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宅斗伊始
第74章 見縫插針
如今在庄氏身上下功夫的路子已經行不通了，那剩下的就只有在二弟身上想轍，若是能能尋得個契機，讓沈君佑承了自己的一份恩情……
「如此，我還要好好謝謝太太才行，也虧得大嫂今日提前知會，叫我能提前安排下屋子給嬤嬤住，否則明日人來了，我是真真就是要顯眼了。」
大夫人聽了暗自琢磨了一下，眼么前那一窩膈應她的癩蛤蟆能有了后，著實叫她感到意外，只是想想她的心裏就堵得要命，莫過人家說越是那腌臢東西命越硬！
余媽媽腦子裡想了一下，回道：「蘇媽媽是老太太賜的，剩下的兩個都是您給的。」
紫鵑和顧媽媽均是一愣，自大夫人對外稱病以後，奶奶已是許久沒去過了，今個兒這是怎麼了……
璧容自是聽出了大奶奶這話里的意思，強自忍下心裏的警惕，擺出了一副從沈君佑那雪學來的喜怒難辨的表情。
大奶奶進門的頓時腳步一頓，擺出滿面的愁容來委屈地道：「太太怪我也是應該的，只是媳婦前些日子午睡著了涼，怕過了病氣給太太，這才沒有來給您請安。想當年太太掌家時，媳婦是何等的悠閑樂哉，如今卻是……哎！若是媳婦能有半分太太的睿智精明，便用不著犯這愁了！」
聽了這話，大夫人臉上才略微有些鬆動。
既然太太有自己的打算，那麼她反其道而行之，也不算是變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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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前陣子大同送來的布挑兩匹去送給老太太屋裡的華媽媽，和她略提一下我想找個照顧生產的媽媽。」
若不是那仲祿一家已經被她處置了，此刻定要把她尋來問問當初是怎麼辦的差事！
「卻是如奶奶所說，方才遇上二奶奶身邊
就如庄氏所言，二弟那樣的名聲，但凡是個有身份的奴才，也不會去攀他這樣的榮華。
「今日這是颳得哪邊的風，竟勞的大奶奶你親自來了我這破院子。」大夫人清楚地哼了一聲，冷嘲熱諷道。
「虧我一直念叨著怕你身邊沒個經驗的老人，許多事情難免疏忽，今個兒去太太那裡請安，太太竟恰巧也和我說起此事，這才知道我原是白擔心了，太太那邊早就挑個一個嬤嬤，從前你侄媳生產時也是她照看的，估么著明個兒就給你把人送來了。」
王氏笑道：「咱們妯娌之間，本應如此，哪裡這麼多客套，你說是不是？想你一會有的忙了，我就不在這打攪了，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大奶奶臉上一陣陣地泛著青，雙拳緊緊握住，尖利的指甲都深深陷進了肉里。
「太太，想來二弟在大同開鋪子的事太太是清楚的……」
大夫人聞言眼皮都沒抬一下，歪在軟榻上默不作聲。
「太太，您，您……媳婦覺得與其送去個媽媽倒不如送去個知冷熱的丫鬟更得心，常言道再親莫過枕邊人阿……」大奶奶尷尬地紅了臉，又道：「聽說二弟這布匹生意做的極好，正準備在朔州開分鋪子呢，自古兄弟間都是互相扶持，若是太太這時候能給個恩典，于大爺那邊交際應酬也都可以方便些……」
大奶奶「二房那裡才來了不久，服侍的人本就少得很，二弟妹如今又有身子，除了兩個從忻州跟來的大丫鬟，就剩下四個新添的三等小丫鬟了，可這年紀上畢竟……恐怕還不懂的知冷熱，您
大夫人晾了她一會兒，才裝作初醒一般睜開眼，慢聲慢語地道：「你且說說吧。」
大奶奶自覺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明白了。
青沐喏了一聲，隨即也領了明小跑著出去。
從來到沈府，她已經裝聾作啞了多時，然今非昔比，如今她若想要保全孩子，就必須要敲一個振聾發聵的聲音，好讓那些膽子小的人知難而退，那些膽子大的，沒個萬全的計策想必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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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這意思莫非是向她，示好？
「二爺這般年紀才得了孩子，也沒什麼新鮮，你只吩咐王勤家的，二房不論要什麼，就叫她給什麼。」大奶奶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想歸想，腳上卻沒敢慢半分，緊跟著大奶奶出了屋子。
璧容對王氏這個時候過來，倒是意料之外的。
聽外面傳的風聲，想來二弟在朔州的分號不會耽擱多久了，如今大老爺、老太太都還健在，沈君佑是沒有可能單獨立戶出去的，所以這沈記布莊，自然也算的上沈家的產業。
王氏是何許人，三房四房的心思，她若說不了解，這家裡就當真沒人敢說了解了！偏生就有那湊到眼么前的探路石給自己探道，她豈有拒絕之理？如今看著四房飲敗而歸，王氏的心裏是難以言喻的興奮。
紫鵑正坐在腳踏上給王氏揉著腿，突然被問了句話，還是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紫鵑心裏不禁盤算起來大奶奶此刻的心思。
「看樣子，四弟妹這身子保養得還算不錯，那晨吐的動靜可小了些？」王氏臉上儘是關懷之色。
他能不藉助一絲府里的勢
方才在廚房裡，王勤家的和她學舌，正巧就遇上了來要柴火的夏堇，紫鵑看著夏堇那得意的模樣就堵心的要命。
暗自罵道原來你也知道京里有人盯著大爺呢，那你還如此大張旗鼓地往那邊送小妾！言官只要說一句品行不端，大爺的仕途就算走到了盡頭！還好意思在這跟我說大話！
大夫人聽了面色突變，怒目圓睜道：「你可莫要胡來呀！京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誰知道那個賤種的錢干不幹凈，你要犯傻我不攔你，莫要害了我兒子！」
此刻，墨竹院
大夫人的眼角掠過一絲陰狠，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表情，對身邊的余媽媽道：「原先伺候大少奶奶孕事的媽媽有幾個？」
「奶奶，婢子常聽府里的人說二奶奶對待奴僕很是寬厚，底下人有事去求她多半都會如意，想來二奶奶耳根子確實軟一些，至於二爺那裡，婢子只是依稀記得大少爺說過，讀書的人心裏多半都是有些城府的。」
「勞大嫂費心了，多虧了大嫂前陣子吩咐廚房給我送來的那些補品，倒是管用的很。」
「去庫房尋些補品，咱們去給太太請安。」
大奶奶沉默了半響，嘆了口氣，沉聲道：「太太，您怨我也好，怪我也罷，只盼著您看在大爺的面上，凡事多寬恕媳婦一些，咱們婆媳本就是一條線的，如若彼此嫌隙，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如此，等他朔州鋪子開了張，自己這個管理家事的長嫂替府里討要幾成的分紅來孝敬長輩也是順應常理的吧！
她一連等了幾日也不見她的動靜，不由得懷疑莫非人的
璧容又道了聲謝，才叫秋桐送王氏出了院門。
想到此，王氏心裏突地興奮起來。
大奶奶聞言一怔，她怎麼忘了，二弟當年可是朔州府的解元呢！若是沒有後來太太的阻撓，恐怕如今的仕途要比大爺更順暢一些了吧。
王氏腦子一轉，想起那日仲祿家的那件事後庄氏的反應，除了身邊那個叫夏堇的丫鬟在廚房鬧了一番后，便在沒有旁的動靜。按理說這正是打擊她的機會，若是擱在四房三方身上，難保不會把自己往死里整。
想到此，大奶奶甚是激動。
夏堇有些怔愣，暗自納悶這此時為何要和華媽媽說，但見璧容一臉嚴肅，她不敢多做考慮，領了命就快步走了出去。
恩？天天守在家裡？
和大夫人的談話自是不歡而散，大奶奶隨便尋了個借口便出了大夫人的屋裡，回到屋裡，王氏越想也是生氣，這個老傢伙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叫她送個糟婆子過去監視二房，還不得讓二弟恨透了啊！
大奶奶的眼睛頓時一亮。
故而她才會低聲下氣地來請太太做個下令的，她好去當那跑腿的。
只是她這個做大嫂的卻不好插手兄弟房裡的事，但是太太就不一樣了，常言道：長者賜，不可辭，何況還是嫡母賜予庶子的東西呢！
三爺是個頂沒本事的，四爺雖胸有幾滴墨水，可論在生意上亦是一竅不通的。相比之下，她如今管著府里的中饋，外院的事情沾染一些必然也不過分，何況她陪房中的王勤、鄧興一直都替她打理著陪嫁的產業，這些年下來，比那鋪子里的掌柜也不相上下。
那豈不成了那桌子上的擺設，只能眼睜睜
以太太給大爺送人的經驗來講，這樣的事情該是最明白不過了。
余媽媽稱是。
不一會兒，璧容又招了青沐進來，「吩咐人去跟爺說今日早些回來。」
「你覺得二爺和二奶奶誰更容易些？」
不過王氏的話確實提醒了自己，是應該放個自己的人在身邊盯著庄氏才行，必要時候……
「叫回來一個，明個兒送到二房去。」
只是男人嘛，一兩個月還能裝裝樣子，時間長了，可是不好忍的。如若在這個時候，她給他送個人，不但解了他的憂苦，二弟妹哪裡也是拒絕不了的！
屋子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茶蓋和被子的輕微碰撞聲。
大奶奶只覺被雷劈了一般，有些沒反應過來，她要的是個通房丫頭，怎麼就變成了個老媽媽呢！太太這究竟是聽沒聽明白她的意思阿！
「奶奶，奴婢聽說二房現在的一切吃喝都是由她們的小廚房動手，連食料都是二爺讓人從外面買來的，弄得好像咱們吃的都是毒藥似的，真真是嬌貴的緊呢！」紫鵑忍不住一通抱怨。
王氏臉上有些訕訕的，她那幾日只是叫廚房做了些止吐的市井百姓的吃食送去，此刻聽庄氏用答謝的口吻說出來，異常地彆扭。
覺得二房的錢不幹凈，那你倒是給我點乾淨的錢！你兒子在京里一年就要送去四五千兩銀子開銷，若不是我想辦法在外面賺錢，他能有現在這般風光？！
大奶奶剛一開口，大夫人的臉色就瞬間冷了下來，她厲眼圓睜地直視著面前的大奶奶，眼裡的意思明確地警告她，想清楚了再說底下的話。
大奶奶趁勢而下，聲情並茂地開口道：「眼下媳婦有件事卻須得太太幫忙才行，與大爺也是有關的。」