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畫舫風波三

「七小姐，本王今天真是大開眼界，看來我以前真是太不了解你。」風塵染嘲弄的看著璃月，怪不得她上次出手幫香蘭院的香梨，原來看中她的武功底子，她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七小姐，你和宣王該不會在吵架吧，怎麼那麼生分？」一名不知內情的小姐脫口而出，才說完，邊上就有人偷偷給她解釋原委。

「冠楚多謝七小姐高抬貴手。」雖然璃月不甩帳，雲冠楚還是頗有風度的朝她拱手道謝。

雲綠妝開口到動手的時間不到三秒，雲冠楚深吸口氣，幸好那一巴掌沒打下去，不然事情鬧大了不好給南宮老爺交待，畢竟第二世家是比不過第一世家的。

「是，小姐。」無心恭敬應聲，右手冷冷一松將雲綠妝鬆開，雲綠妝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被邊上的柳芊芊扶住，雖然獲得自由，不過她仍舊滿臉陰鷙，杏眼圓瞪。

那人一解釋完，女子才吃驚的點了點頭，遂看向璃月，「七小姐，剛才恕我冒昧，不過就算退婚也可以做朋友，七小姐和宣王可否賞臉過來一敘？」

不咸不淡的音調，說得風塵染無話可說，頓時語塞，很是難堪。

幸好……幸好上天是公平的，給了她完美的身材和臉蛋，沒給她真才實學，大家都有機會。

「我……」璃月此言一出，雲冠楚頓時傻了眼，開始他還有些飄飄然，認為這第一美人會賣他帳，現在看來，他連風塵染都不如，人家根本不屑他。

男子長身玉立，挺拔軒昂，頭戴以冰蠶絲織成的白色薄紗，極像夜空里皎潔的淡月。身形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線條分明，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不過七小姐變得如此亭亭玉立，使得她們的笑中多了層防範意味，雖然她不會詩詞歌賦，可還有一張美如璞玉的臉，光是這張臉，就成了眾人奪琴最大的對手。

墨亮垂直的發泛著淡淡的光澤，有一絲孤寂淡漠的味道，脖頸白皙如象牙，把玩著紅寶石的纖纖十指，蔥白如羊脂玉。雖看不清他的容貌，不過就憑他舉手投足間的雍容華貴，可以猜得出這是名高傲尊貴、王者般的男人。

一襲鎏金玉彩的墨色錦裳，裳擺綉著幾枝蘭花，蘭花幽幽蜿蜒，像河裡輕盪如水的漣漪。身上隱隱有股淡淡的芳草香味，又顯得邪魅冷酷、魅惑眾生，清潤疏離。

「你想說什麼？」璃月抬手將想出手的無心攔住，落落大方的看著雲綠妝。

「恭喜七小姐因禍得福，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不過好奇怪，你們怎麼突然就解除婚約了？以前七小姐可是很喜歡宣王，為了他什麼都願做。」

「無心，放了她。」如果她跟雲綠妝一樣瑕疵必報，她豈不和雲綠妝一樣了。

暗中收回銀針，璃月也考慮到自己的一個弱點，她這點小功夫只適合近身戰，不適合遠程戰，如果有人從遠處射飛鏢或者飛刀，她必死無疑。因為她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用針扎中對手，所以，她必須要得到那把可以利用琴音殺人的心弦琴，這就是她來參加宴會的目的。

兩人一人一句，看得邊上的千金小姐們大惑不解，這南宮璃月不是宣王的未婚妻么，怎麼兩人如此針鋒相對。不知道璃月與風塵染已解除婚約的小姐實在是多，這些大多是安守閨閣，很少出門的貴族千金，所以很少聽到那些風言風語。

邊上的無心雪兒早已忍不住，紛紛想替小姐打抱不平，璃月則淡然冷笑一聲，「我如果不呢？」

「多謝小姐美意，不過不用了，既已退婚，還是疏遠點的好，不然扯上什麼關係，對宣王的未婚妻柳小姐不太好。」璃月嫻雅的看向那位好奇的小姐。

右手腕被這麼一捏，疼得雲綠妝齜牙咧嘴，惱羞成怒的瞪著無心，「好痛，你放手，你做什麼？」

當眾罵出這種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愚蠢，璃月眼底滿是狡黠，攤開手無所謂的道：「的確，我不會詩詞歌賦、彈琴作畫，那又怎樣？」

此言一出，邊上的其他小姐都大笑起來，她們一邊捂著臉輕笑，一邊嘲諷的看著璃月，個個臉上皆是取笑之色。南宮家七小姐以前是傻子，腦無點墨、狗屁不通，還來參加什麼宴會，真是不知羞恥。

「啊！既然郎無情妾無意，宣王一定是中意柳小姐嘍，你們什麼時候成親呢？」單純的小姐一臉微笑的看向柳芊芊，而站在雲綠妝身旁的柳芊芊，臉色早已氣得發白，不過礙於這是大庭廣眾，她只好朝那位小姐拂了拂身。

「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既然你什麼都不會，還敢來參加宴會？給我滾回去，弱智。」

「綠妝。」這時，船艙里的雲冠楚和風塵染走了出來，風塵染一臉陰鬱，而雲冠楚則連忙上前給璃月賠罪，「七小姐，綠妝年紀小，不懂事，還請你見諒，能不能賣我一個面子，回去我會好好教導她。」

璃月淡然一笑，「以前錯把魚目當珍珠，現在人不傻了，自然會分辯好壞。再者，退婚一事由宣王提出，我只是成全他和柳小姐而已。」

右手腕被捏得紅腫發青，疼死她了，差點沒被捏斷。該死的南宮璃月，竟然敢叫個會武功的丫鬟對付她，還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無心出手了，璃月漠然轉了轉眼珠，剛才她之所以沒退讓，一來是想試探下無心究竟忠不忠心，二來她早有銀針在手，如果雲綠妝敢打，她就敢扎，懦弱隱忍可不是她的風格。還好，無心沒有讓她失望。

被璃月這麼一瞧，雲綠妝臉色變得扭曲、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接著便和柳芊芊對視一眼，以前南宮璃月可是被她們欺負慣了，她怕什麼，「一個庶出小姐也敢進宮，琴棋書畫不通、詩詞歌賦不會，無德無才，呆會別出洋相才是，愚蠢的弱智。」

「不知羞恥的女人，你還敢還嘴？」一向囂張的雲綠妝哪裡受得了她最瞧不起的傻子的挑釁，一把揚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璃月打去。

「這個……還得看王爺。」死死的，硬是憋了句話出來，將問題拋給對面的風塵染，一來她想試一下風塵染是否真想娶自己，二來她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種問題哪能女子回答，多不要臉。

璃月揚起嘴角，眼底是攝人心魂的冰冷光芒，冷冷看著雲冠楚，毫不留情的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賣你面子？」

說時遲那時快，無心迅速擋到璃月面前，右手狠狠的捏住雲綠妝的手腕，她的小姐豈是這些潑婦欺負得的？

精美畫舫里的男子伸出玉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頭上的紗巾，別人揚起巴掌她都能如此鎮定，這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璃月又何嘗了解王爺？」璃月漠然看向風塵染，別人眼中的高雅公子，在她眼中不過一粒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