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64章 潰敗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去銅廬，可我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我必須要去那裡，因為我還欠一個人的情，而那個人現在就在銅廬。
那些士兵眼睜睜看見碎石如箭般向他們迎面衝去，驚叫聲起，全然已沒時間來防範，剛剛把手護到腦袋上，石塊已然飛至他們面前。
如果要是在沙洲那邊就更妙了，把漠河山中的冥獸全部拉過來，再加上紫菱、雷石、老白他們指揮，想來既便是一隻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也比不上這支斯法林大陸上前所未有過的「特獸部隊」。
譚雷那削瘦的身形淬然闖入我的腦海！
其他人卻彷彿沒有看到，沒有聽到一般，神情麻木的從我身旁跑過去。
但是除此之外，我還能有什麼可以憑藉的呢？
在蛇口前激戰過後那個火獅鬥士的話忽然湧入我的腦海。
一路走來，雖然沒有過多的停駐休息，但是在吃飯間，還是豎起耳朵留心周圍人群的言行談論。
難道洛丹真的要完蛋？
天火獅突然出現在連山關前，打了洛丹帝國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在連山關新任長官的帶領下，眾志成城，百姓捨命相助，終於保住連山關不失……
天火獅率領獸人部隊強行登陸斯法林大陸，帝國行政院首宰譚雷親自到銅廬監戰，與天火獅強悍的獸人部隊對峙在連山關，這儼然已經成為洛丹百姓們談論的話題中心。
「你們是……方赫的手下……」
方才還在我眼中隱約可見的城樓坍塌下去，那驚天的叫喊聲中參雜的不是那股我熟悉的千軍萬馬搏鬥廝殺的聲音，而是充滿驚惶失措，痛喊哭叫的聲音，這並不應該是攻守城關所應該有的現象，這分明是──城破時才可能出現的景象。
還有，那太極島上的精靈國度，他們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想起我在車樓的經歷，還有背上那依然存在那個對我來說寫滿羞恥回憶的「小乖乖」的字句，我不由得打個冷顫。
我實在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會如此的狠，那一劍下去，硬生生將自己的頭顱斬下。
看見他們臉上隨即升起的油然佩服的神情，我心中一動。暗暗運起天工大法，身形緩緩升空，氣勢外放，氣機緊緊的鎖住眾人。
仍記得上次從精靈島出來，和卡卡、雷石他們正巧碰到華明奇襲連山關，我全力的幫助柯士傑守關，反而最後落得階下囚的遭遇，內心中更是有想要甩袖就走的衝動。
「他媽的，你們都給老子站住！你們這一個個狼狽逃竄的樣子還是他媽的帝國的軍人嗎？」
「聽我說，你們在南方登陸的軍團是什麼人率領？」
半晌后，我動身朝銅廬方向飛逝而去。
雖然說心中已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是在聽見這幾百個士兵異口同聲嗚咽著嚷出「城破了」這三個字時，我的心還是猶如被鉛塊灌注一般，沉悶異常。
靠！這他媽的算是什麼帝國的軍人。貪生怕死，只是因為敵人攻入城中，就拋棄長官統帥自己狼狽逃命，全然沒有半點軍人的威嚴，軍人藐視的生死，是大無畏的精神。
我無法想像，如果獸人族的強大力量和魔界的力量結合起來，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種局面。
好半天，我才醒悟發問：「你們怎麼和車樓聯繫上的？天火大哥什麼時候成為獸人帝國的王？紫淵呢？」
「是的，楓霜一派被隔離審查之後，譚雷就已
沒有想到，他居然……
不管之前的戰況如何慘烈，有多少獸人和洛丹的軍人喪命，只要連山關未失，而我最為關心的兩個人──天火獅還有譚雷都沒有意外，這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了。
「是的，陛下說，人類世界並不適合我們獸人一族，但是貧瘠的薩蠻大陸，卻需要人類的精英和斯法林大陸的財富。在此之前，我們曾經和洛丹有過接觸，但是他們對我們卻是……所以最後，陛下決定還是和車樓合作，只是要我們務必保護好小黑陛下和靖宇陛下的安全。」
即便我不刻意去留心關注，有關銅廬的戰況還是一點點的滲入到我的耳中。
我苦笑一聲，告訴她：「我要去銅廬！」
而且，最讓我感到吃驚的，還是獸人族和魔界達成的盟約，難道那位密斯特大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嗎？
在飛快的掠過幾個行色匆匆的行人身旁，引起他們歇噓驚嘆，懷疑碰見什麼鬼魅后，我苦笑不已，不禁再次自問，現在的天風到底算什麼？
「你說什麼？」
「譚雷去銅廬了？」
當然，我不會愚蠢的以為，只憑自己就可以把譚雷從八十萬強悍的獸人手中帶出來。
「小黑陛下……？」
我腦子嗡的一下子亂成一鍋粥，方赫已經叛變了！
天火獅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
……
「什麼？」
還沒有等我問出口，其中一個士兵突然回過神一般哭泣著大喊。他這一聲，彷彿帶著無限的感染力，瞬間其餘的士兵也都隨之悲愴的哭嚷起來：「城破了……」
「呼，還好。」知道譚雷還活著，我先是鬆口氣，隨即反應過來，轉身沖那個士兵怒喝：「什麼？你說他還在連山關？那你為什麼說城已經破了！為什麼主帥還在戰鬥，你們卻先逃出來，還四處散布謠言！」我的心中憤怒的焦急不已，一聲高似一聲的怒聲叱責他。
完了，連山關失守。
起碼銅廬還在，連山關未失，這樣洛丹就不會有危險，而同時所有的希望在一起就有機會來得及急挽救。
「……方赫已經向車樓宣誓效忠！」
我驚嘆：「卡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就如同當初他被明鏡以無相般若之力封死三十個氣脈，成為廢人，不得不在赤臘角修鍊，但是每當提起明鏡時，他總是充滿敬佩之意，認為明鏡不負聖僧稱號，被四界眾人所尊崇。從這點上就可以看出天火獅的性情，這樣的人自然不屑於憑藉內亂叛變來獲取勝利。
卡卡說罷，抱起克莉西絲，朝著東方大步離去。他的背影看上去很落寞，沒有半點生氣。
我無法形容出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很奇怪。
在我記憶中，他是一個豪爽的大哥，是個功力卓絕的殺手，但無論是我還是自作聰明，都從來沒有把他和政治這兩個字聯繫在一起。
亦或是──妖？
難不成，第二次界神之戰將要在斯法林大陸上演？
想必我此時的模樣十分可怕，只見眼前的士兵竟然隨著我的話語，臉色蒼白，身形發顫，不由自主的摔跌在地上。
我邊往連山關前進，一邊恢復真氣，即便是這樣，也有常人想像不到的速度。
「紫菱、卡卡、你們立刻前往雷耶那，我不管你們用
有這樣的士兵，帝國還有什麼希望？
眾人不約而同的又是一陣驚呼，只是此次的驚呼聲中卻已然少去適才的惶恐驚錯，取而代之的是歇噓驚嘆。
踏入銅廬地界，我放緩身形，不再電閃般飛馳，同時運起天工大法，恢復體內的真氣。三天內幾乎腳不停歇，如果不是我已經融合了五條元素神龍，身體經過幽憂改造過，體內又有幽憂留下的仙冥之氣，並且天工大法是天下最強大的心法，恐怕我早已氣盡而亡，哪裡還能在短短的三天時間內就從沙洲趕到銅廬。
「你知道這樣，為什麼還要這樣說？」
身側十米外的一個半禿的小石山應掌而濺，碎石四飛，石划碎空，掠起倏然巨響。
「陛下，此次對斯法林大陸的進攻，是由天火大人親自督戰，麾下共聚集我薩蠻大陸十八個宗族中二十萬精英戰士。」
我為什麼要這麼費心勞力，做這種吃力可能卻又討不好處的事情。
我催動天工大法，體內的真氣，配合風龍元素之力，快逾閃電。
原本就燃起的怒火瞬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我回手拍掌而出，凌厲的掌風在地上掀起一個三米的深坑，而那些方才從我身旁跑過的十幾個逃兵，則零亂的栽倒在路旁，一時間再也無力起身。
啊……！
當我腦海浮起這個念頭時，支撐我連日不休不眠的信念瞬間崩潰，連日來的疲倦一下子湧上來，整個人幾乎一下子栽倒在地。
所有的疑惑一下子打開，為什麼天火獅帶領獸人部隊突然出現在連山關前，出其不意下卻還不能攻破連山關；為什麼譚雷這個根本沒有任何指揮軍隊經驗的帝國行政院首宰能幾次打退以強悍著稱獸人部隊的攻關；為什麼方赫可以單槍匹馬就抵擋住天火獅強絕的碎屍爪，令傳說中的獅王在他面前都不能挪動半分。
克莉西絲自殺了！
不去奮勇殺敵，努力保家衛國，反而只知道逃跑保命，這哪裡還像帝國軍人，洛丹軍人的臉都被這些人丟光了。
膽小如鼠，只不過是被我厲聲喝問兩句，就變得軟癱在地，一副孬種的無能模樣。
好毒辣的計謀，好厲害的心機。
那個人正巧是我適才抓拎的傢伙，倒也該是他倒霉，才被我甩手丟開，還沒有等緩過勁來，現在又被我拎在手中，臉漲得通紅，只能可憐的咳喘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呆楞半晌，突然一把抓起那個火獅鬥士，大聲吼道：「聽著，我要你立刻回去告訴天火，讓他停止進攻！」
獸人部隊的強攻、夜襲，均一一被識破，屢次攻打連山關，屢次被阻擋在連山關外，猶如被所阻，不能再踏入洛丹領土半步。
又到底發生什麼事？使得這些士兵悲愴的嗚鳴聲中又有一絲絲不甘和羞愧的神情。
嗒嗒嗒──！
轟……！
我的面孔抽搐不停，看著那個火獅鬥士半晌說不出話來。
想必這個也是那個蒲琳陛下的計策吧，否則以我對天火獅的認識，他根本不會想出如此賦有心機的計謀，在他看來，只有那些憑藉自身力量去獲取而得到的，才算是英雄的行為，才是符合他們半獸人心目中對勝利的定義。
可是一時之間腦袋卻有如灌注了漿糊，渾濁一片，怎麼也想不出什麼可行的方法。氣急之下，反手一揮，有意無意之
「我只要你立刻趕回去，不論能否阻止他登陸，我只要你遇到他之後告訴他，我要他還我一條命，讓他立刻退出斯法林大陸！」
只是不知道那個蒲琳到底是用什麼辦法來說服天火獅配合的呢？
嘿嘿！想到得意處，我不由得奸笑起來。
只見一小群穿著帝國軍服的人慌慌張張的向我這邊逃跑。
我沒有阻攔他，因為我不知道該怎樣阻攔他，也許精靈真的不適合人類世界，他們太單純，而人類，太複雜。
原來，原來他們早就串通好，用此來麻痹洛丹軍士，讓他們認為有譚雷在，有方赫在，即便是再強悍的獸人部隊也不可能通過連山關這險要的關口，不可能逾越洛丹領土半分。而後在連山關將士精神鬆懈的同時，讓方赫突然發難，從內部來瓦解洛丹軍士的士氣，從而不費一兵一卒輕易的取下連山關，奪下這個阻擋車樓令其數十年都不能逾越的兵家要塞。
我的心中不由的產生一絲悔意，如果沒有讓紫菱把雷石帶走就好。這樣的話，起碼憑藉雷石種馬的威望，以及冥獸的威力，還可以拼湊起一隻野獸部隊，用野獸對獸人，哈，倒也是妙絕無比啊。
隨我這一聲大吼，火獅鬥士忙不迭站起身來，四個人一人挾起兩名火獅鬥士，扭頭迅速離去。
北方軍團統帥方赫更是不負沙場老將威名，數次率先士卒，獨立抵擋獸人統帥天火獅，遏制獸人囂張的氣焰，打壓獸人那股狂熱的嗜血勁氣。
卡卡是個性情中人，在這一刻，他再也不會怨恨克莉西絲。也許，他這一生再也不會去愛上任何一個人。
「小黑陛下，一年前天火陛下帶領我們火獅一族和魔界的密斯特大人達成盟約，推翻了龍王紫淵的龍族皇室。半年前，薩蠻大陸局勢穩定下來，陛下按照和密斯特先生的約定，準備出兵人類世界。由於先前紫淵和車樓的蒲琳已經有約定，所以陛下就讓我們繼續和她們談判，以爭取最大的好處。」
「那你呢？」紫菱問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會讓這些經歷過戰火磨鍊的士兵變成如此灰暗毫無生氣的模樣。
已經沒有統帥的南方軍團，要去面對二十萬精銳獸人戰士，這次大戰還沒有開始，恐怕結果就已經出來了！
火獅鬥士連忙回話：「啟稟陛下，銅廬方面目前駐軍三十萬，領軍之人是洛丹帝國行政院首宰，譚雷！」
我沒有那麼大的胸襟，去關心所有人的安危，更不會自大的以為，我一個人可以承擔起所有人的生命。只要我在乎的人，只要關心我的人，把我小黑當成朋友的人沒有任何閃失，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
我倏地躍到他們身前，快速的抓住跑在最前面那人的衣領，厲聲喝道：「站住！」
唉，可惜人還是要面對現實，沒有得意太久，我又不由得綳起臉來。想著到底要如何才能將八十萬獸人中救出一個人來，並且還要保證自身的安全。
就在紫菱低聲勸我時，卡卡拖著克莉西絲的屍體，緩步來到我的面前。
我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而是眼睜睜的看克莉西絲倒下，看著卡卡撲上前去，摟著她號啕大哭。
「我知道！」卡卡斬釘截鐵的回答：「而且我也知道，大哥你一直在為我們精靈一族能夠重返斯法林做努力，可是…
「譚大人他還在連山關。」最後，還是一旁的一個士兵看不下去，介面說道。
誰知道我的話才出口，原本悲鳴中的兵士霍然露出不屑的神情，滿腔憤慨的怒喝。
就這樣，我目送卡卡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後和紫菱分別。
我不知道前面的戰況到底如何，但是多次以來出生入死的經歷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令自己處在最佳的狀態，即便不能保持絕佳的狀態，也要讓自己儘可能的在短時間內做最大可能的恢復，這樣才會使自己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可以從容面對。
雖然隱隱間在心頭總覺得事情似乎不像我想像的那麼簡單，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被我遺忘掉，但是卻任憑我怎麼想也沒想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索性把這點疑惑拋在一旁，不再去想它。
暈，我真的是被這些孬種士兵氣糊塗了，竟然忘記自己來這裏最主要的目的是來還一個人情債，而不是抱著什麼憂國憂民的不朽的理想抱負而來的，所以眼下不要去考慮其它，只要想著如何把譚雷從連山關，從天火獅的獸人部隊中解救脫困出來。
卡卡看著懷中的克莉西絲，突然間對我大聲喊叫：「她愛我！大哥，她愛我，可是為什麼又要欺騙我，利用我？在太極島，愛情是一件神聖的事情，為了愛情，我們可以捨棄一起，但是你們人類呢？」
我運起在赤臘角意識海中被之前九虹神丹八轉所吞噬生命的那八個爛人蹂躪時和佛宗高手易刀學來的佛宗破魔音。
靜寂的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隨之而伴隨而來的是驚天的叫喊聲。
原來碎石在急衝到他們面前時，忽然在空中化為粉屑，隨後消逝在他們視線中，難怪他們一時適應不過來，才發出驚嘆。
「他怎麼？你他媽的說還是不說！」
只要我到連山關，只要我強行闖入獸人部隊，見到天火獅。那時不管是用以往在赤臘角的兄弟情意勸說也好，用救過天火獅一命，憑此來挾恩威脅也好，總之我要用盡一切辦法來阻止天火獅以及他的獸人部隊。
我獃獃的看著跪在身前的四名火獅鬥士，大腦此刻是一片空白。好半天，紫菱悄然來到我的身邊，輕輕的拉一下我的衣袖，這才讓我從這一連串的震驚中清醒過來。
首宰譚雷親臨銅廬，更是激起銅廬軍民的鬥志，士氣空前高漲，屢次打退獸人部隊的強行攻關……
聽到方赫這個名字，我不由得喘出一口氣。這也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軍，有他在，想來銅廬不會那麼快就潰敗吧。
人？還是仙？
眼下，只要到連山關，阻止天火獅，這樣就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而我又可以回到沙洲，摟著老婆，去做我逍遙的沙洲地方長官。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知不論天火獅是否答應，我們之間的友誼都將不可避免的產生裂痕。當年赤臘角時，我救他並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有所回報，但我現在只能希望，天火獅還是以前的天火獅。
「還不快去！」
「好處？」
一陣雜亂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把我從茫然中驚醒。
不過，沒等我這口氣出完，火獅鬥士後面的一句話讓我立刻又把放下的心懸起來。他告訴我：「……方赫已經向車樓宣誓效忠！」
卡卡摟著克莉西絲痛哭，而我卻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
卡卡面容憔悴，看上去一下子蒼老
「大哥，我走了，謝謝你對我的關照，再見！」
「城破了……」
啊……！
「方赫……哼，他不配做我們的長官！」
「大哥，我想回太極島了！」
搖搖頭，不敢再去想起那段充滿血淚的回憶，我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四處望一下，忽然神色大變，一把抓起身旁人的衣領，神色緊張的問他：
在心生疑惑的同時，我忽然注意到這群士兵身上穿著的制服。那是不同於我所熟悉的，伴隨我渡過赤臘角兩年多的南方集團軍，和徐三他們曾經穿的那種執法隊的制服。這熟悉的制服樣式，陌生的制服顏色，讓我隱隱猜出他們是隸屬於北方軍團的兵士。
「他……咳咳……」
隨這低沉而醒目的梵音，那些潰逃的兵士身形一顫，彷彿從噩夢中蘇醒一般，臉上平添幾分生氣。
「這……陛下，只有十二個小時，卑職怎麼可能……再說，就算卑職能夠趕去，又怎麼能夠阻攔天火陛下的決定？」
咄……！
見此情景，我心中火氣更大。
雷石跟紫菱走了，大小雪也跟著雷石一起離去。荒寂的沙漠中，在轉眼間只剩下我一個人，獃獃的站立在那個沙坑的邊緣。
連山關真的失守了！
我的腦子急速的轉動，張口問道：「你們可知道現在銅廬的守將是什麼人嗎？」
「譚大哥……譚雷譚大人呢？」
在東邊天際將有些泛白時，我終於來到距離連山關只有十幾里的一處驛站，極目眺去，已經遙遙可以望見連山關的城樓飛檐隱現在藹藹晨霧之中。
從沙漠到銅嶺，有將近一個月的路程，但是我一路上幾乎沒有做任何的休息，日夜兼程，在三天後終於踏入銅廬的領域。
零星的消息這樣傳入我的耳中，讓我焦急的心情稍勢舒緩。
在這一霎那，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灰暗的想法，管他什麼洛丹，什麼連山關，守得住也好，守不住也罷，這又管我什麼事？
「……」
這是卡卡第一次對我如此吼叫，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
我輕緩的舒口氣，沉寂就是最好的消息，這證明天火獅的獸人部隊和譚雷的守關部隊還是在對峙。
人說時間會改變一切，但是這種改變，未免也太快了吧！
克莉西絲無疑選擇了一條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路，但是這結果對我，對卡卡，甚至是對蒲琳來說，都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一個為陰陽大宗而奮鬥一輩子，努力一輩子，不惜拋棄一切的女人，就這樣走了！
「你瘋了？那裡有八十萬敵軍……」
「快說啊，譚大人他到底怎麼樣了？」心急如焚之下，我根本沒有注意到手中那個倒霉傢伙的情形，使勁的搖晃他，大聲的質問。
看著他們那慌張的神情，凌亂而折皺的散披在身上的軍服，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也許是被我那強絕的掌風所嚇到，也許是因為我粗魯的問話驚醒了他們的潛意識中那股帝國軍人的尊嚴，瘋狂逃散的人群紛紛停下來，但是他們的臉上依然顯得驚亂而慌張，毫無半點生氣。
此時，四名火獅鬥士已經將其他八名鬥士搶救過來，他們神色恭敬的來到我的面前，單膝跪地道：「陛下，請隨我們一同前往薩蠻大陸吧！」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