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第四卷 回家

第二十六章 張作為

第四卷 回家

第二十六章 張作為

這個結果在我和何小堅強的意料之中,剛才這一問只是為了得到肯定,所以現在聽到答案並不覺得震驚,想了想,我又問:「那個聖物,到底是什麼?」
張作為似乎有些為難,不知應該怎麼辦,這時何小堅強說道:「他很多事記不起來了,你好好跟他說,也許他就會記起來。」
何小堅強一邊摟著那個白人,一邊低聲對他說著什麼,我只能隱約聽到點聲音,卻聽不清楚他說了些什麼,這時兩人停下腳步,不知何小堅強對那個白人說了些什麼,就看到他身子明顯一震,側著身子看了何小堅強一眼,似乎對他那句話感到十分震驚,但何小堅強馬上又將他摟了過來,我看到他把自己的右手腕一晃,這下終於明白了他打的是什麼主意,這傢伙原來是準備玩無間道。
我聽這意思,何小堅強是準備讓這白人跟我們一起走了,正想為什麼不把問題問明白了直接把他扔在這裏,突然那個白人發出一聲怒吼:「是你這個惡魔!該死的,居然是你這個惡魔!」說的居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字正腔圓,標準得很。
我和何小堅強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兩人心中的猜測,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向張作為求證:「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正這麼想著,卻發現何小堅強的眼睛里居然也流露出同樣的意思,我睜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做了個疑惑不解的表情,何小堅強也不說話,用手往地上的那個白人指了指,我詫異的往地上看去,那個白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臉上的神情又是憤怒又是恐怖。
屬於梵蒂岡的聖物再多,可是能讓教廷下令追查數百年的聖物,還是一塊布,應該只有一件:傳說中耶穌的裹屍布。
大約二十多年前,我們其中一個『聖之玫瑰』在中國發現了聖物的線索,儘管不知真假,但教堂還是讓我們採取了行動,只可惜剛剛有點進展,負責這件事的那個人就消失了,而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外面的那個小鎮,所以我在這裏一等就是近二十年,一直到昨天,我又發現了那個『聖之玫瑰』的蹤跡,所以連夜趕來,結果發現的卻是你們。」
因為我的手電筒照在他的臉上,那個白人一直緊緊閉著眼睛,這時為了逼問口供,我很自然的將手電筒移了開來,用腳踢了他一下,說:「喂,你會不會說話?」
那白人還是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我看了看他,心想這傢伙不會不懂中文吧?洋文我可真不擅長,除了禮貌用語真講不出幾句別的什麼來,但對這樣的傢伙當然不用講什麼禮貌,更重要的是我發現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逼供,電視上用的都是老虎凳辣椒水,這個破地方又能去哪裡準備這些東西?我無奈的看看何小堅強,示意最好還是他自己來對付這個白人。
張作為猶豫了很長時間,一咬牙,說:「我來自梵蒂岡。」
一塊布?我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沒想出來到底是什麼,就在這時,突然腦中一閃,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我張大了嘴巴獃獃的看著何小堅強,他也正用同樣的表情看著我,臉上滿是震驚,我知道我們都想到了一塊。
過了一會,也不知何小堅強和那個白人說了什麼,兩人再次慢慢走了回來,那個白人看我的眼神就正常多了,儘管還有一絲警惕,但至少不像先前那樣見了我就往後躲,我暗裡對何小堅強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再次問:「你好,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心中一動,別人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我卻是清楚的,我曾經在封門村的地下石室里那副壁畫上看過,那個無臉人的手上就拿著這樣一個東西,更重要的是他臉上的面具和我的臉型完全吻合,難道說,這三者之間真的有什麼聯繫?
我本能的看了看何小堅強,卻發現他也正看著我,我心想這裏除了你比較符合惡魔這個形象外,難道還有別的人?一動手就把人家踩翻在地,還把人家的關節給卸了下來,在老外這種罵人詞彙極度缺乏的生物來說,惡魔已經是最惡毒的形容了。
我心裏一動,馬上追問:「能不能說得詳細點?」
我一愣,心想這是準備先禮後兵送糖衣炮彈了?但我對逼供這種事完全是外行,自然只能看何小堅強一個人表演,何小堅強將那個白人的關節重新接上以後,又摟著他往一個角落走去,我心想這裏黑燈瞎火的有什麼話至於要走那麼遠么?但正因為不知道何小堅強有什麼打算,所以反而不好開口。
但是對於我的問話,那個白人連理都懶得理我,反而像是見了鬼似的一臉警惕,我只好無奈的向何小堅強拋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梵蒂岡可以稱得上聖物的東西實在太多,我也不知道張作為指的是哪件,張作為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只是曾經聽譚蕾說過,好像是一塊布。」
張作為道:「她是個很漂亮的中國女人,叫譚蕾。」
在我心裏其實還是覺得這個白人應該是認錯了人,最大的可能是遇見了我那個邪惡的分身,惡魔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最適合不過,自從小瑞死後,我一直沒有這個分身的消息,此時發現有可能眼前這個人見過分身,我自然要想盡辦法從他口中套出點線索來,好找到他問清楚一些我心中的疑惑,現在有何小堅強這個超級打手兼道家絕技傳人在,我也有些底氣去見他了,所以對這個白人說話盡量的好聲好氣。
我心想你早說這個名字多好,我也就不至於被你那一長串名字給弄得暈頭轉向,腹誹歸腹誹,臉上還是得裝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繼續問:「你剛才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喂」了一聲,我一開口,他卻是一個哆嗦,我不禁覺得好笑,只好放低了聲音,盡量緩和的問:「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叫我惡魔,是不是認錯了人?」
我有些詫異的看看他,又看看何小堅強,確定我剛才沒有看錯,這才忍不住摸了一把臉,說道:「真是見鬼了,我什麼時候這麼討人嫌了?」
那個白人還在不停的咒罵,何小堅強鬆開了踩在他身上的腳,那個白人努力想站起身來,但因為雙肩被卸一下子找不到平衡,掙扎了好一會才勉強站了起來,卻開始往後退去,離我遠遠的,彷彿我真是一個惡魔,但眼中的神色卻又像是恨不得撲上來把我給咬死一般。
我偷偷的看了看何小堅強,發現他的臉色也是一動,不由自主的往腰間的小包里摸了一摸,我知道那裡面剛好有這樣一個東西,只是不清楚何小堅強是否知道它的來歷。
那個白人猶豫了一下,但看了看何小堅強,終於還是告訴了我,他說了一個很長的名字,我只聽到嘰里咕嚕的一串,根本就記不住,那個白人估計也清楚自己的名字別人記不住,所以末了又加了一句:「我有個中文名字,叫張作為。」
張作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我想我是認錯人了,那個人不可能活那麼久。」
那個白人也不知道是啞巴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和何小堅強打鬥的時候口中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只聽到何小堅強一個人偶爾在「嘿」「嘿」的發出幾聲響,見到他手上的那個圖案,在震驚之餘我忍不住用手電筒往他臉上仔細照了照,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也和何小堅強一樣手上紋著一個相同的圖案,自然更想要從他口中問出這個圖案真正的意義來。
就在剛才,我想起了譚蕾通過袁鼠鼠講述的那些話,再結合三人當時對我分身的分析,我們都同時的想到了這塊布的真實身份。
張作為卻不再繼續說這個話題,我怕問得多了會露出馬腳,讓何小堅強知道那天我偷看了他的包,而何小堅強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居然也忍住了沒有開口問,張作為繼續說道:「為了找回聖物,我們已經在外面尋找了幾百年,這些負責尋找聖物的人,教堂里稱呼我們為『聖之玫瑰』,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幾十代的『聖之玫瑰』把時間花費在了尋找聖物之上,但到現在一直沒有消息。
何小堅強哼了一聲,一雙手在那個白人雙肩摸了幾下,就聽到咔咔幾下響,那個白人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一雙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睜了開來,但是一雙手卻是軟軟的,何小堅強鬆開了一直握住他的手,輕描淡寫的道:「我卸了他雙肩的關節,他的手動不了了,腿就不卸了,一會還得讓他自己走路。」
我心想這人說話亂七八糟,看似說了很多,卻一句實在的也沒說出來,反而激起我更大的興趣,於是耐著性子問:「什麼教堂?什麼典籍?什麼畫像?」
這句話著實讓我嚇了一跳,我馬上知道了他說的那個教堂是什麼教堂,我沒想到這個張作為居然來頭這麼大,更好奇起為什麼教堂里會有一副和我很像的畫,於是小心翼翼的問:「然後呢?」
張作為似乎本來不太願意說這些事,但不知被何小堅強灌了什麼迷魂湯,加上先前已經開了口,所以略一猶豫之後也就沒有堅持,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很多人在很多年前被派往世界各地,因為據說有個惡魔偷了我們的聖物,在出發之前,我們都看過惡魔的畫像,和你幾乎一模一樣,當然,穿的衣服肯定不同,他的手上還拿著一件稀奇古怪的東西,就好像是一把寶劍,但是上端又分裂了開來往四面垂下,上面放著一個珠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張作為道:「我曾經在教堂典籍里看過你的一副畫,那個人和你很像,當然那肯定不是你,因為沒有人可以活那麼久,不過你和他真的很像。」
何小堅強拍拍手,向那個白人走去,白人可能是被他給打怕了,不由自主的就往後退,何小堅強嘴巴里罵了一句什麼東西,然後走上去一把摟住那個白人,雙手在他肩上揉了揉按了按,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那個白人一聲慘叫,但一雙手卻可以自由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