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仙途終現
第629章 北海
凌雲鶴飛了一陣，不見他們跟上來，只好回頭。
陌天歌不得不承認，雲中的修仙水平就是比天極高，修士的平均修為高就不說了，平日里生活更是方便，許多地方都有傳送陣可以借道。
「兩位這是怎麼了？」
少年道：「是我爺爺不肯走，他說，在北極島生活了一輩子，不想背井離鄉。」
陌天歌與秦羲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凌雲鶴盯著他，卻始終沒有說話。
原雲中的北海，就是天地異變前，天極的南海，只是天地異變后，雲中北移，原北海，即天極南海反倒位於雲中之南，天極之東。如今在雲中，北海指的是真正的極北之海。
秦羲卻道：「你看凌雲鶴的樣子，一點都不急，就知道聶無傷暫時沒有危險。她怎麼說也是松風上人的徒弟，結丹期就能強渡南海，可見手裡有些寶貝，逃命大概問題不大。」
他結嬰，在歸墟海回來二十年後。當年他雖未得到朱雀之弓，但也算因禍得福，被朱雀之息貫通經脈，反倒將經脈拓寬，又淬鍊得強健無比，結嬰時沒有絲毫阻礙。結嬰后，他便依慣例卸下九彥宗掌門之職，成為太上長老。
他們都看得出來，這次相見，凌雲鶴的表現非常奇怪。原來的凌雲鶴，雖然重情義，但絕對不會放在臉上，更不會這般多愁善感。
凌宜順稟報，最近探得的消息，他們似乎一直在北海流連，沒有回雲中。
陌天歌琢磨不透，秦羲對凌
「乖孫誒……」
陌天歌聽說此事，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別的辦法，說不定去了雲中，反而能找到他。」
回到天雪城，凌雲鶴喚來凌宜順，問聶無傷的消息。
少年又驚又喜：「前輩，這……」
秦羲緊盯著他：「什麼是一切都毀滅？」
凌雲鶴眉頭微皺：「可是，這裏已經不適合住人了。」北極島雖然還不在北極圈內，但離得很近，時不時有極光泄露出來，至於颶裂之風，風尾也會掃到這裏。
第二日，他們帶上靈獸，將洞府交給諸弟子，與凌雲鶴起程離開。
陌天歌想著，大概就是因為這兩個原因，月影魔君才拿聶無傷沒辦法吧？
陌天歌聽了，十分慎重，仔細地打聽極北之海的情況。幸而凌雲鶴早有準備，詳詳細細地說給他們聽。
「不必多禮。」凌雲鶴抬手虛扶，口中問，「北極島已經沒有人了，為什麼你們還不走？」
陌天歌和秦羲默然無語，他們也見過曾經的北極島，與眼前相比，幾乎是兩個世界。
少年接過，二話不說跪下叩頭：「多謝前輩。」
一切都毀滅……
「拿著吧。」
陌天歌聽了覺得有理，她是關心則亂了。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凌雲鶴淡淡一句，轉身對陌天歌二人道，「走吧。」
凌雲鶴看著那少年，說：「你知不知道
極北之海荒蕪至極，除了一些凶獸，完全沒有人煙。因為條件惡劣，海獸數量少而力量強大，凌雲鶴表示，原本的凶海歸墟海，根本不能與之相提，就連元嬰修士，也不願涉足。
秦羲突然不動了，陌天歌也跟著停了下來。
凌雲鶴笑笑，毫不在意地說：「只是隨口說說。」
沉默了一會兒，雙方都是無話可說，凌雲鶴便道：「兩位先休息吧，等打聽到確切的消息，我們再動身。」
秦羲謝過她，趕回玄清門。
他們先隨凌雲鶴傳送至昆中城旁的無名小鎮，再經遠距離傳送陣到雲中，而後借用九彥宗的傳送陣，當天就到了天雪城。
「是嗎？」陌天歌收斂了臉上的笑，九彥宗如今的處境，她也有份，最好什麼也別說。
寒風中，一個傴僂的身影緩慢行來，走到面前，露出一張蒼老的容顏。
「幾位仙師，」老人恭敬地向三人躬身，「北極島已經沒有人了，如果你們是交易來的，還是快回吧。」
她說：「你是否遇到什麼事了？」
思及此事，陌天歌玩笑道：「凌道友，如今我們二人就在九彥宗眼皮子底下，貴派不會趁機報復吧？」
老人在旁亦連連躬身下拜：「多謝仙師，多謝仙師，您真是太好心了。」
既然決定請景行止同行，秦羲沒有耽擱，當天就親自去了趟晉國九靈山風息
他修為太低，同樣看不出他們的實際境界，但強大的威勢作不得假，心中猜測，比築基期還強一些，那應該是結丹期了吧？
他們當然沒意見，也不方便有意見，在天雪城休息一天，第二日，凌雲鶴拿到聶無傷最新的消息，就出發了。
凌雲鶴半晌沒有回答，他又飛在最前面，看不到他的表情。
看著這一幕，凌雲鶴嘆息一聲：「昔日誰能料到，北極島竟也會有這麼蕭條的一日？人力物力，都抵不過天地之力。」
前方的凌雲鶴身影不停，只淡淡應了一聲：「嗯？」
忽然，凌雲鶴笑了，目光轉向一旁的陌天歌：「如果是別人，我不會，但是她……」
「恐怕不是吧？」秦羲也笑笑，「你我雖無大仇，可我們與九彥宗有奪寶之恨，貴派兩位元后大修士如今的窘境，與我們多少有點關係。這種情況下，尋常人哪還願意與我們往來？閣下不但不計較，還千里迢迢，只為傳一個口信……」說到這裏，秦羲的神情冷下，「凌道友，如果你還有誠意的話，最好還是實話實說。」
北海中，最危險的是常年遍及整個海域的極光，其蘊含的磁力混亂五行，難定陰陽，元嬰修士在其中，修為要大打折扣。這個極光照耀的海域，雲中稱為北極圈。其次是時時颳起的颶裂之風，此風包含一種古怪的力量，每次刮過，空間都會變得不穩定，幾乎沒有辦法抵抗
秦羲既不逼他，也不放棄，目光平靜地直視著他。
「老人家，多謝你的提醒，我們不是來交易的。」凌雲鶴和顏悅色地回道。
秦羲想想，總不能因為景行止不去，就沒說什麼。
沿路仍然是藉助遠程傳送陣，從天雪城直接傳送至北極島。如今的北極島，可說是名符其實，已確定位置的大陸中，它是最北的。
月影魔君之事，凌雲鶴表示也不知情，只是偶然遇到月影魔君追殺「天殘」，「天殘」無奈之下，托他帶一句話，並且承諾，將會邀他同行。
「爺爺！」這少年是個有靈根的鍊氣修士，看到老人，歡喜地跑了過來，下一刻看到他們三人，連忙收斂笑容，有些惶恐地見禮：「晚輩見過三位前輩。」
許久后，聽到他輕輕的聲音：「如果一切都毀滅了，爭強鬥狠，還有什麼意義……」
老人只是個凡人，看不出他們的修為，故而如此猜測。在天地異變后的前幾年，常常有剛剛出關的修士不知內情，來北極島獵獸交易，可惜白跑一趟。
凌雲鶴淡淡地笑了笑：「這些年來，元沐師伯一直傷勢未好，鐵面師伯又坐化在即，九彥宗可沒這個心思找兩位的麻煩。」
少年沉默許久，點了點頭：「知道，可我不能丟下我爺爺。」
「啊？」老人一聽，慌忙拉著孫子，「乖孫，這是真的？」
老人一臉滄桑，嘆息道：「小老兒沒幾年好活了，就讓我死在這裏吧。我這孫兒是個孝
說罷，率先舉步，不見他如何飛遁，就已經遠離。
入了風息穀，見過商如婉，打聽景行止的消息。商如婉稱，景行止在劍洞閉關十五年，幾年前出關離開了，具體去往何處沒說，聽他的意思，可能還是去雲中。
陌天歌算了算，凌雲鶴結嬰還在她之前，歸墟海時，他還只是結丹後期，不過二十年，便一舉邁過結丹圓滿，跨入元嬰境界，可見朱雀之息對他帶來的好處有多大。想到這裏，陌天歌稍感安慰，至少他們沒有把凌雲鶴害得太慘。
不過二十多年，昔日人來人往熱鬧無比的北極島滿目蕭條。所有的店鋪都搬走了，住戶也沒見著，街道空落落的，北海蕭瑟的寒風中，還沒被颳走的店鋪招牌搖搖欲墜，分外凄涼。
如今玄清門建立起大批傳送陣，來往方便得多，秦羲先傳送至昆吾與俗世接壤處，再行飛遁，不過半日，便到了風息穀。
到了天雪城，凌雲鶴才透露出自己的情況。
陌天歌心中憂慮：「月影魔君到底是雲中三大元后魔修之一，聶無傷被他追殺，萬一……」
「爺爺，爺爺！」老人還沒說話，不遠處傳來呼喚，一個壯實的少年尋了過來。
「故土難離……」凌雲鶴嘆了一聲，從懷中摸出一隻玉瓶，遞給那少年，「這瓶丹藥，本是淬體之用，用來抵擋極光颶風，問題不大。你爺爺年紀大了，身體虛弱，最多只能吃一顆，剩下的你拿去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