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仙難求》第三卷 仙門始顯

第134章 意外之災

第三卷 仙門始顯

第134章 意外之災

陌天歌心道:你們天天同乘一輦,也沒見羡煞多少人啊。
「回稟師叔,葉師兄已被青元師叔接回清泉峰療傷去了,師祖已賜下了丹藥,想來應無大礙。」
一場妖獸之戰,什麼不好惹,偏惹上一隻五階妖獸,如果不是因為五靈修身,不是因為虛天境,早就不可能活在世上了。
陌天歌便感覺唇邊有人遞來一顆丹藥,費了好大力氣才張開嘴,卻發現連吞咽的力氣也沒有。
靖和道君卻很受用,撫著短須大笑道:「不錯,不錯。你小子挺機靈,雖然師祖知道你沒說老實話,不過看著順眼,就不計較了!」
陌天歌醒來時,便感覺身體像陷在雲朵里一般,四處無法著力,眼睛都無力睜開,且經脈內還隱隱作痛。
然而,下一刻又聽靖和道君輕飄飄的聲音:「不過,到底是我靖和道君的弟子嘛,豈能讓人隨意打上門來?」卻是語氣自得,洋洋得意。
又聽那若蘭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道:「夢竹師姐,論排行,你也不是最大,何必去欺負霜菊呢!」
「若蘭師妹!」夢竹的聲音頓時嚴厲了許多,「你是師姐還是我是師姐?」
心裏七上八下,還沒個想個明白,就聽閉著眼睛的靖和道君哼了一聲,這時,陌天歌與葉景文渾身一震,均感受到了強大的威壓。陌天歌如今經驗豐富,這威壓一出現,她便知道,應該是元嬰修士的威壓,竟又出現了元嬰修士?
譏諷夢竹的女修聽她這般回話,越發惱火了,冷笑:「師祖可是讓我等一起伺候陌師叔,又不是師姐一人,我為何插不得嘴?」
陌天歌記得,雲輦外的這幾位女修也和她一樣是築基期,怎麼她和葉景文被打成重傷,這幾人還有能力來照顧她?
陌天歌皺著眉頭一邊努力吸收藥力,一邊覺得自己無比倒霉。
靖和道君很是不爽的嘀咕了一句:「真是沒用。」言畢,卻停住雲輦掀開描金垂簾出去了。
陌天歌立時想到,如果此時下面正巧有一個修士,會不會被砸破頭呢?可下一刻聽到了靖和師祖的聲音,她立刻收回了散漫的思緒。
夢竹卻冷笑一聲:「你什麼也沒說,你都寫在臉上了!」
陌天歌一怔,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這有什麼不對嗎?
剛這樣想罷,就聽到那夢竹叫道:「霜菊,你這是什麼表情?!」
「你——」若蘭頓了頓,不甘心地道,「自然你是師姐。」
靖和道君哼了一聲:「當我說話都是放屁嗎?你既是我關門弟子,自不必如此稱呼。」
如此一想,陌天歌又覺得好受了許多,數遍整個西昆吾,敢嫌棄自己元嬰中期師父賞賜的,估計也就她一個了。
只是,葉大哥這次大概慘了,且不說經脈受損,搞不好還可能修為倒退。
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連累了他,還是自己跟著他倒了霉。
那個被稱為夢竹的女修此時卻是一改溫柔的聲調,輕輕冷哼一聲:「我與陌師叔說話,何需你來插嘴?」
聽到此處,陌天歌後知後覺地悟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爭風吃醋?
「夢竹師姐,我可什麼也沒說!」這個霜菊,聲音冷冷的,似乎不想摻和進去的樣子。
「她……」
陌天歌與葉景文沒聲息,靖和道君更是不說話,雲輦之中只有茶杯冒著熱氣,除了靖和道君喝茶的動靜,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嗯?這麼不客氣的語調讓陌天歌有些呆,這是什麼情況?
靖和道君瞄了兩人一會兒,看這兩人都沒有要主動交待什麼的意思,便慢吞吞地端出一盞冒著熱氣的茶來——飛行中的雲輦,也不知道他這茶從何處弄來。
霜菊沒有回答,一陣沉默。
之前那個女聲道:「師叔,失禮了。」
好不容易養好傷,剛和同門接上頭,就遇上葉大哥被人圍毆,接著因為此事陰差陽錯被元嬰師祖收為入室弟子,誰知入室弟子的名頭還沒捂熱,就被自己的師父打成重傷。
這幾句話聽得陌天歌再度流汗,她才剛剛發現葉大哥挺啰嗦,可從來不知道,葉景文居然也能這麼花言巧語,不但把過錯全推了,還把他們說得好像是為了師祖著想似的。
想到那個不著調的靖和師祖——哦,現在是她的師父了,再想想這些花樣年華估計不超過一百歲的美貌女修們,她只覺得一陣惡寒。道門宣揚清心寡欲,雖不禁雙修之事,卻甚少喜納侍妾的,不會她這個剛上任的師父就是個例外吧?
「啊?」陌天歌這下是真愣了,她還只當靖和師祖是權宜之計,說給別人聽的,竟還真的當她是關門弟子?
感覺到身邊圍著的一圈人,陌天歌很是無奈,如果還是記名弟子,這時肯定是任由她自生自滅了,如此一來,她就好進入虛天鏡去養傷啊,不論是草藥還是靈氣,比起這位師父的賞賜不知好了多少倍。
「嗯……」靖和道君滿意地點著頭,「這還差不多!師父現在很不爽快,拜師禮就沒有了,有意見嗎?」
想完這些,陌天歌終於覺得自己有了些力氣,努力開口問道:「葉大哥……還好嗎?」
試問,這世上剛拜師就被自己師父打成重傷的入室弟子能有幾個?
「沒……」她敢有意見嗎?區區一個築基修士,毫無根基,能被一個元嬰中期修士收為關門弟子,是何等的榮耀?怕是結丹修士也要擠破頭,她怎麼會有意見?只不過有些擔心罷了,這位師祖性格詭異,可不好相處啊……
聽到此處,陌天歌心中更加無奈了,這幾人當著她的面就這麼爭吵,雖然稱呼她為師叔,卻並沒有敬意,還不是欺她是築基修士?靖和道君馭下之道,可真不怎麼樣啊!
「啊什麼啊?!」靖和道君瞟著她,話語中儘是威逼之意,「難道你還不想做本君的弟子?!」
她如此說罷,場中稍稍安靜了一會兒,那個叫做若蘭的女子又忿忿道:「就算你如今是師姐又如何?師祖喜歡誰,可不是看排行!」
卻聽一道略帶譏諷的女聲道:「夢竹師姐,只怕師叔介懷不介懷之事,也輪不到你來替師叔開解吧。」
振袖一揮,一道結界憑空出現,將雲輦護得滴水不漏。緊接著雙手一合,一股驚人的氣勢出現。意想不到的是,雲輦內的陌天歌和葉景文還是築基期,離靖和道君又只有咫尺之遙,靖和道君此招一出,兩人瞬間口吐鮮血,直接暈在了雲輦之內。
此時靖和道君勾起唇角,冷哼道:「這點伎倆,也想施壓於我?」
「我何曾欺負她?」夢竹不服氣地爭辯道,「我不過問了她一句話,她不理不睬是什麼意思?」
「不過……」
直到一盞茶盡了,靖和道君滿足地舒出一口氣,把茶杯往外面一丟。
「夠了!」這次若蘭一開口,甚少開口的那個女修威嚴出聲,「我不說話你們還真當我是擺設的!爭這些有什麼用?師祖是叫我們照顧陌師叔,你們這些話也不怕被陌師叔見怪!」
此話出口,場中安靜了一陣,那霜菊道:「墨梅師姐,你別生氣,我們不說了就是。」
「回稟師叔,我師姐妹八人所處的位置有雲輦自帶的陣法護持在周身,所以,不管師祖與人鬥法如何翻天覆地,於我幾人也是沒有影響的,但云輦內平常就師祖一人,師叔和葉師兄離得又近,這才受了牽連。」陌天歌還來不及誹謗,又聽那女聲道:「與師祖同乘一輦這般殊榮,說出去不知道要羡煞多少同門,而且師祖也委實不是故意的,還希望師叔不要介懷。」
儘管此時他並沒有放出威壓,葉景文頭上卻滴下一滴冷汗,伏身跪下:「徒孫無能,請師祖恕罪。」
靖和道君輕輕哼了一聲,忽然對跪著的兩人大聲咆哮:「小兔崽子!以為本君什麼都不知道嗎?你們膽子可真肥,一下殺了七個築基修士也就算了,指望祖師爺幫你們把此事但過去,居然還想算計你們師祖爺我的好處!」
但她這句話剛說完,若蘭便接著說道:「墨梅師姐,你這麼殷勤照顧陌師叔,別是想藉著陌師叔討好師祖吧?就怕你是打錯了算盤!」
陌天歌站在雲輦之中,聽著耳旁呼呼的風聲,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規規矩矩地站著。
只怕數遍整個西昆吾,也就只得她這一朵奇葩。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命數。
隨後耳邊另一個女聲道:「夢竹,師叔醒了便將師祖留下的丹藥先伺候師叔服下吧。」
「嗯。」靖和道君閉著眼,卻又抬起一個眼角兜了陌天歌一眼,「你還喚師祖做什麼?」
「我說——」靖和道君靠著背椅,目光不冷不熱地瞧著二人,「你們還真當本君是可以你們隨便糊弄的?」
就見這二人如同雕塑一般,完美地詮釋著「聽話的好弟子」的形象。
想到這裏,陌天歌又想起一事:「怎麼你們幾人卻是無事?」
十年不得離開太康山,如此在靖和師祖的庇護,外人自不敢對他們如此,這卻是故意放過他們了。陌天歌與葉景文都是一喜,對視一眼,各自真心誠意地伏地:「多謝師祖。」
陌天歌鬧鐘還滿是方才靖和道君那句關門弟子之言,正紛紛亂亂的冒著些不著邊際的念頭,根本還沒想到這回事,可看葉景文的反應,她立刻發反應過來,也咬牙跟著跪了下來。
兩人又是全身一凜,看到靖和道君高深莫測地看著他們:「你們此事,雖甚得我意,卻也太膽大妄為了!為了堵他人之口,自今日始,便在清泉峰閉關十年,十年之內,無令不得外出,聽到沒有?!」
還是葉景文先反應過來,立刻道:「師祖說的是,徒孫也是這麼想的。這幾個古劍派的修士著實無恥,豈能讓他們欺負了去?不過,也不能讓古劍派的老頭子們壞了師祖的聲譽,所以徒孫等自作主張……」
陌天歌正想動一動,就聽耳邊有女聲溫溫柔柔地道:「陌師叔,這裡是師祖的溫養池,方才路上遇敵,師祖一時不慎傷到了師叔,師祖回來便將師叔送來此處,吩咐我等好好照顧師叔。師叔,可有那裡不舒服?」
這一套面見長輩的禮儀葉景文亦是修鍊得爐火純青,更加沒有半分差錯。
靖和道君皺皺眉頭,這還是他的雲輦之內第一次有人的情況下遇敵,是以竟忽略了這點。
陌天歌愕然,這……這算是哪齣戲?她還以為,靖和道君便是得意,也會明面上訓斥他們一頓,然後再給予獎勵,想不到居然這麼直接……
她這才慌慌張張地磕下頭去:「徒兒……徒兒叩見師父!」這叫什麼事?本來她化神期修士也見過了,不至於被靖和師祖嚇破膽,但這位師祖的處事方式她實在是適應不來啊……
陌天歌心想,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只是說句話都難。
夢竹便又恢復了那帶著微微的倨傲的聲音:「既然我是師姐,自然由我說話!」
賜……明明就是你打傷的,還賜……
陌天歌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可惜的是,她現在沒有力氣,只能扭曲著一張臉,一邊拚命吸收藥力,讓自己儘快掌握身體的控制權,一邊繼續聽著這幾個女修互相言語攻擊。
陌天歌眨眨眼,還沒回過神來,葉景文已撞了她一下,低聲叫道:「發什麼呆,快磕頭!」
丹藥入體,便有藥力順著經脈散開,隱隱作痛的經脈便感覺舒服了許多,但,與虛天鏡內烈火獸采來的草藥療效根本無法比較。
夢竹、若蘭,這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俗!自命不梵谷貴雍容的靖和師祖居然愛這個調調,不會接下來還有什麼梅什麼菊吧?
這般怒聲咆哮,元嬰修士的威壓一下散發開來,原本不情不願的陌天歌一被這威壓觸到,便覺得整個身子都動不了,被牢牢地按在地下。而且,額頭冷汗淋漓,體內靈氣翻湧,竟是控制不住。
葉景文舒出一口氣,陌天歌也是身上一輕。總算是把這關過了……
而後有人捏著她的下頜一張一抬,將丹藥強行送入了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