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第一卷 老宅

第十七章 小蕊(一)

第一卷 老宅

第十七章 小蕊(一)

我借口說上廁所,然後偷偷將褲管里的畫卷拿出來藏在隨身攜帶的包里,等我再回到他們一起,聽到二良正在向那些老人打聽關於老宅的一些情況,我立時留上了心,坐了下來仔細聽那些老人的談話。
我們對於這些什麼風水的傳說並不太放在心上,現在打開網路小說,不是風水就是盜墓,看得多了也就不會像何老爹一樣敬畏,更何況傳了幾百年的故事總會走樣,看來從何老爹那裡是問不出什麼了,但我們對於他說的還有一個人也在裏面睡了一晚而沒事很好奇,因為其實我們自己知道,在這老宅里,我們真的碰到了些東西。
雖然一起圍著的老人有好幾個,但真正說話的只有一人,我後來知道他姓何,就叫他何老爹。也許是因為年輕時出門闖蕩過見過些世面,所以雖然一口普通話還是很不標準,但至少我和二良勉強還能聽得懂。
半天時間下來除了我褲腿中的那幅畫之外,再也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我和二良決定先去老宅外面的那些老鄉家裡討點吃的,順便問問關於這座老宅的事。
何老爹站起身子,說:「你們等著,我老了,記不住他的名字,但他給了我這個,你們一看就應該知道。」
我和二良耐心的等著,過了一會何老爹拿出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珍而重之的遞給我們,說:「這是他回來的時候給我的,真是個有出息的娃。」
二良費力的將我從井裡拉出來,問:「下面有什麼沒?」
恰巧那天有個大戶人家帶了風水先生過來尋找墓地,那位風水先生一見這座老宅子就大驚失色,不顧自己是個路人的身份衝上去撲滅了剛剛燃起的火頭,在眾人的怒目之下,說建造這座老宅子的是個高人,佔盡天時地利,如果將這宅子一把火燒掉,只怕會禍延萬家。只要不進到這宅子里,非但周圍眾人會沒事,而且承其陰德,對眾人的子孫後代都很有好處。
何老爹一臉神往:「那個娃,總共來過兩次,第一次出來后我看他沒事就知道他以後一定有大出息,連鬼都不敢欺負他的人,還能沒出息?過了幾年他又來第二次,果然是個有出息的娃。」
「阿瑞,阿瑞。」二良在上面叫我,我拉了拉繩子,說:「沒看到有什麼,你拉我上去吧。」緊接著繩子一緊,我知道二良開始拉我上去了,也就配合著他沿著井壁慢慢的往上爬去。
我一邊盡量平緩著自己的心情,以平靜淡然的語氣回答說:「什麼也沒有」,一邊低頭假裝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幸好屋子裡光線很暗,二良看不到我發燙的臉,而我的褲管也很寬鬆,二良也沒發現我藏在褲管里的那副畫。
第二天就有人出面湊錢去山外面請了當地最出名的捉鬼大師,結果是大師畫符念咒拿錢走人之後宅子里依舊鬧鬼,當時就有人提議應該一把火將這鬼地方給燒了,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同。
二良不疑有他,答應道:「隨便你了,反正這地方我估計也沒什麼人會進來。」我沒多說話,側著身子將那口井重新蓋好,又側著身子攙扶著二良走出這間小黑屋,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證他看不到我的右腿褲管里藏了東西,等走到院子里,荒草起碼到了腰這麼高,我就更不用擔心他看出什麼來了。
風水先生的一番話讓眾人半信半疑,那位風水先生也不多解釋,只是轉身對東家一躬到底,說看到這座宅子就知道這個選址的人水平遠比他為高,他原本對自己的水準頗為自傲,但此刻心灰意冷,決意以後再也不吃這碗飯,因此只有對不起東家讓他另請高明,說完也不理東家的苦苦勸留,一個人拂袖而去。直到東家說起,大家才知道這個風水先生就是周邊三省最著名的風水大師定半天。
等我們打開大門,著實被嚇了一跳,門口齊齊的五六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在看著我們,他們看到我們垂頭喪氣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最早勸我們不要進老宅的那個老人又操著難懂的普通話問:「你們兩個娃,沒事吧?」
知道了這是定半天,大家對他說的話自然也就深信不疑,因此一代一代的就將這些故事和規矩傳了下來,到得近些年,也有不少年輕人不信這個邪要在裏面睡上一晚,結果無一例外的都碰到了不幹凈的東西。
我耐住性子問:「這個人到底是誰?」
二良腳腕受了傷,拉我上來的時候兩腳就不能借力,因此也是累得夠嗆,在地上坐著喘了會氣,說:「那這口井怎麼辦?」
我好奇的問:「還有誰也是在裏面住過而沒事的?」
山裡人好客,更何況只是討一點水喝,而且看樣子他們對我們也很好奇,也想向我們打聽點什麼,就好像我們想從他們那裡打探點什麼出來一樣,所以幾分鐘之後我們就坐在了那位老人的家裡。
我毫不猶豫的說:「還是原樣埋起來吧,反正裏面也沒什麼東西,這裏黑乎乎的,萬一下次有人走進來掉下去可不好。」
這定半天是他的外號,全名是什麼知道的人反而不多,據說風水堪輿水平之高,當時連皇上都要找過他,只不過當時定半天重病卧床,因此這件差事才落到了別人身上。
雖然這座老宅子存在了很多年,但裏面一直沒人住,山裡人再淳樸,看到沒有人居住的房子,更何況是這樣一座大宅子,一兩年還忍得住,時間一長誰都想搬到裏面去,也確實有些人家住到了老宅裏面。結果到了半夜,所有的人都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說老宅裏面有鬼。
我不知道此刻心裏的感受是震驚還是害怕,或者是兩者兼有的一種情緒,我重新打開另一把手電筒,將那軸畫卷小心翼翼的卷好把一端塞進襪子裏面,然後拉下褲管遮好。不知道為什麼,我可以讓二良知道下面有這樣一張畫像,但我不想讓他知道畫像上的女子和我手上那張照片上的如此相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這一路之上,我已經產生了太多讓我自己都找不出原因的奇怪念頭來,這一次也不例外,我毫不猶豫的決定將這幅畫藏起來,不告訴二良。
何老爹說到這裏,說:「現在的娃娃讀過幾天書就以為什麼都懂了,喜歡惹是生非,結果還不是自己遭殃倒霉?老祖宗的話總是有道理的,這麼些年,你們是第二個在裏面能平平安安睡一晚沒事的人,看來兩個娃娃日後福澤一定不淺。」
二良吐了口氣,一臉的沮喪,說:「我倒是真的想能有點什麼事。」
我有點心虛,急忙說:「沒事沒事,就是有點渴,不知道能不能向您討口水喝。」
我小心的打開紅布,裏面露出一本書來,我和二良看著那本書,署名那裡寫著三個字:楚江山。
按照何老爹的說法,這座老宅子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聽他的爺爺說,在他爺爺的爺爺那時就已經有了,起碼存了上千年,當然我和二良知道這座老宅子存在的時間最多不過幾百年,但我們無心在這個問題上對何老爹進行糾錯,因此也沒打斷他的話,讓他自行說了下去。
我們看不到他,但他卻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