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仙山可見
第442章 擦肩而過
劉小青想了下：「前輩……」
這位姓秦的元嬰修士仍是盯著那瓶丹藥，口中問道：「妙英道友不介意我看一看吧？」
眼前這位元嬰前輩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面貌清俊，英氣逼人，只是，明明樣貌年輕，漆黑的束髮間卻夾雜了幾綹白髮，平添了幾分滄桑。但也正因為如此，原本就出眾的風采，帶了一股倦倦的孤意，更吸引他人的目光。
這還是陌天歌第一次聽到扶搖子用這樣口氣說別人，這位師父脾氣和善，向來是謙謙君子，只是事關他的扶生劍，讓他有些忍不住了。
「本店的鑒賞師看過，應該符合前輩的要求。」劉小青頓了頓，問，「晚輩這就去拿來，給前輩看看？」
「哦？」這元嬰修士挑眉望向她，「你說。」
劉小青笑逐顏開，躬身道：「那晚輩這就替前輩收起來？」
不過，這事也怪不得三大派的修士，他們不知道扶生劍已經認主了，多半想著拿到扶生劍，趕緊尋找可以認主之人。
聽到她的聲音，這元嬰修士終於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後來去了何處？」
隨後，她又零零碎碎辦了些雜事，才回玉溪樓要了間清凈的小院住下，一邊打坐調息，一邊等候消息。
劉小青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連忙答道：「是一位修士賣到靜虛閣中的。哦，那位修士與前輩還頗有緣，前輩要的那些靈草妖丹，有大半是那位修士賣到店中的。」
「晚輩在十幾年前曾經聽說過，師門中有一位結丹師叔，與一位叫做葉小天的結丹前輩交好，那位前輩年紀輕輕，就已是結丹後期的修為。不過，那位前輩卻是個男修，並非女修。」
雅座周圍的屏風隔絕了他人的目光，另外兩名築基修士已經將剛才交易的物品都收走了，
劉小青察言觀色，此時已經肯定，如無意外，這筆生意算是做成了。她不禁露出笑容，今天的運氣可真好，雖然支出了幾十萬靈石，可收取的物品價值極高，又做成了兩筆大生意，那位葉前輩和這位前輩要的東西，都價值幾萬靈石……
得了應允，這姓秦的修士手一抬，那玉瓶自動飛到了他的手中。他將玉瓶仔細地看了一遍，似乎這才是一件寶物，最後才打開瓶塞，聞了聞其中的丹藥。
靜虛門的首座太上長老妙英元君看到他的神情，笑問：「秦道友，難道這裏還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幸好，昔日經過這雲翼城時，也曾聽說過，城中有幾個手藝不錯的煉器店鋪，她就尋了間信譽最好的，託付了此事。
「咳咳！」這元嬰修士掩口先咳了兩聲，方才開口，「你這店鋪之中，可有什麼療傷的丹藥？」
她仔細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又懷疑地蹙起眉頭，最後琢磨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前輩，您說的結丹女修，晚輩未曾見過，不過葉小天這個名字，晚輩卻聽過。」
元嬰前輩相問，劉小青哪會不允，當下道：「前輩有話，晚輩自當知無不言。」
離開靜虛門的店鋪，陌天歌沒有立刻去玉溪樓休息，而是另外尋了一間煉器店鋪，走了進去。
元嬰修士點點頭，默默地品著茶，時不時地咳一聲，沒有多看她一眼。
這修士又咳了兩聲，方才問道：「你可聽說過葉小天這個名字？」
數日後的月底，劉小青按照規矩將一批難得的寶物送歸靜虛門，恰巧遇到了那位上靜虛門打聽「葉小天」的消息，而被門中元嬰祖師留下
正道三大派聯合告知天下，真正的扶生劍已經現世了，請天魔塔的擁有者共聚歸墟海，商議大事。
但她自己的煉器之術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想來想去，還是請別人出手煉製的好。雲中這麼大，想尋到能煉製法寶的煉器師並不難，畢竟玄鐵心木難得，她浪費不起。
聽了這話，這修士頷首道：「你先替我結帳吧。」
「是。」劉小青拿起玉簡，仔細地看了一遍，笑了，「巧了，前輩若是早一步前來，有些東西我們還真沒有。偏巧剛才有一位修士賣了我們許多材料，其中就有前輩需要的靈草和妖丹。」
五件聖物需要認主才可以使用，這事陌天歌已經知道了。三大派急著找扶生劍，可能他們手中的三件聖物，已經尋到可以認主的人了吧？
這個計策算不上高明，可利之所趨，假如「秦微」當真還在雲中，多半會忍不住去驗證一下。
這元嬰修士點點頭，並不意外的樣子，丟出一枚玉簡，道：「既然如此，你且看看有沒有這幾種材料。」
心中如此猜測，面上仍然恭敬地答道：「前輩，本店確實有幾味療傷丹藥，可是，前輩是元嬰修為，哪怕是一些傳世靈丹，對前輩可能也沒什麼用。」
果然，劉小青聽了之後，十分遲疑：「前輩，您說的這些，實在不好辯認……」而且，「應該已經後期了」，「說不定結嬰了也未可知」，這種形容也太空泛了，難道這位前輩也不知道要找的人是什麼修為？不過，葉小天這個名字，倒是有點熟悉。
靜虛閣的人動作很快，第二日便把東西和靈石都送了過來，陌天歌清點之後，銀貨兩訖。
將近十年沒來東棠國，剛才跟玉溪樓的掌柜打交道的時候，她聽說了一個有趣
又等了數日，那煉器店鋪在浪費了一大半的玄鐵心木后，終於製成了法寶，這法寶被那煉器師命名為萬里獨行舟。雖然這名字很俗，陌天歌也懶得反對，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法寶當真能在擋得住海中罡風巨濤就夠了。
「秦微，清微……天歌，我知道是你，可雲中人都說秦微已經失蹤了十幾年了，我要到何處去尋你？」
聽到這一連串問題，劉小青不敢怠慢，一一答道：「晚輩只知他姓葉，是個結丹期的男修，青年書生模樣。就在前輩來到店中的那一日，這位葉前輩前來出售了大批材料，正好與前輩是前後腳。至於去向，晚輩卻是不知。」
這元嬰修士點點頭，道：「價值幾何？」
劉小青麻利地將眼前的靈草妖丹收好，貼上防止靈氣流失的符籙，點算了一番，報了個總價：「這些東西，抹掉零頭，總共五萬二千靈石。前輩不介意的話，稍等片刻，晚輩這就將詳細清單算出來。」
這元嬰修士聽罷，卻是沉默不語。
扶搖子聽說之後，輕蔑地說道：「一群蠢貨，就算扶生劍落於他們之手又怎樣？他們還能尋到一個可以讓扶生劍認主的人么？」
半天之後，她從這煉器店鋪出來，又花出去一大筆靈石。
「是。」劉小青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他深深吸了口氣，起身向妙英元君拱手：「妙英道友，恐怕在下要尋之人已經出現了，這些日子多謝款待，先告辭了。」
「仙風露……」他喃喃自語，下一刻，抬起頭，目光犀利地望著劉小青，「小輩，這丹藥你從何得來？」
「當然，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秦道友若是看上了，只管取了就是。」妙英元君微笑，十分大方地表示。這些東西雖然珍貴，可對元
劉小青一怔，忽然明白過來。這位前輩樣貌年輕，卻有白髮，原來是有傷在身啊！
這元嬰修士卻道：「不忙。你既是此間掌柜，想來消息靈通，本君想問幾個問題，可否？」
一聽到這個消息，陌天歌就忍不住笑了。倘若是以前，她說不定真的懷疑自己手中的扶生劍是假的，可她觸發了扶生劍中的禁制，又得了扶搖子親傳，扶生劍的真假自不必多言。想必這是正道三大派故意放出的風聲，好引得「秦微」現身。
這位元嬰前輩看到其中的一瓶丹藥，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不錯，這些都要了。」正冥想間，那位元嬰前輩放下手中靈草，發話。
元嬰修士的出現，讓靜虛閣的二樓一下子安靜了，就連先前在低聲交談的顧客夥計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談話，目光有意無意地放到新來的元嬰修士身上。
「是嗎？」這般巧合，讓這元嬰修士挑了挑眉，不過，也僅止於此了，他平淡地問，「年份可夠？」
雅座中再無他人，這元嬰修士沉思了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張獸皮紙。打磨光滑的獸皮紙上，繪著一個年輕女子，樣貌是他熟悉的，可名字卻不曾聽過。
劉小青不敢怠慢，立刻回到櫃檯，向正在歸類物品的築基修士吩咐了幾句，很快拿著幾份靈草和妖丹走了過來：「前輩，請您品鑒。」
聞聽此言，他臉色變了變，又問：「她叫什麼？什麼修為？模樣如何？什麼時候賣到店中的？去向何處？」
在西夷的那幾年，她尋到了一株玄鐵心木，若是製造成舟，據說可抗海上罡風巨濤。這次要去歸墟海，她一琢磨，打算先將這玄鐵心木煉成法
青年書生模樣，姓葉，正與別人說的「葉小天」一模一樣！
雲中的元嬰修士雖然不少，可也不是他們這些修士隨便能見的，結丹以下的修士，十之八九終其一生，都未見過元嬰修士。
說到此處，這修士收住話頭，面色略帶猶豫。這些形容，實在算不上特徵，結丹女修中，有許多都是雙十年華、年輕貌美，但若說到真正的特徵，他又覺得，不足為外人道。
玉盒打開，其中的妖丹有五階有六階，除了品種比較少見，倒不算稀有，另外有幾株靈草，卻令他眼前一亮。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走遍了東棠國北部的大城，一直沒找到這幾種靈草，有些人聽都沒聽過，有些人雖然知道，卻說這些靈草雲中少有出產。他幾乎要放棄希望，另尋靈藥了，卻沒料到，會在雲翼城找到。
劉小青搖搖頭，說道：「這個晚輩就不知道了。記得此事，只因晚輩長年替宗門打理店鋪，對於人和事一向留心的緣故。前輩若想打聽這位葉前輩的下落，晚輩可以替前輩上稟師門。」
劉小青等了片刻，不見他說話，忍不住喚了一聲：「前輩？」
這元嬰修士繼續說道：「她是個結丹女修，應該已經後期了。」頓了頓，又道，「說不定結嬰了，也未可知。樣貌年輕，雙十年華，容貌甚美……」
「前輩光臨靜虛閣，實在是本店的榮幸，晚輩乃靜虛閣掌柜劉小青，有什麼能替前輩效勞的？」看著這位前輩，劉小青不由自主地心口跳了跳，她自忖識人無數，修仙界更俊美的男子也見過不少，卻從未見過這般人物。但她沒忘記這是位元嬰前輩，立刻收斂心神，畢恭畢敬地將其請到雅座上。
拿到萬里獨行舟，結清住宿費用，陌天歌不再停留，起程去歸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