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庶女》卷二 綻放光芒

第79章 如此陷害

卷二 綻放光芒

第79章 如此陷害

「這麼厲害?」一向淡定的沁驚羽嘴角也微微訝異,普通的弓箭只要射一支箭,而且經常射不準,又耗時耗力,如果有了這種袖箭,一人自然能敵二十人。
說完,太后再次瞟了璃月和莫無吟一眼,立即恍然大悟道:「沒想到王后也是這一身裝扮,王后和無吟真像一對雙胞胎姐妹,兩個都漂亮,哀家都喜歡。」
如今的她,正在被沁驚羽慢慢感染,慢慢變得不那麼狠辣,慢慢變得善良。
璃月雙眸輕睨,眼裡閃過一抹銳利與鋒芒,還未開口,太後身側的綺玉迅速開口,沉聲道:「這裏只有王后的人跟瑾兒,王后素來和瑾兒有仇,不是她還能有誰?」
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被誰這麼氣過,南宮璃月是第一個。
她們一進來就看到王后在床邊,按道理,除了她還能有誰?
可以說,南宮璃月是她遇到的對手中最厲害的。
璃月能感覺到轎子里太后此刻的表情,那應該是沉悶陰冷的吧。
綺玉眼角閃過一抹涼涼的冷意,不過轉瞬即逝,她恭敬的將藥包揭開,把裏面幾粒烏黑的藥丸拿出來,有些顫抖的看向太后,「太后,想必你也知道,這落胎丸是針對不同體質的藥丸。像瑾兒這麼單薄的體質,如果打不成功,反而丟了命就怎麼辦?」
「表方小姐不要吵鬧,擾到太后,太後會生氣。」
看莫無吟心思沉穩的表現,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是要這樣,很好!
突然,東方瑾兒一個起身,用力將身上的被子掀開,只見她下身處全是污血,一大片鮮紅的血跡刺目的至腿處流了下來。
才說完,她便領著綺玉上前,當她一看到滿身帶血的東方瑾兒時,身子微微一顫,一雙冰眸冷冷睨向璃月,「王后,是你殺了瑾兒?」
給她們解釋染色劑是什麼,相當於在現代別人給她講那些複雜的外國藥品術語,雖然聽不懂,卻不會深究。
「何謂八卦?」八卦不是卦象嗎?沁驚羽和寐生一起蹙眉,兩人皆滿眼疑惑。
大概瑾兒羞於啟齒,現在看快瞞不住了,才來找太后的吧。
「還不趕緊走!」
想到這裏,她深吸口氣,眼底是深深的遺憾,慢慢走到床前,一雙冰眸犀利的睨向四周。
綺玉忙擺了擺手,轉了轉眼珠道:「太醫的嘴哪有自己人嚴?雖然有幾名太醫是太后您的心腹,但也有紙包不住火的一天。我這個法子保管有用,以前我娘親懷了孩子,就是被二房夫人用這個方法打掉的。」
「你們都給我讓開。」東方瑾兒將宮女們猛地推開,滿目憎恨、跌跌撞撞的跑進寢殿。
太后一見,這衣袍上的烏血全是剛才抱瑾兒的時候沾的。
想到這裏,太后也深吸口氣,不再一臉陰霾。
果然,太后真是這種人,在利用完她后,就不管她了,任她受宮人的嘲笑和冷落。
想到這裏,她雙眸緊擰,沉穩不迫的朝東方瑾兒的寢殿走去。
「小姐,你別過去,好恐怖。」雪兒仍舊很害怕,平時活生生的一個人,沒想到就這麼死了。
她現在才發現,不僅王兒難對付,這個南宮璃月更難對付。
才短短几天時間,她就聽驚鴻說,兵器庫里多了許多厲害的武器,而且守衛嚴密,不讓人知道。
她曾經把她保護得好好的,一來是因為去世的姐姐,二來也不排除利用那一層關係。
最好她自己一刀解決掉,但是不要死在她的寢宮,到時候憑王后的機智果斷,她有口都說不清。
想到這裏,她慢慢走到有些失控的瑾兒面前,輕輕的道:「瑾兒,你不必擔心,這個孩子可以打掉的。只要孩子打掉,以後你就可以重新做人,萬一不能嫁給表哥,還可以嫁其他男人。要是你就這麼死了,不讓王后那些嘲笑你的人更高興?」
映著窗外淡淡的雲霞,大殿內兩人緊緊相擁,紛紛願意將心交給彼此,彷彿天地間只剩她們兩人,時間暫時停止,一切如此安好。
綺玉則迅速點頭,叫秀蘭拿出兩粒白色的藥丸,顫抖的走到東方瑾兒面前,神色有些許驚慌和不自然。
掃到最後,她將手伸出來,慢慢撫上東方瑾兒的臉。
男子一聽,微微蹙眉,朱紅的唇勾起一抹冷然,輕啐道:「他是看上孤王的女人,要跟月兒較勁了?」
今天真是倒霉透頂,碰到誰不好,偏生碰到她。
一聽有希望,東方瑾兒暗暗思索一下,遂將刀子扔到地上,撲通一聲跪到在後邊上,「姨母,求你救救我,我不要這個孽種,這是天大的恥辱!」
玉瑾宮門口,朱紅的大轎才停下,女子便冷然睨向四周。
還有跟轎的綺玉,怎麼臉色有些蒼白,和平素的沉穩不太一樣,跟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綺玉趕緊走到東方瑾兒面前,正要喂葯時。
雖然鳳袍大體上是紅色,但上面的鳳凰和花紋全是白和黃色,現在那些白、黃色全被染得烏黑一片,一定會露馬腳的。
有些人真的不能看表面,要多接觸,多了解才知道他是什麼人。
才走到御花園西角時,忽然,面前一輛朱紅大轎正緩緩行來。
如此謙遜,如此大仁大義,所有人一聽,都不禁尊敬起這位王來。
璃月冰眸里嵌著冷冷的寒冰,漠然睨視兩人一眼,便輕提裙裾朝大殿走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現在只想儘快解決瑾兒肚子里這個孽障。
男子見寐生進來,忙抬眸道:「何事?」
璃月微微擰緊雙眉,眼眸里透著濃濃的冷意,是誰,這麼狠!
南宮璃月手段多,心計深,雖然不主動害人,但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
太后一看到裏面的情景,立即氣得雙眸冷睨,憤怒的瞪著璃月,又痛惜的看著床上的女子,厲喝道:「大胆王后,你們在做什麼?」
一行人迅速跑到左拐角處,那裡正好有一間廂房,綺玉趕緊推門進去,太后也跟著走進去。
璃月淡淡沉眸,眼裡透著一股璀璨,沉聲道:「到時候我會設計一些厲害的新型武器,有些武器可以毀掉一座城,只要咱們有了這些先進武器,又有忠實的擁護者,如果真打起仗來,哪怕人再少,威力也不容小覷!」
「回王,屬下已經用招城管的方法,秘密招了三千將士。最後又有銀兩作為後盾,屬下正在秘密挑選士兵,務必是年輕耐打的漢子。屬下相信過不了多久,人會越招越多。」寐生拱手恭敬的道。
驀地,她一個用力撲到東方瑾兒身上,驚恐的大叫起來,「瑾兒,你別嚇哀家,你怎麼了,你睜開眼和哀家說說話。」
而遠處,那襲朱紅的轎子早已快行至人前,太后忙鎮定的將玉簾拉上,透過簾縫看向外面。
太后微微睜開雙眸,綺玉這孩子不錯,經常能在她困惑的時候提點她,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感謝王后,感謝沁陽王,給咱們沁陽帶來一片光明。」
眾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個個皆是對上座帝后的一片讚賞。
太後有些難受的緊閉鳳眸,玉手輕輕拂上東方瑾兒安詳的臉龐,緩緩道:「你說得對,或許死亡對她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幸好璃月沒不依不饒的東問西問,不然她害怕瑾兒會露出馬腳,說些什麼。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小宮女的驚叫聲,「不好了,王后的轎子正朝西宮來了,太后快走!」
太后一聲令下,她的幾名心腹忙跑過去扶起東方瑾兒。
太后輕哼一聲,冷然道:「如果這孩子是你表哥的,恐怕你就不這麼想了,這是天大的殊榮才對!」
太后越是不同意,她越要讓她同意。
「是,王妃。」秀蘭趕緊將衣袍裹到一塊白巾里。
微微沉思再三,太后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快給瑾兒服下。」
再看了眼床上慘白的人兒,太后凄苦的搖了搖頭,「瑾兒,希望你不要怪哀家,哀家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瑾兒,黃泉路上一定不要責怪哀家!」
一會兒她再叫無心去探探,因為這綺玉的眼神總讓她覺得不安。
太后見綺玉在難受的抹淚,這才將心底的懷疑放下,轉而緊緊捏住東方瑾兒的手,心疼的道:「瑾兒,只要你能撐過去,哀家就不要這張臉,跪下求王兒,讓他娶你,娶你!」
太后這句話讓綺玉有些驚奇,原以為太後會趁機弄掉王后,沒想到她想得很長遠,不追求眼前的勝利,只追求長遠的利益。
「是!」
寐生訝異的揚頭,「要派侍衛嗎?」
娘親,女兒終於可以為你報仇了。
璃月將這支箭畫完,點頭道:「這是只袖箭,不需要將士使力,只要輕輕按後面的這個按鈕,箭矢便可百發百中,而且經我改良過後,裏面一次性可以放二十支箭!」
這和平時太后的作風不太一樣,難道,她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等她一走到裏面,便看到滿身污血,正躺在床上的東方瑾兒。
怎麼這麼多血,怎麼會這樣!
瑾兒雖然為人懦弱,但是很貼心,總是做好吃的給她,對她最尊敬,最好。
這王宮裡,誰敢惹管理的綺玉王妃和太后。
太後轉念一想,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都有些搞不懂了,到底誰是值得信任,誰又不是。
邊上的綺玉立即哭泣道:「太后,說不定這對瑾兒來說,也是種解脫。你看她活著的時候多痛苦,就讓她帶著美好的祝願離去!」
兩名小宮女立即跟在後邊,都嚇得臉色慘白,心裏難受。
兩人均有些害羞尷尬的移開眼,角落裡的小宮女都偷偷的舉著拳頭,小聲的道:「親啊,親啊!親上去!」
璃月微微將冰瞳收縮,正欲再看時,那轎子早已拐角消失不見。
當然不介意了,雖然有點不那麼規矩,可也是難得的帝后情深。
才說完,璃月知道這兩人又要問什麼照片了,繼續道:「照片就是畫像,染色劑是一種毒藥的稱呼。」
男子溫潤的看著面前的正認真的小女人,突然將她摟到懷裡,緊緊抱住,動情的親吻著她的髮絲,眼瞼輕寐,在她耳旁溫柔的低喃,「月兒,我愛你!」
國庫里多了許多銀子,兵器庫里多了許多武器,連沁陽軍隊都在慢慢壯大,如果不是軍營的人,根本沒人知道這些事。
最好是制定一份可以宣揚出去的報紙,將道歉書寫在報紙上,而且承諾以後絕不會再有此事發生。
邊上的男子也溫柔的挑起璃月的唇,當著眾人的面,往她唇上印上一吻,輕啄了下,將一臉緋紅的璃月給放開,淡定的道:「今日王後生辰,她又為沁陽做了大貢獻,你們不介意孤王賜她一個吻吧?」
小宮女們一看是太后,嚇得趕緊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道:「回太后,其他人去侍侯驚雅等翁主去了。」
東方瑾兒見太后語氣緩和,眼角突然溢起一抹淚,她命該如此,又怪得著誰呢。
太后一聽,滿意的點了點頭,心緒也豁然開朗,「綺玉你說得對,哀家現在氣也是白氣,倒讓王后樂意了。對付王后總比對付皇上簡單,皇上遲早要吞併沁陽,哀家這段時間先做做和事佬,和王后打好關係,一家人齊心協力對付外敵。等把敵人打跑,奪得天下,哀家再對付她也不遲。王后不用來好好利用,真是一大損失。」
不過沒有提太后,只是說瑾兒小姐出了事,想見王后。
東方瑾兒聽了后,眼底閃過一抹璀然的絕望,搖搖頭道:「姨母,瑾兒多謝你的好意。瑾兒……知道,知道表哥只愛表嫂,瑾兒……這副臟身子,配不上他。如果瑾兒有什麼事,只希望表哥能和表嫂幸福……快樂的走下去,因為……表嫂才是真正愛表哥,真正對他好的女人。我請求……姨母轉告王后,以前是瑾兒的錯,總想偛到她們中間,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真正愛一個人,是讓他幸福,而不是讓他……難受!」
幫太后換完裝后,綺玉趕緊轉了轉眼珠,鎮定的道:「太后,現在王後去玉瑾宮,咱們正好可以將瑾兒的死栽到她身上。」
而且,越是有人打擊她,輕視她,對莫無吟更好,將來她才能應對更大的風浪。
「少廢話!為什麼會弄成這樣?還不是你出的這鬼主意!」太后盛怒的睨向綺玉,雙眸如珠,清冷凌厲。
「王后英明,多謝王后。」寐生由衷的喜歡這位睿智大方的王后。
太后一聽綺玉的話,深思熟慮一下,冷聲道:「哀家還要靠她打敗昊雲,她現在不能出事。」
幸好她試著去了解他了,不然她也會誤會他!
綺玉的每個計謀都是為她著想,雖然心計深了點,可也不失為一顆好利用的棋子。
綺玉微微斂眸,她怎麼有些突然不懂太后了,太后平時是個很狠毒的女人,沒想到現在如此有情,還真看不出來。
璃月見平時溫婉的綺玉突然變得咄咄逼人,頓時明白幾分,原來這就是她的目的。
見畫上那東西有些像弓箭,但又與平常的弓箭不一樣。
從第一次在大街上見到她,看她淡定沉穩對付士兵的模樣,他就知道,她不俗。
後來屢次看到她的小動作,他不僅沒有半點反感,心裏竟然溢起一種想結識她的衝動。
見太後有些動搖,精明的綺玉立即道:「太后,你想想,綺玉如果真有歪心思,怎麼能陪你這麼多年,給你出這麼多點子?再說,我和瑾兒無仇無怨,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為了讓你懷疑?如果太后執意要懷疑綺玉,綺玉只好以死明志,隨瑾兒而去。」
「這是自然,夫人說得對,為夫一切聽夫人的。」這個炸彈威力如此龐大,他真想親眼目堵。
為何這次太后和她說話這麼簡潔,也不刁難她?
太后美目陰洌,眼裡閃過一抹不悅的暗芒,沉聲喝道:「大胆瑾兒,不好好獃在寢宮,來哀家這裏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來人,把她拉下去!」
星月宮裡,宮殿金碧輝煌,華美瑰麗,雕梁畫柱。
見玉瑾兒只有兩個小宮女看守,太后盛怒的瞪大眼睛,厲聲喝道:「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在臨跑之時,太后凌厲的警告小宮女道:「要是你們敢把這件事告訴王后,哀家一定誅你們九族。一會王後來了,問什麼你們都只准說不知道!」
「你不是囤積了許多炸藥嗎?到時候我製作炸藥包、炮彈、雷蛋等新型武器,只要咱們將這些東西丟到敵人群里,便會」砰「的一聲爆炸,炸得他灰飛煙滅。製作這些新型武器的技術一定要自己人來,更要自己人把關,千萬不可將製作方法讓敵人奪了去,不然到時候,被炸死的是我們!」
沁驚羽雙眸似水,灼熱的盯著面前臉色微微紅的璃月,璃月見他這樣盯著自己,忙有些害羞的別過臉。
看得出,大臣們都很歡欣,連那些支持太后的老臣,對璃月也是一片讚賞。
太后說完,冷冷睨向身側的東方瑾兒,見她嘴唇發抖,渾身輕顫,心裏突然溢起一抹測隱之心。
「王后發明的那些稀奇玩意真是沁陽之福,有王后在,蝗禍能除,國泰民安,一片昇平。」
「你說得對,哀家不想髒了青鳳宮,來人,把瑾兒扶到轎子里,抬到玉瑾宮去。」
因為她對瑾兒說,這一切都是太后利用她的結果。
太后也在邊上微微難過,眼底隱隱還有一抹淚珠。
一跑進來,太后便睨了東方瑾兒一眼,見她只著了件薄薄的單衣,頭髮全散到肩上,沒有梳髻,臉色蒼白,嘴唇泛紫,眼神里透著濃濃的恨意。
一抹白色的淡光從窗外灑進來,灑到兩襲孤獨的人影上。
慢慢走進正殿,憑璃月天生靈敏的醫學嗅覺,突然聞到一股不同尋常的藥味和血腥味。
「太后你別慌,說不定孩子已經下來了,我這就看看。」綺玉也嚇得有些慌神,一顆心吊到嗓子眼。
一行人小心翼翼,謹慎的朝玉瑾宮行去,生怕被其他人看到。
思索了下,綺玉輕聲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王後手段這麼凌厲,說不定早派人去青鳳宮問話了。要是看到青鳳宮沒人,太后又不在宗廟,她一定會起疑心。這個時候,太后怎麼能只顧長遠利益,不想眼前困境?」
將東方瑾兒裝到軟轎里以後,太后和綺玉暗暗看了宮門口一眼,發現除了青鳳宮的人,並無其他外人,才跟著轎子偷偷走出去。
璃月說完,緩緩踏上轎子,而那頂轎子,此刻已經朝宗廟方向走去。
突然,東方瑾兒越叫越大聲,一張白皙的容顏扭曲得不像人,額頭上巨汗滴落,猛地驚叫一聲,「我痛,我好痛,好難受!」
綺玉微微思索,低聲的道:「其實太后不必生悶氣,咱們靜觀其變是最好的。要是王和王后能將皇帝打敗,以後咱們再想辦法整倒她倆,這不就坐收漁翁之利了?太后您想想,要沒有王后那些厲害的武器和手段,咱們遲早有一天會被風麟欺壓。到時候就算大將軍奪到權,當上王,一樣保不住這個王位。綺玉只是按事實說話,還望太后諒解。」
當時要不是她虛榮心作祟,企圖做表哥的妃子,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璃月一雙美目冰冷的睨向床上一臉慘白、嘴唇烏紫的女子,眼底透著凌厲的寒光,渾身上下罩著濃濃的肅殺之氣,朝兩名小宮女吩咐道:「告訴本宮,東方小姐是誰害死的!」
正當床上的東方瑾兒快沉沉睡去,太后們也提心弔膽時,突然,睡夢中的東方瑾兒猛地睜大眼睛,小臉扭曲到一起,難受的咿咿叫道:「好痛,我好痛!」
一聽到兩名小宮女的叫聲,璃月立即覺得不對勁,領著雪兒迅速朝裏面走去。
前邊正行走的轎子突然停下,裏面又傳來太后清淡沉穩的聲音:「哀家去宗廟給王兒祈福,希望沁陽國泰民安,王后能早日誕下子嗣!」
男子星眸微斂,嘴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輕啐道:「不是有城管嗎?璃月口中的城管都是些流氓,這次就派城管去!」
等寐生退下之後,男子溫柔的拉起璃月的手,將她的手微微拉起,淡唇在手上親吻一記,眼裡是滿滿的溫潤。
不過,她東方晴兒此生成功的方法,那就是從不信任任何人。
太后剛才心裏微微顫動,現在見瑾兒哀求自己,遂將眼眸抬高,冷然道:「要求哀家,先把刀子放下,難道你還想殺了哀家不成?」
「你!」太后咬牙切齒的起身,恨恨瞪著難受的綺玉,「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給瑾兒服落胎丸,瑾兒會出事?別以為哀家是傻子,你是什麼心思,哀家一清二楚。」
果然,後面王后真的來了,原以為她不會來,沒想到她還有點惻隱之心。
兩名宮女誠惶誠恐的道:「奴婢一定不說出去,一定不。」
平素她都是跟著太后的,莫非這次被換人事件給影響,不能來了?
她不怕東方瑾兒,不怕沁鶯等人,唯獨怕綺玉這種隱藏極深的女人。
在最後,許多大臣和王宮家眷們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紛紛贈給璃月,因禮物太多,還得讓馬車一車一車的拉。
「姨母,救命,瑾兒好痛,快痛死了。」
剛才在給瑾兒服藥時,她就已經命心腹前去廣離宮,將東方瑾兒出事的消息散布出去。
「沁家酒樓出事了,最近有一批人天天去酒樓鬧事,總是在飯里吃出蟲子來。這事一傳到百姓耳朵里,百姓們都不去沁家酒樓吃飯,改去葉家酒樓了。」
要是王后真的誕下子嗣,她一定會第一時間整死那孩子。
就因為他這顆專一仁慈的心,她才會義不容辭的幫他。
太后扶持她多年,她早知道其中有利用的原因。
想到這裏,她迅速將衣裳脫下來,換上綺玉遞給自己的衣裳。
其實當時她不和沁驚羽談交易的事,她相信他也會處處維護她,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男人。
報紙很簡單,只要有紙就行,目前這裏的文化水平已經能用木漿造出極好的宣紙,這個不用她費心了。
「葉字型大小是打遍四國無敵手,咱們沁字型大小,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聽到東方瑾兒的話,太后也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瑾兒別難過,你就想象表哥在這裏,他正看著你,鼓勵你!」
驟然間,她將眸光移向綺玉,眼尖的綺玉見太后正看向自己,忙難受的揉了揉眼睛,哭著道:「瑾兒,你一定要撐住,這個時候得看你的意志力。如果你撐得下去,你就勝利了!」
才轉過頭,一臉陰沉的太后和漠然的綺玉已經領著人走了進來。
「什麼方法,難道是葯?」太后微微斂眸,豪門大宅院里的恩怨和秘密,從來不比王宮少。
當時不知道她是星兒,所以他對她很淡泊,如果當時知道她是星兒,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保護她。
東方瑾兒腦子混沌不清,一邊揮舞著刀,一邊朝太后大罵道:「太后,你真狠心啊!要不是你出那餿主意,我會失身?表哥會恨我?」
如果是其他女人,在幫王的同時,恐怕會提許多要求吧。
畢竟東方瑾兒是因她的藥丸而死。
再看她手裡,赫然多了把銀光閃閃的刀。
綺玉忙又擺了擺手,眼底隱藏著深深的敵意,輕聲道:「不行,這樣會泄露風聲的。這落胎丸雖然有風險,但只針對打過胎、身子弱的女人。瑾兒還是第一次懷孕,應該沒什麼事。」
「這?」太后這才想起這事,綺玉說得對,如果這落胎丸服用得不當,把瑾兒的性命送了怎麼辦?
看到瑾兒受苦,她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瑾兒陪在她身邊多年,就像她的孩子一樣。
「瑾兒,你醒醒!」太后使勁搖了兩下,發現床上的人兒沒動靜,只是安然的沉睡著。
說完,她還嫌不夠火上澆油,繼續道:「王后,你太狠心了,剛才我們從宗廟回來經過玉瑾宮,看到你的轎子停在外面,順便進來看看。本以為你是個大氣正直的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因為憎恨瑾兒覬覦王爺,所以就把她害死,女人間的忌妒真的很恐怖!」
綺玉說完,慢慢走到東方瑾兒面前,故作溫柔的拉起瑾兒的手,輕聲道:「瑾兒,咱們不害怕,只要你將落胎丸服掉,你的一切煩惱都會沒有。來,咱們服下它,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哎,剛才是因為那把刀子,她以為瑾兒要害她,所以才那麼冷漠。
宮女們一聽,嚇得渾身顫抖,急忙擺手道:「回王后,我們不知道,真不知道。」
可她雖然利用她,也沒想過傷害她。
她早料到領莫無吟來會嘩眾取寵,讓別人輕視她,但這也是她培養莫無吟的手段之一。
東方小姐一定是壓力太大,經不起挫折,才出事的。
才說完,她又揚起頭,冷然睨向太后,「不,我不能就這麼死掉,姨母,求你幫幫瑾兒,瑾兒不要這個孽種,瑾兒要過新生活,要報這次的羞辱之仇!」
這話才說完,她已經重重倒到床上,兩眼緊閉,再也無聲無息。
瑾兒死了,她以後找誰說心裡話,一向心計深的綺玉嗎?
「那就好,哀家早已為孩子準備了好吃的、好玩的,吃穿用度你們都不用擔心。」太后一副大仁大義的仁慈模樣,倒令有些人微微感動。
這話才說完,璃月便投給男子一個敬佩的眼神,他是她第一個敬佩的男子。
侍衛們慢慢將轎子放下,璃月從裏面漠然走出,衣裾飄飄,神情淡泊而高雅,輕身拂禮道:「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吉祥。」
腦子裡一直迴響著綺玉的話,綺玉告訴她,太后是存心利用她,只想用她來對付王后。
綺玉淡笑著點頭,慢慢將落胎丸喂到東方瑾兒口中,再將秀蘭遞過來的茶接住,讓東方瑾兒輕啜了口茶后,綺玉這才放心的將茶放下。
想到這裏,太后輕輕拍了拍瑾兒的肩,安撫道:「瑾兒別怕,剛才是哀家太心急,哀家一定幫你處理掉這個孽種。」
自始自終,瑾兒都是無辜的。
綺玉說完,眉眼帶笑,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算計。
玉瑾宮座落在一簇竹林苑中,宮殿富麗堂皇,大氣巍峨,只是有些冷清,門口守著兩名正打盹的宮女。
聽了太后的話,璃月緩緩點頭,命身側的宮女秀蘭拿出一包東西,放到桌子上,再道:「這是打胎有名的落胎丸,只要將落胎丸服下,不出半個時辰,瑾兒肚裏的孩子就會流出。」
一走到裏面,她迅速找來一件長袍,趕緊遞給太后,「太后,快將你身上這帶血的鳳袍換了!」
想到這裏,男子眼裡突然蘊起一抹淡然,輕聲道:「如果不用武器和殺戮就能解決戰爭,那便好了!」
綺玉眼角溢起一抹陰冷的笑。
太后權衡利弊,想了想,冷然睨向綺玉,「如今也只好這麼辦了,你快給瑾兒服下吧!」
想到這裏,太后朝璃月微微笑道:「王后,一個月過去了,哀家可等你肚子里的好消息,哀家好想抱孫子。」
可惜,事與願違,人家不親。
東方瑾兒有些凄苦的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眼裡閃過一抹絕望,嚶嚶泣道:「謝謝綺玉姐姐,瑾兒不怕。」
如今,她漸漸被面前的男子感動,漸漸學會相信愛情,也學會去愛別人。
想想,一個願意用生命去愛自己妻子的男人,能有多壞。
璃月眼波流轉,同樣朝太后咧嘴輕笑,「還有兩個月,不急。」
寐生忙拱手道:「是,等城管們執行完此事,對那些鬧事者以儆效尤,屬下再將他們帶回營地,秘密訓練。」
要是瑾兒把那些話說給太后聽,太后一定不會再相信自己。
綺玉一聽,知道事情做大了,連忙「咚」的一聲跪到地上,大聲道:「太后明鑒,綺玉早說過有風險,是太后執意要打胎的。太后,綺玉服侍您多年,難道還得不到您的信任?」
兩人一走進宮殿,宮女們紛紛對望一眼,趕緊退了下去,生怕打擾這對壁人。
這一句「太后是不會和你說的」,更加激起東方瑾兒的憤怒,她穩穩篡住手裡的刀子,咬牙切齒的道:「姨母,你以為我是你,動不動就要殺你?你錯了,我只想剜掉肚子里這顆肉,我想剜掉這個恥辱,我不僅要殺了孩子,還要當著你的面殺。我要讓你知道,我們母女一屍兩命,都是你害的!」
兩名小宮女立即跪到地上,連連搖頭,「王后饒命,與奴婢無關,真的無關。」
連綺玉也大吃一驚,在和瑾兒相談之時,她可沒告訴她這件事。
將茶放下后,綺玉溫婉的將東方瑾兒的被子蓋好,輕聲道:「睡吧,睡一會兒說不定孩子就落下來了,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去引誘表哥,安靜的將表哥放在心裡,也不會弄到今天這種地步。
轎子正要行去,璃月眼裡突然閃過一抹疑惑,沉聲道:「太后這是要去哪?」
見男子目光森寒,莫無吟立即不平不穩的拂禮道:「啟稟王爺,平時王后皆穿紅色鳳袍,妾身並不知道王后也喜歡白色,絕無冒犯之意,還請王明鑒。」
如果給風麟扔一個炸彈,他一定會灰飛煙滅!
太后輕喊一聲,一群人迅速朝宮門口跑去,見外面空無一人,王后還沒來,所有人都趕緊朝左拐角處跑去。
「太后,瑾兒是不是……死了?」
璃月悄然睨了眼男子,見他神情淡泊且高雅,不慍不怒的,似乎在想對付葉晗的辦法。
如果今天死的那個換成自己,太后恐怕沒半點表示。
生辰宴之間,觥籌交措,玉杯輕碰,一派歡樂祥和,在場的人則各懷心思。
太后聽了,心裏微微一顫,這樣做,好血腥。
轎夫們都守在外邊,因無心在查綺玉,璃月只帶了雪兒一人,慢慢朝寢殿里走去。
正在兩人踟躇不言之時,忽然,煞風景的寐生走了進來。
瑾兒這孩子怎麼命就這麼苦,沒一點心計,沒一點手段,總是痴心妄想,還老被人欺負。
青鳳宮裡,太后正斜躺在玉榻上微微假寐,雖然明面上閉著雙眸,心裏則在思索對付王后的辦法。
璃月微微轉索,將漂亮的手指頭放到唇前,微微笑道:「我可以發明一種傳播方式很快的東西,它叫報紙,我們可以在報紙上誠懇的向大眾道歉,又承諾減免價格,一定能挽回這次損失和顏面。然後可以在報紙上設置一個八卦專區,讓百姓留言,傳播出去。」
整個生辰宴之間,璃月都不動聲色的睨了眼台下的綺玉,發現她只是安靜的坐著,與別人不一樣。
綺玉也嚇得驚慌失措,趕緊拉了拉太后的衣袖,大聲道:「太后,咱們先行離開,觀察一陣再說。」
反正瑾兒已經是具沒用的殘花敗柳,如果她要吵要鬧,她不介意了斷她的性命,已無後顧之憂。
現在想來,瑾兒就她一個親人,又是她的貼心小棉襖,她怎麼能如此對她。
此話一出,原本有些憤怒的大臣也都慢慢平息下來,現在好多大臣都很支持璃月,因為她為沁陽做了不少貢獻。
怪不得剛才見太后和她鬼鬼祟祟的,沒想到真的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是,太后。」
玄袍男子威儀的睨了眾人一眼,不緊不慢的道:「各位大臣不必言謝,為了自己的臣民,這些都是孤王和王后應該做的。」
想到這裏,她也發現,是有好久沒看到她了。
「不介意,不介意。」原本有些緊繃的氣氛,突然被沁陽王的動作弄得輕鬆起來。
當時瑾兒也滿口應承不會說出來,現在她已經到生死邊緣,如果忍不住,會全說出來的。
王后發明新武器可以,對沁陽只有好處沒壞處,但是讓王后和驚羽掌握大權,這就十分不妙了。
此刻,她下身的血已經粘成一片,整個人再也發不出聲音,周遭一片寂靜,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以前她結識的一個妃子,在肚裏的孩子流產之後,也提著刀來威脅她。
走在最前面的是兩名小宮女,她們有些顫抖的掀開珠簾,才掀開珠簾,她們就嚇得驚叫起來。
綺玉見此情景,立即驚訝的捂住嘴,心裏真正顫抖起來,一屍兩命,一屍兩命啊!
「瑾兒別害怕,有哀家陪著你,痛過就會好的。」太后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急得不知道該如何辦。
「是,太后。」這下邊上的綺玉可樂開花了。
現在看到面前對自己真心實意的人,她心裏好後悔,好痛。
璃月眼裡則閃過一抹暗芒,是準備給她孩子下毒吧!
寐生一走進來,見打擾了兩人,眼裡閃過一抹不自然,旋即道:「參見王、王后。」
雪兒冷冷睨了四周一眼,遂走上前,輕喝一聲,「你們怎麼在打盹,東方小姐呢?」
玄袍男子聽了,也轉了轉眼珠,狡黠的笑道:「寐生,傳令下去,如果最近有誰再敢在沁家酒樓鬧事,給孤王狠狠打出去!」
這個綺玉,心計不是一般的深。
後面的綺玉則眼眸冰冷,死氣沉沉的看著這一幕,像沒有心的一樣。
「太后,現在半路中止,會不會對瑾兒的傷害更大!」
東方瑾兒越說越激動,神情憤懣,雙手顫顫發抖,像一個可憐的瘋子。
綺玉說完,便要撞向邊上的紅柱子,太后見此情景,臉上立即溢起一抹羞愧,立即擺手道:「綺玉,你先起來,是哀家錯怪你了。」
但是如果不打掉,瑾兒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當時那妃子想殺她,所以剛才一看到這種情景,她就愈發厭惡,也有些膽寒。
太后眼尖,一眼就看到那頂轎子,立即吩咐綺玉,「所有人保持冷靜,不許露出馬腳,不然哀家決不輕饒。」
和別人交朋友,是交易,和別人談戀愛,她也會考慮得失利弊。
要讓璃月知道瑾兒懷了孩子,一定會要了瑾兒的命的,畢竟瑾兒自己先做出喪德敗行的事,本就命懸一線,現在懷上孽種,有敗沁家門風,王兒怎麼會留她。
兩人正眉眼流轉,眼底暗笑之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激烈的腳步和叫喊聲。
平常穿錯也就罷了,這是王后的生辰宴,太后不是擺明了要與她作對。
當綺玉這句話說出來時,太后早已難受的淚眼朦朧,用力的抖著東方瑾兒的身體,「瑾兒,哀家命令你給哀家醒來。哀家要吃你做的桂花糕,哀家要你陪著逛御花園,哀家喜歡聽你講笑話。瑾兒,你醒來好不好!」
就在這時,東方瑾兒猛地噴出一口黑血,「姨母……瑾兒只希望表哥……幸福。」
玉簾掀開,一襲紅裝的女子微微睨向外邊,見對面是太后、綺玉等人,一雙美目微微在轎子處輕掃。
原來卸下包袱做人,竟是這麼的輕鬆。原來幫助別人不需要利益,令她如此安然。
綺玉見太后不依不饒,忙笑扮和事佬,「太后,你還是救救瑾兒,要是她在這裏出事,如果不小心傳出去,對大家都不好。我知道一種打胎方法,咱們把瑾兒悄悄扶到她的寢宮,再行打胎!」
一樣的髮式,一樣的衣袍,一樣的神情,就差衣袍上的花紋和相貌不同,這還叫沒冒犯之意?
撐不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才看到外面,對面的玉簾已經掀起,她定晴一看,竟然是璃月。
只見弓箭呈十字架狀,橫的略短,豎的略長,橫的較粗,豎的較細且有箭頭。
太后立即坐直身子,朝身側的宮女們冷喝一聲,「來人,抓住她。」
「太后能這樣想就對了,綺玉相信太後有一天會成為昊雲真正的太后!」
「嗯,走吧!」裏面的太后輕輕應了一聲,轎子便慢慢朝前面駛去。
曾經對璃月有誤解的,以為她無學無術,是風麟棋子的,也全都將觀念改變,現在換成崇拜她了。
太后則微微斂氣,現在所有人都捧著璃月,她不能跟她當面鬥氣,不然別人會說她小氣,沒有太后威儀,對她籠絡人氣也極為不利。
她之前就派無心去打探過,聽說這綺玉是個心口不一的女人,說的和做的從不一樣,特別會說話,很會討太后歡心。
東方瑾兒小臉越來越慘白,額頭沁起細密的汗珠,有些難過的嗚咽道:「我想見表哥,想見表哥!」
「最近的城管大隊也搞得有聲有色,相信過不了多久,街上那些流氓都能肅清,還沁陽一片清明。」
璃月也不理會兩人,漠然走到大床前,一雙冰眸往東方瑾兒臉上粗略的掃了掃。
在她心中,有愛的男人,便不會很壞。
太后之所以沒平時鎮定,是因為死的瑾兒。
太后將莫無吟拉到主位旁,自己慢慢坐下,一雙美目巋然淡轉,氣勢威嚴的睨向眾人,遂將目光移向璃月,不緊不慢的道:「今日是王后十六歲生辰,哀家來晚了。」
如果她生氣,那不正中了南宮璃月的計?
看到這麼多血,太后嚇得一個踉蹌,身子輕微顫抖,差點沒站穩跌到地上。
璃月朝兩人嘿嘿一笑,轉了轉眼珠道:「八卦就像女人愛吹牛、愛嚼舌根一樣,一種娛樂性的東西。咱們把這份報紙定為沁陽周報,一周出一次,這一次是咱們道歉,下一次就是對付葉晗的時機。我們可以借百姓的口說,葉家酒樓的食品添加了有毒的染色劑,製作的紅饅頭、大閘蟹等都有毒,人們常期吃了會患病。到時候再附上老百姓拿著有毒饅頭的照片,讓百姓們一看就懂。」
她就像上天賜給王兒的神仙,一會兒發明這樣,一會兒發明那樣。
這一刻,即使見過世面,害死過許多人的太后也差點站不住。
但是她丈夫昭郡王一點都不喜歡她,兩人似乎有些隔閡,是屬於貌合神離的夫妻。
……
之前她真的是被南宮璃月給氣悶了,才會對瑾兒坐視不理。
「什麼?」一聽東方瑾兒的話,太后怒不可揭的站起身,細細的打量了下面前激動的女人,「瑾兒,你懷孕了?」
「好你個不知道,東方小姐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竟然任由她死在寢宮,會不會瑾兒小姐根本是你們殺死的?」璃月聲音透著濃濃的威嚴,一個堂堂諾大的寢宮,竟然有人死在裏面都不知道,也太奇怪了。
綺玉眼神有些閃爍,心裏也稍稍有些害怕,真怕東方瑾兒將她告訴她的話說出來。
以前的她真的不懂先付出的道理,可能是因為太過強悍,導致她什麼都以交易來對待。
綺玉這下更加得意了,把衣袍交給身側的秀蘭,「還不快收好?」
東方瑾兒一聽,嘴角溢起一絲苦澀的凄笑,「太后,我一心把你當最親的親人,盡心服侍你,沒想到你這麼無情。果然,人們都說,能混到你這個位置的侍婢,得有多大的野心和能耐,原來在你心中,根本沒有親情。你連親情是什麼都不知道,爭這些虛名和權勢來做什麼?」
太后思索一下,覺得綺玉說得也不無道理,淡淡道:「王后這麼恨哀家,一定會將此事栽贓到哀家身上,走,跟哀家進殿抓殺人兇手。」
剛才親眼目睹瑾兒小姐死在寢殿里,她們哪裡睡得著。
就在她的手正要撫上去時,突然,聲後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這就是商場上常說的危機公關,要解決這件事,首先沁家酒樓得出面道歉,然後制定一系列新策略。
「太后真仁德,臣妾先告退!」
邊上的宮女們全都疑惑的睨向綺玉,紛紛暗忖,果然是活了二十七八年的成熟女人,心計謀略她們自然比不上,能如此深得太后歡心,綺玉算王宮第一個。
以前被愛情傷害過,導致她一度不敢相信愛情。
東方瑾兒一聽,頓時有些鎮定下來,微微道:「是,如果我就這麼死了,王后一定笑開了花,她一定很高興。」
男子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捏了捏璃月的小臉,「你又有辦法?」
太后見所有人都捧著王后,心裏早已翻騰起來,妒意漸漸浮上眼梢。
「最近士兵訓練得如何了?」
「侍婢?」太后一聽這句話,臉上不由大為光火,她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稱她為侍婢,「你是不是活膩了?」
綺玉見此情景,立即走到東方瑾兒面前,朝她溫柔的道:「瑾兒你別衝動,有什麼事咱們靜下心來說,你這樣大吵大鬧,還想殺人的模樣,太后是不會和你說的。」
現在瑾兒既死,殺了綺玉也無濟於事,不如留著她,先觀察一番再說。
璃月朝男子點了點頭,便走到案桌旁,手執毛筆蘸了點墨汁,在上面開始畫道。
綺玉聽了,立即覺得這是件好事,便建議道:「你們兩個去外面把風,如果有人來了,隨時通知我們。還有,這事不準說出去,要敢說出去,小心你們的命!」
太后一聽,立即雙眸輕閃,迅速走到東方瑾兒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瑾兒別害怕,說不定現在正在落胎,所以才會痛。你忍忍,忍一下就過去了。」
說完,太后睨向身側胸有成竹的綺玉,「綺玉,你說的打胎方法是什麼,如果風險太大,哀家命人去請個太醫來。」
最好太后和王后大打一架,兩人斗得兩敗俱傷,這是她最樂意見到的。
璃月看了看四周,這場宴會,怎麼東方瑾兒沒來?
璃月微微斂眸,眸光微轉,玉手輕輕覆上男子的大手,模樣清明,淡然輕笑道:「本宮不介意,有人跟本宮的風,本宮很高興,這說明本宮很成功!」
雪兒嚇得啊的一聲尖叫起來,趕緊躲到璃月身後,顫抖的道:「小姐,她……她死了。」
轎子迅速抬至玉瑾宮,一放下,太后就命要將東方瑾兒扶出來,慢慢扶到她的寢殿。
如果以後要模仿璃月,莫無吟必須在公眾場合多出席,多觀察璃月的表情、神態、眼神,這樣才能模仿得更像。
原以為沁驚羽真如傳聞中那麼不可一世、狂妄暴戾、嗜殺成性,沒想到,真實的他竟然如此仁慈。
生辰宴午時結束,人們各懷心思散去,璃月則和沁驚羽溫婉的對視一眼,兩人慢慢朝星月宮行去。
轎子一拐角,太后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在這歡樂的日子里,他們更喜歡幽默輕鬆一些。
宮女們答完,全都衝過去抓東方瑾兒。
沁驚羽狹長的鳳眸冷洌,裏面蘊藏著璀璨烏紫的寒光,眉目如畫,紅唇妖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涼薄,冰眸犀利凌厲,如帶著寒光般睨向莫無吟。
反觀南宮璃月,人家臉上帶笑,一臉的雲淡風輕,根本沒將此事放在眼裡,哪像她一個勁的生悶氣。
這孩子太令她心痛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想起瑾兒的萬般好來。
大臣們全都舉起玉杯,起身朝沁驚羽和璃月道:「微臣敬王、王后一杯,王和王后想的辦法實在太精妙,把葉字型大小打得落花流水,實在令微臣佩服。」
「死人了,死人了!」
一聽小宮女的稟報,太后嚇得臉色攸地慘白起來,要讓王后看到這一幕,她就真的說不清了。
沁驚羽也緊緊拉住璃月的手,與她溫潤對視一眼,「既然太后這麼喜歡小孩,孤王會和王后努力的。」
他不以利用人之心結交她,她也會對他敞開心扉,這樣的璃月,讓他很覺得很心疼。
這應該是一種新型的箭,與這裏的箭大不相同。
沁驚羽狹眸半斂,好奇的走到璃月跟前,看著畫上的東西。
「什麼都別說了,綺玉,有沒有止痛藥?這孩子如果打不下來,就不打了,保住瑾兒的命重要。」太后冷然睨向綺玉,大聲怒吼道。
揣著一顆懷疑的心,璃月吩咐轎夫起轎,朝廣離宮方向行去。
正籌措之際,邊上的綺玉眼裡閃過一抹冷然,建議道:「太后,臣妾有個辦法,可以幫你解憂。」
「我有個辦法。」璃月朝沁驚羽眨了眨眼,眼裡晶瑩潤澤,透著淡淡的光彩,那是種自信的風采。
綺玉見太后口氣緩和,立即有些微慍的起身,「太后,不是綺玉無情。瑾兒現在死了,如果我們不趕緊離開,都會被牽扯上的。」
見璃月如此害羞的模樣,男子心裏更加火熱,恨不得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可是一想到她沒有適應自己,他就竭力忍住心裏的戰慄。
見兩名小宮女出去把風,太后才緩緩走到已被嬤嬤扶到床上的東方瑾兒前,輕嘆了口氣,沉聲道:「瑾兒別害怕,馬上就好了。」
同樣是十五、六歲的女人,看人家王后,多機靈,多凌厲,連她這個太后都忌憚三分。
「要不,叫胡太醫來?」太后顫抖的努了努嘴,唯今之計,保住瑾兒的命最為重要。
「是!」
兩名宮女立即醒來,一看到面前站著王后,立即恭敬的跪下,「回王后,瑾兒小姐在睡午覺,奴婢們剛才有些困了,所以就打起盹來了,請王后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