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仙山可見
第289章 萬仞峰頂
陌天歌嘆了口氣。仙魔還未分立的時候，隕落在這裏的可是實實在在的仙人，所達到的成就，也許他們一生都不能企及，可這些仙人，也不過落到如此境地。
有了景行止的加入，這一路輕鬆了許多。秦羲的三陽真火劍陣，陌天歌的白絲帕，再加上景行止的劍光護體，原本以為還要一天多的時間才能到峰頂，只一天時間便到了。若不是頂峰因為禁制崩塌而釋放出了大量的魔氣，三人不敢靠近，說不定還更快。
「這是什麼？」景行止詫異，看向秦羲，「你上次來見過嗎？」
陌天歌有些詫異，難道她之前猜測景行止的心思都猜錯了么？他竟願意與他們一起行動，而不嫌她修為太低？
秦羲臉上看不出什麼是喜是怒，只問道：「景道友，你不是剛剛撿了一條命回來么？為什麼還要上去？」
還有那些亂石，那些焦黑的痕迹，巨大的坑洞，無不是法術的痕迹。
只見亂石處處，靈魔交雜，一片荒蕪，哪裡醒得上一個仙字？
「這是仙氣。」秦羲道，「死在這裏的仙人太多了，他們死了之後，身體不會留存，都化成了仙氣。」
秦羲臉色變了變：「疼嗎？」
「哦，原來是這樣。」景行止點著頭，「既然你能療傷，那我就放心了。」
「我先說好，到了上面，我們要去的地方，只是眾仙墟的一個角落，你若要去別的地方，我們是絕對不會奉陪的。」
等到這焦黑之色從陌天歌的手臂消失，兩人靈氣竟已耗損了大
陌天歌依言吞了，覺得好受了些。
景行止的劍光已經刺了過去，秦羲的三陽真火劍也瞬間撩起火紅的光芒，可是，這團輕煙當時被劈散，瞬間又聚焦了起來。
「……」
秦羲也向她點頭：「走吧。」
「怎麼，這東西有什麼古怪？」景行止見他們這模樣，便問道。
秦羲特意走得很慢，似乎刻意讓她好好體會這種感覺。景行止少見地一臉嚴肅，默默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這什麼古怪玩意了？」景行止嘀咕。
轉念一想，目前局勢變了，除了他們，景行止並沒有可以選擇的合作對象，哪怕她修為低些，三個人也能上去闖一闖。
「……原來如此。」
因為不是妖獸，也不是禁制，而是……就是一團輕煙？
秦羲道：「所謂眾仙墟，不過是我們這些後人的稱呼而已，天魔山是遠古以來的戰場，說是埋葬眾仙，其實不過是眾仙隕落的地方而已。」
三人運起各種防禦手段，小心翼翼地進入亂石之中。
陌天歌皺皺眉頭，道：「先不管，這東西怎麼辦？」
他們每個人都使出了最強的防禦手段，並且隨時準備出手，雖是有驚無險，靈氣消耗卻是極大。而且，中途還有飄浮的魔氣，又花費不少靈氣。
景行止反應也快，飛劍飛速掠出，人已躍至半空，堪堪閃過一道閃電。
秦羲卻沒回答，只是搖了搖頭，對陌天歌道：「先休息一會兒，恢復靈氣。」
三人不敢大意
景行止走在最前面，忽然一腳踩下去，聽到輕微的「喀」一聲，然後一陣輕煙冒起。
陌天歌與秦羲二人瞬間飛開。秦羲的三陽真火劍立刻反擊，陌天歌一揮手，白絲帕化作一道輕煙，纏繞而去，同時，手中扣了法寶，隨時準備出手。
三人停下，都是鬆了口氣。
秦羲上前一把拉著她，退開一段距離之後，拉起她的袖子，卻見她原本光潔的手臂上，同樣焦黑了一片。
秦羲發現了，他停頓了一下，調用陽靈氣，將真火包圍起來，然後慢慢燒過去。
「別高興得太早。」秦羲漠然地瞥過他：「若是你，我卻無能為力。」
沒人答他，秦羲拉開陌天歌的衣袖，看著被輕煙腐蝕了的肌膚，皺眉道：「不對勁，這東西……」
「是嗎？」極目遠眺，也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有一樣，這裏的靈氣太濃烈的，天空浮著一層透明的靈氣層，比以往見過的靈氣都要純粹乾淨，在這個靈氣層籠罩的地方，魔氣只能在外圍游移。
「行了，你們有話留著以後慢慢說，該幹活了。」景行止一揮手，背後飛劍出鞘，蓄勢待發，率先走了過去。
沒到萬仞峰之前，他們偶爾還能見到地方有屍骨，但在這萬仞峰頂，卻是乾乾淨淨的，因為仙人死去之後，就連骨頭也不會
秦羲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忽然一掐指訣，一串真火從他掌門冒出，貼上那片焦黑。
秦羲按著她的手臂，慢慢釋放出靈氣，從傷處開始，一點一點細細檢查。
秦羲見狀搖搖頭，下一刻袖子一甩，祭出飛雲，拉著陌天歌也逃之夭夭。
剛說了這麼兩句話，那團輕煙慢慢地向他們涌過來。
景行止看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此時見他們停止，便問：「這是怎麼回事？你的真火既能燒掉它，為什麼剛才卻不行？」
秦羲一時沒說話，看他的表情，並沒有不高興，可也沒有立刻答應。
秦羲知道她的性子，若不是真疼，絕對不會叫的，當下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枚丹藥：「吃下去。」
景行止滿不在乎：「隨便。」
「那為何剛才不用？」
隨後，三人都怔了怔。
「那好，聯手吧。」秦羲平靜地說完，景行止只是笑了笑，兩人沒有擊掌，也沒有做任何相當於承諾的事情，然後各做各的事。
景行止笑眯眯道：「你莫要小看了這個地方，哪怕經過這麼多年，也留有不少眾仙的寶物，就看你有沒有機緣拿到了。」
景行止又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瞥過來一眼，說道：「飛劍砍不動，法術燒不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跑了！」
秦羲搖頭：「我也不知道。」
到了峰頂，陌天歌愣了愣：「這是……眾仙墟？」
本來只覺得有點疼，這會兒陌天歌已覺得火辣辣地疼，而且這種疼還越來越厲害，
景行止摸摸鼻子，說：「剛才是一個人沒辦法，既然碰到你們，那當然是回去看看能不能撿到便宜，畢竟眾仙墟可不容易上。」說到這，又眨眨眼，「我說，你這麼篤定能帶你師妹走人，其實心裏早有把握吧？」
「啊？」景行止不解，「這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讓秦羲輕哼了一聲：「你說得倒輕鬆，這真火調動起來非常麻煩，那煙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
還有這峰上有個巨大的湖泊，仔細一看，卻是一個水法術留下來的痕迹，歷經百萬年，竟還存在。
疼痛稍緩，陌天歌慢慢地感覺到陽靈氣進入體內，不需要她自己調動，體內的陰靈氣迎合上去，兩者交匯在一起。秦羲的真火被陰陽二靈氣包含著，慢慢地燎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團焦黑終於開始縮小。
秦羲道：「這是我結嬰之時悟出來的極陽真火，跟三陽真火劍上的真火不一樣。」
他的極陽真火非常霸道，若非他與陌天歌的陰陽二靈氣可以作緩衝，只怕沒把這團黑氣燒掉，陌天歌的手已被他燒掉了。
雖然沒有看到仙人的遺骨，陌天歌卻實實在在地看到了百萬年前，那場宏偉的大戰。這讓她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自己在親身經歷那場大戰，看到法術橫飛，仙器交錯的場景。
這一次地動山搖，足足持續了一整天，到山體穩定的時候，三個人都累得夠嗆。
話音一落，
「那是什麼？怎麼我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靈氣？」
雖然沒有魔氣，可仙氣也一樣可怕，他們只是一些修仙者，還不是仙人，仙氣中包含的強大力量，不是他們能夠承受得起的，一旦身體被仙氣侵入，就會爆體而亡。
那團輕煙追了上來，速度不慢，但不管是景行止的飛劍，還是秦羲的飛雲，速度都極快，過不多久，那輕煙終於不再追來。
三人在小山洞內休整了一天，等到靈氣充盈，才繼續往峰頂飛去。
三人近乎悠閑的前進速度，被突出其來的攻擊打亂。
陌天歌當然更不知道。
陌天歌瑟縮了一下，他的真火並非普通的修士真火，原本修的就是火系功法，又身懷精粹的陽靈氣，這一燒過來，本來已覺得麻痛的手臂，又感覺到另一種痛。
陌天歌看著景行止，忽然覺得很熟悉——對了，秦羲也做過這樣的動作。說起來，他們兩人雖然性格不大相合，可彼此對話，總是給人一種很熟稔的感覺……他們兩個能有什麼熟悉的關係？性格完全不同，對彼此的處事態度完全不贊同。
周圍有許多法術留下來的痕迹，哪怕經過了百萬年，這些痕迹依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來。因為仙人有移山倒海之能，他們的法術威力太大了，留下的痕迹自然壯觀無比。
比如這萬仞峰，原本與其他山峰都是相連的，只是不知被什麼仙器橫劈而斷，就此成為孤峰。這萬仞峰上石塊，他們連取下一塊都不容易，對於仙人而言，卻輕輕鬆鬆將之劈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