楊辰摸著下巴慢慢走上前，每一步所間隔的時間與距離都分毫不差。
「總之，多謝了。」更加難得地，李皓峰居然說出了「謝」這個字，而且語氣中透著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